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晋江文学城


本站公告

    奇装异服的白冶完全没有发现不远处夹着一身寒气的尚云修,眯着一只眼睛看牌风,半晌突然眼睛一睁嘿嘿大笑,恨不能把一副牙花子吐在对方人的脸上,大喝一声扔出了四张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子民们,祭出你们的帐篷吧,哈哈哈哈!”

    众人:“……”

    “不可能,就你这臭手怎么可能,我不信,我要看看。”其中一个人半真半假站起来要去搜白冶的身,白冶立即猴子一样跳着躲到树根底下,就是不让。

    “哎哎哎,我痒,哈哈哈哈,不要抓我腰,哈哈哈哈,愿赌服输,哈哈哈哈,我翻脸了,哈哈哈哈。”

    对某人作弊行为一目了然的丁一抽着嘴角一脚把白冶从树上踢到地下,“嗓子都哑了,叫你妹啊,身子不难受啊。”

    这一招同情牌一打,那几个人也不闹他,负手立了一会儿,相熟的几个勾肩搭背组了队,倒真空出了一个最小的帐篷给他们两。

    其中一个递一根香烟给白冶,眯起眼睛□着小声谢道:“谢了哥们,亏的你,我和那哥们的女朋友今晚再没有不从的道理了,现在的女人一个个都是铁娘子,家里人都掌过眼了,还罗里啰嗦穷规矩,哎留个电话呗,以后喝喜酒请你一趟?”

    白冶咳嗽着婉拒,一脸道貌岸然地看着他哼道:“禽兽啊,果然还是妹子们的心软啊,你们这些大老粗。”

    那人嬉笑着推白冶一把,“彼此彼此。”笑完给他一个过尽千帆的沧桑男人表情,“人啦,知足常乐,嘿嘿,我回去抱新媳妇了,你哥两今晚好眠啦!”

    他刚一站起来往回走了几步立即就被眼前一个面无表情高大英俊的男人挡住了视线,抬头一看嘿道:“回来了?嘿,借过。”挥挥手打另一边迈过去,不一会儿又好奇地回头瞄了一眼那个极其漂亮的长发男人,见他们果然攀谈上了,一笑置之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不远处的白冶撅着屁股扯着丁一往一顶粉红色的帐篷里钻,一张脸要多臭屁有多臭屁,阿嚏阿嚏打着喷嚏,搓搓手道:“这帐篷不是充气的啊,难怪这么冷,得,又被那帮混蛋忽悠了,这是拿来置东西的帐篷。不装人!”

    丁一苦着脸朝着远处的林子看了看,“马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哥,你还好吧,你的手好凉。”又跪起来贴了贴他额头,“好烫。”

    说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白冶哭丧着脸对他难看得笑了笑安慰道:“你抱紧点我睡就是了,我的身体可没那么差。早几天就应该看看黄历再出门,我说呢,怎么眼皮一直跳,这么倒霉真是。”说到后面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嘀咕一句,“跟千里追夫似的,哈哈。”

    “千里追什么?”尚云修冷不丁出口,白冶愣了一下,顿时病情加急,虚弱地扶住了丁一,“赶紧扶着我,我都产生幻觉了。这下子可能真严重了。”丁一一下紧张起来,“马雷怎么还不回来啊!!!”

    外面的尚云修黑着脸,手伸过去一下子拉开他们的帐篷,“是我!”

    “嗷!”白冶刚把眼镜摘了,看见黑漆漆一团过来,惨叫着捣住丁一的肩膀,“鬼啊!!!!”

    尚云修视线向下扫视了几眼一下子把缠着细铁丝的眼镜给他架在鼻梁上,冷冰冰地说:“是我,爷、爷!”

    白冶从丁一的背后扶住自己的眼镜空白了几秒,然后脸像烧红的铁一样腾得一下红起来,他张着嘴一错不错地盯着尚云修,轻轻“啊”了一声。

    丁一茫然地看着他们,半晌推了推一脸傻相的白冶提醒道:“喂,是那个人啦,你傻着干嘛啊,真丢人。”

    白冶诈尸一样反应过来,一下子把头上不甚美观的帽子扯下来,露出一张花花绿绿的脸,张嘴就是,“我来看风景,什么夫啊呵呵呵呵追啊的,个锤子,呵呵呵呵。”同样也是恨不得把一副牙花子笑尚云修脸上去,摸着鼻子,粉扑扑的脸僵硬着,嘴唇却是发白的。那是特别的害羞和尴尬,兼之万马奔腾的想东想西,担心被嫌弃有之,害怕脸皮厚讨人嫌有之,种种这样,造就了一个不能直视的反应,其实都是担心被拒绝。

    尚云修什么也不说,一伸手就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发烧了。”说完往外走,又站定回头看着白冶,“过来。”

    白冶屁颠屁颠坐起来,头晕眼花地扶好丁一跟过去。

    一下子走到前一个小时刚把他拒绝的那些黑色大帐篷前,白冶牛气的一个喷嚏惊人,他趾高气扬地看了那些兵哥一眼,狐假虎威地逡巡着说:“早告诉你们了我是你们尚总的亲戚,干嘛不信啊,臭毛病。”才说两句头立即又晕了,摇摇晃晃地过去蹭住尚云修的胳膊,“孙子,我头好晕,你摸摸,发烧了。”拉着尚云修的手盖在油汪汪的脑门子上。

    尚云修冷眼看他胡闹,随手指着其中一个凑在他耳边道:“人家打趴一只老虎只需要三分钟,所以,你还要继续吗?”

    白冶狠狠打一哆嗦,红着脸蹑手蹑脚地蹭回去,趴着丁一的背,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幽怨地看着指挥人重新分配帐篷的尚云修。

    尚云修皱着眉,略一想就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了,想责备看他那可怜相又下不了嘴,只能板着脸装作不想理他。

    充气帐篷边上站的那几个退伍军人嫌弃地看了一朝得势的白冶几眼,依照尚云修的要求又挪出了一个的帐篷,有一间小房子那么大,七八平米的空间,睡三个人足够了。

    抖完一身贱骨头的白冶又打了一个喷嚏,表情到动作可算恢复正常了,他讪讪地看了几眼站着望山顶的尚云修,走过去蹲在他脚边仰视他,说:“那个刘小姐呢?”

    尚云修平视过去没看到人,寻着声音又低头一看,视线从新回到山壁上,他轻声说:“刘小姐和安先生明日才下来,我”

    白冶继续蹲着看他,嘴张开的话,尚云修可以看到他血红色的咽喉,他好奇地问:“那你怎么先下来了。”

    尚云修笑起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白冶呐呐两声,垂下头,刚要说点什么,手被拽住,再然后尚云修的声音突然近了,不再是九百毫米远的模糊,他被从地上拉了起来。

    “别蹲着,容易缺氧。”手随即松开。

    白冶听话地站起来,看了他几眼这才往回走到丁一的身边,蹭了蹭脚面,这才弯腰钻进去,有什么都明天再说吧。

    丁一撒着欢在里面扑腾,一会儿睡中间,一会儿睡左边,踢着腿忙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的帐篷正朝着远处的群山,一片片巨大的黑影遮蔽下来,再往里面一躺,呼吸着冷冽沁凉的空气,就像露天席地被大山环绕着一样恣意,而且充气帐篷非常保暖,一下子什么阻碍心情飞扬的东西都消失了。

    从任何意义上说,都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人类是喜欢贴近大自然的。

    白冶看尚云修的那几眼可谓是即纠结又任命的,丁一把自己弄地脸血红色,额头上还冒了细汗,他欢呼地一把抱着白冶叽叽喳喳地说:“哥,你看这才是专业级别的,啧啧,太爽了,哈哈,这个睡袋你看,哪个缺德的带过来的,还双人的。那些兵哥不都是男人吗,难道他们在军队里也同床共枕!”

    他刚一说完,临近的一个大帐篷里发出爆笑声,一人粗声粗气地回,“笑你们的鬼,等有老子这身肌肉再笑吧!嗯,嗯,看看。”

    不一会儿,笑声又变成了半真半假羡慕的惊叹声,丁一屁颠屁颠钻出去,也不怕生,又爬进他们的帐篷,探头一看,呼道:“哇这么胖!!!”

    那身材实属伟岸的男子猛一个回头,一只手提溜着丁一的脖子把他拎了悬空,啧啧笑道:“小娃子口无遮拦,哥哥我教训教训。”

    丁一被他紧着脖子还嘻嘻哈哈大笑,扑腾着要下地,“哈哈哈,我疼,你才小娃子你全家都小娃子,妈,老熊,救命啊,哈哈哈。你就是胖。”笑完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那个壮汉硕大的胸脯,比钢铁还硬,指甲都陷不进去,顿时笑不出来了。

    那人把他一甩掉地上,吹了吹自己的胸,“知道厉害了?”

    丁一哭丧着脸又爬回去,半晌回头嘟囔一句,“哪有那么像肥肉的肌肉啊。”

    “嗨,没完了是吧!今天不教训你我彭虎就是猫!”说完就要陷进白冶他们的帐篷,突然尚云修的声音传来,彭虎骂了几句这才走开。

    丁一啧啧几句嫌弃地把那个大睡袋扔远,脱了衣服裤子就钻进了一个刚好他人那么小的睡袋,哼哧几声,看了一眼挑着个睡袋钻进去的白冶毛毛虫一样蠕动着挪进了些挨着他。

    “哥,药记得吃过了吗?”

    白冶点点头,也把自己捂成了蚕蛹,一双冻僵的爪子艰难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激灵一声说:“本来还想跟你睡一个被窝的说。”

    丁一嘻嘻两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着口水咂巴嘴困得不行的一句,“我要睡着了。”说完下一秒就真的不省人事了,好像那些刚一揉眼睛下一秒就睡着的小家伙,特别可爱。

    白冶受他影响,合着嗡嗡干涩的嗓子也打了个哈欠,滚出一连串生理眼泪,自发撅着屁股离远丁一睡在了帐篷的一角,担心把感冒传染给他。再憋着声音剧烈咳嗽几声随即也进入了梦乡,虽然身体格外难受,心却很放松,眉头渐渐地也放下了,其实已经真的很满足了。

    尚云修给的不多,但绝对不少了,快乐比忧愁少,白冶是一个知足的人,梦里都能笑醒了。

    但尚云修想给的远不止这些。

    睡得热乎乎的丁一感觉自己似乎腾空了,像坐了一段直升飞机,再然后屁股一陷又落在了实地,滚了滚,他心里想,是老熊把他从客厅抱进卧室了,用脸蹭了蹭边上的睡袋好像在蹭方举灼胸前的衣服,他嘟囔着,“你回来了。”

    上方的尚云修一听愣了愣,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被他从白冶身边抱开的丁一,紧接着又听他喃喃梦语,“老熊,肚子饿了。设计稿又被批评了,不高兴。”可怜巴巴的。

    这才放心地转身落在白冶的身边。

    他的太爷爷睡相安稳,脸色是病态的艳红,像熟透的苹果,嘴唇却是干燥发白的,裹在睡袋里小心翼翼地难受着,眉头一会儿松一会儿紧,露出一点缝隙的牙齿细微碰撞,像贝壳的声音,很脆,很脆弱。

    尚云修的一双幽暗的眼睛从白冶的脸上看到他的脖子上,半晌弯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似乎叹了一口气。

    一阵风吹拂过脸颊,白冶的睫毛一抖,挣扎了十几分钟,难受虚弱地醒来,一侧头,那个他无比喜欢的人闭着眼睛躺在他的身边,彼此近的发丝都缠绕在了一起。他并没有睡着,刚毅清俊的脸上轮廓清晰,浓密的睫毛下有一小片灯影,被人盯得久了似有所察,突然睁开了双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