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不着急！张队，还是和我们说说那通电话的具体情况吧”陈德江摆摆手，着急地问道。
“来，我们进里面说吧，都八点多了！你们来得还挺快的！”张华看看左右，刘红军没在旁边，看样子刚才就没出来，忙招呼着陈、林二人走进自己的隔断间。
“唉呀，也是巧了！我们正好在省界边上，接了电话就直接往这边来了！”陈德江说着话，见屋里还有个人，不由怔了怔，犹豫着端详了片刻却是欣喜地叫了起来，“是刘师傅吧？”
还没来得及引见，人家就直接说上话了，张华一愣，他们认识？上次来的时候似乎没见着吧！
刘红军也愣了，看看张华身边的这两位，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您好，刘师傅！可能您不记得，您给我们讲过课的，就是公路连环杀人案的那次…老林，是前年吧？”陈德江兴奋地边说边回头问道。
林永明也是一脸敬佩，附和着道：“是，没错，就是前年！”
刘红军想想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们是从广东来的？”
“是呀，刘师傅！您不知道，您可是我们的偶像呀…”陈德江热切地拉过椅子，坐在刘红军身前就说上了，林永明紧随其后也围坐了过去，倒是把这屋子的主人给干在门口了。
张华颇为无奈地转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听了一会儿才明白，敢情前年刘红军曾去过广东讲过几个案子的案例鉴定分析，这两位恰是他的粉丝。
聊过几句当年的情景，大家都不生分了。陈德江还是更关注金明川的情况，转过了话题问道：“张队，那电话到底是什么情况？”
怕两人对情况了解得不够详细，张华将这几天前后的事情都细致地讲了一遍，还特意把刘红军刚才对凶手的大概分析也说了说。
“我开始的想法是希望能提前找出金明川的下落，可以借此查到那个凶手，但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金明川会在什么地方！”张华最后说道。
“张队，这金明川很诡的，我们跟了他好几年了也没能找到他，总是行动上慢了一些，光追着他屁股跑了！在他们内部也有我们的人，可是始终也进不了核心，只能在外围晃悠，这金明川的团伙成员挺复杂，真正的核心都是金明川的亲戚和本家，外人进不去的！”陈德江叹息着道。
刘红军接口道：“那既然外人根本了解不到金明川的下落，那这个凶手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陈德江看看自己的同事，点头道：“刚才我们在来的路上也想过这个，会不会是金明川在这附近有个窝点，凶手是从这方面着手而了解到金明川的下落呢？可是要按刘师傅所说的，凶手就只是一个人，跑到金明川的窝点去下手，那也太开玩笑了，人家那火力是很猛的…”
“你是说他在我们这边有窝点？”张华吃了一惊，忙问道。
“我想应该是的！”陈德江指了指屋外，接着道，“类似这样大宗的毒品交易如果他不是从本地调货的话，势必要通过长途运输，那样的话等于在无形中给自己增加了不少麻烦，这个也是根据金明川以往的情况猜测的，大多会是这样…”
这个说法很有道理，可能性也极大，张华侧过头，望向墙壁上挂着的大幅地图，一时真不知道该从何着手了，哪里都有可能性，就这个范围，怕是动用几万警力也是一无所获。
面对着地图一筹莫展，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此时门被轻敲后推开了，孟天明提着几个饭盒送了进来，见场面有些闷，也不多说，放在桌子上就转身又出去了。
“唉，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你们先吃饭吧，挺晚的了！”张华忙站起来，帮着将饭盒摆出来，推到陈、林二人面前。
大概真是饿了，陈德江笑了笑，谢过后也不多客气，自己掰开筷子吃了起来，林永明仍似在想着什么，突然开口问道：“张队，这边有没有类似物流货运什么的那种集中地带？”
张华摇了摇头，以他的了解似乎没有这样的地方：“你觉得金明川会把窝点藏匿在哪里？”
“也不一定的，以前我们破获过一个他的藏毒窝点，就是在家货运站里，从外面看看不出来，是很正常的货运经营！”林永明边想边说着，手里拿起筷子后又接着道，“一定是个什么可以来往货车，人多面杂的地方，他就喜欢这样的地方，也许对外还做着其他的营生，既隐蔽还不招人怀疑…”
这样的地方多了去了，等于没说，张华苦笑着点上支烟，慢慢抽着没再言语。
外面雷声隐隐，怕又是个雨夜了。时间在几个人枯坐中一分一秒的过去，种种假设均没有实际上的作用，只能是等待。这是真要等到零点时分吗？张华不放心地看了看摆在桌上的手机，确实没人打来过，也确实是有电的，这次要真的来了电话说什么也要录下来。
几个人都抽烟，屋子里早已弥漫了的烟雾浓厚，味道也越来越呛人了，张华将窗户大开，雨点带来的冷意瞬间传进了屋子，他沉着脸向外望去，零时已过，可仍是没有来电话呀，自己被那个人给骗了？可似乎没什么具体意义吧……
“铃…”电话响了，张华条件反射般地抓过手机才发现响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机，而是队里外面的一个座机，很快有人接起了电话，嗯啊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跟着却是张华的办公间座机响了起来。
“张队，快接电话，报警台转过来的说有枪战…”
枪战？还是报警台转过来的？张华心里疑惑，连忙接起了电话：“我是市刑警大队！请说…”
“喂，你们快来吧！我们这里打枪了，很激烈的…”电话里的是个男人，声音惶急。
张华皱着眉头急急问道：“你说清楚了，什么时候？在什么位置？”
“就刚才，还有爆炸声呢！我姓赵，位置是娃娃镇前进街五号，响枪的地方是我们隔壁的厂子，厂长姓张…”
说得还算清楚，可张华本人并不是土生土长的长沙人，电话里所说的地名他从来未曾听过，不由问了句：“娃娃镇？哪里呀…”
“我知道！就在这里！”刘红军一个箭步跨到地图前，伸手指着一处位置向张华示意，“这里就是娃娃镇，因为生产布艺娃娃而出名，所以原来的名字早就不用了！”
“好，我们知道位置了，这就赶过去！”张华冲着电话喊了一句就挂了，陈德江和林永明早凑到地图边盯着刘红军所指的位置。
“离我们有小一百公里的样子！这里倒是经常有往来的货车…该不会这里就是金明川的窝点吧！”刘红军看看其它三人，有些犹豫地说道。
“我看就是那里了！”陈德江看了看林永明，对方正缓缓地点着头。
“不离十！走吧，原来人家让咱们等的不是手机电话，是报警电话，真够可以的！”张华算是有些明白了，气哼哼地唠叨了一句，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招呼上众警员一起驱车赶往娃娃镇。
百八十公里的路程本不算远，可赶上是雨夜行车，后半截又是不少小路，费了近一个半小时才算抵达了娃娃镇，早有周边的民警赶到控制了现场。引着市局的大队人马到了前进街，从老远就看见街尽头有处亮着灯的厂子。
“据报案人讲，枪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的！”接应的民警指了指亮灯的所在，又低声说了句，“你们小心些，我们试着靠近过，里面有狗，还很凶！”
碰到真正的团伙枪击案件，民警手里的枪支火力实在是不够看，也就是负责将涉及出事的厂子周边街道控制住而已。
张华笑了笑，谢过提醒，冒着雨和众警员直接靠了过去。还真像那民警说的，才靠近这差不多有两米高的围墙边，里面就传出了混乱的狗吠声。
打量了一下围墙的高度又看了看大铁门上的尖刺，张华回过身看了看一众警员。
孟天明挺胸上前：“张队，我上吧，没问题的！”
“行！”小孟确实够敏捷的，张华点点头：“小孟，我和你一起上去！看看如果不行就先把狗干了！”
“好！您先看我的吧！”孟天明嘿嘿一笑，退后了几步，加助跑后迅速靠近了墙边，双腿一蹬人已窜起，两支手顺势搭上了墙头，好在这墙头没立有什么碎玻璃，手吃住力脚在墙上倒了几下，人上去了。
他这一上去，引得墙里的狗更加咆哮了起来，吓得孟天明在墙上歪了歪，险些没掉下来：“张队，有好几条大狗的！”
“我来了！”张华也后退了几步，同样跑向墙边，脚却是直接踩上了墙面，脚步连踩，人已站上了墙头。
“哇，张队，帅呀！”孟天明夸道，随即指了指墙下，灯光映照下，五、六条黑背大狗正人立着贴在墙上，一双双泛红的眼睛紧盯着上面的两个“不速之客”。
这根本就没有好办法，只能是开枪了。张华低喝道：“小孟，开枪！”
两人半蹲在墙头，用枪瞄准墙下的大狗，“乒…乒…”枪声连响，很快几条狗呜咽着倒在了血泊中。
“小孟，你看着点儿，我先下去！”张华让过了狗的位置，从另一侧顺着墙面滑了下去，似乎没什么动静，他举着枪小心观察了一会儿，四下无人，厂房门也是紧闭，又仔细看了看，灯光下地面的阴影里好像有两个黑黑的什么东西。
张华举枪缓步移近，直到已走到阴影下才看出来，刚才那两个黑黑的东西，竟然是两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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