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夜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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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张三摇摇晃晃来到王寡妇门前,右手半握拳猛敲房门。“快开门,阿美,哥哥来看你了,你到底在不在家?”

    王寡妇家门扉禁闭不开,屋里没有灯光,寂静得仿佛无人。王寡妇家连接有几间茅屋,住的都是乡邻,但此时乡邻的房间也仿佛无人,只是偶有几声小孩的啼哭声传出。

    “快开门,让三爷陪陪你这小荡妇!”张三乘着酒兴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最后又狠狠踹了几脚门,骂骂咧咧了一阵,引得村中狗叫声大起,久久不见开门后,张三才转身离去。

    门里的王寡妇听得敲门声不再,这才心神略定,透过细小的门缝悄悄向门外望去,只见张三果然走远了,才放下心来,忽而眼前一晃,只见一个身影紧跟着张三而去,夜色昏暗,也看不清衣着长相,只当是他的跟班,可是这人身材矮小,似乎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张三身边何曾有年龄如此小的跟班,她心中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待张三走到一条寂静无人的小路时,王破天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他纵身一跃,持砍柴刀叫住了张三。

    黑夜阴气浓郁,人的胆子比白天要小得多,张三顿时酒醒了一半,待回过头见到是王破天时,方才松了口气,说你这小兔崽子是讨打吗?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纳命来!”王破天喝道,在月光下更显黯淡无光的砍柴刀在他的手中运转如意,钝滞的刀锋直砍向张三颈部。

    张三寻常只是拿刀吓唬吓唬老百姓,砍伤过数位村民,虽少时练过一两年刀法,可那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假把式,他并不曾经历过生死搏杀。对方虽只是个少年,但迎面而来的那股决断和杀气,直似洪荒猛兽,他心中充满了恐惧。

    张三尚未来得及拔刀,对方的砍柴刀就已然划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喷薄而出,溅得王破天满身皆是。张三圆瞪着双眼,带着恐惧、不甘,也许还有一丝后悔倒地,就此气绝。

    王破天手中的砍柴刀染了鲜血后,竟然自行在手中颤动,似乎是太久不曾沾染过鲜血,这原本就是一把充满荣耀的杀伐之刀。

    本来恬静幽美的月下小路,瞬间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王破天首次杀人,眼看着一个鲜活而肮脏的生命就此了解,他心中既有激动,又有悔意,这张三虽然品行恶劣,但终究是没有杀过人,或许罪不至死吧!

    稍过一阵后,他才慢慢镇定了下来,低下身在张三的衣衫裤头一番搜索,从中摸出了二两多银子,二两多银子在村中可是一笔巨款,原来这张三以己度人,害怕自己把银两放在家中被盗,这才让破天发了一笔小财。

    王破天搜罢后转身便走,一口气奔到小溪边,借着月光在溪水中一照,他不禁吓了一跳:“这还是我吗?我何时变得这般狰狞?”

    溪中倒影出的是一个满身血迹的少年,眉头紧皱双目圆瞪,犹带着未曾散尽的杀气。

    王破天捧着冰冷的溪水,将身上血迹清洗了一番,在溪边闭上眼睛坐了好一阵子后,才慢步回到小屋,倒在谷草上呼呼大睡。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手持砍柴刀屹立在天地间,与千万人为敌,直杀得血流成河,赤地千里,浮尸百万。

    一觉醒来,梦境不再,王破天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直觉得肚中咕咕作响,原来是肚子饿了。他看了墙角的牛肉,因为没有腌制的缘故,已然腐烂发臭,他将臭牛肉搬出屋仍在了远处。

    幸好昨日从张三处发了二两多银子的死人财,他花了三十多钱银子,到邻居那里高价买了两只鸡。

    在杀鸡时,王破天想到当日老乞丐让他喝牛血补充精气的事情,于是拿刀在鸡脖子上一抹,然后将鸡举起,将口张开,咕噜咕噜喝起热鸡血来。

    热鸡血一入肚,一股股热气便融入他的体内,在阳光下,他觉得自己的精力到达了出生以来的顶峰。

    正巧一旁的村民唐二牛从他小屋前路过,见到了王破天生喝鸡血,吓得他直哆嗦。王破天平日素与他为善,说道:“二牛哥,干什么去呀?”说话间,他满嘴是血,雪白的牙齿上也还有缕缕血丝,在旁人看来自然是恐怖之极。

    唐二牛被吓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王破天眉头一皱,唐二牛以为他要发怒,赶紧头也不回地撒腿狂奔而去。

    “流氓张三死了!”

    “谁敢杀他呀!”

    张山被人杀死在路边的消息,迅速在村中传播,仿佛是在鼎沸的油锅中滴了一滴水,在村里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张三平日里作恶多端,如今终于死了,曾被他欺凌的村民无不拍手称快,口称报应。

    “究竟何人干的?”村民们纷纷猜测。

    村中同张三有仇的虽然多,但敢报仇的却没几个,小村里没有秘密,村里人一思量就想到了前几天在村中议事堂的事,而那个少年偏偏还没来看这桩大热闹,更让人确信自己的猜测。

    “听王寡妇说,昨夜她从门缝中看到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紧跟在张三身后。”一个乡邻说道,他如是说,旁人对猜测的对象更确信了几分。

    “王破天杀人了。”终于有人猜到了王破天身上。

    “他平日间言语不多,年龄又小,想不到却有这样的胆气。”有人赞叹道。

    “这半月来,常见他练刀习拳,原是为村中除害下苦功。”

    “他现在怕是已经逃了。”有人猜测道。

    唐二牛战战兢兢说道:“他没有……没有逃,我刚才路过他家屋前时,看到他正生喝鸡血。他拿着刀在鸡脖子上使劲一拉,鸡血就射了出来,他仰着头就在鸡脖子上吸允鸡血,真是恐怖啊!”他手中模仿着王破天杀鸡的动作,活灵活现,一众听者心中皆发颤。

    “啊!他今天在我这里买了两只鸡。”

    “平日间老是见他在拿着砍柴刀劈来劈去,不知道是在练什么魔功?”

    其中一些乡邻开始猜测:“莫非是王破天被什么妖魔附体了?”

    唐二牛惊魂未定:“他刚才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幸好我跑得快,不然他怕是要吸我的血!”

    众口难挡,越描越黑,王破天在村民心目中逐渐妖魔化。

    在村民的议论声中,王二叔夫妇越听越是脸色惨白,刘地主和村长也面黑如炭,跟随张三的那几个泼皮更是吓得脚软,昨夜若是他们跟着张三出去,是否今日也是惨死在路旁?就如现在躺在路边尸体僵硬的张三一样。

    不知谁一声惊呼:“王破天来了。”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王破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到张三的尸首旁,昨夜天色昏暗还不觉得,今天一看也觉得死相可怖,但他面上丝毫不露声色,只道:“死得好。”目光凌厉地从左至右,扫过人群。

    所有人都觉得,一夜之间,这个十三岁的少年仿佛变了个人,变得有些令人畏惧,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觉得脊背发寒。

    这时村长到来,他面色极为严肃,指着王破天说道:“国有国法,村有村规,给我把王破天捆起来,送到村中议事堂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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