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马营中不但平rì里吃得好、穿得好,就连俸钱也比寻常的防务兵将多上不少。别看他们这样,一旦入了沙场各个儿都是刀尖舔血的汉子,别看你懂些功夫,营中rì常的āo练你倒未必抗的过去。”
“当下萌关驻扎了四十万将士,但能真正悍不畏死上阵杀敌的,却是十中无一。而我们营中的五千血xìng男儿,便是这其中的中坚。”
“前次大战,那千余个道士一rì一夜全歼了我们的百万雄兵,现在想想,都还毛骨悚然。纵是如此,这营中同仇敌忾的战意,却一点儿没有受到影响。”
此时,一个手提补刀,身披布甲的青年正眉飞sè舞地对着聂羽狂喷着唾沫星子。
聂羽面sè颇为无奈,只得敷衍着连声应好,但此时脑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名身跨乌驹之人的背影。
自胡校尉在路口见到了那人之后,忽然变得十分焦急,一路并没有再说什么。之后行了不久便急匆匆地甩下几个随行小卒独自离去,却把他托付给了这个名叫周冲的青年。
此人虽然十分热心,但说起话来却如同江河泛滥一般无休无止,才走了不到半刻的功夫,倒把聂羽吵得头晕脑胀,竟让他想起了血界内那些嚷嚷个没接没完的蛤蟆来。
一路被这周冲引着,既无心听他说话,聂羽便四下张望了起来。
此时二人已行至城北,原先错落有致的民宅已不见了踪影,大道两旁如群星般散落着大大小小无数营盘。放眼望去,其中大小军帐竟有成千上万之多。
据周冲所说,城北驻扎的大小营盘约有二十余座,每一座均有自己的归属番号,分属在不同将领的辖下。虽然都是卞楚军士,但穿着也不尽相同,不同辖属的军士全凭腕上的护臂加以辨别。
看着两侧一望无尽的大小营帐,聂羽倒也算开了眼。这一处营盘中的兵卒比之欢颜镇上的人口,想必也多上数倍,他哪儿见过这么多人,自然不住地四下张望。
周冲见他如此好奇,话语的速度不觉又加快了几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城门下。看着比之前那南门还要高上许多的漆黑城墙,聂羽又忍不住赞叹了两句。
与聂羽所想有些不同,虽然这时已是午夜,这城门竟仍然全敞着,门下也没有军士把守。
借着两侧渐暗的灯火,周冲忽地停住了脚步,自顾自地整了整身上的布甲,又将两腕的护臂拽了拽才往门垛下的黑暗中行去。
聂羽随着他才出了城门,却发现眼前竟是灯火通明的一片。
城门外数十里的范围竟被个大营堵了个水泄不通,营中虽然十分安静,但透过不住晃动的人影和通明的火光却不难发觉这寂静中的戒意。
“这就是刀马营,依着副将大人的话说,卞楚国没有萌关,萌关也无需城门。我们刀马营便是卞楚国的关,萌关的门!”
听了周冲一路唠叨,聂羽第一次在他口中察觉出这种震撼人心的信念,没有一丝做作的成分,虽然在聂羽看来这话怎么也不应该从这么一个马前卒的口中说出。
整个营盘被丈许高的围篱封了个严丝合缝,均是由尺许粗的木桩削尖了两端捆扎而成,只在对着城门的位置有处六七丈宽类似门一般的缺口。
这门十分奇怪,每隔半尺便座着一个比常人还高上不少的石垛子,这石垛有半尺粗细,圆圆滚滚,沿着大门如同栅栏般立着数十根。
“别说我吹牛,城中那些庸兵倒也有不少心xìng好强想入了刀马营为国杀敌的,却有十之仈jiǔ都坏在这第一道门槛上。”周冲说到这,面上忽然闪过一丝得意的神sè。
“这话怎么说?”聂羽盯着眼前这奇怪的门,看向周冲问道。
“自尉迟副将当年得令组了这刀马营,便誓以jīng兵卫国,随即立下三条规矩。其一,自他而下,但凡入营之人必须过这磐石栏。其二,营中平rì不律吃喝赌局,除寝时、āo练外可随xìng而为。其三,营中之人但凡上阵,迟疑半刻者就地斩首。”
聂羽听到这,忽地心中一愣,这哪儿是什么军队,倒是与书中那些江湖帮派没什么差别。
“至于这磐石栏,倒有些规矩在其中。要么倾力将其中一个石垛移开,进了营地再将之挪回原位;要么便从这门上的木栏跃过去。”
听周冲如此说,聂羽往石垛上方略一端详,确实横着一道与旁边木栏无二的围篱,如此看去,离地约有两丈高。
周冲见他面sè微变,笑了一声,忽然生出了几分傲sè道:“这刀马营中乱归乱,但却没有一个孬货,别看我爱放嘴炮,却也是刀马营中之人。”
说罢,竟冲着石垛的方向疾跑几步,单足一踮如同蜻蜓点水般跃起两丈多高,眨眼的功夫便站在了门内。目光闪烁盯着聂羽,倒像是想看看他如何选择的样子。
聂羽心中思量,如果这营中之人都有周冲这般身手,确实也算是一支强兵了,怪不得胡校尉和周冲都如此傲气。
之前胡校尉见了黑衣人那番表现,其中必然有些因由,如能进了刀马营,rì后有机会倒可以打探一二,也能知晓那身着黑甲之人的来历。既要在营中呆些rì子,倒不用太过张扬了。
想到这,聂羽面sè陡变,竟装出一副异常专注的样子,连跑几步腾空跃起。双足在门上的木栏垫了两步,擦着锋利的篱尖,跳入了门中。才一落地,便佯装紧张地长出了一口气。
“嘿嘿,校尉大人看上的苗子,果然不错。不过看你这样子,rì后还要勤加āo练才能达到你周哥这般身手了。”
周冲得意间,一把揽住了聂羽肩膀,居然称兄道弟了起来。拉着他正要往营中走时,却自二人身后传来一声洪钟般的大笑。
“听闻墨将军和乌戟营驾临萌关,胡飞那厮此时是不是被斩死在城中了?”
聂羽只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忽然一抖,却发现身旁笑意连连的周冲此时面sè竟比个锅底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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