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个,一脸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春情荡漾,左佐罗高深地摸了摸下巴,看来有好事成了。对方大概……有意思。
买好菜以后,白冶回到东方的住处大刀阔斧一顿饭就做好了。
东方最爱就是白冶每回都一丝不差的好手艺,牛肉饭炒得金黄的饭粒,白糯的藕丁,香嫩的牛肉,就连西兰花都那么好咬。这么多年了,每次尝都是那个自己最想要的味道,不知道以后还吃不吃得到呢,东方咬着勺子,一脸的狞色。
白冶捧着碗挪了挪屁股,背朝他继续埋头吃。
东方哼一声,伸手把他转回来,挑了挑眉,“干嘛?我会吃了你不成。”
白冶犹犹豫豫地抬头,卧槽,差点没被东方脸上的表情吓得一尿三丈远,“你那不是想吃了我,嗯,是吞了我。”点点头。
东方放下脸色,哀怨地叹气,“哎……”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白冶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兀自说道:“你以后常来我家,我自己都……嘿嘿,就大发慈悲接济你一下。”
东方改咬筷子,目光幽怨,“他那么变态,我过去还不定怎么被他整死。”
白冶大惊,“你怎么知道他是变态!!”
“……”东方一脸的无语,“他没告诉你吗?”
好像是提过一下,白冶无辜地看着他。
东方却不理他,换起话题说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成立网站,找的那个技术纪伟吗?”
“知道,我们的大股东吗?每年拿分红的时候他都是给一个银行账号,特别拽,我看他不顺眼好久了。”
“他在天极上班。”东方一脸无语。
摩拳擦掌的白冶茫然,“然后呢?”
“二白痴你蠢啊,他是尚云修派来拯救我们的大、天、使。”梭梭凉的小眼神狠狠戳过去。
白冶错愕地咬住了筷子,和东方互看一眼,红了脸蛋,“我就知道他是辣么辣么的耐我。”
“恶心!”东方为尚云修这种示爱方式下了结论,继而淡淡道,“你确定他好了?如果没好千万别放弃治疗,药别停。”
换来白冶一个蛋蛋的眼神。
叹了口气,白冶的神情正经了起来,“妙妙,你说他怎么能对我这么好呢,我那些年连那么一个人都不知道。”
“这怎么能怪你,一切都是他的错。”东方极其护短,张口就来。
“可是我还是觉得好心疼他,他那么一心一意地对……哎哟妈呀,我对象一个一个地换,这是虐心啊。”想起自己平生所作所为的白冶一阵心惊肉跳,可怜巴巴地望向一脸思索的东方,“怎么办怎么办,嘤嘤。”
“东东,妙妙,理我,理我啊。”白冶哀嚎。
“别吵,让我想想。”东方一巴掌盖在他头顶,过了几分钟才慢慢说道,“看来,就算他是尚云修,赢面也全部在你这儿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扭脸看见白冶亮瞎眼的苦楚表情默默捧着碗转了个身。
“得得得,你们是王八配绿豆,越看越对眼。我们这种凡人管不了,管不了。”东方数着米粒自暴自弃地说。
白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以后会对他很好很好,为他挡住一切狂蜂浪蝶,浮花浪蕊的邪恶势力。”
当白冶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时,白冶的屁股都绷住了,“我爸的铃声,我爸的铃声,我爸的铃声,我爸的铃声!!!”东方一脸闲定地看着原地兜圈就是不敢接电话的白冶,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你接啊,你接啊,你接啊,你倒是接啊!!!”比唱戏还优美的嗓音打着节拍徐徐而来。
一脸窘迫的白冶无奈中断了越唱越响亮的爱国歌曲,“喂,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啊。”得,结巴都结巴出了调子。
“儿儿儿儿儿子啊,你你你妈说的不不不是真的吧吧吧吧?”白长延比他还紧张,一瞬间白冶心疼了。
两个人互相沉默,再开口都是他们那个早逝的戏子爷爷(爸爸)上身,调子一个比一个曲折。
最终,白长延无奈道:“小冶,回家。”说完挂了电话。
白冶咬着手指,眼泪汪汪。
东方在他的小眼神中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那眼神嗖紧追而上,顿时他僵住了,拔高嗓音喝道:“干什么!”
白冶泪汪汪,“陪你散步去我家的说。”
东方的反抗被被他爹吓得炸了毛的白冶武力镇压,门框都扣坏了一块,还是被拉上了他的小毛驴。
东方蔫头耷脑,“赔我门。”
白冶摇着尾巴点头,顺势把东方的手环在了自己的腰上。
刚到白冶家的进道,远远就看到白陶表情古怪地等在一边,白冶和东方齐齐绷紧了皮艰难地挪过去,“姐(白姐)。”
白陶朝他们两小子点了点头,扑哧一声笑了,半晌盯着白冶的脸幽幽道:“小冶,等会儿别哭啊。”
白冶闻言一下子缩在了同盟军的背后。
结果却是大出白冶的所料,他一没被骂,二没被打,哭却哭得惊天动地,给吓得。
白长延只是温和地陈诉了自己打算辞职的念头。
白冶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脸上的血色也褪了个干净,“爸,你别,别这样。”
白长延拉着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温和地笑了笑说:“你爸我当年进机关也是你奶奶的意思,其实我一直想带着你妈趁着还有力气一起去环游世界,你知道的,你姐就是你妈当年在我们的旅行中有的。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而且,s病毒爆发的那段时间我就有了这个念头,本来一直撑着是希望自己能为你还有你姐铺一条路出来,不过没想到你们两都不乐意从政,我在那个位置也就没了意义。”
他一说完白冶嚎啕大哭,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放开了嗓子哇哇哭,脸上全是眼泪,还不清不楚地喊着,“你骗我,都是因为我,肯定是因为我。”
哎哟,谢玉兰的那个心都碎了,打了白长延两下就朝儿子扑了过去,也是眼泪连连,“咋了,别哭了,把妈的心都哭得揪起来了。”
两母子一起哭,白长延慌了神,抱抱这个又抱抱那个,连声安慰也不见好。白冶就是哭不停,谢玉兰一见他的眼泪,哪里还有个好,细声啜泣含嗔带怨地看他那一眼,把白长延愁的啊。
东方和白陶两人坐在厨房里,白陶给他绊了份甜甜爽爽的木瓜牛奶,招呼他,“喝啊。”
东方不放心地朝外看,白陶小声笑了出来,“白冶啊就是小孩子心性,不管扯什么理由,我爸这次铁了心辞职,不能说不是为了他考虑的。他现在肯定恨死自己了,你让他哭,哭个够,一早就没事了。”
东方错愕地看着她,“真的让叔叔辞职吗?他”
白陶打断他,“没事,我们家大人疼小孩,我爸跟我爷爷似的,尤其心软,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我爸这次的牺牲是有点大。”
“嗯。”东方哑口无言,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饮料。
白陶见他一脸的恍惚也不去打扰他,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哎哟,这小嗓子哑的。
好不容易,白冶哭得打了嗝,白长延马上道:“快扶你妈起来,地上凉。”疼老婆比疼儿子重要。
白冶一溜烟站起来,抽着小鼻子把他妈扶起来,“妈,你快劝劝爸啊,你快啊。”
谢玉兰捏着手绢擦眼泪,“老东西想提前退休享福,你个天杀的坏小子都不同意,呜呜。”
白陶被噎得喷了一口,东方也是一脸不自在。
白冶的反应更大,哭声一下子消了,愣愣地看着他妈,又追过去看着他爸。
白长延在他身上看到了小时候那股傻劲,闷声笑了出来,摸着白冶的脑袋,“爸都说了,是带你妈去看山涉水。你大了爸妈就老了,不趁着机会做出决定,后悔的爸自己。”拿手指抹了抹他的眼底。
白冶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被爸妈像小孩子一样哄,顿时红了脸。又偷眼看了一眼温和的爸爸和继续假哭的老妈,白冶怀着巨大的愧意轻声问:“那你们同意我跟云修在一起了吗?”
白长延早把这茬忘到天边去了,这时候听白冶提起就是一愣,“哎?”
白冶有些小紧张,四处看东方的人影,发现他已经叛逃,顿时一脸的衰相。
“这,他……你们是那个,嗯,年轻人,那个,玩玩吗?”白长延有些不好意思,端正的脸上露了些红晕,拿不定主意地看向了谢玉兰。
白冶摇头,“我们打算一直在一起的。”瞧了他爸一眼,白冶又接了一句,“像你和妈一样生活。”
白长延:“哦哦,是吗,这很好啊,我和你妈早盼着你能定下来,是和,嗯,嗯,云修啊,他,你们是怎么,嗯,嗯,那个看对眼的。”
白冶被他爸的紧张气氛感染,也扭捏了起来,粗着脖子吭哧吭哧道:“大概是那个,嗯,嗯,一见钟那个,嗯,嗯情,然后就,那个,一发不可那个,嗯,嗯收拾,结果就,嗯嗯。”
谢玉兰抛下他们两一个赛一个脸红的父子也去了厨房,“两老混蛋和小混蛋,可急死我了。”
白陶和东方心有戚戚地点点头,“是啊。”
三个人咕噜噜吸饮料,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家庭小组成员会议结果。
“爸,你和妈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呢?我就是一个混蛋,既帮不了爸的事业又帮不了妈分担责任,还,还是个同性恋,本来,你们应该不要我的。”白冶越说越小,漂亮的脸上满是认真。
“那怎么成,小兰还不半夜把我踢下床。”白长延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责备地看向儿子,“小冶又胡说,真是。”
徐娘半老的谢玉兰一下子红透了脸。
白陶乐了,“妈你还有这招?嗯,看来下次我也可以试试找一个听话的耙耳朵。”
谢玉兰的表情一下子阴了,“这次这个就是个温吞的。”
白陶毫无所察,“他哪是温吞,家里人一个比一个精,可能养成他那样与世无争的性子吗?还不是装出来骗人的。”
谢玉兰大声,“女、儿!”
白陶淡定地回了房,淡定地落了锁,第二天的早饭都没敢下来吃。
一脸红润的白冶哐哐哐砸门,“姐,下来吃饭了。快点,妈和爸去苍嘉了。”
白陶地鼠一样钻了出来,“真的?”眼珠子四处观察。
白冶:“真的真的。”
白陶听了,嗖一下子钻回去,再出来的时候,眼睛上架着墨镜,手里拿着收拾好的包,潇洒地抛下一句,“我先走了。”就麻溜闪了。
东方揉着眼睛从客房里出来,打着哈欠看一脸阴沉的白冶,“怎么了?”
白冶死气沉沉地看他一眼,“我姐又逃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东方对他姐遭遇的狂轰滥炸似的相亲盛宴略有耳闻,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姻缘天注定,看你和尚先生就知道了。”
白冶的小表情瞬间美了,他昨晚和尚云修报了喜才睡的,知道他爸进他的房间守了他半个小时,心里别提多感动了,他上辈子是拯救了国家还是繁衍了民族,怎么就让他碰上了如此疼爱他的父母呢。
东方看着他喜滋滋的小脸,笑了笑,“还有一个半月,陪我去清屏市?”
白冶搭着他的肩膀推他下楼,“还有一个半月呢,想什么,走走走,先去吃早饭,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东方享受他的小心翼翼,勾了勾嘴角。
就这样过了一个半月,一早白冶先是和他爸妈打了个招呼,交代了自己的去处,让他们别担心,就去了东方的住处,一路上还在想他有多少年没有在除了节假日意外的早晨见过自己的老爹了。
他爸的上一级十分不舍得白长延离开,磨磨蹭蹭硬是拖了一个半月才顺利交接了工作,他现在无事就陪谢玉兰去幼儿园看看,要么就去少时父亲结识的一些老艺人家里走走,过得比以前还悠哉游哉。这让白冶的愧疚之心减轻了不少,后来尚云修的助理来了一趟,更安了白冶那颗唬人行捏碎了也就虾米那么多的小胆子。
“都收拾好了吧?”白冶问。
东方意兴阑珊地检查了一番,“应该吧,走吧。火车过去要十三个小时,想想我都懒得去了。”
白冶知道他是说气话,死乞白赖地硬是让他仔细看了看这才一同赶往火车站,一路上像个背包客一样兴奋,“听说这次经过的方向改了一遍,比以前更加好看了。我以前就应该想到,只有清屏这种水乡才能养出你这样的人。”
东方挑起一边的眼皮斜睨他,“我哪样的人?”
白冶想了想认真回答,“拒人于千里之外,嗯,特别吊。”
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高雅词汇的东方搓了搓耳朵。
行行重行行,火车不停地往前走,白冶在快睡着的前一秒硬是把自己摇醒给尚云修去了个电话。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问:“所以你现在不在s市?”耳朵里有清晰的火车轰隆声。
白冶的嗓音因为迷糊,特别可爱,“嗯,去清屏市。你呢,在美国还好吗?我大概后天回家,嘿嘿,那时候我能见到你吗?”他应该任期快到了吧。
尚云修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听他困乏便叫他安心睡觉,“路上小心,现在天凉了,晚上注意保暖。”
白冶哼了一声,就没了声响。
东方看了一眼没有挂断的手机,爬过去拿在离白冶的呼吸最近的地方,那一天果然过了一个小时才关掉。
“恶心。”从头看到尾的东方搓着鸡皮疙瘩下了上一个结论。
等到了清屏地方刚好第二天的七点多钟,晨光熹微,早冬的天空比较暗沉,像极了那时候东方的心情。
白冶先是找了一件环境舒适的小旅店,这才和东方一起上了去往清屏监狱的直达客车,一个人二十块,坐一个半小时就能到了。
东方的脸色在上车的那一瞬间就暗沉了下来,白冶心疼地捏了捏他的手,“这一次她一定会出来见你的。”
东方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出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