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叔立马挡在二婶身前,深恐王破天动粗。三个汉子也从议事堂大门外摩拳擦掌地走了进来。
这三个汉子都是村里的泼皮无赖,平日里不事耕作,所行之事还皆是偷鸡摸狗、欺男霸女,哪里会讲什么同乡情谊,下起手来绝不会留情,领头的赫然是流氓张三,他是村里几位泼皮无赖的头子。
村长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可以作证,王老大生前确曾向人借款,也将房子抵押了出去当作了还款。”
“既然你们说我父曾向人借款,那总有借据,房屋抵押后就应收回借据,却不知那借据如今在何处?”王破天朗声道。
王二叔道:“你父亲死后,原来借款的字据自是由我保管,不过已经弄丢了。”
“不知我父亲是欠了哪一位乡亲的银子?”
王二婶面有喜色,一扫之前的可怜状,她说道:“是我们村里的刘地主,你有胆就去跟他要呀,看刘地主手底下的那些个护院打手不剥了你的皮抽你的筋,怎么着,老娘就是欺负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那三间房屋很是卖了些银子,算是弥补了没吃上牛肉的亏欠,所以她说话也有些眉飞色舞。
这群人分明是合起伙来欺负来,王破天直气的浑身发抖,指甲刺进手心里。他今天若是答应了村里的分配,以后就断无要回三间房屋的道理。
村中议事堂中的气氛一时僵滞了起来,村长黑着脸说道:“怎么呢?破天,你不满意我们的安排吗?”他明明是自己收了钱,说话时却要将所有的长者连带在内,意思是你不能不服“我们”的安排。他话一说完,那三个泼皮无赖就将双手揉搓,指关节“劈啪”声响个不绝,不知何时,为首的张三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尖刀。
其他老人或闭上眼睛,或劝道:“破天,事实据在,你就别争了,在争下去只会害了自己。”
“事实据在?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教我如何口服心服。”王破天怒道,他昂着头用眼神扫视了王二叔、王二婶、村长、张三等人一圈。
张三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我这人最是谨守村规,也最敬佩村长为人,因为他从来都是大公无私。现在若是有人不服他老人家的安排,坏了村子里的规矩,我张三第一个饶不了他。”他话刚说完,村长旁边若天神的王百川也站了出来。
王破天心中委屈,说道:“我没有破坏规矩,破坏规矩的人到底是谁你们心里清楚,若是有人用强迫我就范,我自然是不服。”
“既然不服,我就打到你服气。”王百川从村长背后蹿出,一拳轰向王破天面门,拳速甚快。
王破天听得快拳破风的声音,赶紧向后退三步,堪堪将王百川的重拳避过。王百川颇为吃惊,对方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山村孩童,不料却能躲开他快如惊雷的一拳。
他毕竟是自幼习武,一拳未及目的,当即随拳势而放下身体重心施展了一个扫堂腿,由拳转腿的姿态极为顺畅,王破天修行不久,又从未与人打架斗殴,一时间竟然慌了手脚躲避不及,双腿被对方扫中,他顿时失去了重心,重重摔倒在地上。
就在王破天倒地的刹那,张三提尖刀向他的右小腿重重一砍,幸好王破天这十日来勤修大风拳法,身体已较为敏捷,他身子向外一个翻滚,总算避过了脚筋被砍断之祸。但是他的大腿仍然被尖刀砍中,虽刀锋入肉不深,却也流血不止。
流氓张三提起尖刀又纵身而上,想要再补上两刀,断了破天的脚筋,正所谓斩草需除根,他听说王破天这些日勤修刀拳,今日若不毁了他,让他成为废人,难保他日后不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但村长招手制止了他,说道:“算了,他还是个孩子,稍作惩戒就可以了,只要他明白道理就好。”张三欲言又止,但村长的话在村中便是圣旨,除了刘地主外谁能相抗?他终是收回了本已落下的刀。
王破天慢慢坐了起来,他眼中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了下来,不是因为腿伤疼痛难忍,而是他受不了这委屈。一旁的几位老者心中不忍,他们心中有杆秤,村长等人如此欺负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们找来一块白布想要帮王破天止血。
王破天推开要帮他止血的老者,倔强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瘸着摇晃着朝自己那间小屋行去,任腿上鲜血直流也不去管他。
回到小屋,王破天才扯破衣衫,撕扯下一缕缠住伤口,他缓缓地躺在谷草上,闭上了双眼。
“什么公道自在人心,那是狗屁!”
“公道在拳头,在刀锋!”他终于不再流泪,因为他终于明白,若想以后不被欺负,惟有倍加勤奋地练功修行。
两日后,王破天的腿伤逐渐好转,他开始在小屋前的空地疯狂地修炼解牛刀法。
或许是心中的恨意使然,他的解牛刀法的杀伐之气越来越浓郁暴烈,就连在空地前大树上栖息的几只小鸟儿,也似乎被杀气所慑,拍打着翅膀离开了鸟窝,不再归来。
至于大风拳法,他已然弃之不用,刀是百兵之王,在他眼中只有刀法才能帮他报仇。
这两日的养伤时间,他细思那日议事堂之败,认为是自己的打斗经验不足所致,大风拳法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威力,还有就是那日该早些拔出砍柴刀,王百川擅长的不过是拳脚,那天若是即时施展出解牛刀法,断然不会如此一败涂地,更不会让张三有机可乘。
他每日勤练不辍,所耗精气极多,每天都要吃六七块牛肉补充损耗,最多一天甚至吃了十二块。
又练了十余日,家中的牛肉已然快被吃光,仅余十余块,但王破天的刀法也渐有长进,招式之间除了刁钻狠辣,每招也渐渐能连贯起来。
“该去寻张三晦气了!”王破天心中喃喃道,他本与张三无怨无仇,可是那日张三却要用刀砍断他的脚筋,这口气是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残月下的大地,昏暗多过白霜,王破天执刀而行,一股杀意自他的浑身散出,所过之处,无不惊得鸡鸣狗叫。
所幸张三屋外没有狗,因为他喜好喝狗汤,他家附近的狗都被他宰了熬汤了。
破天不急不慢地来到张三的房屋外,窗户和门缝闪烁着微弱的火光,屋里传出喧闹的斗酒声。听那声音,正是张三和几个泼皮无赖在吃肉斗酒。
“刘地主真是大方,到议事堂就这么一站,就那么一刀,就赏了我一坛子好酒,还有两只烤鸡。”
王破天一听就认出了这个声音,正是流氓张三,他心中思忖,这张三果然是收取了刘地主的好处,仅仅为了这么点东西,就要断了我的脚筋,当真是心狠手辣。
“还是三哥厉害,一刀就差点废了那小子,比那王百川还凶狠!”房中几个泼皮恭维道,跟着又是一阵欢笑。
“可惜我那一刀下晚了,不然就废了那小子了,村长这人老是这样,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他从刘地主那里捞得的好处比我还多,却非要留下祸患。”张三说道。
几位泼皮劝说慎言慎言,这话我们几个听了倒是无妨,若是被村长听去,王百川还不来找你理论。张三喝了烧刀子,顿时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怕他王百川个鸟。
“嘿嘿,说到婊子,大哥今晚不如乘着酒性去找王家寡妇!”一个泼皮岔开话题说道。
“兄弟你的主意真不错,我这就去。”张三满脸淫笑。
酒壮色胆,只听“吱”的一声,张三推开房门,摇摇晃晃地乘着月色沿着小道向村北走去。
王破天心道:“好哇,你这厮真是无恶不作,今天你落了单,看我不结果了你性命。”他立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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