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我的逃跑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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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的秘密情报很管用,我受益匪浅。特别是那一招‘意思意思’,特别jīng典。使我免遭了接下来十几天的在治疗室那些触目惊心的酷刑。

    后来,每当我进治疗室快要被‘凌迟’时,就马上会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上面印着MOZHUXI头像的花红花红大钞票,然后大大咧咧朝‘四眼龙’面前一挥,说;M的,拿着喝酒去。或者是;咳,拿着泡妞去。

    而每当这时,他总是会诚惶诚恐的猫着身子,先客气几下,再伸手接过去。接下来的回报顺理成章,自然便是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使我免遭‘凌迟’之苦。

    当时,他唯一对我提出的反对意见就是,兄弟,你下次可不可以将声音放轻一点,我们不是在奥运会上发奖牌。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哥们,咱俩干这事,是见不得光的,你声音太大了,别人知道了不好。

    我心领神会,说;好吧,不过我得先和钱包里的钞票商量商量,看它是什么意思。

    ‘四眼龙’这种低声下气的奇特现象,使当时的我领悟到,难怪人类会流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么一句话,原来上面沾满了各种细菌的花红柳绿那些小纸张,威力竟然那么牛B。

    治疗室的‘酷刑’是免了,但二号病房的rì子还是不好受,太郁闷,郁闷得可怕。刚开始进去时,还是有成群的老鼠可以让我逗乐子,可没过几天,连老鼠都不见踪迹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好多次,我都拿着钞票像‘四眼龙’申请,我要出院。他对我的态度虽然和颜悦sè,可就是不肯答应我的申请,胡说是什么待观察观察病情的发展,再做决定。但是他拍着胸脯向我保证,绝对不会让我住一辈子。

    住一辈子,那还不如早点将我凌迟算了,可能吗。

    那段时间,我还明白了其他不少道理。我明白了孔夫人就是我‘妈’,要不然,我肯定会在里面永远住下去。我明白了我‘真正身份’不是猫,而是孔家豪,要不‘四眼龙’有的是办法不放我一马。我明白了‘钞票’的威力大于原子弹。我明白了jīng神病院并不是jīng神病才可以享受的‘住所’,不是jīng神病,照样能享受里面的待遇。我明白了医生可以乱开药,但患者不能有任何理由拒绝。我明白了一天的医药费,能发去一个普通民工的半个月血汗钱。我明白了药品可以当糖果乱吃,不会死人。因为那些药品虽然是假冒产品,基本上没有什么疗效,但味道还挺不错,,,,,,,,

    我的成功逃跑,完全只是一场意外。是这样的,当时事情经过如下;

    医院每隔三岔五,都要举办艺术治疗。之前我说过,每次艺术治疗,都会有嘉奖的指标,过关的患者证明病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治疗,能出院,而没有过关的jīng神病人,说明脑子仍然存在问题,继续老老实实呆着。当然,整场艺术治疗,都是我们内部的事情,绝不向外公开化。

    之前我已经看过好几场,内容五花八门,都是话剧戏剧之类的,国内外作品都有,内容排列得都不离谱。而且确确实实也有‘战友’过关的。

    可那次的风格与之前的大相径庭、迥然不同。特别是题目,有一长串,让人眼花缭乱,题目是;[罗密欧与潘金莲在关老爷子面前的生死爱情故事]。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其实看上去还有点爱国主义jīng神的味道;

    罗密欧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一次偶然机会,他歪打正着的与潘金莲相见了,而且这一东一西在两个世界都耳熟能详的情圣和荡妇,竟然还一见钟情,但二人由于都是有家有室的,所以在道德和jīng神各方面,要承受的压力都不小。但最后还是忍受不住爱情火焰的焚烧而撮合一起,偷偷摸摸乱搞那种见不得人的男女关系。而且事后还在庙里关老爷子菩萨面前,当着关老爷子的面,发下那些回家之后就都离婚、然后两人一辈子生死不愈白头偕老之类的誓言,而作为菩萨的关老爷子觉得他们闹得太不像话,太过分,乱来就是了,还要将自己拖了进去。特别是那个罗密欧,还是个白毛白脸的西方人,那混蛋他的同族曾经不少次侵略过他的华夏子孙,并火烧过圆明园,还让咱们祖国出过不少大烟鬼,弄得大好山河千疮百孔、乌烟瘴气。所以他恨乌及乌,当时特别生气。于是呢,突然显出真身,出现在他们面前,非要一刀砍了罗密欧的脑袋不可,,,,,,

    最后的结局是,潘金莲替罗密欧挡了致命的一刀,并死在他怀里。而关老爷子也被深深感动了,觉得自己犯下了天大的罪孽,没有资格再做菩萨,因而出家当和尚去了。

    就这么简单,没有多的情节。现在想一想,很像网络小说那种天马行空胡吹乱坠风牛马及乱七八糟的味道,要是莎士比亚泉下有知的话,准会被气得口吐狂血、屁股冒烟,哪有如此不尊重的行为而拿他作品开刷的啊。

    但要命的地方不是这些匪夷所思的内容,而是演潘金莲的那位女演员,不仅年老sè衰,而且看上去还太邋遢,蓬头垢面的。

    不过医院也实在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为什么呢,那是因为由于以往那些签约的女演员们,有的被揍得怕了,实在不想再干了,还有的则由于有什么突发事情,而突然来不了[可能也是不想干了而故意找的借口]。实在没有办法,就地取材,就从医院直接拉了个搞清洁工作的阿姨上阵,并允诺她,只要不丢医院的面子,很有可能她会升任清洁班长。[由于女病人都身体孱弱,意志不够坚强,害怕发生意外事故,所以医院从不会用她们。后来听说市卫生局领导要来观察时,想找个女护士代替上阵,但没有哪个女护士愿意上,雷打不动。]

    那次,演关老爷子的指标,大家争着抢,[但后来一个都没有去成,因为卫生局领导要来观看,所以便找了个脑袋正常的保安假冒jīng神病患者登台。]。可演罗密欧的,没有人愿意上。于是,我便逮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毛推自荐,自告奋勇的愿意去演罗密欧。我想,潘金莲长得再对不起观众,我跟她保持距离就是,毕竟人家还是老人家,不能歧视,只能尊重,大家你推我让的,太伤人家自尊心了。

    由于又有市里的相关领导突然说要来观看,院方被弄得一下猝不及防。所以我们还特意在白天紧锣密鼓的排演了好几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还刻意的要求我将台词一直背诵到演出之前,而且还在我耳朵里塞了一个小耳机进去。待关键时候再派上用场。

    我想不就是那么一件小不丁点的鸡毛事情吗,何必那样大惊小怪大动干戈。在猫类中,我记xìng还过的去,而对于人类,就更不在话下了,所以那些台词,我很快就背熟了。不就是这么简单吗,真是小题大做。

    但我错了,问题根本就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也就是说,我将问题看得太简单化了。

    那天晚上,轮到‘四眼龙’在值班,他也亲临了那场伟大的演出。而在演出之前,还有市卫生局的同志,但不是领导级别的,因为领导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为了确保过关的确凿xìng,我特意问过他好几次。他说;如果你真能得到评委们肯定的话为咱们医院争光,他绝不从中作梗,而且在我出院时,还要送我礼物表扬我。

    送我礼物,什么礼物。我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能早点踏出这个该死的鬼地方,越早越好,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

    。。。。。。。。。。。。

    演出开始了,说真的,第一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我还真有点羞涩,我胆怯站在台上,不知所云,傻呆呆的看着攒动的人头发愣。

    。。。。。。

    。。。。。。

    [之前的就不多说了,省略掉吧,太耗口舌了。]

    ‘哦,罗密欧,我爱你,你是我的神,你是我的上帝,你是我心灵上,,,,,永远的创可贴’。[从演出开始,‘潘金莲阿姨’就一直演绎得很投入,但她还是明显的有提防我的那种忐忑眼神,好像我对她始终藏有什么不轨动机似的。其实这个清洁工阿姨年轻时的梦想,就是能成为一名耀眼的‘胡蝶’,而现在这个机会,正好能完成她多年的夙愿。所以她才会这样用心去投入。]

    ‘金莲,我也爱你,你是我等待了一辈子的葡萄酒,你的醇香,让我深深迷恋,你的芬芳,足以震惊全世界’。[我忍着恶心,一边吃力的记台词,一边生硬的配合着她。]

    ‘哦,你的脸上,怎么垂挂着晶莹剔透的泪水,难道是我们的爱情,忧郁了你的心吗,哦,我可怜的罗密欧’。

    [完了,下一句是什么,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当时我心乱如麻,因为想早点出院的话,我还指望着这次演出呢,之前已经忘记过好几次了。]

    ‘金莲,你错怪我了,刚才被风吹进了一粒沙子进去,所以流了点眼泪’。[该死的耳机,怎么还不告诉我啊,没有办法,我急中生智胡说了一句,算是回答。]

    ‘哦,是这样,罗密欧,我来帮你吹一吹’。[潘金脸阿姨被我弄得莫名其妙,但是应该很快又反应过来了,她想肯定又是像之前那几次一样,我记xìng出了问题。你们别看她年龄大,但是反应够灵活,特别在沉着冷静方面,没得二话说。]

    [我正想说‘不用’,但是耳塞里突然传来一句;‘哦,金莲,那是我一串串海水般爱你的泪水’。]

    ‘哦,金莲,那是我一串串海水般爱你的泪水’。[哎,谢天谢地,终于又救了我一次,于是我赶紧将台词一字不漏的回答说。]

    [潘金莲阿姨听了一怔,但马上又恢复了状态。]

    ‘哦,亲爱的罗密欧,来,我们在关老爷子面前发誓吧’。[接着便开始来拥抱我。]

    [不对啊,经过耳机的一提醒,我想起来她的下一句台词应该是‘哦,罗密欧,我对你的心,永远都像是深秋的皓月那样皎洁无暇’啊,于是我赶紧提醒她。而且我当时还对她出现了一个这样极其错误的误解,难道这老XX是不是急不可奈的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其实不是这样的,是她太聪明了,因为她觉得再跟我将台词这样客套下去的话,肯定会出事,还不如早点进入剧情的关键期。于是她便提前对手握大刀的关老爷子使了个眼sè。]

    ‘金莲,你说错了’。[由于我的误解,所以我生气的暗骂了一句,然后提醒她。]

    ‘啊’。她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这句‘台词’确实难住了年老丰富的她,只见她急忙像关老爷子努嘴,意思是要他赶快提大刀来剁我脑壳,否则不好收场。]

    但在这时,最意想不到的坏事情出现了。

    是这样的,饰演关老爷子的保安大哥,不知是演出之前喝了点酒,还是昨天晚上觉没睡好而发觉疯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配合潘金莲的行动。实际上,潘金莲阿姨在对他使眼神努嘴巴做暗示动作时,他就迷迷糊胡的,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情急之下,潘金莲阿姨扯了扯他手里的大刀。

    演砸的情况开始发生了。

    ‘喝,,,,,啊,,,,,是谁在打扰老子’。[关老爷子被扯醒过来。]

    ‘罗密欧,罗密欧’。[潘金莲心急得不停朝他使眼sè,并不停提醒他。]

    ‘哦,刚才是你这DIO毛在搞老子啊,当老子好惹是仫’。[说罢,便轮去大刀,稀里糊涂朝我劈了过来。]

    幸亏那把大刀是木板做的,要不我当时就不明不白的挂了。

    虽然是木板做的,但被他冷不防的猛劈一刀,还是难免会痛,滋味并不好受。

    ‘你干吗现在就劈我’。没办法,为了能出院,我忍住疼痛。然后好言提醒他说;‘你现在还不是拿刀劈我的时,而且要劈,下手也不能这么重,这是在演戏,不是玩真格的’。

    谁知道他根本就不顾我的提醒,又是冷不防的给我来上一刀。砍在我手臂上,我疼得打了一个哆嗦,但由于木板很薄,所以那把大刀的模样,也惨不忍睹了。

    而且他并没有打算收敛的意思,又举起大刀,想来第三刀。

    我当时心里特别来火,我想跟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是公报私仇用得着下这样的’毒手‘吗。我不能不明不白被他这样揍,必须反击,要不我今晚会栽在这王八蛋手里。

    豁出去了,不打算出院了。于是我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在台上扭打起来。

    但下面的观众并不知道,其实这场戏到这个时候已经演砸了,可他们还以为这是剧情呢,所以喝彩声一片,一浪高过一浪。

    我们谁也不服谁,你一拳头我一脚。不过凭借近距离的接触,我发现他确实喝了酒,因为随着他不停的叫骂,所以他嘴里不停的有酒气朝我脸上喷来。恶心死了,我差不多要呕吐了。

    而潘金莲阿姨呢,她见情况很不妙,场面已经失去了控制。所以在尖叫声中,她赶紧撒开双腿,撅起屁股,屁颠屁颠的跑了。

    我们从台前扭到台后,又从台后扭到台前。结果我占了上风。因为他挨我的拳头比我挨他的要多的多。

    突然,整个场面黑暗一片,随后下面出现了sāo动。再接着,电线开始到处淄淄的起火花。原来也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是谁,在扭打的过程中,竟然将电线蹬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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