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牧就在离我不远的位置,也正探头探脑的往裂缝外面瞧,我连嘘了两声,那小子才反应过来我在叫他,见我一脸询问的神情就干脆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情况,不过看他那样子估计也就比我早醒一会儿,满脸都还带着睡意。
我正在纳闷,就见于涛带着小玲也躲躲闪闪的跑到这边来了。那丫头这段时间连惊带吓累的够呛,昨天晚上睡的很沉,现在脸上都还带着石头压出来的睡痕,再配合着那朦胧的找不到聚焦点的眼神,几次都差点被于涛拉倒在地上,看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出什么事了?”我压低了嗓子问于涛:“老邢又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不知道。”于涛小声回答我,脸上还带点心有余悸的表情:“我正给阿古擦手心,就听见邢队在我身后拉枪栓,魂都差点给他吓掉了。”
“你那胆子也就和老鼠是近亲。”牛牧笑于涛:“一能吃不能干的货色,无胆鼠辈的活解释。”
“我那不是担心小玲妹子嘛。”于涛毫不在意牛牧的嘲讽:“总要先把妹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你确实不是无胆鼠辈。”我帮牛牧做结论,悄悄指了指还躺在老邢身后的阿古:“你那明显是重色轻友,见死不救。”
“你们两个睡的死猪一样。”于涛振振有词的指责我和牛牧:“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我当然先救容易救的,这就叫分析力和判断力,跟你们这些没脑子的人说了也白说。”
我不屑的撇嘴,正想再回敬于涛几句,眼睛却看到裂缝外面象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一晃就没了踪影。
我们虽然在说笑,其实眼睛是半刻都没有放松过,一直牢牢的盯着外面,于涛眼尖,那东西才刚一晃过,于涛已经喊出了口:“绳子?!”
我也有些疑惑,那东西看起来确实很象绳子,但是我们现在身在半山壁中,根本就联系不上村上的人,应该没有人会专门到这里来寻找我们,莫非是昨天那些被惊散了的妇人叫了人来?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激动起来,如果真的是小玲他们村里的人得到消息赶过了,把阿古安全送出这里的几率就大了许多,他的病情也能及时得到救治。
老邢大概也看清了那是一条绳子,并没有开枪,仍然保持着预备射击的标准姿态,阿古静静的躺在他后面的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还在昏睡中。
“快,快喊。”我冲小玲喊道,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大声点。”
“喊?喊什么?”小玲没弄懂我在说什么,于涛和牛牧也不解的望着我。
“随便。”我回答的不假思索,根本没空和他们解释,就怕外面那人被吓跑了:“就喊你是小玲,用你们的话。”
“你是说外面是我们村的人?”小玲回过神来惊讶的问我,起身就想往裂缝那里跑,被我一把拉住了。
“喊了才知道。”我说:“先别过去,声音放大点。”
小玲便退回了刚才的位置,提高音量大声冲外面喊了句什么,声音在洞穴里瓮声瓮气的回响着,却被裂缝处的瀑布声音压的传不出去。
“邢队!”我冲老邢大喊了一声,拉起小玲飞快的往裂缝那里跑去:“掩护我们。”
老邢根本就不回答我,只敏捷的从地上弹起,几个箭步跨到裂缝边,也不探头往外看,侧着身子贴着洞壁站稳,抬手就冲裂缝外打出一个短点射,算是为我们铺平了喊话道路。
小玲便趁短点射刚完的这一瞬间,猛的探出多半个身子出去,大声喊了一句话,要不是我拉的快,她几乎要掉到水潭里去。
我也趁这时候扫了下面的水潭一眼,透过朦胧的水雾发现,那里空荡荡的别说村民,连动物都没有一只,和我想像的寻人场面完全两回事。
但小玲这时候已经看到了刚才在裂缝那里晃过我们眼前的绳子,就在她右手边不远处,那丫头也不说和我商量一下,突然拼尽全力往外一挣,差点从我手上滑出去,惊出我一身冷汗。
等到把小玲重新拉回洞穴里来,那丫头的手上脸上都被蹭破了,不过绳子倒握在了她手里,我怕上面的人发现绳子被拉住了会一狠心把绳子砍断,也不敢让绳子在这里留的时间太长,反手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把小玲脚下的一只鞋子牢牢的缠在了绳子上,又把绳子抛了出去。
看我们做完这一切,老邢便抬枪做了个动作,示意我和小玲退到洞穴里面安全的地方去,自己慢慢的退了回来。
阿古已经被牛牧和于涛抬到我们刚才躲藏的地方去了,人却还是没有醒,我摸了摸发觉体温已经高出昨天不少,外面绳子上的鞋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
“有东西。”于涛突然高喊了一声,在老邢的掩护下冲到了裂缝旁边,这次的绳子应该是有意让我们看到,贴着瀑布边垂下来,上面绑着一只银环子。
小玲几乎是用抢的从于涛手中夺过了银环子:“是古阿爹!是古阿爹来接我们了。”
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和于涛他们将阿古抬到了裂缝边。不一会功夫,两三个小伙子已经顺着绳子进了缝隙,正是小玲他们村上的人。
等大家全部安全离开了裂缝,我才发现来的并不是我想象的一大群人,只有古村长和十来个小伙子,他们是从山顶找了地方吊了绳子下来看我们,难怪在水潭那里看不到人。
阿古已经被几个小伙子赶在前面送回村子里去了,小玲正在和古村长讲着什么,我虽然听不懂,但害怕她说出在山洞里遇见麻布老头子的事情,就干咳了两声,不想那丫头会意的点点头,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要说这古老头也实在不是一般人,我原想他看到阿古的情形一定会勃然大怒和我们纠缠不休,谁知道他只吩咐赶快把阿古送回村子治疗,根本不问阿古是如何受伤的,我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裂缝里,倒象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老邢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见古老头不问,他也就不做解释。于涛跑去和古老头打听老孟的情况,却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说是具体情况要问小玲的父亲才知道。
小玲的父亲并没有和古老头他们一起来,小玲在和古老头说过几句话后竟然也沉默下来,眉头深锁也不知道在烦恼什么,我悄悄问了问她,那丫头却只是摇头,一个字也不肯说。
我们便在这种奇怪的沉默中走回了村子,这时候正是下午,街道上却一个人都没有,整个村子寂静的象没有人居住,只有一户人家门口挂起了长长的灰布条,在午后的风中凌空飞舞。
这一路上都没人说话,于涛早就闷了个半死,这时候看到有人把灰布条挂在门口,便兴致勃勃的准备向小玲打听一下民风民俗,不想小玲脸色一寒,眼中竟然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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