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冶让有点小感冒的丁一睡下后,又在他身边放了一瓶水就步行去了学校,不出意外目前在攻读博士的东方一定在那栋后来被改成古籍库的留学生楼。
登记以后,白冶拾级而上,在东方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立即有人来开了门,是东方的那个年轻的导师,他诧异地看了几眼面前精神不是特别好的白冶点了点头让开一步让他进来里面,随口说道:“东方在里面,你进去找他吧。”
白冶朝他打了个招呼,长腿一迈就转了进去。东方揉了揉眼睛,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点困乏,向拉开椅子坐在自己对面的白冶扬了扬下巴,“怎么有空过来?”
“嗯,找你商量些事。”白冶犹犹豫豫地说完看着他的导师。
“哦?”东方斜了远处的柳翰林一眼,笑着开口,“老师,我能离开一会儿吗?”
柳翰林的脸上一红,反应有些迟钝地点起头来,“可以。当然可以。下午你先休息半天,反正剩下的也快译完了。”
东方礼貌客气地站起来,拉着白冶就到了学校的图书馆,“怎么气色这么差?熬夜了?”说话间把一瓶凉丝丝的汽水放在他脸的旁边。
趴在长桌上的白冶有气无力地蹭过去,把热乎乎的脸贴在那瓶汽水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撩人地看向东方。
早已免疫的东方不为所动地喝水,“说吧,被狗欺负了不成?这么可怜兮兮的。”
“一个人或者两个人,我还是觉得两个人好,妙言,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个姓柳的?”
“别他妈打岔,你自己什么事倒是说啊。”
“嗯,我吧,我就是觉得,觉得尚云修有点奇怪。我有些焦虑,想问问你。”
东方闻言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他还能是个鬼不成,有什么可奇怪的。”
“可是你不觉得,他的反应不合常理吗,哪有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那样那样,至少都会避开吧,可是你看,他不仅住在我楼上,而且”
“他住在你楼上?”东方突然问道打断了他的话,表情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听附近的大妈大婶闲聊,得知最近有一个人买了华泰大部分的房产,不会就是他吧。”
“啊?”
“所以,”东方幸灾乐祸地看向苦哈哈的白冶,“所以你可能自作多情了笨蛋。我听说”
白冶被桌子压得变形的脸皱起来,头发散了一半下来,听见东方略带不爽地继续说道:“这几年花解这一块就要拆迁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老城区遇到这样的事本来就平常,他大概看中了这块地皮。早富的年轻人都移了民,留在家里的老人可不是被他给哄了吗,真是不要脸。”
“哎,我说呢,还以为他可能也喜欢我。别说我自恋我不承认的。”白冶把下巴支在桌子上晃来晃去,喟叹着嘟囔。
“好了好了,别哭丧个脸了难看死了。你能多不要脸地骚扰他他就躲你啊,辈分上,他能跟你撕破脸?就自己找不痛快。他那种人什么没见识过,白冶你是太拿他当回事了所以放不开手脚。”,“起来,今天学校放假,没什么人,去你那儿吧,不是说丁一回来了吗,我见见他去。”
白冶没精打彩地挂在东方的屁股后头走,明明一米八一个人,阳光下看着又白亮又清爽,偏偏头顶像罩了一片乌压压的云,肩膀也耷拉着。若是让他妈看见了一定得骂他一顿,谁家孩子这么暗无天日呢,屁股欠收拾。
东方踩着他斜长的影子不紧不慢往前走,不时催促,“很晒你快啊。”
一阵小乱步,白冶拉上他就跑了起来,东方没了脾气,“好吧好吧,你最大你最大,慢点我头晕。”
等他们两较着劲到了白冶的楼底已是满头大汗,东方推了脱力的他上楼,“你退步了,竟然跑不过我,我的腿可比你短了半截,健身房很久没去了吧?”
白冶打气筒一样大喘气,为了挽回面子硬说是没吃早饭的缘故。东方听了翻白眼,这都下午了,你中饭总吃了吧,我看还吃了不少呢,小肚子都凸出来了。
“丁一,醒了吗?”白冶扔了钥匙把东方的拖鞋拿出来绕着屋子喊了一声。
团在沙发里看电视的丁一哟的一声跳起来,见白冶打一哆嗦哈哈大笑,“哥你的胆子真小,那个骨架被你画成什么样了,哈哈哈哈。”
白冶不理他刷脱了衣服扔地上,拉着东方就要去洗澡。东方抱着胸凉凉地看他。
白冶啊啊啊嚎:“有什么啊,以前不都一起洗吗。”
东方说:“有本事别次次都对我硬,伤身。”
白冶小声反驳,“你还对我硬过三次呢。”
东方乘其不备一下子把白冶反锁在了浴室外面,被得逞的白冶趴在门上哭嚎,“小人!”
泡着凉水的东方低沉但暗含杀气地一声,“嗯?”
“你洗你洗,嘿嘿,你慢慢洗,我去吃西瓜。”白冶一脸谄媚地说完跑过去蹂躏丁一,对着他的嫩脸又拉又扯,看丁一眼睛都红了才大发慈悲地走开。
丁一皱着脸整理弄乱的头发,突然指着背对他的白冶的腰说:“哥,你的疤变淡了。”
白冶“啊”了一声,递给他半个红壤西瓜,“什么东西?坐过去点坐过去点。”
“我说你的疤变淡了,以前红红的,现在粉色的,哥你的这身皮好白好白啊,都快透明了。”
白冶打开他摸来摸去不规矩的手,顺势摸了摸自己的后腰,“真的变淡了?丑吗?”
丁一拨浪鼓一样摇头,“不丑,”说完脸凑到白冶被沙发背挤压的屁股后面极近的地方,白冶都被他看到饱满的臀沟了也不自知,扭了扭腰吃一口西瓜,“不丑就好,不然后面来的时候让人扫兴。”
擦着头发出来的东方一听哼道:“你就打定主意让人干你了,你以前不是挺有攻击性的吗,又不像我,嫌麻烦得不行。”
白冶舒服地向后靠,一屁股差点坐到丁一的脸,无语地把他的脑袋挖出来才继续说:“第一次那我肯定要躺平了。不过你看看论坛上,多少饥渴的小o到处求别人老二的照片。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前列腺□的感觉那真是。”
“好像你经历过似的。”
自给自足惯了的白冶被噎住,扭头就把不怀好意的眼神放在了丁一的身上,那孩子还盯着白冶的屁股呢,一脸的纠结好奇。
“你跟他,你们房事嘿嘿,和谐吗?”白冶色色地问。
丁一眨巴眨巴眼睛一只手在白冶的背后和臀沟间比划,“他每次都弄的我挺舒服的,就是忙起来的时候,啊”一下子住口,窘迫地打了白冶一下,“哥你真是流氓带大的。学长你看。”求助地看向一旁的东方。
哪知喉咙有些发干的东方也充满诱惑味道地说道:“都是男人,这里就我们几个,随便聊聊吗。”
丁一噎了半天,举棋不定地咬了咬牙,“你们真的要听我说啊?”
“说吗说吗。”白冶一把捞住他的肩膀,“待我学习学习,他有几块腹肌,腰力好吗,一次几下啊,顶得到你的……”
丁一兀自纠结了一下,一狠心便红着脸说了,“你们知道的,我第一次是被他,被他强迫的。我长得比较敏感,后面特别有感觉,感觉又痛又奇怪,以前□的时候身体都没有这么紧,而且,而且早那么多年,我又不懂那些东西,他一进来我就哇哇大叫,他一出去我就抖,感觉后面合不起来。”
“后来……”
白冶和东方同时屛住呼吸催促道:“然后呢,怎么?”
“他用手摸我的弟弟,他的手掌贴上来,我,唔,第一次就就被他插射了,而且还,还,尿了。”
白冶和东风倒抽一口凉气,异口同声道:“我擦,不仅□竟然还吹了!!!”
脸烫地要烧起来的丁一左躲右闪要把脸捂起来,抖着嗓子纠结地说:“你们不知道,他还笑话我,我现在都恨得牙痒痒。”
白冶拿猪八戒看人参果的眼神看着丁一,口水哗啦地说:“他一定是捡到了天大的便宜给高兴坏了!!!”
东方揉着下巴一脸思索,白冶又奸笑着说:“那他让你试过吗,不是还有个什么年下吗?”
丁一瞄了一眼他的屁股,阴沉沉地说:“等他回来我咬得他答应为止。”
使了坏的白冶嘿嘿笑着比东方先一步冲进了卫生间,得意地大叫,“这下轮到我了吧。”
东方磨了磨牙一声冷哼,见丁一看着自己,身子有些不自在地弓了起来,不客气地挥了他一下,“看什么,闭上眼睛不许看。”
丁一哦一声吃一口西瓜,闭上眼睛又吃一口西瓜,小声好奇地问:“学长,你为什么不找男朋友,那个外国人呢?他回国了吗?我好像有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不知情的丁一一下子提起安德烈,东方一个恍惚,往事种种,脸色立即有些发白,刚才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嬉闹感也烟消云散,他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闭上眼可爱白净的丁一说:“嗯,他回国了。”
丁一糯糯的哦一声便没了下。
再到晚上三个人搭手做了一顿味美的晚餐,送喝了点小酒的东方下楼,两个人走在路灯下,白冶感叹着说:“如果不跟你说说他,我就没办法安心,裹足不前不像我了,可是我真不敢放开手不管不顾,那是尚云修。”
“如果害怕世人的口诛笔伐,你就不是白冶了,只是一点也不忍心破坏他拥有的一切,又身不由己自私地想介入他的生活,这样的感觉我懂。”
白冶拍着自己的后脑勺,得到理解的心软绵绵的,“啊,就是这样的感觉。如果我是一只小狗,一只小猫,即使出身在垃圾桶也比现在有骨气走到他身边去,”仰头看了看黑色的天空,“偏偏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东方听着白冶自负与自卑交错的话语突然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可我偏偏不舍得你难过,不过一个尚云修,只要你舍得,就是伤他筋动他骨又如何,我偏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是给不了的,直男又怎样,你要他的感情,我就是抢也给你抢来。”
白冶羞囧地笑起来,大力推他一把又兔子一样跳开,揪了揪头发,“我才不会这么快放弃呢,既然要让我不长眼喜欢上直男,那么就让老天来买单吧。不论成功,乞丐还有追求公主的权利,为什么我们gy不可以,荒谬。”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回去好好睡一觉,走了。”东方说完自顾朝前走,白冶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也转身回去了。
碰上下来帮他倒垃圾的丁一,白冶揽着他的肩膀上楼,“陪哥打会儿游戏,整个人太亢奋了。”
经过东方一个安心疗程以后的白冶果然原地复活,休整了几天,在某一天早晨送完有事要去公司的丁一,攻防兼备地向小木子打听了自己最近的日程以后,抖擞几下就又去了尚云修的办公地。
只是这一次他在外面枯等了很久都没能见到尚云修。
田小姐歉意地看着他小声说:“总经理在会见一个贵客,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非常抱歉。”
喝了一壶咖啡的白冶的脸皮子有些挂不住,犹豫着站起来,“别告诉他我来过。”说完就打算走。
这时候,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从里打开走出一个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年轻女人,她看了一眼跟出来的尚云修,用不是特别流利的普通话笑道:“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可口的人,怎么能让他等这么久呢。”说完似想起什么,“我话你约见一个女仔,原来咁靓一个好男生。慢步,你哋聊,我先行了。”
白冶皱眉,客气地回看她几眼,望向尚云修的眼神透着讨好和歉意。
尚云修越过他追了一步,“刘小姐慢步,我送你下去,关于这次的合作,万鑫方面的意思是”
他们渐行渐远,白冶也听不清了,犹豫地看了一眼田小姐,白冶说:“我可以进去等他吗?”
田小姐帮他把门推开,“当然。”
尚云修不一会儿就走了进来,看见白冶局促地坐在沙发里,坐进椅子才首次出口,“你不必为上次的事过于在意,红酒的质量出了问题,同一日在那儿用餐的刘小姐前天才出院。”
白冶的嘴因为惊讶张得大大的,不小心就爆了粗口,“你就他妈骗我吧。”
尚云修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笑了笑,“我说真的,你怎么又不信,否则你怎么会,咳,那么奇怪呢。”
白眼知他是想翻过那天不提也不犯浑了,高兴地说:“对对对我是喝醉了才那样的。”
“自然是喝醉了。”尚云修说完转动了一下椅子,背朝着白冶,他问:“今天过来,什么事。”锋利的眼睛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打量倒映在里面的白冶,从来不知道他祈望的那个人离他如此之近。
白冶呃呃呃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想起尚仲明送给他的电影票立即说道:“我想约你看电影。”
尚云修一愣,不小心“啊”了一声,再转过来看向白冶的眼神就值得回味了。
白冶像一条水族箱里的热带鱼被他看得浑然未觉,期期艾艾地说:“你陪不陪吗,就当我给你赔礼道歉?”
尚云修传来的笑声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有点沉闷,但听得白冶心里麻麻的。
“好吧,但是,最近的我没有时间,也只能陪你看看家庭电影了。”
白冶愣了愣一下子明白过来,顿时高兴地要喊耶,咬着嘴唇憋住,强装淡定地点头,“这样的话,我家里有一套不错的音响,看电影的话也很不错。这样好了,我现在回家准备准备,你下班以后就可以来吃饭了!!!我做的饭菜很好吃,你一定会喜欢的。”
眼看着白冶欢腾着像是害怕他反悔一样飞速跑走,尚云修阴霾的心情总算是有了点亮光,朝外喊进秘书,说道:“田小姐,帮我查查刘小姐的个人喜好,今晚,不,明早发给我。”
“是的,总经理。”
“再帮我订购一辆,”尚云修思索了一下说道,“天空色的电动车。”
“没问题的,总经理。”
心情很好的尚云修意外地朝田秘书的脸上看了一眼,绅士有礼地说道:“你今天……妆不错,好了,下去吧。”
田小姐机械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才回神,甜美的脸上一片血红,神情苦恼忧郁。
从来对女人或者男人不屑一顾的尚云修此举也不是没有深意的,他像一匹狼,算计着所有,只为了一个人。
再说到匆匆回家的白冶,他直接打车去了附近最大的农贸市场,打算做他前阵子还嗤之以鼻的——西餐,距离他下班还有四个小时,腌制的话应该来得及。
果然不管是泡妞还是追王子,西餐的情调还是要得的啊。
白冶感慨着,一口气跑到一家肉铺面前,“老板,新鲜的牛肉来一斤,那个五百克别少了啊,我要做牛扒,挑个好位置,就这块后腰的。”
白冶熟练地挑挑拣拣,看也不看那个一认出他嘴角立即挂上痞笑的男人。
“我这时间挺赶的,老板你称好,我过会儿来取,这是您的钱。”白冶说完就跑去了蔬菜区,一会儿买鲜椒,一会儿称香菇等配菜,一会儿又跑到调料区取蒜粉,黑胡椒颗粒,生粉等等,最后拿上牛肉,心满意足地回了家,那牛肉铺上一个小弟疑惑地说:“左哥不是打算自己吃的吗,怎么给那小子了。”
正是多年不见的左佐罗了,四年的时间,他已经从一个小批发商一跃成为了这个大型农贸市场的老总,坐拥千万资产,今年也二十八了,他经常会到市场上看看,还是第一次遇见白冶。
不在意地笑笑,“那小子是你叫的!人家家里好着呢,以后长点心,来,我这名片拿着,有机会就递给他,知道了吧。”
那小弟翻翻白眼,“知道啦知道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