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说明来意之后,赵先生连连摆手,说自己肚中学问甚少,担不起大任,让他另寻名师。这也怪不得他,村民们虽然敬王破天杀了张三为民除害,可是那只能是敬而远之,“敬”字之后总少不了“畏”。自古以来,又有谁愿意和杀人犯交朋友,古来那些杀人如麻的英雄豪杰,死前都没有几个知己朋友。
眼前这赵先生腹中学问不少,可胆子却非常小,仅看一眼王破天就觉得十分惧怕,更遑论教他识字。
王破天气得怒目相向,一股杀气凭空而出,赵先生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赶紧说道:“既然你来找我教字,就是瞧得起我赵秀才,士为知己者死,我一定倾囊相授。”
足足费去了五日功夫,王破天方才在赵先生的教授下将古书前九页的字含义弄懂,事了,王破天给了赵先生几钱,赵先生推辞不受,奈何王破天再三坚持,赵先生方才收下。
临走时,赵先生说道:“破天啊,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该跟你说说。”
“先生但说无妨。”王破天说道。
“古语有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既然肯来我这里学识字,说明你还是认为读书是不错,嘿嘿……不如你来个弃武从,将来去上京考取个功名,总比做个武夫强。”赵先生劝说他时心内甚惧,可他觉得这少年慧根不错,也许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自古以来,只听说过弃从武的大将军,先生却来反着劝我。不过你终归是好意,可我的求武求道之心已然坚不可破!”王破天微微一笑后,昂头大步离开。
原来老乞丐留给他的秘籍叫做《**天功》。
秘籍前九页讲的是练体术,在道家的功法中,尘世即苦海,人体是宝筏,是渡过苦海的凭借,更是成仙成圣的根本所在,是故练体术是修炼道家神通的第一步,任何神通的基础都是人的身体。
试问一个孱弱不堪的躯体,连狮虎都抵敌不过,如何能够施展出搬山移海、弹指灭山的神通?
练体的目的在于将人体的体能推向极限,眼练视力,极目千百里;耳练听力,善听八方;口练声波,一个吆喝就能将万人震死于荒野;鼻练嗅觉,辨识百味;甚至舌头都要练味觉,四肢需练万钧力,全身更要练敏捷;内练心肝脾肺肾以及骨骼,外练筋骨皮毛。
《**天功》所载的练体术,除了经外,尚有十八幅观想图。观想即意念,心如清水,脑海中浮现出观想图,长久练之,必能产生神奇的效果。
普天之下的练体术,皆分为九重。
修炼每一重时,人体都需要补充大量的生命精气。每往上递增一重,所需精气比上一重数倍增加。修练至第九重功巅峰时,每一寸血肉都蕴含无穷力量。
倘若修炼时无足够精气补充,血肉会逐渐枯萎,生命力逐渐锐减直至消失。
既明练体要义,王破天立即在竹林中作观想,然而未几,觉心中烦闷,后竟头昏脑胀起来,他立即停止了修炼。
微一思量,他才自言自语道:“这练体第一重,也是需要大量生命精气的,我体内蕴含的精气太少,所以一经观想就头昏脑胀,看来得补充些精气才行。”他起身回到小屋取了剩余的银两,然后在村邻那里买了十只鸡冠鲜红性格好斗的大公鸡。
王破天杀鸡喝血,一股股热血呛进了喉咙,他立即打了一套大风拳,待身体活动开来,他盘坐于地上,心静如湖水,双耳不闻身外事,脑中默想观想图。
公鸡精血随着观想流入王破天周身,一股股精气涌进血肉骨骼,足足一个时辰后,他才将所有精气吸收完毕。
起身后,他快拳迭出,击向虚空,拳竟隐隐有了些许破风声,他初略估计了下,他的力气较之前足足大了三成,速度敏捷也相应增加不少,但离将第一重功修至圆满尚有一段距离。依那经中所言,第一重功所耗费生命精气本不多,但他喝过老乞丐的一口仙酒,体质与普通人不同,所需精气往往数倍于普通人。
他心中一阵忧愁,这练体极耗钱财,如今他根本无力修炼,他手中的余钱仅能再买二三十只大公鸡,是否能将第一重功修至圆满尚是未知之数。而以后每递增一重功,就需要较之上一层的五六倍精气,到第九重功时所需精气甚至十倍于第八重功。
如若要修至九重功圆满,所消耗的钱财简直就是天数字,就以公鸡折算,第一重功需吸纳二十余只公鸡的精血,第二重功则需上百只公鸡,若是修到那第九重功,所需公鸡数简直骇人听闻。
当然,真正各大门派的弟子是绝不会饮鸡血的,一只公鸡蕴含的生命的精气不多。他们多有深厚背景,常常杀虎猎熊,而一枚熊胆所蕴含的精气,往往是一只公鸡的十倍百倍。
除此以外,天地间多蕴有神药奇药,每一株都蕴含有大量精气,一株百年老人参又胜熊胆十倍,那千年老药、万年药王所蕴含的精气更是骇人。
王破天叹了口气,心中稍作思量后,就又用余钱买了二十余只公鸡,过得五日,他终于将第一重功修至圆满,可怜他口袋中已无一钱。
这日,王破天正在家中熬鸡汤,听到门外有动静,出口喝道:“哪几个不要命的将死鬼,竟敢到爷爷家来找茬,通通给我滚出来。”他第一重功修炼圆满,眼力听力比以前好使了不少,门外有人自然瞒他不过。
屋外两个泼皮无赖出现在木门外,正是那日在议事堂中跟随张三的那两位,他们瞧见了王破天后,磕头便拜,口中大呼“饶命”。
王破天喝问道:“你们来我这里做什么?”
原来这两个泼皮无赖见了张三的死状,又想起那日为虎作伥,直吓得肝胆欲裂,深恐王破天杀了张三还不肯干休,还要来找他们的麻烦。这些日吃不好,夜不能寐,几经思量后,终是硬着头皮上门来负荆请罪,他们编说自己也是被人蒙骗,并将刘地主、村长、张三、李二叔夫妇合谋侵占三间房屋的经过一五一十讲给了他听。
王破天说道:“你们也不必说了,这些事儿我都知道,就算不知道猜也能猜到。”杀张三的那天晚上他曾听到张三说过,刘地主曾给予他和村长好处。
王破天也不理会他们,只是拔出砍柴刀站在空地上习练刀法,如今他左右手均至少有十钧气力,砍柴刀一经击出挥动,竟然隐隐有破空之声。
两个泼皮战战兢兢地在一旁观看,瞧见王破天的刀法迅捷而娴熟兼凶悍,若是与他对敌,只怕一个照面的时间,自己就要被那砍柴刀劈成两半。他们被吓得腿软,想要离开又不敢开口。
好不容易,王破天才收刀挺立,他说道:“你们跟我来。”他口气强硬至不容二人反对,紧跟着他往行走。王破天路过处,所见乡邻无不跟他打招呼,眼中都有尊敬之意。
两个泼皮平日跟着张三胡混,张三仗着凶狠,村里的人十分惧怕他,可他们却是屡遭人白眼,如何能有今日威风,他们一时之间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心中暗忖:“跟着这王破天,可比跟着张三要威风多了。”
村庄里一些颇有头脑的人不仅又担忧起来,村里虽然没有了流氓张三,但保不准杀张三的王破天不会变成那样的人,至少张三身上没有背负人命,而王破天却是夜杀张三,他连张三都敢杀,要杀旁人岂不是更手到擒来。
王破天漫步在昔日曾走过无数遍的小道上,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再也不是昔日的王破天了。想到不久前,他还饥寒交迫,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直叹世事无常。
不过数十丈距离的小路,眨眼间三人就到了王二叔家门外。房门紧闭,门中的王二叔夫妇,心惊胆战地用桌子椅子抵着门,王二叔手里拿着锄头,二婶则手里握着菜刀,这两位泼皮心惊胆颤的事情,他们何尝不怕。不过和那几个泼皮不同,他们家中有卖房屋的银子,若是向王破天服软,这钱可就保不住了。
王破天道:“快去,把他们都给我逮出来。”
两个泼皮被他威势所慑,不敢不服,立即上前对紧闭的门一阵猛踹,他们别无长处,可欺负这样的小老百姓却是经验丰富,门被踹开后,他们呼怒吼着闯进门中。一顿恶言相向,威胁加恐吓,王二叔夫妇就丢了锄头和菜刀投降,哪里敢有任何反抗,其中一个泼皮甚至用弯曲的手指敲打了一下王二叔的脑袋,骂道:“奶奶的,你竟然敢拿刀拿锄头,信不信我们天爷取了你小命。”
他话语一出,二叔二婶被吓得面如灰色,双腿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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