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面之术很神通,南方蛮子技术jīng。家中多是香火,通灵之术科学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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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回到家里抱着他痛哭流涕地唱道——
孩儿苦娘心已碎苦更苦,这世界铁石心肠人似虎。怪妈妈没有能力没钱财,怪爸爸老实巴交非相府。妈妈我苦苦哀求泪如雨,可他们面容冰冷恶如虎。娘的儿今生上学恐无望,娘再去别的地方找门路。
常彦波哭道——
妈妈您擦干眼泪不要哭,我知道妈妈为我吃了苦。孩儿我虽然从此难念书,但也要努力生活孝父母。怨只怨孩儿生活这时代,怨只怨不重知识重宝书。妈妈呀您放宽心莫哭泣,孩儿我向您发誓不会输。上学不成寻他路,老天公道必眷顾。别看他们今rì狂,明rì孩子准突出。
一rì过去,已是次rì清晨。他母亲一夜未睡。她本来就失眠,现在更睡不好了。将来孩子可怎么办?难道就种地吗?我体弱多病,能受得了吗?他母亲当时心里在流血。然而老师们谁理解他母亲的痛苦?那个恶毒残忍的卢老师理解他母亲的痛苦吗?理解他的痛苦吗?
眼看上学无望,他便去他姑姑家跟他姑父学兽医。那时候他接触了《四百味》。不过他的记忆不是很好,记那些东西我总是记得一般。他在学习上突出特点是他的悟xìng极好。他并不会记数学公式和化学公式,然而在做题的时候都能做上,可以说他是学习路上的怪人。
在姑姑家总不如在自己家顺心,吃饭的时候总是不太随便。尤其他在姑姑家里,姑姑让他去兽医站。去兽医站姑父又让他回去。弄得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没办法他只好离开那里回家。
回到家里他还想上学。他母亲又开始托人帮助他完成心愿。他急切期待我母亲的消息。然而就在他等母亲消息的时候,他父亲用镐把打了他一下,让他下地干活。当时他父亲很辛苦,一个人养活五口人入不敷出。他父亲是远近出名的裁缝,一天辛苦的农活后还要回家忙。他多么希望家里有人能够帮助他减轻一下负担啊!可是常彦波还在要求上学,于是他父亲一气之下打了他。他很理解他父亲,就这样他开始下地干活了,成了一个农民。
在农村干活我很不适合。别的人干的都比他快,他的速度比人慢多了,总拉在后面。他跟自己生气,同样是人,他怎么不行?然而我努力了,拼搏了,还是不如人家。由于他总落在后面,队长有时就说他。一说他他更生气了,于是他就跟队长干仗。他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不是不努力,他拼命地去干了,但就是落在后面,他有什么办法?作为队长至少鼓励一下他才对,怎么还去损他?他实在接受不了。
他的嘴很不饶人。他对队长说的最重的一句话就是你永远是个种地的,而我将来一定不会种地。如果说这个队里能够出息的孩子,那么就只有我。事后真的按他说的应验了。
他母亲见他不该务农却务农,心疼得很,听说西河有个瞎子算卦算得好,便拿着他的生辰八字去找他,那位瞎子看了我的生辰八字,说道:“这个人如果不是半命人接生绝不是池中物,最低会出东三省,是有大出息的。现在都被那个半命人给破坏了。不过你放心,他绝不是种地之人,而是吃官家饭的。”
他母亲闻听此话,宽慰了许多。
他在生产队里干活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无非是修梯田,刨大粪,打场之类的,也打过石头,还当过油匠,他身上许多疾病都是当油匠时候造成的。农民实在太苦了。为了改变自己命运,离开农村,他开始学习乐器。当时也就进入了志高远为脱困境学乐器,无连理恋爱频频均失意的时期。
他学乐器是从吹笛子开始的,他父母对我大力支持。他在小学,笛子就有了一定的基础。放假去去二台子叔叔家,āo起笛子一吹,吹开了邻居姓赵的一位姑娘的芳心。那年我十五岁,她十四岁。她的眼睛大,胖乎乎,说话声音很甜,于是他俩偷偷聊天,看电影,甚至骑自行车送她到亚复。他们的交往很短暂。因为他是农村户口,她是绿本。对于这个问题她特别提了出来,使他感到户口是衡量他们感情的天平,于是他断然分手。从此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她等了我二十六岁。不过她白等了。因为她的话深深伤害了他。真爱是没有户口之分的,她既然以户口为天平,那么何谈什么感情?
他十五岁用笛子吹来一个姑娘,十七岁时候又吹来一个姑娘。她是个胖子,胖的至少能有150斤。因为他个人比较瘦,所以就喜欢和胖人交往。交往来交往去,心开始动了起来。不过他们相处没几rì,便各奔东西了。
在生产队干活他最不喜欢干的就是打场,稻草沫乱飞弄的他浑身发痒,所以他就去刨大粪。刨大粪自己管自己,属于计件活,可以有一定的zì yóu。他这个人是最不喜欢受约束的,总喜欢dú lì自主,我行我素。白天劳动,晚间就去想,如果这样在农村干一辈子,可怎么活呀!因为他体力不支,干农活也确实没有水平。这时他开始寻找自己的人生出路,看看自己适合干啥。他自幼就有一副好嗓子,而且会吹笛子,也会吹唢呐,于是他就开始在这方面寻求发展,刻苦练习。
可以说他的笛子是一支多情的笛子,总会吹动少女的心扉。很多姑娘都喜欢和他在一起,听动听的音乐,感受音乐的美,欣赏他的才气。而且他长的并非大个,但粉面桃花,脸蛋俊秀,也让少女们为他心醉。不过他的目光很高,一般的姑娘并不放在眼里。对于女人的评估,他很有一套诀窍,他可以一眼看出一个姑娘的真实本质。他的选项标准是以贤淑、孝顺、美貌为蓝本的,然而他的愿望却难以实现,因为这样的姑娘实在是大海捞针。
人生往往都需要机遇,没有机遇就是愿望再大,目标再高也是美梦黄粱,实现不了。他第三次又把一个姑娘的心吹动了。那时候我仍然是十七岁。他被本队的一个至少大我五岁的姑娘爱上了。他们平时也在一起交谈,但不玩耍,因为她大,比他们成熟,而他只是个孩子。不过他的笛子吹得很好,也许吹动了她少女的心扉,于是她的心默默地送给了他。不过他并没有这种感觉。直到有一次去五里外的火车站附近看电影,他才知道。当晚看的是《渡江侦查记》,他们一前一后站着。因为她手上长了大痦子,他觉得很好玩,就去抚摸她的手。她很喜欢让他抚摸。几分钟过去,她开始用手顶触他的中部,示意他跟她走,离开看电影的地方,去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开心的释放感情。然而十七岁的他并不懂,虽然那时候他的xìng机能已经成熟,但并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流程。他根本不知道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根本不知道女人的yīn部除了小便之外还有另一种另男人着迷的功能。那时候中国并不开放,所以他的知识非常淡薄,只知道和女孩子玩比和男孩子玩有意思,却不知道如何下手。这样她极力拉他出去他却无动于衷,于是她把手扯开。他当时并没有想什么,就开始看他的电影。不过第二天他的臭名就在整个生产大队传开了。这时候他才知道她因爱成恨,到处散播他的谣言,卖弄他。看来男女之事如果拒绝就会产生恨。这种恨并不是某种矛盾造成的,而是因为没有完成对方的占有yù而形成的。
那位姑娘把他的名声搞的很臭,他出入时候总觉得芒刺在身。不过他并不把这个放在心上,她这种卖弄我的方式促使他更加奋进,他越发自强起来。那时候正好赶上艺风盛行,公社也要成立剧团,于是经过姓黄的介绍,他便进入了公社宣传队。进了剧团我可以说是迈出了人生第一步,他很珍惜这第一步。不过进了剧团之后他才感到农村和城市的巨大差距。剧团里多数是城市里的孩子,他们都是知识青年,懂得东西比他多,乐器也是经过专业培训,而他呢?只是一个农村土豹子,很多事情他根本不懂。他的笛子吹得虽然不错,然而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专业的训练,总是与他们的规范标准有所差距。
他是不甘落后的人,每一次失败他都会用百倍的刻苦走向胜利。不过对于一个农村的孩子所吃的苦是城市孩子绝对想不到的。城市孩子起步高,生活对他们来说总是很轻松,而农村孩子不同,要想有出头之rì,就要多蹬几级台阶。
当时京东大鼓很流行,他可以说是吉林省的首唱。他可能天生具备唱大鼓的气质,每一次表演都会赢得阵阵掌声。他很被观众们的掌声索陶醉,他也准备从此起步打开一个出路。不过什么事情对他来讲都不顺利。他唱的虽好,表演的虽好,但是没有三弦伴奏,所以去县里参赛他就像挤牙膏似地被挤了下来。当时他很失落,背地里痛哭,他的命怎么这么差,人家总是那么顺利,他怎么这么难?艺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梦,他也适合这一行业,可是老天怎么不给他这个机会?
然而哭解决不了问题,他还要继续努力。不就是没有三弦伴奏吗?他自己学三弦,自弹自唱。可以说他的悟xìng极好,不到半年的功夫他就能把三弦弹得运用自如了。当时他吃了很多苦,他一天十几个小时苦练,中午甚至不吃饭,由于长期坐下弹琴,他的臀部多了老茧,至今还有印痕。于是第二年他又去参赛。他原以为这次可以成功,然而他还是被排挤下来,原因是有弦没鼓,因为是大鼓嘛,就必须有鼓,看看,命运就是这么气人,就是这么捉弄你。
公社宣传队没有坚持多久就解散了,他又回到了农村。不过这次他没有去干活。那时候**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华主席执政,政策开始宽松起来。那时候在东北农村说书的、唱戏的已悄然升起,他便跟几个说书的师傅去到处说书。东北大鼓在东北比较盛行,到处都是说书的,他并不会说书,但是他的三弦弹的不错,于是他就给人家伴奏。说书无非就是混碗饭吃,也很不容易。那段期间他并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不过他却认识了一个梅瞎子。
梅瞎子不仅能够说书,而且能够算卦。当时他对周易方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觉得好奇,但却不敢相信。不过他给他做过助手,写过黄符,后来他的眼睛有毛病,据说与此有关系。这期间他在小河屯接触了一位姓赵的姑娘,那是他和另一个说书的师父去说书的时候。她待我很好。每当我说书十一二点回去吃夜宵的时候她就天天守在那里,为他端饭端水。吃完饭就给他端上洗脚水,直到他睡觉她才离去。他对她的行为很感动,第一感印象她就是位贤惠的姑娘,他很喜欢她。不过他们并没有继续往来,因为他到处演出也没有继续见面。不过她在他心理却埋藏了这么多年。其实男人找老婆不难,但寻找善良体贴男人的女人很难。因此在以后的婚姻观念中,他侧重温柔体贴的女xìng。他讨厌那些活泼泼辣的女xìng。
他说书的生涯十分短暂,没有几次就不干了。原因是在外居住总是碰到不干净的家庭,吃那些我很倒胃口的饭菜。尤其住的,他很受不了。他的血天生就是为跳蚤准备的,一有跳蚤首先就找到他。有的家里跳蚤特别多,弄得他的全身都是包。
回到家做什么呢?那时候刚好二人转兴起,他便随着二人转班子到处演出。其实他完全可以做一个成功的二人转演员,他非常幽默,很有表演天赋,只要上台准能引起满堂喝彩。然而他天生畸形,也并不是这块料。一个是他根本记不住词,别人能记住,他却记不住。一个是他天生动作记忆非常差,他根本记不住什么舞步。一个是他非常能言善辩,但是他天生说话就慢,那些快口叼板他根本做不好。鉴于上述几个原因,他只能在后台伴奏。表演二人转不在前台是没有什么大出息的,后台工作者永远只能是绿叶。
不过我最大的志愿是带剧团。他很有这方面的潜质。首先他能写二人转段子,而且写的十分优秀,并且拿过奖。其次是他对二人转有独特的思考。比如他的理念是幽默不等于脏口。多数二人转演员总是以脏口去搞笑,他非常反对,其实搞笑的东西不是脏口一样搞笑。还有二人转拖泥带水,就像甬长的长篇小说,这也是突出的弊病。还有蹬石头子总是像京剧那样做作,毫无必要,应该有一种新的形式去代替它。再一个就是谱子戏和梁子戏的问题。吉林省戏院的一些曲作者总以为自己的曲子做得多么好,其实已经将二人转的曲牌转化成为歌曲了,失去了二人转的原滋原味。
这段期间我接触了很多姑娘,她们对我都很倾心。不过他对她们并没有什么感觉。值得一提的是我22岁时第一次接触女xìng,不过相处几个月也就分手了。
在民间艺人的生涯中我接触了许多女xìng,其中向他投心的不下数位。有的是默默偷眼而瞧,有的是依依不舍,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另一位姓赵的姑娘。
那天下乡演出,他正和魏师傅弹三弦,忽然进来一位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个头不高,团脸,大眼睛,白皮肤,他一搭眼便看上了她,不一会他就凑到她跟前和她聊了起来。那位小姑娘很愿意和他聊,而且很开心。不过聊的还是短暂的,不一会她走了。也许是天然巧合,不几天他们去亚复演出,又在一家遇到了她。他们都很兴奋,于是又聊了起来。不过这次聊的还是那么短暂,很快就各自回家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去县里举行二人转大赛,他正在看赛手的表演,她忽然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于是他上去打招呼,然后他们就去外面聊了起来。聊得还是那么开心,而且有些依依不舍。当晚她约他看电影,他们坐在一起。说是看电影,实际上眼睛停留在屏幕的时候少,而停留在对方的脸上比较多。不几天大赛结束,他们各自回家。在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跟着团队走,而是他们俩偷偷在北山下车。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依依漫步在大街上谈些重复墨迹的话题。然而他却把距离拉开,他总觉得她的个子太小,可能会影响站立接吻。于是他们就在路上分了手。可是天机又是巧合,在吉林他们又碰到了一起,但还是说了几句话就分道扬镳。
回家后不几天他就上学去了,不过她的影子始终在我脑海里时隐时现。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她托人捎信说一直在等我,提出去江城剧场约会。正赶上我去学习,他们见了一面,她让他去她姐姐家,他借口开会忙没去。过些rì子她捎口话说去阿拉地约会。当rì他没有去约会,她因为有病也没有去。
一次年三十的晚上他忽然梦到了她,于是他给她写封信请人捎去。他在信中写道他已经瘫痪在床,如果你有情分就来看他,没有就不来。然而她来了。不过来了也没有达到如期的效果,因为当时他现在的妻子被人介绍在他家小住,刚好二人碰面。于是她对他说我已经结婚了,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你。他形容不出当时的心情,他送了她四五里就分手了,从此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不过此人至情至圣,他很感动,至今他仍然经常提起她,但却不知她过的怎么样。
他的一人生涯也没有维持多久,那时候下乡演出是很苦的。钱赚的不多,但尝到的苦果很多,因此他又回到了家里。当时东北大秧歌很盛行,他就去吹喇叭。其实他的喇叭仅仅学了半年时间,然而就这半年,他的喇叭就已经名贯东西了。他参加过一些秧歌大赛,但都被他一一战败。他的名声可以说是闯出去了,不过他也累成了内伤,以后他就很少吹喇叭了。不过他的功底直到现在也很少有人能与他匹敌,只是他的气力大不如前,心有而力不足了。
结束了艺人生涯,下一步我要做什么呢?他体质很差,根本无法种地,如果一辈子把他拴在土地上,岂不是要把我累死?当时他感到特别彷徨。他姑姥是个算卦的,在张老一代很有名气,于是他就去她那看看算卦是怎么回事,实在生活无路,他就去算卦。等我去了她家聊了聊,才知道她用的是六爻。他当时并不相信大钱能够算卦,对此感到怀疑。经过测试,他姑姥算的也不是很准。尤其他请教她一些问题,她也是吱吱唔唔。
不过他并不死心。经过打听,他了解到批八字很准,于是他就琢磨批八字的相关知识。那时候家里也特别困难,也缺乏这方面的书籍。他只是从人们口述中了解到李虚中、徐子平、袁天罡、李淳风、姜子牙、周王等一些神气活现的人物,但却无法得到他们的绝技。看来此路也行不通,只好放弃。
一天我在去往张老的路上,遇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俩擦肩而过,因为铁路旁边的道路很窄。他看看我,我看看他,便各奔东西。没走多远,他停下脚步,那个老人也停下脚步,他俩几乎同时回头。那个老人突然张口说道:“小伙子,你天生异骨,非比寻常,将来你一定在周易方面很有造诣。”
常彦波说道:“老先生过奖,我现在一无是处。学上不了,活干不了,艺人当不了,一切茫然,前途无望。”
老人说:“此一时彼一时,机缘未到,何必xìng急?”
常彦波说道:“西河曾经有位盲人算我是吃官家饭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官家饭。您又说我天生异骨,难不成我将来官不官,民不民,道不道,仙不仙,不伦不类吗?”
那位老人哈哈大笑说:“你站在一只船,心想八只船,你一个人的大脑足能顶上上千人的大脑,了不得呀!了不得呀!”
说罢他扬长而去。常彦波呼喊那个老人,他也不理,便在常彦波的视线中消失。这时他也没有心情去张老了,便顺原道返回家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