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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局里的李晨和三儿、还有陈勇都是一个人杀的？”张华问道。
“是的！”刘红军正色地点了点头。
张华想了想，又问道：“那不对呀，陈勇那边现场不是发现了四个人的痕迹吗？”
“现场去了几个人先不提，我是说动手杀人的就只是一个人，明白这意思吗？”刘红军加重了语气说道。
张华赶紧附和着道：“明白明白！那说说吧！”
“想知道，是吧？”刘红军看了看他，指着桌子上的饭盒，“先吃饭，我也饿了，吃完就和你说！”
“嘿，刘师傅，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吗！”张华被噎得一愣，再看刘红军已经自顾自地翻开饭盒，抄起筷子，竟是直接开始吃上了，想必不吃他是肯定不会说什么了，只得无奈地捧过饭盒，“得，我吃！”
这外卖估计就是市局旁随便买来的，一荤二素菜饭各装了一个盒子，米饭水份少了些，有些干硬，颇欠口感。张华心里又乱又急，哪还管它什么顺口不顺口，稀里哗啦地猛往嘴里扒着，不一会儿工夫菜饭吃光。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张华已经开始抽上烟了，刘红军那里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虽然还不至于是一粒粒米饭地往嘴里放，可也确实够慢，把个张华看得是急不得恼不得的。
第三支烟抽到一多半，刘红军终于慢慢放下了筷子，咂摸着嘴指了指饭盒，说道：“这米饭够硬的，吃太快了会影响消化！饭得一口口吃，查案子也是一样，太着急会影响判断…”
张华被说得无语了，这要是搁别人，非给招惹急了不可，可对上刘红军他真是没什么办法，既不归他管，又比他资格老，还是国内知名的鉴定专家，现在人那工作基本就属于是客座，局领导都得客客气气的，人有兴趣愿意干就干干，烦了立马就能走人，根本就不愁没人请，愿意多说些估计一多半还是因为田芸在自己手底下的缘故。
“好了好了，别一脸不耐烦的！听着吧，这三个死者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四肢都被打断，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可这三个人的四肢全是被徒手打断的，对，不能说是打断，准确的说应该是捏断，这种手法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做到的！”刘红军终于开口说道。
张华犹豫着想问问，又想起刘红军很讨厌被别人打断说话，只得瞪大了眼睛等着听了。这李晨和三儿是没什么问题，可陈勇那边也是被徒手所为吗？
像知道张华心里所想，刘红军缓缓道：“我们在陈勇现场后来发现的车辆已经查到了，夜里就停在离我们这里不远的超市门口，上面的凶器是为了混淆我们的，那几件凶器确实是用了，但肯定是在把陈勇折腾得差不多了才开始用的，凶手应该是非常习惯徒手，从李晨和陈勇的尸检报告中都可以看到，身体多部位遭受损伤，同样的，力量和位置控制得非常好，既能给人造成难忍的疼痛又不至于致命，显然凶手不希望他们死得太快，李晨的死因是喉咙被捏碎，陈勇却是被塞在口腔中的子弹吸入气管后窒息而亡。凶手杀人的动机我们先不去考虑，单说这个过程吧，”
“凌晨一点多，凶手翻墙进入市局，以迷药迷昏守卫人员取得钥匙，进了看守所后打开关有李晨的一号门，制住李晨后又开启了二号门，用同样的方式制住了三儿，然后让三儿看着开始了对李晨的折磨，估计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后杀死李晨，这时凶手才发现三儿已经死了，那就不多浪费时间了，清理完痕迹后离开，用偷来的车驶向朱家垅去杀陈勇…这里有个细节，就是从屋门到陈勇的床铺不是条直线，而且距离大概有四、五米，以陈勇特种兵的出身不可能在屋门被推开时不做出什么反应，屋门和锁具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张华忍不住插了一句：“也许他是用药先迷晕了陈勇后才进屋的…”
“不可能！”刘红军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这个是从车行的轨迹上来判断的！车停的位置离陈勇的屋子很近，大夜里声音是瞒不住人的，更何况陈勇这种人，估计离着还一、二百米就能知道有车过来了！然后就是那把拆散了的枪，看着好像很奇怪，按说陈勇就算怕枪声惊动人也不可能拆散了放在那里，对吧！那合理的解释就只能是这样的，陈勇听到车声拿着枪自己出了屋子，被凶手制服后又进了屋，枪是被凶手拆散的，具体为什么要这样先不去管它了，凶手对陈勇进行了比李晨更要残忍的折磨，先是徒手后改用工具，依次轮番使用了那四件，等陈勇死后，凶手将凶器丢在车内驾车驶出朱家垅，然后将车遗弃…”
“要按这么说另外那几个人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张华问道。
“你怎么还没明白呀！就根本没那几个人，始终就是一个人！你听我说，”刘红军哼了一声，劈手抢过张华的烟，自己点上，抽了两口，才继续道，“这个凶手为了混淆我们，让我们认为他另外有同伙，一共用了三处地方，第一是那四件凶器、第二是四双鞋印、第三则是那辆车被遗弃的位置…我一直认为凶手就是一个人，至于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暂时还没想明白，但肯定是有意义的，理论上他也应该知道从手法上瞒不住我们，很容易找出这三个死者之间的共同点，那也就是说凶手不是为了要掩饰三个人都是死在他手里的这个事实，而是为了要掩饰些别的什么…”
不是为了掩饰三个人都是自己杀的？那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张华想不明白，也点上烟，抽了起来。
“依我看凶手也不像是光为了逼问出什么来才这么折磨死者的，还应该有什么原因，陈勇的下落我想李晨他们不会了解，杀人就杀人吧，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对吧？”刘红军又说道。
咦，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呀！那可不是在什么荒郊野外的，而是在市公安局的看守室，把有限的时间在这里耗着，还是耗在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身上，确实有够奇怪的。张华暗自点头，刘师傅是厉害，直接就说到了点子上。
整个凶手作案的过程基本上被捋了出来，可是完全没有觉得敞亮，反倒是更为扑朔迷离了，张华和刘红军沉默了下来，各自想着心事。
也没容得多想，外面忽然乱哄哄一团，刘红军不耐烦地往门口瞟了一眼，似乎很是嫌吵。
“估计是小孟他们回来了，刘师傅，出去看看吧，东西可是不老少的…”张华站起身来，当先走了出去。
还真让他猜着了，确实是孟天明他们进了屋，人人一脸喜色，见张华迎了出来，孟天明抢上几步，说道：“张队，您猜有多少？袋装一百三十二袋，药丸没来得及细数最少得有几千颗，还有八十几万的现金，够多的吧！”
“是不少！小孟，今天这发现有你不少功劳！”当时也没顾得上细看，按这么说自己提的那一袋怕是得装了二十多公斤的毒品吧，张华笑了笑，今天也就这件事还算顺利些，可一转念间要没人留下的钥匙还真是找不到这批毒品了，说起功劳，似乎是那个凶手的功劳最大，想到此处，张华的心里不免有些郁郁了。
屋子里正热闹着，从门口又进来两个人，张华眼睛快，已经看到是陈德江赶来了，跟在他旁边的依旧是上次同来的林永明。
“两位，这儿呢！”张华抬手招呼着，陈德江笑笑，和林永明快步走了过来。
“张队，怎么这么热闹？”一见面，陈德江就不解地问道。
张华解释道：“不是说发现了上次那批货吗，一百三十多公斤，刚运回来！”
“啊！那么多？张队，你这一天赶上我们一年多的成绩了！”陈德江听得一惊，笑着道。
林永明听到这么一说，立刻回头找寻着，看那意思是很想确定一下。
“别急了，你们都还没吃饭吧！…小孟，安排着先吃饭吧，晚上还走不了！”张华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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