九 牧马西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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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牧马西陲

    营房门口的老兵们站成了一路,他们在准备着简单的欢迎仪式。连长胡rì查显得很高心,这儿的老兵也很高心。新兵们并不知道,在这儿见到陌生人是每个人都能感到兴奋的通病。这儿太渴望新鲜,太渴望与前一rì的不同。这儿一个连只有一个排三个班,全连加上刚上山的新兵也只有三十余人。

    杨子坤经历了一整天的奔波,现在已经是又累又饿又饥渴。可是一见到这儿的环境,杨子坤已经没了胃口,他难以想象,以后的了两年的军旅就要这样默默无闻的荒凉、孤独下去。

    然而新兵很难想象,即便是这样一个不毛之地,他们所面临的并不是平静。由于这儿的边境线虽然人力穿越极其困难,但是依靠骆驼便能成功,所以这儿成为了偷渡者、走私者和国内恐怖分子出没的地方。

    边防六连这儿的荒凉让杨子坤对这里失望透了。一进门,引入眼帘的就是凌乱的内务和地上几天未扫的浮沉,若在新兵连,这些是洪水猛兽。而在这儿,这一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杨子坤和张鹏被分在了三班,老兵们之间很少交流,氛围死气沉沉的。因为来到这儿的兵再能吹牛的人也吹不过三天,荒凉、寂寞可以冲淡人的一切表现yù望。

    第一个夜晚杨子坤就失眠了,他把脸埋在了枕头里,最后还是没能阻止住厚重的呜咽冲破喉咙的声音,只不过深夜里大家睡的比猪还死,没人能听见他的呜咽声。

    过了许久眼角残留的泪水还未干,而上下眼皮已经变得红肿,他面向墙壁睡着。

    自从来到边防连,他已经是连续几个夜晚都是这样悲哀的过着,时不时的还会梦见杨静蕾,这就更令他感到伤感。

    在边防连的夜晚,多少回是是从梦里哭着醒过来的,悲伤的情绪yīn云一样的笼罩着他。每当他坐起床仰望窗外那皎洁的月亮时,所视的月晕游动着白光在薄云里穿梭,拉动着模糊地光圈纵横在黑夜的视野里。深夜是那么的安静,可是这份安静,同时也是没有边境的孤独。

    赌海无崖,回头是岸;孤独无涯,无边可靠。

    晨曦的光线从窗口照耀进来亮得刺眼,许多尘埃随着屋外的微风从地面上浮起,杨子坤醒来,望着光线中浮满的金sè尘埃自叹到:懒人住的地方,跟猪圈差不多。

    于是杨子坤第一个醒来,开始了新的一天,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内务卫生。拿起扫把对整个屋舍开始清扫,屋子里面顷刻间灰尘四起,散发的尘土味几乎要让其他安然入睡的人窒息。整个屋舍的人都在睡梦之中,他们对这突如其来的灰尘没有一点儿防备,也许在做梦中还以为沙尘暴刮进了房屋。这儿的沙尘暴异常的多,所以三班的人并没有对此在意。直至这灰尘太浓,以至于把他们全部呛醒了,一个个眯瞪着眼睛看着杨子坤。

    徐班长:“杨子坤!你干什么啊!”

    杨子坤:“,我在整理内务啊!”

    “行啦!别干了,你快睡吧!”

    “可现在已经是āo练时间了。”

    “在这儿,没那么多的麻烦事,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不用啦!我睡不着。”

    “你他妈的别打扫了行不行?没看见大家都在睡觉吗?你这么闹还怎么睡啊!”徐班长怒吼了起来。

    杨子坤哑然了,自己不是捞表现,只是想改善一下居住的环境卫生,却被班长骂了。

    徐班长:“杨子坤,以后像这种活干不干无所谓,没人在乎这些,知道吗?在这儿你除了玩,别的什么都不用干。”

    ......

    两个人为此争执了起来,胡rì查被这争吵声惊醒了,他极不耐烦的下床来到了三班宿舍:“你们几个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徐班长:“连长,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这小子。”

    胡rì查:“怎么回事?”

    徐班长:“他一大早就无事生非,把大家都吵醒了。”

    胡rì查:“杨子坤,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子坤:“连长,太阳都晒屁股了,我在打扫卫生。”

    “打扫什么卫生?干嘛把大家吵醒了?”胡rì查咆哮着,他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吵醒他甜美的梦。

    杨子坤哑然了:“连长,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按规定来说现在已经不能再睡觉了,”

    胡rì查:“什么规定?屁的规矩?在这儿我就是规定。”

    杨子坤:“可你这个规定不对啊!”

    “杨子坤你出来一下。”胡rì查是害怕影响更多的战士休息,就把杨子坤叫到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他在那儿他大发雷霆,骂的杨子坤蜷缩着身体不敢直视着他。

    胡rì查告诫杨子坤:“我知道你不满意现在的军营,但你要学会适应知道吗?我们连较封闭,整天就那么几个人,团结是极重要的,这种与团结不和谐的音符我不想再见到第二回。”

    “知道了。”杨子坤黯淡的离去了。

    屋舍里的叫骂声不断,他们的美梦就这样的被吵醒了。

    之后的数天,杨子坤等新兵在连长胡rì查的训练下学会了骑骆驼、骑马。在这交通极其不便的情况下,汽车无法在沙地里行驶,骆驼、军马无疑成为这儿唯一的交通工具。这儿生存条件极其的差,干旱、缺水,使这儿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第一次巡逻,胡rì查将全部的新兵带到了国界x号界碑,来到这儿,他们骑着骆驼颠簸了近两个小时。

    胡rì查下了骆驼后:“大伙看!这儿就是国界,这是我们的界碑。瞧见没?多漂亮,你们大家再看看邻国的界碑多落破啊!”

    胡rì查将望远镜递给了新兵们,他们一一拿着传看着。的确,领国吉尔吉斯斯坦的界碑确实很落破,象征主权的界碑竟然是又矮又小;相比较之下,中国的界碑大理石的条石显得高大、气派、甚至是漂亮。

    杨子坤不经问起:“连长,为什么吉国的界碑那么的破落呢?这可是具有着象征意义啊!”

    胡rì查:“你懂什么?他们国家相当的贫困,社会治安又不稳定,哪有心思管这些。”

    张鹏:“可是界碑方面也花不了多少钱啊!”

    胡rì查:“你们是不知道,他们的国家穷得很,一个国防部长不如我们国家的团长待遇、收入高。”

    这话一说,新兵们无不感到惊讶。

    胡rì查:“05年中吉联合军演时,我国给他们国家送了一批电视,有黑白有彩电,你们猜,他们民众都要的是什么电视。”

    张鹏:“这还用问,肯定是彩电啊!”

    胡rì查:“错!他们要的都是黑白,彩电没人要,全部又拉回来了。”

    一新兵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要彩电呢?那玩意又大又清楚,看得多舒服啊!”

    胡rì查:“那一切都是为了省电。”

    “啊!”

    ......

    新兵们一片哗然,他们几乎是可能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意识里,只会认为外国得生活强于中国。

    胡rì查:“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没见识,我们国家周边的几个小国家都在打仗。越打越穷,越穷越打,你们以为周边的国家很安宁吗?”

    新兵们来到边界线后感觉都不一样,于是他们到这儿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边界线上撒尿。世界上只有两种水源能够穿越两个国家,一个是河流,一个就是边防军人的尿。

    在撒尿的时刻边防新兵们无不感到自豪,此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国家的强大昌盛,民族自尊心在此刻竖立在每个新兵的心中。

    对于新兵而言,学会骑马、骑骆驼外,所做的事只有每周一次的边防巡逻。其余的时间只能是呆在连队,每天重复着无所事事的生活。

    连队的草料快快完了,新兵们似乎见到了一丝曙光,他们认为连队会派他们拉草料。三天之后,牲畜食用的草料却是由团部运输连送上来的。

    杨子坤望着远去的车队,他一脸的茫然。

    这儿山高皇帝远,连长就是山大王。路及其的崎岖难行,山路陡峭稍,每逢运送物资的车到达这儿,司机都要小心翼翼。至于大一点的领导,从不来这儿检查工作。所以长久以往,这儿变成了极其的不伦不类不正规的部队。

    中午开饭后,杨子坤没有一丝的食yù。他感到了无尽的惆怅,很难想象,现代化、信息化的部队居然还有没电的部队,居然还有骑兵的原始部队。杨子坤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五六十年代,这里的枪支有五四手枪和五六半自动,还有冷兵器时代用过的马刀,这儿的部队装备还停留在五六十年代。

    三班的徐班长、张班副、石磊、肖仁勇、李晨和张鹏吃完饭在邻班打牌。回到宿舍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惊愕了。平rì里凌乱如猪圈的内务如今却又变得十分的整洁,桌椅摆的很整洁,地上变得一尘不染,所有人的鞋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鞋架上,被子全是被人叠过的,虽不是那种标准形的八角被,但却也比较方正、制式。

    这时,杨子坤在给老兵肖仁勇叠被子,这是最后叠的一个被子。肖仁勇仅过了三秒钟后就和杨子坤挣抢被子,那是面子的问题。老兵再怎么堕落,也不能让新兵跌被子,更重要的是这儿实在是没有要求叠被子。

    石磊叹着气道:“唉!都一个礼拜了,他怎么还这样呢!他搞的每天我们回来屁股都没地方坐。”

    肖仁勇:“我一看屋里收拾的那么好,我就浑身不自在。”

    徐班长:“真是一头不开窍的犟驴!张鹏不也是新兵吗?怎么不至于像他这样。”

    张班副:“班坐,要不要把他的情况向连部反映一下,老是这样恐怕不好啊!”

    徐班长:“你说得对,是该反映了。”

    就这样,徐班长来到了连部,将杨子坤的反常行为告诉了指导员丁喜权。后者对此问题相当重视,并让前者将杨子坤叫过来。

    丁喜权已经边防六连呆了三年,这次下山接新兵的闲于时间,他给连队带来了礼物。麻将、扑克牌、象棋等玩意,这些在很大的程度上弥补了战士们jīng神上的匮乏。

    “报告!”杨子坤站在了门外。

    “进!”丁喜权。

    “杨子坤,你来到这儿感觉怎么样?”

    杨子坤愣住住了,他迟疑地说:“孤独......无聊......”

    “那你觉得怎样才能让我们连队jīng神化的需求丰富起来?”

    杨子坤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

    丁喜权笑了,他拿来一个粉红sè的箱子:“你猜这里面装着什么?”

    杨子坤摇了摇头,但他对里面的东西感到好奇。

    丁喜权打开那粉红sè的箱子,里面的东西让杨子坤吃惊不少,但随后却是对丁喜权大跌眼镜。

    “指导员,你拿这个干什么?”

    丁喜权:“丰富我们连队的生活啊!我带了四副麻将和一箱扑克牌,够我们连队一年用了。”

    “可是,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

    “我不学。”

    “为什么?”

    “没兴趣。”

    “那你有什么爱好?”

    “没有。”杨子坤心情失落,“指导员,我们整天闷在房间里打麻将玩牌,你说我们当兵还有意义吗?”

    “有啊!怎么了?”

    “可我们是部队!部队是要训练的,是用来打仗用的。”

    丁喜权原本是乐呵呵的脸收敛了:“杨子坤,我明白了,你向往激情的部队,可我们这没有。”

    杨子坤感到了沮丧:“指导员,我们这儿太枯燥了,我快坚持不住了,我感觉jīng神上都要崩溃了。”

    “赶快找个事做知道吗?不然,你会被枯燥折磨的发疯。”

    杨子坤明白了,丁喜权言外之意是想让自己学麻将。

    “算啦!不说这个了。”丁喜权说,“你真的就一点爱好都没有的吗?”

    “没有?”

    “那我劝你赶快找一个吧!不然你非疯了不可。”

    “找爱好!怎么找啊!”

    “嗯……怎么说呢?你随便找什么爱好都可以:比如说你张班副,一天能给人起上个十来八个外号;还有你徐班长,一天就爱讲笑话;还有那个石磊,吹牛吹得离谱,动不动让人揭穿,他甚至还吹嘘他把黑帮老大给杀了,跑来当兵是来是为了逃难的。”

    “他上次不是说他把台湾黑社会老大的妹妹的肚子搞大了,这才来部队逃难的吗?”

    “他的话你也能信?不过他有爱好,这就值得你学习。就拿你的两位班长来说吧!他们一个是特准部队退下来的,一个以前还是侦察兵。他们过去的军营该是多么的充实啊!可是他们自从来到了这里,不也慢慢的也学会了适应。”

    “那他们怎么会选择来这里?难道是吃不了训练的苦?”

    “哪的话!他们都是在战斗中负了伤,没办法才来到我们这儿。”

    突然间,杨子坤想起了一个爱好:“我会武术,每天可以练武、练飞刀。”他指了指远处他自制的五个标靶:“你看见那几个靶子没?十米之内,我瞬间能同时五支飞刀扎中所有吧靶心”

    “放屁!这个爱好不成立。”丁喜权气得差点背过去,“这儿是什么地方?荒无人烟的边防连!你在这儿尚武,那不如没有爱好。”

    于是杨子坤想出不是爱好的爱好:“对了,我有了,我会回想我的女朋友,我最近总是靠想她来打发时间。”

    “完了,要出问题的。”

    杨子坤愕然了:“你说什吗?”

    丁喜权还是坚持着那份耐心:“你在这儿想念她只是一厢情愿,在这儿不能谈恋爱,更不能想一个人。”

    “可是这是我唯一的爱好啊!”

    “这里封闭,你想她而又见不着她,加上这儿孤独的环境。常此以往,你会发疯的!你这是单相思!”

    ......

    杨子坤唯一的念头就是杨静蕾,他忘不了她。这一夜对于杨子坤来说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显然,这次丁喜权的思想工作并没有能做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