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二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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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进的是专家会诊室。这是孔镇长、咱的冒牌‘老爸’不惜血本,特意帮我挑选的。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年纪青青、细皮嫩肉、看上去温尔雅的白大褂‘四眼龙’,佯装严肃的问我。

    ‘我叫普夕jīng’。我回答。

    ‘啊,,,,,,什么’。

    惊讶声一片。

    回答完毕时,只见四眼龙惊得瞳孔增大,嘴巴哦成大大的圆圈形状,还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然后呢,赶紧用一支绿sè外壳的圆珠笔,在一张白sè的纸上写了三个大字‘幻想症’。

    ‘哎呀,孩子啊,你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说错了啊,医生,他的名字我来补充一下,孔家豪’。孔夫人哽咽着嗓子,连忙插声。

    但是四眼龙连忙示意,要她别做声。

    而孔镇长见此情况,直接要求她先出去,要她出去冷静冷静,因为家里出一个jīng神病人,已经令他很难受了,如果再出一个的话,他也迟早会跟着成为jīng神病人一个。

    只见四眼龙干咳了几声,然后又问;‘那你是不是创作过[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致克恩]那些诗歌’。

    什么,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致克恩,诗歌,这些新鲜的名词,我可从未听说过啊,于是我便摇摇头,算是回答了。

    我回答完毕之后,只见他在纸上,又写下‘超级糊涂症’这几个字眼。

    ‘哎’。孔镇长一边很不自在的搓着手,一边叹着气。而孔夫人更是急得翻白眼。

    ‘那你觉得自己长得很帅吗’。四眼龙开始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我不好意思直接回答。因为回答起来,特别困难。说帅吧,怕人家误为臭美。说不帅吗,又是明显的在撒谎。其实这个问题,我想无论摊上谁,都不好做直接回答。对于一个外表很出众的人来说,帅与不帅,那是要别人肯定才行,如果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即使再帅,都会贬值。所以我当时也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那就是;你觉得你自己帅吗。

    ‘我是在先问你,必须是你先回答’。

    ‘我虽然后问你,但是你也可以先回答’。我反客为主。

    ‘你先回答才对,因为我是医生’。

    ‘我是病人,难道医生就不可以回答病人的问题吗’。

    四眼龙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只是我的这些回答,引发的效应特别严重。我回答时,他脸部表情紧紧凝固着,然后怔怔的看着我。顿时,空气也跟着凝固。

    问了这些问题之后,他没有再继续向我提出问题了,而是在诊断书上大笔一挥,落下了这几个大字;‘患者孔家豪,属于特别严重的jīng神分裂症,急需送往二号重症室治疗’。

    我沉默缄言,这几个大字,让我哭笑不得。这样廖廖几笔,就决定了我的后果。

    办住院的手术,特别烦琐,但我觉得越烦琐越好。看着孔镇长数钱交给医院的那个难受劲,我竟然笑了起来。但我笑的时候,孔夫人却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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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号病房里住了四个病友,再加上我的话,一共五个。如其说它是个病房,还不如说是个牢房更恰当些。铁门铁窗,使病房与外面的世界,几乎与世隔绝。

    作为‘母亲’,孔夫人自然留下来陪我一起住院受罪,不过她住的地方是医院里的招待所,因为病房里,除了像我们这些jīng神不正常的病人能有幸住下来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享受不了这种‘待遇’。而孔镇长呢,由于坞戢不能一rì无主,所以他便跟着派出所的小刘和小张回镇里去了。

    当我迈进二号病房时,眼前的情景,真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一个老光头正咬着手指头。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死死盯住墙上的那只蟑螂,傻傻的笑着,而另外二个呢,则兴致盎然的在划拳,划着划着就红着脖子,陷入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

    天哪,跟他们同居一室,这rì子怎么过啊。

    不过,他们都很友善,一见到有穿着白sè大褂的医生将门打开时,便惊惶失措的像一只只老鼠,往床底下到处躲藏着。待医生们走后,都钻了出来,而且还嬉皮笑脸的喊我老大。

    我可不想做他们的老大。我心理暗道着。

    也不是说他们质量太低,其实交哥们,质量的高低都无关紧要,品德才最重要。要不怎么在人类,会有那么流传千年的一句名言;‘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澧’呢。我担心的是,跟他们在一起相处,我会胆颤心惊,连睡觉都只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睡梦中,被他们一棍子给敲死。

    孔夫人也被眼前恐怖的画面给震惊了,她忙不失迭的去找我的主治医生,对他说,她的儿子我可不可以跟她一起去住招待所。但我主治医生的回答则是斩钉截铁的,而且只有一个,那就是;NO。

    那天中午,对我的治疗便开始进行了。治疗方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们让我先不让我吃中午饭,然后再在一间充斥着克莱德曼忧郁式音乐的冲凉房里,洗一个冷水澡。接着再让我回去睡觉。睡觉之后,再吃一根考红薯,最后就是帮我量体温,测血液,基本上,第一天白天的治疗工作就OK了。

    令人义愤填膺的是,我在治疗时,任何亲人都不允许当看客,更不允许插手。至于是什么理由,完全不必要多问,因为问了也等于是在放屁,没人会回答,弄不好还要接受他们一顿‘教育’。当时我唯一的‘亲人’,就是孔夫人,虽然她只是我从天而降的妈妈,但是,当时我却特别想她出现在我身旁。

    到了晚上,我们二号病房的全体成员,都被安排到医院后面一间偌大的大厅里,去看表演。我不想去,因为我想趁他们几个都出去的时候,好好合一下眼睛。但是值班医生却非让我去不可,他说这不是去看演出,而是什么‘艺术治疗’。

    还有这种希奇古怪的治疗方式吗。我没听说过,但是却挺新鲜的。最后,由于‘盛情难却’,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大队伍,去了医院后面。

    大厅的场面很严肃,周围站了不少保安,每个威风临临的保安手里,都紧紧攥着一条塑胶棍子,他们的表情很严肃,就像如临大敌似的。

    当时,我不知道那棍子其实就是‘电棒’,所以在入场时,我不经意的随手从一个保安手里,想将那棍子弄来看一看,谁知道他十分jǐng惕的立马就将那棍子往我身上碰了一下。

    当场,我就被电得天晕地暗,四肢像跳迪斯科舞一样的强烈抽搐着,好一会儿,神智才开始慢慢清醒过来。但身上的细胞呢,肯定被电死了不少,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能完全恢复到之前的那个状态。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对那些棍子轻举乱动了。并且自年开始,医院人员在我面前的权威xìng,也大大的提高。

    那晚,节目还挺多的,应接不暇。有跳舞的节目,唱歌的节目,说相生的节目,还有小品,不过我最喜欢看的,还是那场歌剧。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些舞蹈,跳得就像被人人追杀的过街老鼠,而歌呢,则完全就是在鬼哭神嚎,还老是忘词跑调。至于那些相生小品呢,就更不用说了,一点娱乐的意思都没有,简直就是在整人,演着演着,竟然还有演员在众目睽睽的台上撒尿,要不是保安同志手里电棒的威力大,也许还会有更触目惊心的事情发生。

    只有那个歌剧,还很不错,特别是高háo部分,有点惟妙惟肖的感觉,所以我也有点感动。不过刚开始,我不知道,原来演出的演员,都是非正常之类的人物,也就是说,都是属于我们这些jīng神病人之类的。[除了那个饰演秦香莲的,她是医院专门请来的职业演员,而且也真是被老公甩了的可怜女人。家庭经济困难,独自带养着一个孩子,艰难的生活。]

    我更不知道,如果有谁能得到评委们肯定而过关的话,回报就是能马上出院。

    歌剧演出的节目是我们耳熟能详的[陈世美与秦香莲],内容我就不必多加赘述了,因为大家都知道。

    那天晚上的高háo部分是天下第一大负心的狼心狗肺陈世美如何将世界上最痴情的傻女人秦香莲狠狠甩掉的。我就断章取义说那些高háo部分吧,当时情况如下。

    [秦香莲紧紧抱着陈世美的大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道。]

    ‘相公啊,我哪点不好,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陈世美抓住她头发,面貌狰狞,活像个无常鬼。]

    ‘老子就是不喜欢你这个臭八怪,怎么着,你咬我啊’。

    [秦香莲哭道。]

    ‘我俩可是相濡以沫的原配夫妻啊’。

    [陈世美恶狠狠说。]

    ‘你他娘的,原配夫妻算个鸟,比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还要有价值吗’。

    [秦香莲继续哭道。]

    ‘相公,我离不开你啊,孩子更离不开你这个爹啊’。

    [陈世美很想将腿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他M的,离不开也要离,最好给老子滚得远远的,别让老子再见到你,至于那个小瘪三,卖了就是,看在咱俩曾经同床共枕的份上,你六我四,怎么着,满意了吧’。

    [秦香莲开始大喊大叫。]

    ‘相公,你不能这样啊,不要做得太过分了啊,否则会遭天打雷劈的’。

    [陈世美这时,朝秦香莲脸上,啪了一巴掌。]

    ‘你他nǎinǎi的,敢骂老子天打雷劈,难道还想你七我三不成,真是得寸进尺,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然后便是一顿拳头,打得秦香莲哭爹喊娘。]

    ‘相公,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只见秦相莲哭的那个伤心样啊,将被男人甩的痛苦样子,演的十分逼真。在陈世美无情的拳头之下,只见她很快就从衣袖里,掏出一根棍子,往陈世美身上碰了一下。然后呢,陈世美那岿然不动的身子,经过她手里棍子一碰,立马像座山一样的,砰的往后重重栽倒在地,跟着很快就被工作人员拖走了,接着,又换上一位新面孔的陈世美上阵。]

    那棍子不是电棒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一见到她手里那根棍子,就打冷颤。

    那天晚上,秦香莲一共电倒了七个陈世美。真是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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