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白衣天使与四眼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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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想一想,第一天的rì子,还算是最爽的。白天没多少折腾,晚上还能看演出,虽然挨了保安大哥一电棒,但并不觉得怎么冤枉,等于提前挨了个教训而已。

    看完演出回到二号病房之后,我小心翼翼倒在床上,怎么也难以入眠。房里蟑螂和老鼠特多,就像赶集似的,来来往往,对人一点都不惧怕,空气自然也臭浊得要命,但这些客观环境都无法构成我睡不着的真正原因。最大的威胁是来自与那四个病友,他们的一举一动,我总觉得心怀不轨,就好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yīn谋似的。我担心一闭上眼睛,就会被他们用被子活活闷死,或者是冷不防的让我吃一棍子。谁受得了啊。所以,我将眼睛始终挣得大大的,对他们保持了高度的jǐng惕。

    实际上,我的担忧完全多余,稽人忧天。他们很好相处,绝没有半点伤害之心,即便真有,那肯定也是属于无意识的。其实他们是人类当中品德最善良心灵最纯洁的那一类,多么荒谬多少可笑啊,最高尚最干净的灵魂,原来竟依附在一群jīng神非正常的人体之中。

    他们都比我入睡得早,进房之后,他们先后怔怔的盯着我,其中一个还对着我转斗鸡眼,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们非得要拜我为老大,但被我无数次的拒绝。因为我总觉得他们这种行为都是早串通好了的,对我没安什么好心。

    后来,老光头自得其乐的自己数着自己的手指头玩,有二个在玩划拳比赛的游戏,另外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还是像白天一样,对着墙壁发呆,不过白天他看的对象是蟑螂,而晚上看的是身体剔透的壁虎。令我大感诧异的是,他原来竟还是个思想高深莫测的诗人,因为我在那天晚上,竟然看到他随口对那些壁虎做了一首诗。

    像龙却非云中龙/是虎却非林中虎/白天未见兄踪迹/晚上显身除妖魔

    [我随口乱编的打油诗,不要当真。]

    做完诗之后,只见他又对那些壁虎,尽说起了一些不明不白、让拥有正常头脑的生物听上去希里糊涂的话来;‘壁虎兄啊,人生若是如此,也不枉此生矣’。说完之后,还对它们抱拳作辑,猫腰膜拜。

    我虽然身处jīng神病院,而且住的还是只有重症病人才能特别享受到的二号病房,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不属于jīng神非正常之例,我大脑的所有指标,在当时绝对一切正常。所以,当时的我,自然也被他弄得希里糊涂,如同堕入云中雾里一般。不过,我后来和他竟然还成了莫逆之交的好朋友,而且我还发现,他的大脑,也并非有什么毛病,也就是说,在住院之前,他除了喜欢弄一弄诗之外,其他一切正常,但就是因为那该死的诗,被他家儿女活活送往到jīng神病医院住着。在这里,我就先暂且不多表了。

    我是最后一个入眠的,可能是jīng神太疲倦了吧,入眠之后,我睡得很香,雷轰不醒。

    当我醒来时,自然已是翌rì,我朦朦胧胧睁开眼时,身边矗立着几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家豪,家豪,,,,,’。是孔夫人的声音。‘医生们来给你做定时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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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不是jīng神病,真的不是jīng神病,我大脑一切正常,请你相信我好没,我好想离开这里’。我语无伦次说着,而且这一次,我的这声‘妈’,绝不是完全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脱口而出的。我真的很想她是我‘妈’,真想好好扑到它怀里。虽然我是个‘男子汉’,但是我在当时的心灵特别脆弱,脆弱得就像一根轻弹即折的木炭棒。

    ‘孔主任,每一个患者,到了这里都说自己不是患者,很正常’。一个男xìng声音说。

    该死的,又是那该死的四眼龙,王八孙子。我心里暗骂不止。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我的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只见我身边站着的,除了孔夫人和四眼龙之外,还有一位手里端着一个药盘子、身袭白衣的漂亮小护士,另外还矗立着二个牛高马大四肢发达的保安,岿然不动。

    也许是‘爱美之心、人兼有之’吧,我们猫族也不例外,美丽的东西,永远都是最耀眼的风景线。所以我当时也多觊了小护士几眼,只见她月眉皓齿、玉眸樱嘴、娉婷婀娜、笑靥若花,宛如小天使下凡似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多给我机会看,随着小护士大惊失sè的往后踉跄,只见那两个保安如同恶煞般的走到我跟前,当我一看到他们手里蠢蠢yù动的电棒时,惊得再也不敢多看小护士第二眼。

    在孔夫人的‘帮助’下,我刷完牙洗好脸,然后四眼龙用手掌在我太阳穴的周围,摩挲了几下,再用小巧的手电筒往我眼眶子里和喉咙里照shè几次,一切完毕后,只见他像是很吃惊的样子,对我‘妈’孔夫人说;‘患者jīng神病正朝愈来愈严重的趋势发展’。

    孔夫人一听,吓得忙道;‘X医生,这次一定要麻烦你了,我是个明白人,你放心好了’。

    ‘明白’‘放心’,什么意思,,,,,

    你们明白我不明白,你们放心我不放心。

    将我当成什么了,是刀下的鱼,还是案板上的肉,任由你们宰割吗。

    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谁会理会我的意愿,谁又会在乎我的心声呢。之后,四眼龙吩咐小护士拿了不少药品给我。他要我按照他所规定的药量吃了后,然后再赶紧去他会诊室。因为他今天必须马上给我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那些药物都是些什么‘奥特平’啊,‘利眠宁’啊,‘安太乐’啊之类的。反正我一颗都没吃,趁孔夫人不注意时,我全都赏赐给了二号病房的那些‘病友们’吃了。

    其实那天的治疗,也并没有什么很可怕的,但是那种特立独行的治疗方式,却是我在之前闻所未闻的。因为我看到过许多人类患病,打针、吃药、吊水、除此就是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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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孔夫人的陪同下,惶恐不安到了四眼龙的会诊室,我还以为接下来的时间里,要面临的,将会是一个很痛苦很残酷甚至是很血腥的过程。谁知道他竟然是将我安排到一间幽静的小房子里面。

    那是一间完全封闭式的小房子,除了唯一能进出的那扇门,其他什么能与外面世界接触的东西都没有。没有窗户,光线昏暗,墙壁绿莹莹的,呈大片大片有规则的鱼鳞状,屋子里,除了一张黑皮红木的椅子之外,什么摆设都没有了。

    ‘你坐下’。四眼龙吩咐我。

    我没理会他,不但没理会,而且还白眼看着他。

    ‘怎么了,不听话是不是,哟,你这个病人,与其他人还真不一样,挺难伺候的’。

    ‘我看你才脑筋有问题呢,我要出去,我马上要出去’。我声嘶力竭朝他大叫。

    ‘嘿嘿,到了这里,还由得了你木,保安,保安,进来帮忙’。

    很快,就从门外冲进来二个保安。

    ‘将这家伙按到凳子上去,不过千万得当心点,这家伙脑子严重异常’。他指着我道。

    ‘好勒’。

    我正想奋身反抗,只见他们故计重演,面目狰狞的拿着两条电棒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大喝一声不好,赶紧想从门外逃出去,可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只觉得身上就被触了一下,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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