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斜眸瞄了一眼右边,把白冶按回去,“他们没素质,我们不能跟着他们学啊,坐好,看电影。”
她这句话的声音不高不低,她右手边的男士听见苦笑了一声,对着身边喋喋不休得理不饶人的女友低喝道:“闭嘴。”
那涂着烈焰红唇的女人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她冷笑道:“阿罗,刚才一字不吭,现在愿意理我了,你说你这种窝囊废我说你什么好,啊,你说说。”
没错,此人正是左佐罗,他见边上的女人这么蛮不讲理也烦了,又不好跟她计较,无奈道:“不就是忘了给你买吃的吗,至于这么穷追猛打的吗?”
那女人也不顾场合了,她就是心里不痛快,声音一下子拔高,刺进白陶的耳朵,她说:“谈恋爱有你这么敷衍的吗?你说说,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给我买过什么?除了一根项链,你还在我身上花过什么钱?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
左佐罗一声不吭铁青着脸沉默,眼睛也不看她,专注地盯着大屏幕,也不知道看进去没有。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啪!”那女人见他对自己的质问这么漫不经心,一巴掌甩在了左佐罗的脸上。
左佐罗咬了咬牙,摸着脸郁闷,“祖宗,你打也打了,行了,坐好,挡着后面的人了。”
“你还责怪我!你竟然为了别人责怪我!呵,信不信我跟你分手?”那女人一气之下又要上巴掌,被外力一掌推开,然后就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隐约还有喝彩声。
俯着身的白陶从下而上斜眼看了一眼边上的女人,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这样,你满意了?”说完从左佐罗的嘴唇上移开,重新坐回去看起了电影。
那女人脸色变了又变,半天没缓过来,她刚才看见了什么,这个陌生的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舌吻了自己的男朋友。
左佐罗也有些傻住了,他的嘴唇上还有对方的香味,不自觉就伸手抚摸了两下,脸纯情地爆红了起来。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女人一下子矮了半截,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左佐罗,就听他率性地说:“嗯,分手也好,我挺烦你的,如果不是为了我妈,我至于受这一阵窝囊气吗?你太不识大体了。”
左佐罗大有望洋兴叹的架势,说完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电影,身边的女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白冶自然没有错过他姐这豪放的做派,瞪大了眼珠子发傻,爆米花一颗颗从他的嘴角滚落下来。
莫名觉得心虚的沐嘉看着神情恍惚的白冶,不安地动了动屁股。
左佐罗则一眼一眼偷看边上的美女,这不是刚才那个穿棉拖鞋的可爱少女吗,低头一扫,果然啊,小腿上只裹了一层织绒的袜子,应该很冷吧。
有心怜香惜玉的左佐罗忍了半天好歹没把一条狼腿给靠过去。
白陶自己见到了他的小动作,抽着嘴角要跟白冶换个位置,就见他一脸傻乎乎地在发呆,不自觉笑了一声,“傻东西,干什么呢?跟我换座位。”
白陶一声令下,白冶条件反射站了起来,又被后座的人嘘了回去,笨手笨脚地跟他姐换好了位置,扭脸一偷看,傻了。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打了照面的两人异口同声而出,又齐齐被嘘声淹没,没好气的白冶毫不客气一巴掌盖在左佐罗的脸上,咬牙切齿道:“让你占我姐的便宜!”
左佐罗痞笑着摸嘴唇,嘿嘿笑出几声,攀着白冶的肩膀套近乎,“别骗我啊,这位究竟是谁,长得真带劲。”
白冶两根指头一起往他腰眼捅,瞪着眼睛,“叫你耍流氓!他是我姐,我亲姐!”
憋得脸都青了的左佐罗惊疑不定的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皱着眉,“不是吧?”语气幽怨,“那你今年几岁?”
白冶哼一声,“我二六。”说完把左佐罗的脸推开,“行了行了,瞧你刚才窝囊的,我都替你急。我姐你就别想了,她刚才那就是为了帮你解围。”肯定地点点头,接下来任左佐罗怎么问都不开口了,目光森森地看着屏幕。
电影结束后,左佐罗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小姑娘,你别走啊。”白冶在后面给他跪下了,你说你一大好青年,弄这么猥琐干什么。
果然,白陶没好气地转身看了眼前的高个子男一眼,“我今年三十二,你再叫一声小姑娘试试,我听着呢。”
左佐罗硬是被她逼得往后退了一步,半天憋出一句,“你……真大方。”
白冶赶紧上来搀扶着他姐麻溜进了车。
“开红色跑车的女人。”左佐罗自言自语,眼睛放光地追在车子后面看。
而车上的白陶则是呵呵一声冷笑了出来,“幼稚。”
白冶听见了问:“你说左佐罗啊?”
这名字一出口,白陶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哈,这名字谁取的,他妈跟他上辈子有仇吧?”
白冶也跟着笑,哼哼唧唧地用纸巾擦了擦他姐的嘴,抱怨,“姐就算你看不惯,也不能牺牲自己啊,你还亲了那么长时间。”小鼻子小眼,还小气。
白陶乐了乐,“我只是用最有效的方式打击最自以为是的女人,你是没看见那泼妇刚才的脸色,怎么说的,姹紫嫣红,对对对。”
那个时候的白冶还不知道这个比他只大三岁的左佐罗即将成为他的姐夫,听他姐口气随意,开心地笑了笑,“那就好。左佐罗人太粗心了,不好,不好。”
白陶冷笑,“就他?”
他们回家后,当尚云修在一个小时之后也出现在他家门口时,白冶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心里已经肯定在电影院见到的那个人就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和一个女人,白冶眉毛一竖,在自己家附近的电影院看电影!他不是应该在日本吗?
“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去接机啊!”白冶像是被人敲了一脑袋,晕晕乎乎的,话说得吭吭哧哧很怪异,他就这样看着门外的尚云修,带着审视的眼光,那眼光里,有伤心,有诧异,眼睛因为这复杂的情绪慢慢的就有点红通通的。
尚云修看着脸色怪异的白冶,笑了笑,伸手摸向他的脸,问:“怎么了?”
白冶勉强笑了笑顺势拉住他的手把他拉进门,然后背过他,慢慢关上了门。
里面坐着的白陶,奇怪的看着沉默的白冶,瞄了一眼走进来的尚云修,露出了怪异的神色,她随口问道:“怎么这个表情?小冶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
白冶嘻嘻哈哈地笑了笑说:“哪有你看错了,云修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吧!”说完转身阴沉着脸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能掀翻屋顶的乒乓声,那刀子剁的那叫一个狠,剁一声外面的人眼皮就跟着跳一下。
“白冶你拆房子啊!”
白冶回喊:“没,我拆鸡骨头呢!这小鸡不知道去哪野过,这骨头硬着呢!”
白陶疑惑的看了看沐嘉又看了看沉默的尚云修纳闷地说:“刚才从电影院出来还兴高采烈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阴,阴阳怪气的。”
尚云修多玲珑的一个人,一听就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哭笑不得的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朝着白陶淡漠一笑走了进去。
尚云修也不解释就这么倚着门框看着嘀嘀咕咕忙忙碌碌的白冶,嘴角轻轻地勾起,似笑非笑的样子。
白冶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上凉飕飕的,偷眼瞥了一眼左后方的尚云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有理了。
懂得见好就收的尚云修见差不多了,便直起身子朝着他走了过去。
白冶的背上一暖,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靠了一具高大而温热的身子,他小力的挣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别闹,我在做饭呢!”
哪知尚云修不但不听反而得寸进尺,铁一样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用耳语一般的呢喃话语低声说:“你误会了。”
白冶“咚”放下菜刀转过身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哼了一声,说:“那好,你解释给我听!”说完威胁的看了一眼砧板上被五马分尸的鸡,暗暗的眼神在告诉他如果你不说实话,你的下场就跟它一样。
尚云修靠前一步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贪恋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确实,去过电影院,但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我的父亲也在,只是巧遇而已。”
闻听此言白冶的一颗心一路从嗓子眼往下放,就差放到膀胱位置才停下,他本来就不愿意轻易怀疑眼前的这个人。
瞪了一眼暗自好笑的尚云修,白冶抚摸着菜刀唧唧歪歪地说:“你回来了见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我,你太过分了,那么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她是谁?先说好,我是小气鬼。”
尚云修听他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水凉月,她从日本跟我一起回来的。”口气冷淡,状似毫不关心。
可白冶不乐意啊,他一听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是情敌相遇分外眼红。
“你这次的案子是不是和她有关,日本,记得她说过他的父亲是日本人。”白冶一指头一指头地抚摸鸡大腿,半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么不屈不挠强劲的敌对份子,吾等前途堪忧啊!
这边伤春悲秋个没完那一边白陶可坐不住了,她肚子早饿了,一声大吼道:“白冶,你自己孵蛋养鸡呢还是怎么的?做好了没啊肚子饿死了。”
白冶绷紧了皮马上回:“快好了快好了。”转身把看热闹的尚云修给推出了厨房,没多会儿就手脚利落地做了一顿晚饭出来,把沐嘉给高兴的啊,直眯着眼笑。
笑眯眯的赏了一记“这事没完,我们晚上等着瞧”的眼神给尚云修,白冶这才招呼大家开饭。
暗叹少了某种福利的尚云修只好顶着白冶凌厉的眼神自己动手去盛饭。
闲来无事的白陶一直在观察他们两之间的各种化学反应,等看到尚云修憋屈的脸色不禁笑了一声,对着白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白冶不是个小气的人,所以小气起来才格外厉害,不用尚云修说,他大概也能猜到事前的前因后果,大概是尚仲明刻意安排的,至于他以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块区域,白冶懒得想。
事前还就是白冶猜的那样,尚仲明是来看白冶的。而尚云修一下飞机就往这儿赶,然后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叫他的人不是水凉月,是尚仲明,但是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水灵灵一身白衣的水凉月啊,就是这么巧,这么无奈,尚仲明有心撮合他们,毫不犹豫就拉着他们进了电影院。
尚云修一路上沉着脸走进去,电影放的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们也算变相地看了一次电影?尚云修好笑地看了一眼捏着筷子戳饭的白冶。
白冶磨着牙怒瞪了他一眼,下一筷子挑得有些高,一朵小米饭就这么飞到了他的瓢上,气氛一瞬间凝固了。沐嘉哆哆嗦嗦地背着碗坐在了远处的沙发上……孤零零地看儿童动画。
处变不惊的白陶优雅地该吃吃,该喝喝,全当没看见,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白冶,愣是没好意思拿下来装作自己不知道,直到饭冷却以后还顶在他头上。
尚云修吃完以后按着他的肩膀,伸手取下了那一小朵饭,然后哎呀了一声,“糊住了呢。”
白冶的脸彻底绿遍全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