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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好了以后的白冶委委屈屈地跟着尚云修工作了十天,紧接着就要过年了。

    一大清早,久不见踪影的白陶女王一样挽着一个男人出现在白家,白冶挂着两个黑眼圈出来见客,身后跟着一个神清气爽的尚云修。

    鲜明一对比,白冶咬着小手绢远远看着登堂入室的尚云修和左佐罗坐在一边聊天。

    “他怎么还在这儿?”白陶纳闷地问了一句。

    白冶天怒人怨哽咽着说:“他终于要走了。”他的屁股啊,都肿成一团了,他还一直进来出去,进来出去。呜呜,这十天他过的就不是人的日子啊,白天累得像狗,夜里身上的人化身禽兽,连狗都不如。虽然彻底弄清楚他跟日本方的合作关系了,但是代价实在是太惨痛了,他现在一看到厕所就抖。

    吃罢早饭,白冶欢天喜地地把依依不舍的尚云修送到门口,说什么都乖巧地点头,“嗯嗯,嗯嗯。嗯,嗯?”

    尚云修好心地重复了一遍,“太爷答应今年回苍嘉过年,宝贝儿明天见。”他口中的太爷自然是白长延了。

    石化的白冶一格一格转身回房,一眼看见偷偷打量自个家的左佐罗,啊大一声,风火轮一样冲了过去。

    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那儿的左佐罗看着未来小舅子炮弹一样朝着自己冲过来,跳起来就闪到了一边。

    只听“嘭”的一声,白冶跟着自己家的沙发一起翻了个底朝天,他眼泪汪汪地看了大惊失色的左佐罗两眼,艰难地爬起来,随后迈着小内八奔回了自己的卧室。

    被罪恶感击溃的左佐罗痞笑了两声,越笑越干,回头疑惑地看着优雅地在打电话的白陶,如遇春风拂面,大摇尾巴狗腿地靠了过去,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到了中午,谢玉兰跟着白长延一起回到了家,她拍了拍肩膀,喊了一声,“小冶,小陶,出来,一会儿坐车回苍嘉。”

    白长延哈了哈气,温声说道:“今天的雪下得太不是时候了,不知道回去的路上会不会堵上。”

    白冶磨磨蹭蹭地走出来,听见他爸的话立即跑了出去,吃惊地看着地面,“s市几年没下过雪了,今年竟然就下了,真好看,这种的。”接住一片鹅毛那么大的雪啧啧称奇。

    “这位是?”谢玉兰一进来就发现了一个年轻后生坐在沙发上发呆,等气氛合适了,这才看着白陶问道,目光炯炯有神。

    白陶为难地哑了几秒,挑高眉毛说:“我男朋友,阿罗。”

    喝,叫得这么亲热,有门?谢玉兰的眼睛更亮了一分,朝着三步跨过来的左佐罗点了点头,热情地说:“可不巧,我跟你叔叔都不在家,呆了有一会儿了吧,坐坐坐,被站着。你跟我家白陶,嗯,这个处得还成吗?”

    左佐罗努力收起习惯现于人前的痞相,有问必答,连连点头,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看几眼一脸事不关己的女人,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

    谢玉兰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过度热情,脸一板,把白冶叫过来,没好气地推着他上前,说:“姐夫来了也不知道出来招呼一下,懒骨头就知道谁,云修呢?回去了吧?”说完也不理他,自顾自去了厨房。

    白冶战战兢兢点头,再点头,扭脸便换了一个表情,横挑鼻子竖挑眼地打量左佐罗,勉强把屁股落在了扶正的沙发上。

    左佐罗吃惊地在他们厨房和白冶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小声问:“你爸妈知道?”

    白冶阴险地笑了两声,说:“岂止啊,你全小区,你全市人民都知道。我说,你不看社会版也不看娱乐版吧?太不关注民生了,万恶的资本家啊。”

    靠脑力以及体力打拼出来的左佐罗一朝被冠上资本金的身份,恍了半天才回神,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资本家?”

    白冶潇洒一摸青青的脑袋,“那可不。”他知道左佐罗挺富有的,家资虽然不一定有白陶那么雄厚,但性质不一样,白陶逢机遇才有了如今的资本,左佐罗当之无愧可以冠一个农民企业家的身份。说起来,十年前的谢玉兰如果知道了,指不定多看不上眼呢,这每况愈下的,都是被他们姐弟两堵心的,瞧他妈刚才看左佐罗贼亮贼亮的眼神,久旱逢甘霖,管他是井水还是地沟水……打住打住,越想越歪的白冶矜持地看了一眼一脸震惊茫然的左佐罗,终于露出了一个像样的笑脸出来。

    “来吃吃吃,阿姨好久没下厨了,不知道手艺退步了没有,你尝尝?”谢玉兰一边招呼左佐罗吃饭,一边瞪了一眼偷偷倒了一杯酒的白长延,冷喝一声,“下午还要开车,你喝什么酒,一退休就现原形。不准喝。白冶给你爸舀一碗圆子汤。”

    白长延朝着望过来的左佐罗讪笑了两声,举了举杯,“左先生见笑了。”却没有喝的意思。

    左佐罗受宠若惊地回敬了一下,老实地笑了笑说:“伯父实在太客气了,我,我们以前见过的,您忘了?”

    白长延感兴趣地笑了笑,说:“哦?人老了,好些事记不清了,你来说说,说不定就想起来了,这么一想啊,你跟我家女儿挺有缘,不错不错。”

    白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看向了左佐罗。

    “是两年前的事吧,我在苍嘉西南郊区有一个一百二十亩地的蔬菜种植基地,后来联合本市的一家小企业,在老城区经营了十几家连锁蔬菜店,专门提供给不方便出远门的老人家。白冶知道的吧,我的农贸市场离的不算近,腿脚慢的要走十五到二十五分钟。”得到白冶若有所思的一个点头。

    “后来应该算是成功了吧,效益很不错,苍嘉县里面也进行了一次公开的表扬,就是您给我颁的奖,不过我没认出你是白冶的老子,咳,爸。”

    白长延很大声地答应了,看着白陶取笑道:“这爸都叫了,女儿,什么时候嫁人啊?”

    白冶哈哈大笑,在白陶越来越黑的脸色下沉着脸夹了一筷子白菜,小口小口吃了。

    饶是厚脸皮的左佐罗都一阵手足无措,继而惊喜地结巴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娶小姑娘吗?”

    “小姑娘?”谢玉兰插了句口,继而看向脸一下子红起来的白陶,哈哈笑出来,连连点头说,“是这样叫,是这样叫的。这么说起来左先生今年几岁了?看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左佐罗马上接口,蹦出来一声,“三十五!”

    白冶手一抖,把他爸倒的白酒拿了过来。

    白陶嗤笑了一声,出声道:“他刚二十九,比我小三岁。”

    谢玉兰有些惊讶,继而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露出着急神色的左佐罗,笑容敛了几分,不动声色地夹了一筷子菜进白陶的碗里,不容置喙地说道:“你们还年轻,先处处,来来来,多吃菜,别客气,就跟自己家里一样的。”

    左佐罗有些泄气,白冶偷偷给了他一抹酒气十足的笑容,趁火打劫小声说:“求我啊,我妈最听我的了。”

    左佐罗立即,“求你。”

    白冶重重冷哼一声,“我家的沙发破了一个小口。”

    左佐罗毫不犹豫,“赔!”

    白冶继续冷哼,“我家的白冶今早屁股摔了一跤。”

    左佐罗默默看他通红的脸蛋儿,“……”

    过后拉了拉白陶的袖子,指着一脸神游的白冶问:“他一杯倒?”

    白陶说:“不是啊,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倒了,这不站得好好的吗?”

    左佐罗睫毛往下掉,快速眨了眨眼睛,白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又来了一句,“不过,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容易醉,怎么姓尚的离开,他这么舍不得?那好吧。”说完就去不远处打起了电话,左佐罗听见一声尚总,抖了抖脊梁骨,同情地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白冶。

    接到白陶的电话,尚云修是意外的,他听罢一阵沉默,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我知道了。”

    白长延以及谢玉兰还有白陶上了同一辆轿车,白冶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了看脚底的地砖,大叫一声,“喂,喂,停下停下,我还没有上车!”追了两步顿时发力跑了起来,“我,我还没上车!”

    白陶探出来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说:“别追了,我们知道了,知道你还没上车。”

    白冶委屈地撅着嘴,眼睁睁看着那辆白色的别克消失在眼前。雪花那个飘,打了个哆嗦的白冶眼泪汪汪抬头,就见一辆黑色的大车停在了自己的脚边,尚云修长腿一迈优雅地下车,帮白家关好门,摸了摸透着凉气的白冶,再一看他红通通的双眼,嘴角上翘的弧度又大了一些,“还真喝醉了。上车,带你回家。”

    白冶嘴巴越撅越高,尚云修笑着把他的屁股一抱打横塞进了车里。

    车行到xx大道,一道违和的声音弱弱响起。

    “那个,小冶还没有上车吧?”负责开车的白长延小心翼翼地朝着欢声笑语的母女两如是问。

    白陶和谢玉兰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路上有雪,开车小心。”

    摸不着头脑的白长延无奈而宠溺地笑了两声,接下来真的就没有再问儿子的情况,稳稳地朝着苍嘉而去,半路上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中午的酒是老酒鬼张师傅酿来送给我尝的,听说再老的酒胃都是一杯倒,我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酒杯空了,也不知道谁给倒了,太可惜了。”并且偷眼打量自家夫人的神色。

    尚云修那一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先是接到尚仲明的电话,表示祖爷的一百二十岁大寿将在今年举办,本家和分支的人都会过来,烦心事一桩一桩。酒气熏天的白冶也不老实,越看越委屈的小脸蛋通红通红的,显然还沉浸在被抛弃的噩耗中,一双手动来动去,尚云修卡在半路上完全没办法开车。

    “麻烦了,我在xx大道距离xx乡5oo米的岔道口,半个小时,嗯,可以。”挂了电话,尚云修抱着白冶坐进了后座,这货双腿一岔,立马坐在了他腰上,就是这样他才没有办法开车,不得已要叫司机过来带他们回苍嘉。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司机让同行的人把车开走以后,就坐进了路边一辆黑色的大车里,回头朝着一脸无奈的老板笑了笑,高兴地说:“老板新年好啊。”

    尚云修抽空应了一声,“新年好。路上有雪车开稳一些,我们晚点到没关系。”

    司机从善如流,看了一眼在他怀里的俊俏青年,关心了一句,“白先生喝醉了吧?把温度调高一些行吧?”

    尚云修点头,放任白冶把两只冰凉凉的爪子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白冶一路往上摸,不满意地撇了撇嘴,把他的衬衫一拉,手贴着滚烫的皮肤探了进去,这才露出了一点笑。

    尚云修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放松地搁在他的大腿上,说:“靠着我睡一觉怎么样?”

    白冶茫然地愣了愣,看了看他的肩窝,点点头。

    尚云修顺势就脱了他的鞋子,半抱着他闭目养神,回忆着电话里父亲说的话。

    “哦?你要带人回来?……”尚仲明留了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空白,欣喜地说,“好好好,把她带过来见见老祖宗也是好的。”

    尚云修不置可否地挑高了一边眉毛,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一切最有效的手段都不见得多么光明,薛辞壁答应他拖着自己的父亲在国外,未必不是为了报复他断子绝孙,不过是他乐见其成罢了。

    想到这里,看着白冶的视线不由得停留了很久,长长的睫毛,白皙干净的脸庞,性格也好,虽然总是拎不清重点,但是很善良,家境也很青白,是个男人也无所谓,很喜欢。

    很喜欢他。

    司机眉头突然一跳,后视镜里尚云修缓缓低下头。

    那一个单纯到毫无杂质的吻落在白冶的脸上,只轻轻一碰就离开了。

    接下来静谧的空间里除了白冶偶尔高起的呼吸声,再无其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