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队这是咋了?”于涛迷惑的望着我问道:“古老头这送的不会是炸弹吧,我闻着倒挺香的啊。”
“我咋知道。”我咽下几乎要流出嘴巴的唾液,一拍还在楞神的牛牧:“跟进去看看啊,傻楞着干什么。”
“你们还真是我兄弟。”牛牧一边不甘心的嘟囔,一边磨磨蹭蹭往他和老邢的房间走:“见荣誉就上,见困难就让!”
于涛一听这话,立刻亲热地搭上牛牧半边肩膀道:“哥哥们这是照顾你,大不了一会儿让你多吃两个。”一面说还一面冲我们挤眉弄眼的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古村长来的时候动静挺大,这时候院子里闻香出动的等着吃肉的少说也站了八、九个人,一听于涛问这话,立刻响起一片默契十足的回答:“那是当然,你多吃两个。”
牛牧便又想回头,却被于涛紧紧拉住了往老邢的门口拽,到最后几乎可算是被于涛推进门去的。
我们就又闹闹喳喳的在门口等了一阵,却始终不见牛牧出来,慢慢的便各自散了回房。我和于涛一边继续对付着那好像永远擦不干净的窗棂,一边肖想着那红漆食盒里的美食,觉得时日变的分外漫长,怎么都混不到吃晚饭的时间。
这时却听的房门突然一响,原来是牛牧跑了过来,于涛立刻把手中的帕子一扔,从窗户上跳下来搂住牛牧,笑嘻嘻说道:“你小子总算来了,该不会把肉都吃完了吧?”
牛牧脸上就带上点青青白白的颜色,也不答于涛的话,只是说:“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我看牛牧神色不对,明显不想多话的样子,便也从窗户上跳下来,跟了他们往外走。院子里伙房中,张老头他们已经开始生火做饭,那种毫无油气的寡淡味道让人更加怀念下午那食盒中的肉香味。
老邢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并不在房子里,那只硕大的红木食盒就搁在房间的角落里,依然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于涛早就按奈不住好奇心,三步两步的跳了过去,一把掀开了食盒盖。顿时,那食盒中的内容展现在我们眼前,让我和于涛瞬间有了同老邢与牛牧一样的脸色。
那应该是一种油饼类食物,却被做成一个个惟妙惟肖的小鼎模样,整整齐齐的排在食盒中。小鼎的外面是用面粉做成的,鼎肚里却塞着半鼎肉,肉上面竟然还卧了一个半熟的溏心鸡蛋,未曾完全凝固的蛋黄和蛋白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胶质感,隐隐透出下面的肉馅来。
在我们那能吃饱已算不错的艰难岁月里,这样用料丰富,做工精细的食物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奢侈品,但我却隐然有了想吐的冲动,而于涛此时的模样瞧起来,也并不比我好到哪儿去。
就见那小子满怀怨恨的将食盒盖重重盖了回去,恨恨道:“古老头这是故意来恶心我们的吧?送个这玩意儿来叫我们吃!”
也难怪于涛气苦,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居然是这么个东西,模样简直就是老邢遇见那口鼎的翻版,要不是确信古村长对山洞里那群神秘人毫不知情,我几乎要疑心他们是串通好了来捉弄我们的,闻的香却吃不着,比起眼不见心为静,更令人肝肠寸断。
“邢队怎么看?”我问牛牧道,那小子进门后就坐在自己的床边,离那只红漆食盒远远的。
“不知道。”牛牧闷闷的回答道,床脚边搁着两个早就收拾好的背篓,应该是为明天出发准备好的行李。
我暗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老邢准备怎么处置这盒东西,我们几个知情的断然不会再吃,但是对其他的队员又该怎么解释?
张老头已经在院子里吆喝着开晚饭,三三两两的队员们从各自的房间里往伙房兼食堂走去,我也拉上牛牧和于涛出门去吃饭,奇怪的是饭桌上依然不见老邢的身影,我问牛牧,他说他也不知道老邢去了哪里。
齐欣和刘觉正在饭桌上讨论今天古村长送来的东西,有几个好事的还专门扯了牛牧过去问老邢准备怎么分配,只是一直到晚饭结束老邢都还没有回来,让不少人的盼望落了空。
吃过晚饭,我和于涛早早的就上了床。该收拾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放在一边,房间也打扫干净了,长天白日的出不了院子又没有事情可做,只好早点休息好养足精神准备明天出发。只不过越是想早点入睡,还偏就怎么都睡不着,辗转反侧的捱到夜里,也不知道究竟是几点钟,迷迷糊糊就听见于涛那边有了动静。
“怎么了?”我问于涛,听见他悉悉索索的在穿衣服。
“睡不着。”于涛说,一边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咱们出去转转吧。”
我顿时一个激灵,感情这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盘算这事,看样子下午古村长说的话还真进了他脑子,只不过完全起了相反的作用。
“你找死啊。”我吓唬他:“被邢队知道就死定了。”
于涛敏锐的捕捉到了我话里的关键词,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们做隐蔽点,不给邢队知道不就完了。”
“什么叫着我们?!”我侧转身不理他:“我可没说要去。”
“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曾经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于涛一边套鞋,一边继续给我做思想工作:“明天一早可就要出发了,没准再也回不来了。”
看我不吱声,那小子继续舌灿莲花:“你难道不觉得那个古村长有古怪吗?我们又不是囚犯,凭什么不准我们出院子?!再说就他今天下午送来的那盒东西,你就真不想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还什么他们的特殊日子!”
“我想知道又如何?”我说道:“难道我直接去问他不成。”
“所以啊。”于涛开导我:“他不是说今天是他们的特殊日子吗?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拿出来,弄不好就是那口鼎也说不定,我们悄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也知道于涛这小子说话不靠谱,但凭心而论,我自己对古村长今天下午的要求也很介怀,听他的语气,似乎今晚真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我不知道他所谓的重要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勘探队,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出去,于涛一个人也是肯定要去的。以古村长对今晚的重视程度,万一于涛一个不谨慎,必然会吃大亏。
月黑风高,单人独行,大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