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吩咐完，也顾不上管孟天明怎么联系了，自己操作着手机很快找到上次广东陈德江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才响了一声对方就接通了：“张队，你好！我是陈德江，有什么指教…”
“嘿，指教可不敢当！就是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金明川的下落！”张华急匆匆地问道。
“哦，我们还没有掌握到！”陈德江答道。
“那你听我说，上次在我们这边和金明川交易的那个陈勇还记得吧？…他今天凌晨左右被杀了！对，对！现在正在等尸检报告！…还有啊，那批货我也找到了！刚刚就一分钟前有个人打电话告诉我说，金明川今天夜里必死，所以我就问你那边是不是了解…什么，你赶过来？行，我在办公室等着了！”
陈德江那边显然对金明川的情况极其重视，也没等张华说得太明白，就直接言明要过来了，张华现在也急需了解金明川的各方面资料，希望可以提前洞悉电话中那人的行动。
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就是杀陈勇的人吗？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呢？又为什么要杀金明川？不可能那么好是为了帮自己吧？张华被这个来电弄得有些混乱，他晃了晃头贴着储物柜的方向来回踱步，心里却是越来越乱了起来。
“张队，人已经在路上了！这个时间估计还得有一会儿…”孟天明凑过来，小声道。
看看表，已经过了五点半，张华皱了下眉头没说什么。
两人都不是健身中心的会员，还老在储物柜旁晃悠着，怎能不让人觉得奇怪，没过多久先前接待两人的男教练找了过来，脸上早没了最初的笑容：“两位先生，请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话说的满客气，可声音里透出的戒备之意任谁都能感觉得出来。张华无奈地笑笑，这也真怪不得人家怀疑，谁让自己没准备充分呢，看看男教练身后没几步远还站着个安保，也是一脸警惕地注视着自己这边，怕是被人当成贼了。
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反正该找到的也找到了。张华伸手入怀掏出了证件：“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来查案子！”
掏出证件的同时，张华一手已握住了枪，生怕这健身中心里有什么涉案人员，一见有警察亮明身份狗急跳墙趁机制造混乱。还好，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男教练和后面的安保明显吃了一惊，在张华看来属于很正常的反应。
“查案子？我们这里能有什么可查的，还是刑警…”过了惊讶的劲儿，男教练含糊着唠叨，仍是不放心地盯着张华看了看，又看看孟天明。
张华不再理他，低声向孟天明吩咐着：“小孟，你去门口！请这里的安保配合一下，先把门关了…”
“别呀，哪能关门，我们还要…”听见张华的话，男教练有些急了。
张华板起脸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因为案情重大，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有几个客人被这边的声音惊动了，探着头向这边望，有的则直接走了过来。
“警察同志，那我们是不是不能走了？”
“怎么赶上这个了…”
人多声音杂，健身中心里顿时有些乱了……
“请大家静一静…”张华皱着眉头喝了几声才算止住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听我说，想走没关系，没人拦着！请您先在前台那边登记一下自己的相关资料，包括有效证件号码、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和联系电话就可以了，我的同事会做记录的！谢谢大家配合，都听明白我说的了吧？”
这么一说，客人都踏实了些，张华又看了看那个教练，说道：“是郑教练吧？…麻烦你和店里其他的同事配合我们记录一下在场客人的资料！这样还能快些…”
正说着话，外面隐隐有警车的声音响起，张华暗自松了口气，这场面总算是控制住了……
张华心急金明川的下落，毕竟如果能提前找到他，那就相当于掌握到了杀死陈勇嫌疑人的踪迹，这个事情远比在这里清点具体缴获了多少毒品重要。
将后续的工作安排给队里的人后，张华叫过孟天明：“小孟，情况你都清楚，你和他们一起，我得先赶回局里去了！”
今天在博锐健身的发现怎么说也有自己的功劳，孟天明心里正美着呢，忙点着头答应了下来，忽地想起田芸来赶紧又问道：“张队，那还要去医院吗？”
“医院的事儿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上都回去待命！”张华交代了一句，匆匆出门自己开车赶回市局。
一路鸣着警笛还绕了点儿路，总算是七点前到了市局停车场，车还没停好，刘红军的电话就来了：“你上哪里去了？等着你说几句话可够费劲的…”
“刘师傅，你走不了了，又有事儿！等我马上就上来，到停车场了！”张华含糊了一句，挂断电话，停好车跑着回了办公室。
见几个刚才没到现场的警员正闲着，张华知道这是刚从医院去看田芸回来的，忙着说了句都别走就直接进了自己的隔断。
“呦，还真回来了！说说又怎么回事了？”刘红军手里夹着烟看了看他，没好气地说道。
“刘师傅，别着急，听慢慢我说，”张华换了座机又拨了那个来电的号码，依旧是关机状态，才向刘红军道，“下午我和小孟去找陈勇那批货了，就用在朱家垅发现的那几把钥匙，还真给找着了！刚找着就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钥匙是他留给我的，是为了帮咱们，还说今夜零点前金明川肯定会死，让我等电话。我觉得打电话的这人没准儿就是杀陈勇的凶手，赶紧先回来了，一个多小时前我和广东那边也联系过，他们也说赶过来！我想如果能先找到金明川的下落，不等于是找到了那个凶手吗…”
“你说是…给你打电话的人什么口音？”刘红军怔了一下才明白了过来，问道。
张华想了想，摇着头道：“是个男的，哑嗓子，口音很奇怪，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
现在的刑侦技术确实已经非常先进，可要是想提取到一个多小时前的手机通话录音，就算张华是刑警队的大队长，也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事情，顶多能查查那个号码打出电话时的大概范围，半径区域还做不到非常精确。
“你的意思是先一步找到金明川，然后等着那个凶手动手时将他和那个凶手一起抓捕，是这个意思吧？”刘红军点上烟，深吸了一口抬起头看着张华，见他点头后才吐出嘴里的烟，问道，“想法是没错，那想到办法了吗？”
张华苦笑着道：“还没有想到！”
“哦，看你累得也可以了！你先坐着好好想想，我要个外卖去，咱们一起吃！”说着话，刘红军笑了笑，叼起烟走了出去。
要说累张华能不累吗？还不止是累，精神更是高度紧张，先是蹲守了小一天，紧接着赶上田芸中枪，提心吊胆着送完医院，回来还得看李晨和三儿的审讯材料，夜里睡得晚也惦记着田芸的伤势，根本睡不踏实，一早上班继续连轴转，赶场似的奔来跑去，钥匙好容易对上，一口气才松了一半，又接了这么个电话……
金明川会在哪里？张华真不知道，也根本无从想起，不用像金明川这样的毒枭，只是普通的一个毒贩行踪就相当隐秘。张华明白，毒品交易中大多是单线联系，去哪里交易进出货之类的事情连手下人通常都得瞒着，想掌握其行踪难度极大，这也是陈德江他们一直盯不到金明川的原因。
会不会是来电话的那人从陈勇那里逼问出金明川的下落呢？死人是没办法说话的，张华脑海中闪过陈勇的死状，不由叹了口气。
想来想去均不得要领，张华闭起了眼睛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咦，这刘师傅怎么那么不着急呢？该不是他有什么好的办法吧！
才想到刘红军，刘红军提着几个饭盒就回来了，也不跟张华客气，自己在桌上铺上报纸，就摆开上了。
“刘师傅，是不是你有什么找到金明川的办法？”张华试探着问道。
“我？没有呀…”刘红军摇了摇头，掰开一次性筷子递到张华手里，“来，先吃饭吧！”
“真没有？我看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的，我这儿都快急死了！”张华握着筷子，却不开吃，仍是眼望着刘红军。
“你那是瞎急！”刘红军嘿的一声，“听我的，好好吃饭！那人不是说让你等电话吗，那就等电话吧！”
张华可不干了：“不是，我怎么就瞎急了？刘师傅，你得和我说说…”
“不说明白了还不吃饭了？呵呵，好！跟你说说，”刘红军似被气得笑了，“你想呀，人都明告诉你了要杀金明川，还能让你给拦了！时间说的是今夜零点前，对吧？那现在算不算是零点前呢？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算不是零点前？”
张华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可不是，要真按这么说兴许金明川都已经死了：“你是说金明川可能已经死了？那他还让我等什么电话…”
“你这人够实在的，人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听，还就真信了？要我说，踏踏实实吃你的饭，根本就没任何办法，只能等着！”刘红军扣上饭盒，回身拿起一叠件，“有那时间琢磨金明川在哪里还不如琢磨琢磨这个，看见了吗，这是今天的三份尸检报告，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三个人是被同一个人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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