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都是爱情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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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小兰一大早就来找指导员,说给她女儿请假,要回城看病。指导员莫名其妙,问她生什么病了?范小兰说,皮肤过敏,脸大了一圈。指导员说,这我知道,是花粉过敏,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范小兰说,你说是花粉过敏,谁知是不是花粉过敏,要是严重了怎么办?指导员不出声,是啊,严重了谁负责。范小兰说,脸不是别的地方,如果脸都不要了,怎么出去见人?指导员的脸sè变了,范小兰话里藏刀,直剌他的心。这样吧,你叫周玉玲来,我问问她自己是什么意见。指导员说。他想弄清发生了什么,好有个应对方案。范小兰说,她捞不到来,让我帮她请假不行吗?范小兰咄咄逼人。指导员心虚,只能顺着,说,那请多长时间?范小兰说,十天半月吧。指导员,那好吧。范小兰走后,指导员坐在床上闷了好长时间,想来想去,觉得发生了什么,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直觉告诉他,有一种危险正在向他靠近。他走出公社,向供销社女生宿舍走去,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阳光灿烂,hūn风盈盈。金月来和羊脂球还在被窝里睡懒觉,范小兰和周玉玲已人走床空。指导员问金月来,昨晚发生了什么。金月来说,没有什么呀,昨晚周玉玲没回来,她妈就去找她了。指导员又问,找到了吗?金月来说,没有。周玉玲先回来了,她妈跟后才回来。指导员问,那后来呢。金月来说,后来就睡觉了,昨晚好好的,今天早晨起来,她妈发神经,要周玉玲跟她回去,说是看脸。周玉玲不肯。她妈说你不要脸了,等脸烂了,还演什么戏。周玉玲拗不过她妈,就跟她回去了。所能了解的就这么多,指导员装作正常处理事务的样子,看看手表,对金月来和羊脂球说,快十点了,都快起来吧。指导员弄不清楚是私情败露,还是其它缘故,心中一块石头始终不能落地。马上就要进城演出了,这个节骨眼上,周玉玲一走,又不知要生出多少枝节。指导员决定去找李导演,让他赶紧把晚上演出安排一下。

    李导演正和慢毒药说改词的事,听指导员这么一讲,便宽慰道,不妨事的,我去和石曼琴商量,让她多辛苦一点就行了。指导员说,这样吧,从这月开始,营养费给她多增加一斤糖,等会你去跟会计说一声,就说是我说的。李导演说,石曼琴其实是个顺毛驴,只要顺着她,什么都好说。指导员心中有事,不想停留过多时间,他把目光转向慢毒药,问词改得怎么样了?慢毒药说,改出来了,给李导演看呢。李导演说,改得不错,合辙合韵。

    下午,回城的人都回来了。吴小双腿还瘸着,拍片子是脚崴了。二斤半好事做到底,给她当拐杖用。晚上要换新戏,全团人都在剧场里忙活着。吴小双向指导员请假。指导员心中有火,拿吴小双杀气,叫你们小心小心,就是不注意,现在影响演出怎么办。吴小双说,谁没有头疼脑热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指导员说,这样讲,你还有理了。吴小双说,我都伤着了,罪都受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指导员说,你伤了是你的事,可这角sè怎么办?吴小双说,实在没人顶,大不了,我瘸着上。指导员被顶到墙角,说,你丢起这个人,剧团还丢不起呢。吴小双气得眼泪刷就淌了出来,我丢人了,我偷人了还是抢人了,指导员,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二斤半一见情况不好,再说下去就成一锅粥了,架着吴小双就走。回到宿舍,吴小双扑在二斤半怀里哭个不止。二斤半说,好了好了,指导员刀子嘴豆腐心,气头上才这样说的。吴小双说,他除了对周玉玲好,没有人如他意。现在周玉玲回去了,看谁都不顺眼了。二斤半说,不要胡言乱语,这话要是让指导员知道了,三十六码鞋变成十二码,紧得让你走不了路。吴小双说,我一个平头百姓,我怕他?想当主演的才怕他呢。二斤半说,有个xìng,跟我一样,跑龙套的,什么鞋不能穿。两人一番感慨,竟成了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吴小双缓过劲来,说,这周玉玲是不是有病呀,昨晚叫我给她带东西,今天自己倒回去了。二斤半说,是呀,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吴小双说,可能吧,要不然周玉玲怎么会回去。二斤半说,有事无事,于我们无关,只管把自己事做好就行了。

    农村包围城市,在乡下转了一个多月后,剧团终于进城了。

    二斤半爱情来得太快了。对二斤半来说,这爱情有点误打误撞的意思。英雄救美之后,吴小双就粘上他了,有事没事就往二斤半宿舍跑。刚开始二斤半没往心里去,游戏一般闹着玩,口头上说些暧昧或者挑逗之类的话,闹个开心快乐,后来理论和实际挂了钩,真枪实弹了。宿舍里住四个人,二斤半、慢毒药、画地图和谢全洪。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男人好赌气。男人有通病,只要有了话题,就有无尽地争吵,你对他错,高低要弄出个结果,聊着聊着,不小心还伤了和气。这一点数二斤半最甚,动不动就和人家脸红脖子粗的。伤了和气不要紧,补一下又回来了。可这回不行,画地图心给伤着了,补不回来了。说起来都是女人惹的祸。以前是四人聊天,现在又多出一位——吴小双掺和进来。这女人一搅进来,聊天就升级了,如同鱼塘里放了泥鳅,咯咯嚷嚷起了波浪。吴小双每次来都能引起一阵sāo动。这sāo动不仅仅是她带来吃的,还有她那夸张调皮的神态。男人喜欢她这样,一来可以浑水摸鱼,二来可以打成一片。刚开始画地图以为吴小双回头是岸yù与他重归于好,便迎合她东扯西拉,打打闹闹,时间长了,画地图才看出苗头,吴小双是冲着二斤半来的。这让画地图心里咕嘟嘟来气,但面子上还要装出啥事都没有一样。心里不舒服,就不想掺和,大部分时间走神,但话总要说的,不多,短的,有时候就几个字。说起来男人有点贱,追到手的女人臭,被甩了反觉得香。事情都过去了,可吴小双像树根一样扎在在画地图心中,拔不出来。不见难受,见了更难受。这个痛,就像一根针刺入皮肉,痛得人发抖,如果只是疼痛一下,忍也就忍了,可疼痛刚消失,针又出其不意刺来。这吴小双来得太勤快了。他实在接受不了,他的前女友,竟和自己的好朋友搞在一起。这太扎人眼了,也太没面子了。他躲不过。他心里想,你二斤半和任何女人都能谈,就是不能和吴小双谈。这有点霸道了,像过去的皇帝,自己不用的妃子,也不准他人用。虽然没有道理,但画地图就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女人弃他而投入朋友怀抱,这个朋友应该拒绝,如果受纳,就是不道德的,就是不仗义的。从另一个角度上看,在他心中多多少少还存有侥幸,如果没有二斤半,吴小双有可能重回他的怀抱。就这样,画地图就对二斤半怨恨起来,在心里,暗暗的。而在二斤半看来,过去的事情烟消云散,现在是另起炉灶另开张,zì yóu天下zì yóu人,友情无处不在,爱情无处不生,没有妨碍或者伤着任何人。

    中午刚睡过午觉,吴小双来了。一进门,谢全洪就喊了一声,娘娘驾到。慢毒药说,皇上正在午睡,不便接驾,娘娘请回。二斤半打了个呵欠说,皇上已醒,娘娘有话请进来一叙。画地图装睡,被子蒙住头。慢毒药说,你们有话到别的地方叙好不好,我们这是集体宿舍,我们要学习,我们要安静,懂不懂。吴小双说,哎哟,十年寒窗,也不在乎这点时间呀。二斤半帮腔,你要我们上哪叙,上大马路上,还是屋檐底下?谢全洪说,上yīn暗角落里最合适。二斤半说,他说我们搞yīn谋诡计,吴小双逮到他打。吴小双拿起床边鞋底,虚张声势就打谢全洪,边打边喊,我叫你讲,我叫你讲。谢全洪爬起来,乱躲。吴小双撵住打,鞋底打不死人,狠劲打。欢声一片,动静大了,画地图从被窝里坐起来,冷眼观望。谢全洪跑到慢毒药床边,借慢毒药为隅作抵抗。慢毒药说,笨蛋,捣她小腹拳。谢全洪拉开架势,准备迎战。吴小双见来真的,不敢上了,把手中的鞋底冲了过去,没冲到谢全洪,却冲到了慢毒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长眼没长眼呀。慢毒药说。吴小双说,我冲的就是你,谁叫你撺底火的。二斤半在一旁笑,说,能嗨。慢毒药说,我的乖乖,原来是棍扫一片呀。

    没有了武器,战争告一段落。

    吴小双打累了,坐在二斤半床上,说:“你们几个和尚不够意思,本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重大消息的,没想到你们拒客千里之外。”

    “打是亲骂是爱,yù迎又拒才可爱,我们是反着来的。”慢毒药词多,立马绕了回来。

    吴小双说:“是吗?这还差不多。那你们想听这个重大消息吗?”

    当然想。一屋人全被她调动起来。

    这消息现在处在绝密阶段,大家不准外传啊。吴小双压低着声音,然后眼睛扫了一圈:“你们不知道吧,我们这里风平浪静,家里可闹翻了天。周玉玲上天不是回去了吗,她妈妈到教局告指导员呢,告他强jiān她闺女,要告指导员蹲牢。”

    四个人先是愕然,后是不相信。

    慢毒药说:“这是参考消息还是花边新闻?”

    吴小双说:“这是公开的内参。家里早就沸沸扬扬了,就我们这里还蒙在鼓里。”

    谢全洪说:“不可能,周玉玲她妈再不是人,也不至于推她闺女下水吧?”

    二斤半说:“就是啊,告指导员,首先她闺妇就不是人了。”

    慢毒药说:“告,就有告的道理,你以为周玉玲妈妈真蠢啊。她一定觉得吃亏了,才把事情捅出来。如果不告,让其苟且下去,那么何时是头,正直青hūn年少,牺牲的当然是周玉玲了。”

    二斤半说:“根据我所学过的法律,告强jiān罪是不成立的。强jiān罪客观上必须具有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使妇女处于不能反抗、不敢反抗、不知反抗状态或利用妇女处于不知、无法反抗的状态而乘机实行**的行为。按照目前这种情况,指导员没有任何暴力胁迫手段,最多能定个通jiān。法律上规定,在男女发生xìng行为前,既不违背女方意志,又无勉强女方就范的行为,双方从内心到外部表现形式完全自愿,属典型的通jiān行为。即使事后,因被揭穿,女方为保住自己的脸面而告男方强jiān,或因女方事后反悔而告男方强jiān,均不能定强jiān罪。我觉得周玉玲很典型。”

    慢毒药说:“看你这么jīng通,干脆这案子交给你审得了。”

    二斤半说:“过奖过奖,真要交给我审,我肯定向着指导员,定个风花雪月之类。”

    画地图突然插进来说:“你敢说指导员没有威逼利诱?”

    二斤半俨然成了法官,说:“威逼谈不上,指导员拿什么威逼?没有。利诱肯定是有的,允诺当个主演呀,入党表彰之类的,但如果对方没有这方面需求,利诱何来之有。威逼利诱,往往是在倒打一耙时,牵强附会加进去的。”

    谢全洪说:“照你这样说,指导员没事了?”

    二斤半说:“事情肯定有的,大小之说,不可能有利索身子。”

    慢毒药说:“二斤半分析得有道理。”

    吴小双说:“你们有完没完呀,这事由教局处理,要你们āo那份闲心。”

    大家热衷绯闻趣事,把吴小双忽略了。

    吴小双说:“这事哪里说哪里消,谁传出去谁负责啊。”

    二斤半很郁闷。他的爱情三部曲遭遇了挫败。前面两项都通过了,但最后一项任凭他怎么死缠烂打,就是达不到目的。吴小双不像羊脂球那么容易上手,到了关键时候,咬紧牙关顽强抵抗。二斤半手脚可以并用,可以亲,可以吻,可以摸,可以掐,但就是不能深入到内部。rì子一天天过去,二斤半被情yù折磨着,很不爽,很郁闷。男人有时候就是奇怪,得不到的东西,一直就想要,明的要,暗的要,软的要,硬的要,实在不行绕着弯子要,反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二斤半在战略上作了调整,首先在态度上有了转变,这种转变就是怠慢。人虽在一起,可亲热的劲没有了,光剩下清淡的言语。这让吴小双很不爽了。女人谈恋爱就希望男人甜言蜜语,就希望男人动手动脚,就希望男人胡来一气。可二斤半改常了,只是说话,不作任何表示。说的话还很空泛,不咸不淡,滔滔不绝,像法官一样洋洋洒洒。吴小双听着听着,生气了。生气不能明着生,绕着弯子生。吴小双开始找斜茬子,首先打翻醋瓶,把火直接点向羊脂球,责问二斤半,昨晚后台和羊脂球说什么了。

    二斤半说:“没说什么呀。”

    吴小双说:“我都看见了,敢说没有?”

    “她要一根关针,我就给她一根,旁的没有了。”二斤半老实回答。

    “没有了,谁相信。”吴小双胡搅蛮缠起来,“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她?”

    二斤半矢口否认:“没有,没有。”

    “没有?我瞧见了,你瞧你望她那眼神跟锥子一样,都快拔不出来了。”

    “那你眼神也跟锥子差不多了。”

    “你个龟孙子的,你个没良心的。”吴小双突然挥拳对二斤半打了起来,完全是一种装腔作势的那种。

    二斤半热了,反身把吴小双按在身底,说:“你不要惹我,惹我又不要我弄,要我干受罪。”

    吴小双嘴里的哈气喷在二斤半脸上,说:“你就想着那事,除那事你就不能想别的。”

    “你叫我想什么?”二斤半问。

    吴小双语塞,是啊,这个时候能想什么呢。“你起来,”吴小双说,“我有话对你讲。”

    二斤半松开手,起来坐在一旁。

    “二斤半,你说我好不好?”

    “好。”

    “你爱不爱?”

    “爱。”

    “爱就要为我好。”

    “是。”

    “那你就给我忍一忍。”

    “为什么要忍?”

    “忍就是我为我好。”

    “你好,我不好。我人都烧红了,我都要爆了,可你叫我忍,我心理上忍,可生理上不能忍。”二斤半把吴小双的手拉向自己那里,“是它不能忍。”

    那东西昂首挺立,气鼓鼓的样子。吴小双握着,觉得滚烫,觉得一跳一跳,心也跟着狂跳起来,她浑身发软倒在二斤半怀里。

    “哥哥哎,我求求你,你总不能叫我出丑吧。”

    二斤半听出来了,吴小双怕怀孕,怕难看,想在众人面前有个好形像。

    吴小双说:“忍着吧,我也忍着,等到那时候管你足。”

    二斤半说:“那要等到驴年马月啊?”

    二斤半回到自己宿舍,还在为刚才吴小双的话费思量。心中又气,又好笑。想着想着,自己竟暗自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似还不够,想找人谈一谈,聊一聊,把肚子里的二两油消耗掉。宿舍空空,无人倾诉。慢毒药回泗洪了——县里化馆举办艺创作讲习班,邀请他参加。不当主要演员,照样风光无限,这让二斤半好生羡慕。心里暗暗使劲,也要活出个人样。画地图和谢全洪不知到哪玩去了。这两个家伙最近改常,热衷于武术,认朱秀山做师傅,整rì挥拳踢腿,哼哼哈哈闹个没完。也算是自知之明,学不来的,就来武的,武试比高,关键时候,我讲不过你,打过你。二斤半想,等他们回来,向他们学几招,留作防身健体。

    二斤半拿起书本,坐进被窝,又研究起法律条来。

    不多一会,画地图和谢全洪回来了。

    还没到门口,二斤半就闻到一股酒味。

    谢全洪对二斤半说:“他喝多了。”架着画地图,晃晃悠悠向里边走。

    “就几杯子,我没喝多呀。”画地图说。

    “还没喝多,看你这**样子,再喝多,就成愣子了。”谢全洪说。

    画地图倒在床上,弄得惊天动地的,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谢全洪说:“赶紧睡吧,不要贫嘴滑舌的。”

    画地图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睡什么睡,我又不困。”

    二斤半说:“给他倒点水喝。”

    谢全洪忙着去倒水,他是个实诚人,叫什么干什么。

    二斤半有口无心地说:“不能喝,不要挣劳命,喝多了伤身体。”

    画地图来气了:“谁挣劳命了,我喝多了关你屁事。”

    二斤半说:“好心当成驴肝肺,作为朋友,我这是关心你。”

    “朋友,朋友,你这样人,还配讲朋友两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干什么了?”

    “你没做什么,挖墙角的事你干绝了。”

    挖墙角?终于听出了话音,二斤半火气来了:“你是说吴小双吧,你也管得太宽了吧,人家不和你谈,难道就不能和别人谈了吗?你是皇帝呀?”

    “什么是朋友?朋友就不该这样,缺德。”

    “缺德,我怎么缺德了,你说清楚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还不缺德。”

    “你们别吵了。”谢全洪在一旁干着急。

    经画地图这么一挑明,二斤半突然就有了压迫感。“我是光明正大的,没和你争没和你抢,怎么缺德。”虽是这样说,二斤半觉得很无辜,却又觉得理亏,好像真做了对不起人的事。

    画地图咄咄逼人:“你敢说,你不亏心。”

    “一点也不亏心。”二斤半嘴硬。和吴小双恋爱算不算亏心呢,他有点心虚。

    画地图有了醉意,不知节制,语无伦次:“什么没有,**嘴硬。”说完,摇摇晃晃走到二斤半面前,指着二手半鼻子,“偷鸡摸狗,你还是个男人吗?”

    二斤半站了起来:“我怎么偷鸡摸狗了,你不要污蔑陷害。”

    “你嘴硬,偷鸡摸狗不承认?”

    “你才偷鸡摸狗呢。”

    “我打你个孬种。”画地图突然扑了过去。画地图平时就是个易动感情的人,书念得少,心智有点幼稚,大人身子小孩心。憋了太多的不满与气愤,全向二斤半撒去。二斤半被扑倒在床上,身子倚靠在墙上,两脚乱踹,不让画地图靠近。谢全洪过来拉仗,yù把画地图拉向自己的床,怎奈画地图酒高,身子重得像死猪,拉不动。二斤半趁机跳到另一张床上,嘴里嘟嚷着,什么玩艺,什么玩艺。画地图趴在二斤半床上,酒老爷当家,看到书,便对书撒起气来,我叫你有化,我叫你有化。画地图把书撕得稀碎。二斤半去夺,画地图不让,于是两人便揪成一团。二斤半没有动手,只是顺着画地图扭动,到后来,有了醉意的画地图手脚没什么力气了,便瘫倒在地,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嘴里一个劲地嚷叫着,你不够朋友,不够朋友!

    二斤半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