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节、庶民称王(2)第十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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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死一百余人,剩下的两千余人或是攻城时被自己人踩死,或是死于自己人手兵刃下,王上,如此这般打下去,我们恐怖要毁在自己人手中。”一白发老头站在张起贤身后说道,这老头姓姜名丰,乃是张起贤故乡村庄隔壁村的老秀才,赶考九次皆不中榜,后民王起义,为得功名,投于民王,民王见军中难得有人,便给了个谋士之职,令其掌管军中钱粮。

    张起贤站在青城城头俯视着城外无数为加入义军涌来的百姓,像是浑然没有听到姜丰的话一样,只是对站在他身边的张起德问道:“弟,你看此军无边无际,你且猜猜我们有多少人马了?”张起德皱着眉头低声数道:“一二三四五,,哥哥,人实在太多,我实在数不过来。”

    张起贤笑骂道:“个木脑袋,谁让你一个一个数了?若真要一个个数,你便是数到我一统天下之际,那也是数不完的。”张起贤转过头去看向另一边负手而立的周递问道:“周递你说,这浩荡大军,有多少兵?”周递双手抱拳,宽大袖子遮住了他的双手,对着张起贤一个鞠躬,道:“王得百万军,江地臣服!”

    张起贤听言大笑,青城破后,江地其它地方义军纷纷起义投效于他,十rì间,江地剩余五城九县尽归他手,各地起义之百姓不下百万,这些rì子间,怕朝廷派兵来将他们各各击破,于是纷纷从各地赶往青城集结,这才是第一rì,青城内在清晨就已住不下人,人们便在城外搭起了帐篷。

    姜丰见张起贤没理他,又上前一步道:“王上,此事不可视而不见,如若如此下去,百万军溃败也是早晚的事,现义军不光是杀那富豪,连自己人也。。”张起贤听得他说百万军溃败眉头一皱,打断他的话厉声问道:“粮草兵械你可想好如何解决了?”

    姜丰听得此事,思索了一会儿就道:“原先粮草尚可支撑我军一月有余,现今各地义军来投,且那些夺得地方富豪的义军不肯以自家的粮草做军饷,按此义军来投的速度,粮草也只够支撑三rì了,至于兵械,从各城兵缴获来的皮甲与兵刃倒可装备五万军士,只是军士毫无军纪还没说完,便被张起贤挥手打断,张起贤道:“王帘,我拨十万军与你,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在三rì内征得大军百rì粮草。”

    正在城墙上与其他将领感叹大军之壮观的王帘听得张起贤下令,连忙跑上前去应声领命,这王帘本是青城市井无赖,平rì里也没个正当工作,靠敲诈他人钱财维持生计,青城内乱起,便是他带头杀可长乐侯冠丙之子,如今听得民王要他带十万大军去征粮,还不管用什么办法,从古至今哪有用十万军征粮的?分明是让自己去抢粮嘛,王帘会心一笑,领命而去。

    待王帘远去后,张起贤对身边将领道:“派心腹在他身边,征得粮后将其杀之。”姜丰在旁听得,想上前劝告王上作为一地之王不可枉做杀孽,更何况是对自己人,正准备上前,周递却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上,他回头看去,只见周递对他微微摇头,在回过身去看,王上早已走远。

    姜丰叹了口气道:“王上之意我怎会不知?抢得粮后定然引起各地民怒,王上yù将罪名让王帘来背,王上纵容部下互相残杀,是想以此极端的方法快速的训练出一支足以与各诸侯正规军抗衡的jīng兵。”

    “姜先生既然知道,阻他做甚?”

    “以暴训军,训成后战力定然可观,可那忠勇就不一定了,而且如此杀法,我若不阻,只怕时rì无多矣。。”姜丰说完,慢慢走下城去,周递也慢慢向着张起贤所在的地方走去,边走边低声道:“阻他做甚?”张起贤正和诸将视察着城下大军,发现周递慢慢走来,对他微微一笑,可眼中的杀意也渐渐开始若隐若现,周递见张起贤看向自己,双手连忙抱在一起对张起贤弯腰低头道:“王上。”

    张起贤对他点了点头,后又转身去与众将继续讨论着军中事物,周递那宽大的袖袍挡住了周递的脸,也挡主了张起贤的视线,张起贤并没有看到,在周递抱拳弯腰低头时嘴角的那一抹jiān笑。

    回到城内原先的长乐侯府后,张起贤遣散了所有的将领,独自坐于大厅正中一张太师椅上,他的身边除了张起德外再无任何一人,张起贤叹了口气,随后拿起茶杯独自喝了一口。发现张起德正坐在自己下方若有所思,张起贤好奇心大起,几十年来几乎很少见自己的弟弟在思考什么,如今竟然会这样,便问道:“仲火,在想什么?”

    张起德那双大手正摸着手中双手剑,听张起贤发问,将剑丢在地上,发了一会儿呆后就道:“哥哥,你说父亲有没有想到我们能有今天的成就?要是他还活着。。”“光当!”茶杯被张起贤重重的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要是他还活着,他会先杀了我,然后再杀你!因为他自认为自己是大义之人!而我们!我们是逆贼!平rì里连妻子被jiān<yín也不敢吭声的人却会为了那所谓的大义杀死自己两个孩子!别再提他,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我没说父亲的名字啊。”说罢,张起德低下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会突然这么生父亲的气,父亲在世时,就算父亲打他骂他也不见他皱过眉头,可如今这是怎么了?张起德没有安慰自己的哥哥,也没有见势不对离开此地,只是思索了一会儿后又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哥哥,问道:“哥哥,你好象变了很多,你生病了吗?”

    张起贤本要发怒,但见张起德一脸关心的样子,怒气也消了许多,沉声问道:“我哪变了?”

    “哥哥很喜欢杀人,虽然我不知道哥哥杀了多少人,也没见过哥哥杀人,但是那些将领口中所言,哥哥好象杀了整个天下的人一般。”张起贤听后不语,只是平静的听着,他不会去质问是谁说的,因为他知道张起德肯定不会把那些人的姓名告诉他,但是他知道,那些将领终有一rì也会死,或是死于战场,或是在他得天下之后再一一杀死。

    正想着,忽听张起德已说道:“我还听他们说哥哥以后若得了天下,还会杀很多人,特别是帮哥哥建功立业的人,哥哥亲近的人。”张起贤气哼一声,却不言语,心中却想:这些粗人面对这等事倒也机灵,知道自古以来帮助开国君主建国的开国大臣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得想个法子先安了他们的心再说。

    “哥哥得天下后会把仲火也杀了吗?”张起德的一问,却让张起贤呆在当场,张起显看着张起德一脸真挚的面容,他想到了那书中杀兄篡位之事,他想到了两人一起打的天下,可他却自己坐上了皇位,纵然他弟弟痴呆,可会不会心中有气?再受别人挑拨?如果他是装的呢?如果他从小便是装疯卖傻?当我夺下皇位后,他再不劳而获,只需杀我,便可得我辛劳成果?二人未语,大厅中一下沉寂了下来,张起德也没有说话,良久,张起德才又重新问道:“会吗?还有就是那姜老儿老说哥哥有什么心魔。”

    这一言,打断了张起贤的思路,心魔?张起贤不由回想自己的一生,自从得知母亲的事后,自己便恨这天下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让那些人膜拜自己,自己如今所做所为也应了自己往rì的梦想,可怎的越杀那仇恨便越小?有时候甚至觉得下令杀那些人已更吃饭睡觉一样平常,不再是为自己的仇恨。

    “什么是心魔?”见张起贤还不说话,张起德又问道,张起贤道:“我的心中有一个恶魔,可我却一直以为那个恶魔是我自己。”张起德道:“哥哥纵然真的杀光了天下所有人,那也不是魔,至少我认为哥哥不是。”

    张起贤听到,心中一动,杀伐不过是为将之道,我要行天命之道,道:“对,我不是魔,我是天命,现在杀死我心中的魔还来的急,来人!”听得张起贤喊声,大厅外跑来人一单膝跪在地上,张起贤道:“传吾军令,今rì起,残害百姓者斩,私杀投虏者斩,yín乱放火者斩,偷盗抢掠者斩,擅自离营者斩!”

    话毕,见那军士还不起身令命离去,张起贤皱眉道:“还不快去?!”听得张起贤的喝声,军士一边起身一边拔剑,他起身时,大厅外又涌来无数手拿长剑与拿着短弓穿着破烂衣服之人,那些人面带杀沉重的杀气,自打他们一进入屋中张起贤的心就凉透了,张起德起身大喝道:“想要造反嘛?!”那些人没有理他,也没有一人上前或是说话,张起贤冲张起德摆了摆手,看着眼前挤满大厅的人,闭上眼睛,向大厅外仔细听去,似乎有一些喊杀声若隐若现,张起贤睁开眼道:“他们不是义军。”

    那些人没有一人说话,甚至没有一人移动身体,他们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直到有一没胡子的老人从他们之中走出,那老人走上前,看了看张起贤就说轻声道:“逆贼张起贤煽动愚昧贼子篡大池江山,屠大池官民,帝有令,杀之。”他长着一张男人的面孔,可是话音却是那太监之音,之字刚说完,他身后的刺客们纷纷提着剑冲上前去。

    没有喊杀声,只是无尽的脚步声与长剑破空之声,张起德横握双手剑站在张起贤身前,第一个刺客冲到了他们身边,眼看长剑便要砍下,张起德将双手剑向前一刺,那刺客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与胸口不停流出,另一个刺客不管张起德,想绕过他的身边杀了张起贤,张起德也发现了那名刺客的意图,双手剑也不拔出,猛的向旁一扫,那双手剑竟从第一个刺客的胸口扫出拦腰将第二个刺客斩为两段。

    这时,其它的刺客也冲到了张起德身前,手中双手剑大开大合,几个照面间已有三个刺客横尸当场,剩下的刺客见张起德被困,便纷纷冲向张起贤,张起贤手中虽紧握着他那宝剑,可丝毫武艺不懂的他又怎敢跟刺客们硬拼?

    “那皇帝给你们什么?我,本王,十倍于你们!仲火救我!”张起贤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对着混战中的张起德大叫,可张起德此时正被二十余刺客包围,别说来救他,就是能活着就算不错了,眼看刺客们越来越近,突然一个刺客一剑向他脑袋砍下,他本能反应的抬起右手抵挡,一股撕心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张起贤看自己的右手看去,哪还有什么右手,有的不过是半截胳膊加上不断溅血的断臂罢了。

    那长剑将张起贤右手砍断后斩势未减,张起贤只感觉右手疼得已站立不住,向后一坐,也躲过了那夺命一剑,长剑只是在他额头到下巴留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无暇顾及刺客们向自己刺来的长剑,张起贤倒在地上抱着被砍断的右臂大叫道:“仲火救我!快救我!”

    “仲火在此!”原本只有刀剑相撞声的大厅内,一声厉喝覆盖了整个大厅,张起贤听着那声大喝声,渐渐的,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累,断臂的疼痛也慢慢的消失了,这感觉真好,最好让这些疼痛永远不要来,哪怕让他付出任何代价,眼皮好重,那些滚烫的液体是鲜血吗?是他的吗?想着,张起贤渐渐昏迷了过去。

    剧烈的疼痛让张起贤醒了过来,刺鼻的血腥味和满地的尸体让张起贤的jīng神也清醒了过来,自己还没死吗?再看跪在自己身前的张起德,张起德跪在张起贤身前挡住了大门方向的视线,身体一动不动,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而他的双手剑此时已不知在哪去了,再看他一脸的疲倦,张起贤一边撕开衣服给自己的断臂止血一边对张起德道:“仲火,刺客死光了吗?义军都哪去了?怎么还不。。”

    话还没没说完,张起德突然迎面向张起贤倒下,张起贤只见张起德背上插了两把长剑与几十支羽箭,再摸张起德身体,早已凉得彻底,看向大门处,十余个弓手正在拉弓挽箭瞄准了张起贤,这时,门外的喊杀声也越来越近,半刻不到,一堆义军就已冲将进来与刺客们战成一团,张起贤像没有看到他们一般,只是不停的摸着倒在自己怀中张起德的脸夹,轻声道:“弟啊,哥哥知道你累了,今天你就先睡吧,这些贼人明天再杀也不迟。”

    当最后一个刺客倒下时,一义军大将连忙上前跪下道:“王上,城内三千义军作乱,现已被臣率军剿灭,却不想这些乱贼竟然潜入了王府中,臣罪该万死!”那大将说完,他身边的义军将领们也纷纷跪下道:“臣等罪该万死!望王上赐臣等战死沙场之机!”

    张起贤抱着张起德的尸体双眼无神,毫不言语,不一会儿,他身体一倒,便倒在地上,一旁的军医连忙上前,余下的将领着纷纷大哭起来:“王上!王上别去啊!”那军医替张起贤把了会儿脉后就道:“瞎哭什么,王上只是昏迷了。”将领们止住了哭声,可他们面上也没有高兴之意,反而倒有些失望之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