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问事于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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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老家伙倔倔的出去,江流跟那个小伙子无奈地一笑,没再言语。

    让那两个人把韩育才慢慢的放在炕上,江流随手从被子垛上拽过一个枕头让他枕上。大伙这会儿凑过来再看韩育才,发现脸上五官也不较劲了,脸sè也正常了。就是眼睛还闭着,不过是闭着眼睛睡着了。活生生的例子在这,大家伙对江流的看法也改变了许多,言谈话语显得亲近不少。

    折腾到这个时候,天儿也不早了。要是搁平常,这时候都睡醒一觉,起来换姿势重睡了。再说韩育才现在也没啥事了,大家伙打着哈欠商量留俩人看着,其他的人准备回去了。大伙一商量江流才知道咋回事,感情这韩育才四十来岁的人了,还是根光棍呢。

    正当大伙要走没走得时候,刚才那个老家伙从外面跑着就回来了。呼呼带喘的冲进屋子,还差点把站在屋门口准备要走的人撞倒。进屋后一头就扎到炕里了,也不说话。大家伙一看这又闹的那出啊?都急忙的凑过来问咋了。

    一边的江流撇了一眼老家伙说:“没事,弄口酒给灌下去就好了。”

    马上有人翻箱子倒柜的找酒,韩育才家也穷点,找了一圈,最后在外屋锅台后才找到了一个塑料酒桶。底朝天空了半天,弄出来一盅。从炕里把老家伙拖过来,捏着腮帮子给灌下去了。结果老家伙把酒喝下去后,还咂摸咂摸嘴,看这意思是没喝够啊。

    一个跟他岁数约莫差不多的人,过来照着老家伙脑袋拍了一把,“你大爷的,要喝酒回自己家喝去,咋回事你倒说说啊。”

    一盅酒下来肚子,老家伙也还阳了,“可别说了,刚才差点给我吓冒烟。我一出了大门口,就觉得后背冒凉气,老是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似的。等我走到了四十九步时候,不知道啥玩意嗷唠叫了一嗓子,吓得我连簸箕都扔了就往回跑。”

    打他脑袋的那个人一听:“啥玩意?你个大爷的,那簸箕是我们家的!我看你真是冒烟了,缺德带冒烟!你个熊蛋玩意儿。”骂骂咧咧的出去找簸箕去了。

    说实话,在山里住着,大晚上的听见几声怪叫,太稀松平常了。没想到却把老家伙吓得簸箕都扔了,大伙听了之后捂着肚子笑了半天,乐得肚皮都疼的。弄的老家伙臊眉耷眼的灰溜溜下地回家了。大伙见乐子没了,跟着也陆续回家了。

    江流一直等香都着到根,才把香炉收起来,放包里放好。又看了看见没落啥东西,才下地要回去。结果人刚走到外屋,又想起点事来。折回身又进屋,双手把韩育才的身子翻过来,一看韩育才后背,江流心里暗自吃了一惊。没动声sè把韩育才身子放正,告诉两人万一后半夜有啥事,就赶紧去韩金德家找自己。俩人痛快的答应后江流才回去了。

    回到韩金德家,刚进大门,就看见西屋炕上坐着好几个人,隔着玻璃也看不清楚都是谁。等进屋后一看还都认识。韩瞎子,赵四海,韩贵,韩得水。都在炕上盘腿大坐得,四个人,四根大烟袋锅子吧嗒着,满屋子全是烟。又把江流呛个够呛,赶紧把门帘子掀起来跑跑烟。“好家伙,你们这是准备在屋里成仙啊。”

    嘴里埋怨了几句,一抬屁股在炕沿边坐下了。把刚才的事简单的跟韩瞎子说了说。最后问瞎子:“师傅,我临走的时候特意看看韩育才的后背,那上面都长眼睛了。这玩意起得这么快啊?”

    韩育才后背上按围场的说法,叫鬼踢脚。一般的鬼踢脚,安置下,送送鬼,再烧点纸钱,也就没事了。可是江流刚才看韩育才的后背,发现脚印子上面起来两个红疙瘩。按照yīn阳先生的说法,这叫长眼睛了,也就是说严重了。这个时候得赶紧的安置,要是安置晚了,用不了多久两个疙瘩就会破皮流脓,到那时候就真的没办法了。江流第一次看见这样而且还是这么快的,所以刚才心里感到挺吃惊的。回来之后,马上就跟师傅说起了这个事。

    韩瞎子把烟袋里的烟灰磕打磕打叹了口气说:“白天你韩大爷领着来的时候,我想给他安置来着,结果上香香断,烧纸纸灭。弄到最后,请神都不来。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干了啥缺德的事?”

    江流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心说这次真没白出来,没少见识啊。又想到韩育才,暗自叹气。你自求多福吧,不是我们不管,实在是天不让管。想象韩育才万一安置不好到最后后背流脓那样,不由得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冷飕飕的。赶紧让自己别想这些,接茬又问韩瞎子。

    “师傅,你们刚才去那了啊?”

    韩瞎子不但没理这个茬,还反问江流说:“留子,我考你个问题啊,今天你也见那个八卦化煞阵了,你跟我说说阵眼在那呢?”

    冷不到这么一问,一时还真把江流问住了,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才说:“我记得书上说过,八卦化煞阵的阵眼一般都布在阵法中心,即便是偏也不能偏多少,要不阵法就没效果了。我白天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的四周看了看,也没发现村里有适合做阵眼的地方啊。”

    “呵呵,埋上了,你当然找不到。”

    “埋上了?师傅,你是说村子中间的那口井?”江流有些不敢相信韩瞎子的话。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布阵的这个人简直太绝了。

    “是啊,咱们谁都没想到。我也是今天晚上听说韩育才挖井的时候,才呼拉的想到了。就刚才你安置韩育才的时候,我到井边一放罗盘。你猜怎么着,原来井底下还真就是阵眼,这韩三金真不简单啊,这么绝的招都能想到。”

    江流岁数小,脑袋瓜转的也快。听师傅说完之后,稍微一寻思,就发现问题了。“师傅,这不对啊。这个阵在村里这么多年了啥事都没有,看样子是护着这个村子的。再说化煞阵本来也是镇鬼驱邪的。既然这样,那个香头老韩婆子为啥还要把阵眼填上,这样的话不就把这个阵破了么?”

    “呵呵,脑子还不笨,你没看见我们四个坐这正研究这个事呢么?我也想不明白老韩婆子为啥把阵眼填死了,而且还是香头落府安置的。真闹不明白。”

    原来不光江流纳闷,屋子里的人都纳闷。都低着头不言语,各自猜测这到底是啥原因,一时屋子里冷场了。

    最后还是赵四海耐不住xìng子了,一拍大腿,“要我说啊,咱几个大老爷们在这想,头发都薅没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找老韩婆子去,当面问问不就行了吗?”

    江流接过话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咱们去找了,万一她家的仙家不落府咋办?”一句话,说的屋子里的人又都不吭声了。

    又过了一会,韩贵说话了,“干脆明天赶早咱们几个一起去老婆子那,把这里面的厉害跟她说清楚。仙家落不落府的再说,咋也别咱们坐着干瞪眼的强。你们说呢?”

    其实几个人也觉得是现在也只有这样了,于是便决定明天赶早去找老韩婆子。见时候也不早了,几个人又客套客套,韩贵领着韩得水回去了。

    转过头来,第二天一早,韩瞎子,江流,赵四海三个人刚吃完饭,韩得水就来了。原来韩贵怕三个人不认识门,所以才打发韩得水过来领道的。

    跟着韩得水往老韩婆子家走,刚一拐进胡同看见韩贵在道边的大石头上坐着呢,看意思来了有一会了。见韩瞎子过来了,赶紧迎过来,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客套话。一行人边说着话边往老韩婆子门口走。

    韩得水直xìng子,懒得说这些场面的应酬话,再者他们说话自己也插不上嘴。就赶紧的走了几步,率先到了老韩婆子大门前。刚要举手敲门,却被韩瞎子给叫住了。纳闷的回头看看韩瞎子,没说话。

    离着老韩婆子家门口还有几步远,韩瞎子站住不走了,其他的人见他停了,也站住了纳闷的看着他。

    “算了别去了,去了也是白搭,回吧。”

    “干啥玩意啊,都到大门口了,再返回去?”韩得水吵吵嚷嚷的问。嗓门又粗,声音又很大,弄的整个胡同都能听见。韩贵了解瞎子,知道这个人爱开个玩笑啥的,但是正事上从来不胡说八道闹着玩。既然他说不去,那肯定有他得道理。不过无功而返也够闹心得,于是朝着瞪了韩得水一眼,把心里的不痛快撒到他头上了。

    韩瞎子说完话,没再理别人转身要往回走。江流跟一边看师傅有些不高兴了,就想着说个可乐的事逗逗韩瞎子。可是偷眼一撇瞎子那张大黑脸,把话又咽回去了。

    “留子,你跟他们说说他们我咋不进去了。”

    “啥,这啥时候啊?你还顾得考我?啊...........”

    江流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他抬头看见老韩婆子大门楼子上面长了一根草,叶子都是绿的,唯独中间那个茎枯黄了,干巴巴的在风里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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