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豆根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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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叫门房草杆黄,院子有白丧。韩瞎子看到老韩婆子门洞房上面的草杆,断定老韩婆子没啥活头了。这个时候仙家是绝对不会落府的,即便是进屋去了,也是一帮人听个大老婆子扯东扯西的。有听她闲扯的工夫,还不如回去想想别的辙。只是不知道心里是咋想的,临时又考了江流一把。

    江流看到草杆以后也就明白师傅的心思了,跟韩贵和韩得水说明缘由,两个人也不懂这些,听完之后才明白,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心里也就释然了。尤其是韩贵,看见老韩婆子恨不得绕着走的主,这下不进去也正对他的心思。只是这样一来,下一步又不知道该咋弄了,心里有点没着没落的。

    跟着韩瞎子往韩金德家里走,一路上谁都没说话,也不知道说啥。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压抑。等进来韩金德家院子里还没走到屋门口呢,就听见老韩婆子家里传出哭声来了。刚才江流说了老韩婆子的事,听到这个哭声,大家没感到多大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按理说村里有啥红白喜事,是少不了韩贵这个村长出头张罗的。可是这回,韩贵却不准备上前,盘算着回头让媳妇去吊几张纸完事。生前俩人就别着劲,这回自己再去,万一那老韩婆子再从棺材里蹦出来要掐死自己,那多那少!!!

    韩贵心里咋寻思的江流不知道,何况也不想知道,村子里面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光说就能凑几部长篇小说了。眼前这个事就够闹心的,哪有心思想那些乱遭的闲事儿。

    江流走在最后,跟着几个人进了屋子。也不知道师傅心里啥打算,呆着没事,就想,万一这次师傅没有来,自己该怎么办这个事呢?从头到尾的又把整个事捋了一遍。忽然,脑袋里想到一个问题。年轻人xìng子又急,主要是心里也憋不住事儿。于是赶忙的跟师傅说。

    “师傅,我想到个事儿,跟你说说。”

    “想到啥就说。你问他干啥玩意,看他眼睛一闭那个德行,真当自己多大道行似的。”

    说这话的是赵四海。原来韩瞎子从回来后,就直接上炕里了。腿一盘,眼睛一闭,一句话都没说。关键是大家伙都眼巴眼望的等着他拿主意呢,可是他倒好,这个时候装起深沉来了。韩贵跟韩得水是外人不好说什么,赵四海是看不下去了,正想找茬呢数叨韩瞎子呢,偏赶上这个时候江流说话了。

    江流那脑袋多灵了,听赵四海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自己让别人当枪使了。可是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瞄了一眼韩瞎子,也看不出高兴不高兴来。

    “你看他干啥玩意啊?小小孩跟个老娘们似的,跟谁学的?赶紧说。”

    赵四海拿话这么一将,弄得江流不说也不行了,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你看啊,这几个人都是吊死的把。”

    “你废话,我还不知道吊死的。”

    “赵大爷,你别着急,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啊。这个吊死的都属于横死的吧,这个横死的都不能入祖坟,是吧?”

    这几句话把赵四海给气的,狠不得拿着鞋底子上去抽江流一顿。你说都在这着急呢,你哼哼哈哈的打啥马虎眼啊,不就是看你师父没点头么?你师父咋了,你师父还我师弟呢。要说这个师弟……我还真惹不起。干脆头一扭,看窗户外面去了。你爱说不说吧,反正事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自己看着办。

    韩瞎子这时候眼睛睁开了,冲江流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啥意思,这个事你别跟我说,你问问你韩大爷,看他干不干?”说完手朝着韩贵一指。弄得韩贵楞了,心说这有我啥事啊?还得看我愿意不愿意,心里好奇又不好意思问一个孩子,只好不做声等江流把话说完再拿主意。

    江流看师父发话了,话匣子也打开了,接着说:“我是这样想的,你们看这几个人啊,死的时辰跟rì子啥的,什么说道都不犯,就是说这几个人本身没事,那只能是外道儿了。这样一来的话,老韩婆子让填井的事也就解释通了。老韩婆子指定是让这个外道上的身,才让你们填井的。

    要说跟外道扯上恩怨的话,无外乎就是冲撞。这几个人本身又没事,所以也不会冲撞,这样看来犯冲撞的地方只能是坟地了。因为这个横死的不能入祖坟,必须另选坟地。我约摸着,选坟地的人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着急忙慌的,可能安错地方了,不知道冲撞了那位。所以现在看来,只能是扒坟了,把坟扒开之后找到是啥外道,然后再安置。扒坟这个事我们做不了主,所以只能麻烦韩大爷去跟第一个死得人家里商量商量,你看行不?”

    江流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完,然后看着韩贵,想听听韩贵接下来怎么说。

    韩贵原来一直盯着江流看,想听听这里面到底有自己啥事。等听说要扒坟,还得让自己去跟人家商量,我才不去惹那事呢。赶紧的假装没听见,转眼珠子看别的地方去了。

    韩贵为啥不干,说起来这跟围场当地的老习俗有关。当地的习俗说人死三年之内是不能动坟地的,哪怕一根草都不能动。如果三年以里动坟的话,那么这家里的人会霉运不断,甚至会有祸事,没准还得死上几口子。农村人尤其注重死者为大,又有老习俗在头,刚埋了一年还不到,就要扒坟,这事你别说村长,县长来了也不好使。

    就是因为这个,韩贵才决定装听不见,心里盘算着一会找个机会开溜呢。自己一回到家,这事儿你爱找谁找谁去。

    屋子里面还有个韩得水呢。这个人脑子有点不够数,往往这样的人又是急xìng子,韩得水就是再典型不过。听江流说完之后,本以为韩贵会接着说,可是等了半天,韩贵也没说话。这家伙心里寻思咋回事啊?你赶紧的说咋办不就完事了。心里着急就在一边拽了拽韩贵的袖子。

    “村长,村长,人江先生问你呢?你倒是说句痛快话啊?”

    这下把韩贵弄得,他心里比韩得水还着急。心说我咋带来这么块料呢,当着别人面,尤其又是这个时候,你还这么催我,成心要我老命是不?要不是觉得自己不占理,恐怕这会早张嘴噘韩得水了。

    “就是,你看你,新媳妇生孩子也没你这么费劲的,去不去你给个痛快话。你要说去,我们跟着等你信儿;你要说不去,我们爷仨立马拿腿走人。讲不起,这事我们安置不了。”

    半天没说话的赵四海看韩贵这样,搂不住火了,也没管你面子不面子了,自己放完炮再说。这下彻底把韩贵的老将儿将到这了,不动弹不行了。于是硬着头皮说:“这么着吧,我去说去,成不成的两说,毕竟这不是个小事,人家不答应我也没辙。”

    看韩贵勉勉强强的答应了,韩瞎子才慢悠悠的说:“你去吧,你去了就这么跟他们家里人说,就说现在的坟里埋的肯定不是他们儿子。要是这会儿把坟扒开,找到原因安置好了,他们儿子兴许还能去yīn曹投胎。要是不安置,就这样下去,别说他们儿子投胎是个问题,连以后村子里面能不能消停还两说呢。”

    俗话说的好,话是开心锁,看你怎么说,江流跟韩得水还有赵四海说了那么多都没韩瞎子这几句话管用,韩贵立刻觉得这事没那么难了,心里一寻思,按照瞎子说的,人家兴许还真的就同意了。这也不是说韩贵笨,主要的原因是这里面的事他不知道。要是韩瞎子早这么说,没准他现在都坐别人家炕上说事了。

    韩贵带着韩得水去了第一个上吊的韩旺生家,商量扒坟的事去了。韩瞎子跟江流和赵四海在屋子里等信的时候,江流忽然听见院子里面有人喊他,声音听着特别耳熟,接着又听见拖拖的脚步声。

    “豆根。”

    江流猛的想到了,心里一高兴,蹭的一下从屋子里跑出去了。好在个头不高,要不非得撞门框上。跑出来一看,院子里面真的是豆根。

    “豆根,你咋找这里来了啊?是不是我家里有啥事啊?”

    豆根还是那个样子,穿了一身补着不少补丁,但是却很干净的衣服。头发剪得很短,见到江流先是咧嘴一乐,接着上来抱起江流转了一圈,放到地上后才说:“没啥事,有人给你当了个媒人,你娘让我来找你回去相对象呢。”

    “啥玩意,我才不要那玩意呢,弄个娘们天天管着自己,听着就难受。你回去跟我娘说,我还得再学几年了,等学完了再说吧。”

    “呵呵,来的时候,你娘跟我说了,就是捆着,也得把你弄回去。”

    “你敢!你要敢捆我,看我咋收拾你。我告诉你啊,别看你个子这么大,在我这不好使。我学过,告诉你,我现在可是练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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