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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心里有疙瘩,白冶再见到康容阳的时候别扭地直抓脑袋,这是他的习惯,长头发的时候就总动手动脚除草似的,这一摸毛刺刺的,就是没有毛,给闹的脸直绿了三天才习惯。

    “你还好吗?”白冶是躲在东方身后问的,他那天被康容阳吓个半死,胆子一下子缩了回去,怎么劝都没什么大用,可怜兮兮的。

    康容阳胡子拉碴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嚅嗫了几下,一声轻不可闻的对不起就这么钻进了白冶的耳朵,他的脖子一下子粗了起来,跳出来大声吼:“我吃了你家四年的早餐,你自己说我拿不拿你当朋友,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康容阳苍白着脸没有反驳。

    白冶继续激动,“我伤心的是你的第一反应。你是不是很恶心我啊?我是个同性恋让你很恶心吧,以前小毛跟我来往的时候你就防着,哪儿哪儿你都防着,明明是我先遇见的小孩,这么些年就混一个点头之交,康容阳你好意思吗?”

    康容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被白冶狠狠一瞪,“你以为我是个傻逼是不是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我,我只是不怪你而已。”

    康容阳沉默地看着桌子,半晌摇了摇头,“并不全是。”

    白冶一下子大声起来,“那你说啊,小毛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想过哪怕那么一秒的时间去告诉我吗?”

    东方捂着耳朵拉了一把脖子都吼粗的白冶,“差不多行了。”

    白冶立马老实了,扫到面色青灰的康容阳,他又不落忍了,抱着自己的瓢蹲在了一边,不一会儿地上就湿了一块,他哽咽地说:“我学生时期被人排挤都没这么难受过,你这是发自内心的蔑视我,康容阳我诅咒你也去爱上一个男人。”

    东方抽了抽嘴角,这还幼稚上了,没好气地拉他起来,冷淡地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白冶的康容阳,“现在你被他的……起诉,你打算怎么办?这白痴不打算追究你栽赃诽谤的责任,姓尚的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一阵喧哗声传来,局长谄媚地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是尚云修。

    白冶看见尚云修嗖的一下立即把帽子拉回了瓢上,这才望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尚云修冷漠地看了一眼康容阳,不太高兴地摸了摸白冶的眼皮,叹了一口气,“听话,你先和东方先生出去,我和律师跟他谈谈。放心,不会为难他的。”

    听着是在哄他,可白冶就是觉得这个时候的尚云修格外霸道,真他妈男人。于是乖乖点头,走前小心眼地瞪了一眼康容阳。

    东方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律师,诧异,“你不是顾大娘的儿子吗?”

    顾言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认识我妈?”随后礼貌地点了点头。

    东方也不寒暄了,回点一下,拉着白冶去吃东西。

    康容阳现在是没有钱保释的,所以他还关在看守所里。尚云修正坐在他对面,康容阳则面无表情地直视他,“说吧。”

    尚云修冷笑了一声,想起什么又皱紧了眉头,语气带上了点情绪,冷冷的,“你知道睚眦必报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被人发怒时的眼睛一瞪都要回报过去。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比我尚云修更重要的存在是什么吗?是白冶,你已经知道了。”

    康容阳的脸色变了变,他抬头看了一眼在场的第三个人,不可置信地说:“你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尚云修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也不看他就甩了一份合约过去,显然他并不满意合约的内容。

    顾言之旋即解释了这份合约的由来,内容,以及条件。

    他说完以后,尚云修无意说了一句:“如果不是来的路上正好遇见了他,你以为你能这么好运吗?”

    “好运?”康容阳苦笑了一下,淡漠地看着眼前的卖身契,终于抬起头直视尚云修的眼睛,“只要我签了这份协议,你就给我一百万?”

    尚云修:“那个人的手术费,以及术后的营养费,都包含在里面,另外你被烧毁的房子我出价一百万买下,并且承诺你,纵火犯不会逍遥法外,没有成年我可以让他进最严酷的少管所,怎么样,这笔交易很公平。”

    康容阳点点头,平静地说:“你是个不择不扣的商人,我签。”

    顾言之上前递了一支派克笔,有些恍然地望着意气风发的尚云修,半晌垂下眼帘,神色黯然。

    康容阳一写完最后一笔,尚云修动手取了过来,说:“在法律上这份合约是无效的,但如果你不遵守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痛不欲生。今后十年我们会常见面的。”

    他说完这最后一个字以后,冷笑一声起身离开,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不容违抗,康容阳心里并没有太悲凉的感触,在顾言之温声说他现在就可以离开时,还笑了笑,“谢谢你,顾律师。”

    “你也认识我?”

    康容阳点点头,“顾大娘总提起你,拿你的照片给我们看,你这些年都没怎么变过。我小时候见过你。”犹豫了一下,他又说,“家人之间哪有那么大的怨恨,有空还是回一趟家吧。”

    顾言之看着他,“那么你呢,你的家人呢?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没有来。”

    康容阳回头,“因为他们不在了,如果还在他们拼死也会护着我。”

    被讽刺不孝的顾言之愣了愣,半晌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谢谢出口。

    康容阳不知道他这一番话引起了怎样的反应,不过顾言之确实放下了多年的心病,带着自己的那个乖张的儿子顾思越回到了住了十八年的小院子,他的老母亲没说话先流了眼泪,一声“小言”被细细琢磨了多少个年头。

    那头被剃了毛的白冶看上去就像个中学生,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你时能看的你面见如来。尚云修无奈地看着窝在被子里只露双眼睛的白冶,“真的不想?”

    白冶犹豫了一下,苦逼地摇摇头,刚想问他是怎么处理的康容阳的事,尚云修翻身抱紧他,说:“我下周又要出差了,去日本,时间是一个星期。”

    白冶哀嚎,“那还等什么!”甩着脸就爬到了尚云修的身上,然后就听一声按捺不住的噗嗤声=口=。

    “你竟然敢笑我!”顶着一颗青涩的瓢的白冶怒吼。

    尚云修看着正上方的人,见他脸都绿了,立即收敛了起来,“好了好了,不笑。我们来做点正经事。”

    白冶不怀好意地打量他,笑眯眯地说:“那个先不管,我有些事问你。”

    尚云修挑了挑眉,“好。”

    白冶突然有些紧张,他问:“你们家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爷爷那儿不说,仲明,额,你爸那儿总得到消息了吧。”

    尚云修轻笑了一声,说:“只要我不同意,谁敢胡说八道,至于父亲,他现在应该在荷兰研究当地的风土人情吧。”

    白冶愣了愣,“什么?”

    “没什么,那里有一个观光计划是我父亲负责的。”

    白冶随口问:“荷兰应该是安乐死合法化的国家吧?说起来他们那儿的自行车可真多,好环保啊。你们是做什么观光计划啊?说起来施展地开吗?”

    尚云修:“有合作的几家大型旅行社,我们提供的是星级观光服务,有专门的航线。现在小康家庭的经济收入不错,组团旅游的人很多,荷兰只是一个据点,临近国家都在计划中。这半年内,我父亲是回不了国了。”

    白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眯着眼睛看一脸正直的某人,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尚云修轻笑了一声,“等过年了,带你回家。你愿意回苍嘉吗?”

    白冶愣了愣,下一瞬想到他为什么有此一问,憋着笑点了点头,桀骜地抬高了下巴,“可以。”

    尚云修很高兴,这种高兴表露在了脸上,让他看上去很柔和,白冶一时有些呆住了,就听他说:“现在可以说说,你给我的账号了吧?为什么会有那些记录?”

    白冶回过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几年如一日地梦见你,噩梦!然后被吓醒,医生都看过好几回了,你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尚云修那天看完他给自己的一个类似博客的账号,心里面满溢出来的激烈感情简直要将他吞没,那其实原本是他的账号,他留给白冶的时候带着一种恶意的报复,删光了一切痕迹,包括白冶的记忆。

    可是四年以后他再看的时候,里面记录着白冶生活的点点滴滴,包括那一点点稀薄的不确定的想念,对了,白冶见到他以后说的最多的情话就是“我想你了。”

    这一切最终趋于完美,尚云修的小心翼翼昭然若揭,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值得。

    白冶其实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把这个账号还回去,挺不好意思的,便秘这种事也记进去了,流水账似的。不过似乎反应不赖。

    白冶高兴地想了想,然后挪着屁股蹭某人的胯,蹭热了以后翻身呼呼大睡。

    哭笑不得的尚云修推了他几次,被不由分说呼了两小巴掌,顿时苦了脸。

    接下来,忙忙碌碌的尚云修就起程去了日本,白冶也被小木子召唤去了化社。

    “你说什么,陈大导演要改编我的一本中篇小说?”白冶皲裂着脸皮面向一脸喜色的沐嘉,满脸的不可置信。

    沐嘉茫然地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是啊。”

    白冶哭着喊着把那本发黄的手稿抢回来,“别开玩笑了,我的水平我自己知道,这本当年出版都出版不了,我不去!”

    沐嘉的小脸一下子红了,焦急地看着蹲到一边去的白冶,“为什么不!”

    白冶看了看书又看了看涨红脸的小木子,抱着自己的瓢又挪出去两步,“这个不成熟,别砸了我的招牌。”

    沐嘉一下子了悟,说实话这是白冶写的最脏的一本小说,无意间被严朗这个无奸不商的看见,想着碰碰运气给送到了陈深白手底下的一个编剧手里,陈大导演又无意中相中了它,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

    白冶还是据理力争,“我拿得出手的也就些童话故事,对,我得奖了,哄小孩子我是好手啊,可搬上大银屏还是算了吧。”白冶一边夸了自己一通一边又可怜巴巴地瞅着沐嘉看,大有要用眼神让他收回成命的意思。

    沐嘉见他态度如此强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垮着肩膀说:“可是严朗已经答应了啊。如果告诉他你反悔了,他一定又要骂我了,说不定还不给饭吃。”

    白冶跳起来大叫,“什么叫我反悔了,我又没有答应过。反正,反正……我没信心。”最后一句话气若游丝,明显底气不足,谁不知道他老白有多自恋啊。

    沐嘉斜着眼珠子瞪他,半晌憋出一句,“我去你家住,住到你答应为止,反正回家也没有饭吃。”

    白冶麻溜逃了,紧接着沐嘉就大包小包地站在了他家门前,是的,消除误会以后白冶又回去住了。

    “……”开了门见是他,白冶抽着嘴角“哐”合上门,下面伸进来一条腿,上面传过来一声可怜兮兮的痛呼。

    到底认识了五六年,白冶知道沐嘉是个老实性子,不会撒谎,刚才那一下肯定卡着他了。

    “好吧,你进来吧,脚没事吧?你傻啊,那腿是木头做的啊,知道疼了吧?”

    沐嘉眼泪汪汪地看他,小声说:“没想你真会关门。好吗,老白你就答应吗?求你了,再说了,不是要改编吗,会有人润”这个字一出来立即被白冶瞪了一眼。

    “而且,拍电影跟看小说是不一样的。”沐嘉越说越有道理,再接再厉,“虽然电影出了对你的名声没多大用处,但怎么说也有一个名字挂上去啊。行了行了,你换一个笔名总可以了吧。不用老白!”

    白冶有些动摇,说到底他是怕污了老白这个干净的笔名,小毛叫他老白,因为他看自己的书,东方有时候也叫他老白。

    这些,每次听见心里都暖洋洋的,溢满自豪感。还有叶海飞张诚他们,从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家开始,说是调侃其实是默默的支持更靠谱。

    白冶曾经放弃过这个笔名,后来发现他还是最适合写简单温馨的小故事,就这样一直写了五六年,从来没有后悔过。

    上一次作家大会上,他也是仔细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领奖的,包括他是一个同性恋者。那之后半个月他就有出了一本童话集,接到小木子的电话时心里十分忐忑。

    记得当时小木子是这样跟他吼出来的,“老白,一个星期售罄!已经在赶印第二版了,读者来信反映良好,小读者还有家长都有。”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严朗的公关做的再好,没有日积月累的良好信用和足以打动人心的作品,白冶会被抛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段时间,他一边等尚云修回国,一边手写回信,感谢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儿童读物和其他读物不可混为一谈,一般都是由家长陪着小朋友逐字逐句看的,他从来都是带着细腻的感情去描绘一个又一个或是活泼或是温馨的故事,大家是因为成长在一个非常有爱的家庭,他在这方面做的一直很出色,最终证实,他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所以这时候他才会这么犹豫,当年借顾思越的原型写的这篇小说……“你让我再想想。嗯,再想想,换个笔名,不错是可以换个笔名。”

    白冶托着下巴和他的菊花骷髅面对面发愣。

    沐嘉一下子就高兴了,能考虑就好,“那我给严朗去一个电话啊。”说完不等白冶反应,蹦蹦跳跳地跑开,背上突然一凉,沐嘉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的脚应该瘸了才对,顿时尴尬地回过头傻笑。

    白冶脸红脖子粗,大叫,“木木你学坏了!”

    为了惩罚使用苦肉计的沐嘉,白冶任劳任怨地给他吃给他住就是没松口答应那件事,可怜的沐嘉一张白嫩的小脸都日渐枯黄了。

    这一天,白陶突然找上门,大大咧咧地脱了小牛皮的高跟靴,“弟,给姐捏捏脚,上楼的时候崴了一脖子,疼死我了。”

    白冶一听立即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看都红了一大块了,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他姐,“都这样了,你还这么悠闲,不疼是吧,我让你疼!”

    说完一溜烟跑开又一溜烟回来,手里多了瓶红花油,然后如愿以偿地听见了白陶的哀嚎。

    沐嘉乖乖地叫了一声,“陶陶姐。”

    白陶转了转眼珠子,勾唇一笑,“木木也在啊?那赶巧,我们去看电影啊?”

    白冶疑惑地看着她,“好端端的,怎么想去看电影了?”

    白陶特地拍了拍他的瓢,“还能干什么,跟我亲弟弟联络感情呗,现在出了事都想不到家人了。”一腔酸溜溜的指控下来,白陶闲闲地看着涨红脸的白冶。

    白冶咬住了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白陶的脚,“你的脚这样没事啊?”

    白陶冷哼一声,“本小姐的脚是用来走路的吗?底下有车,沐嘉的驾驶证总还在吧?”

    沐嘉赶紧表忠心,“时刻带在身上呢。”

    见她是铁了心要去看电影,白冶妥协了,“那好吧,我给你找一双棉拖鞋出来,你真不小心,我这楼是挺老的,但也不至于跟你这样啊。”嘟嘟囔囔地走开。

    白陶眉开眼笑,转脸看见沐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笑了一下,“行了行了,没阴谋更没阳谋,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

    沐嘉懵懂点头,一等他们弄好任劳任怨地载着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电影院。

    白冶也挺久没来看过电影。想起当初尚仲明送的那一堆票,再又想起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在他身上,要求回家看电影的尚云修,翻着白眼傻笑了一声,乐颠颠地去买了三张票。

    白陶上身雪白的皮草小坎肩裹身,□及膝的小洋装,再加上又卷又长保养极好的头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三十二岁的人,偏偏脚上没有穿长靴,倒拖着一双可爱的棉拖鞋……听见远处传来的一声痞笑声,白陶冷冰冰地看过去,却没有看见人。

    “好了,我们走吧,沐嘉帮我拿这个。”递过去一桶香喷喷的爆米花,白冶说完拉住他姐进去,里面的人已经基本坐满了。

    白冶他们来的有些晚,所以座位不是很好,沐嘉倒是个识相的,一来就坐在了离过道最近的地方,把里面的位置孝敬给了两姐弟。

    白冶刚一坐下,他后面传来一声扑哧的笑声,白冶红着脸回头,见是一个捂着嘴笑的男人,便调侃道:“哥们运气不错,我这脑袋可挡不了你的光了。”摸摸自己的瓢。

    那人被他逗得又是一阵哈哈笑,对白冶竖了个大拇指,白冶咧嘴回笑,刚要回头眼角扫过一个熟悉的人,再回去看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不会吧,他应该还在日本吧?肯定是看错了。

    白冶眨了两下眼睛,丝毫怀疑也没有地转过了脖子,抬头一看,鼻子都气歪了,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看电影还戴帽子,还他妈是个高帽子,白冶不乐意了,一等白陶坐好,越过沐嘉走了出去,下一秒就杵在了那个不识相的小年轻跟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那人被他看毛了,堆着手一声,“大师,呃,你也来看电影啊,真巧。”

    白冶脸一红,抱了抱脑袋又拿开手,仔细一看他,得,跟自己一样是个酒瓶底近视眼,态度吗,还不错。

    于是白冶改变策略,对那人一顿漫山遍野的夸奖,一会儿说他天庭饱满定是个人中龙凤,一会儿说他印堂发黑,近日戴高帽遮蔽天庭挡住天眼,必有血光之灾,硬是让他心平气和地除下了帽子,“多些大师指点,晚生感激不尽,这是谢礼,望大师一定要收下,聊表心意。”

    白冶屁颠颠地拿着一张破破烂烂的五块劳务费回到了原地,白陶嫌弃地看了他两眼,还往边上的位置挪了一屁股,就听一声略熟悉的男音含笑道:“小姑娘别乱坐啊。”

    白陶低头一看,堪堪压住了他半根手指头,冷哼一声坐正,电影正好开始。

    白冶刚要往那边一看,视线一黑,想了想,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就算了,和沐嘉一人一桶爆米花吃得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