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小尼姑智出地窖
小河南顺梯子爬上来,在手能够到盖板的地方停住,向上推了两下,没有动静。
她气馁地下来,懊丧地坐在草堆上,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小乐亭说:“又不是刚进来,抹眼泪有啥用?”
小河南说:“都说出家好,好在哪啊,我没看出来!”
小乐亭说:“都是哄你的,要好。轮不到你了!”
小河南说:“在地窖里快一天一宿了,怎么没人管了?”
小乐亭说:“你脑袋里少根弦,推不动就哭。”
小河南说:“你说咋办?你来推推,中不?”
小乐亭没有答应,却爬到梯子上。
就是在小河南方才停住的位置,小乐亭在盖板的中间推推,四边再推推,越推越用力,那盖板咔咔的响着。
小乐亭跳在地上,兴奋地说:“太好了,上面看守我们的人,不在了!”
“你咋知道?”小河南问。
“如果有人,早在上面嚷嚷了。你想想,昨天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一推盖板上边就骂!”
小河南高兴了一下,又垂头丧气地说:“又有啥用?你不照样推不动?”
小乐亭说:“你在家是不是千金小姐?”
小河南说:“要是千金小姐,也不至于当姑子!”
小乐亭说:“在家,不是小姐,也是小没用的!”
小河南不高兴了:“俺家喂猪、薅猪菜都是我的活儿,俺爹妈都说我能干!”
小乐亭说:“那也是用傻劲儿!”
小河南说:“你不用傻劲儿,你倒是把盖板顶起来呀!”
小乐亭在黑乎乎的地窖里摸摸搜搜:“你帮我摸摸,有没有棍子什么的!”
小河南说:“找那东西干啥?你先出去,再想怎么对付看守。现在找棍子,是不是太早啊?”
小乐亭说:“和你这样的笨蛋说不清!赶快找啊,不然我出去了,也不带你!”
小河南笑了,说:“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吓唬谁啊?就不找!”
小乐亭说:“好,我能出去,你要敢向上爬,我非一脚踹下你来!”
小河南说:“真事儿似的,我躺着等你出去!”
小河南说完,真的倒在板草堆上。
小乐亭在地窖角落真的找到了一条铁钎。
小乐亭乐坏了:“我妈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要啥有啥,这可比棍子强百倍!”
小河南说:“穷棒子找到狗头金了?”
小乐亭说:“眼下看,比狗头金还值钱!”
小河南说:“你这丫头,就是嘴上功夫。”
小乐亭说:“看看,本姑奶奶给你看看厉害!”
说着,小乐亭又爬上梯子。她把钎子插在盖板和窖口之间。那盖板竟翘起一条缝!
小乐亭叫:“你真要呆在这里啊?快来扶住我,我只要用上劲儿,就能翘开盖板!”
小河南看到方才盖板欠缝的一缕光线,她知道小乐亭不是在吹牛。
不等小乐亭再叫,她过来抱住小乐亭,让小乐亭用力去撬开盖板。
盖板被小乐亭撬得一面高一面地,那圆柱形石磙翻落,滚到一边。
小乐亭毫不费力,推开盖板。
小乐亭探出头,光线亮多了,她不得不闭上一会儿眼睛,慢慢睁开,才适应。
太好了,外面没人。
小乐亭说:“闭上眼睛。快上!”
小河南跟在后面,也从地窖爬出来。
两个小尼姑站在柴房里,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哪里去。
“咋办?”小河南问。
“我怎么知道!”小乐亭说。
“那你还出来?”小河南说。
“是你先推盖板,要出来的。”小乐亭说。
小河南说:“就是没想想,出来咋办!”
小乐亭说:“我爹说了,想多了,啥也干不成!”
小河南说:“赶快想个主意。”
小乐亭说:“最好的主意,就是你再回地窖。等那老姑子发善心,念一声阿弥陀佛,放你出来!。”
“我不回去,要回一起回!”小河南说。
“先到外面看看,朝哪儿跑最好。”小乐亭说。
她俩探出头去,柴房外面也没人,都是静悄悄的。
小乐亭小声说:“是逃跑的好机会!”
小河南说:“跑到哪儿?”
小乐亭说:“管他呢,跑哪儿算哪儿!”
小河南有点犹豫。
小乐亭说:“没工夫磨牙。要走就跟我走,不走,你留下。趁没剃头,我还是姑娘一个!”
小河南虽然怕,也没有别的出路,说:“谁愿意整天念经打坐?豁出去了!”
42丝线头牵浔儿心
浔儿、雪儿、凤儿和娘,还有跟来的悟惠执事走出受戒房。
刚拐弯,恰好看见从柴房出来的小河南与小乐亭。这两个孩子看有来人,掉头就往回跑。
悟惠执事尚未看清,雪儿几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手一个,牢牢抓住:“干什么的?鬼鬼祟祟!”
悟惠执事大惊失色:“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小河南哭哭咧咧地说:“那里边太黑,太臭!”
小乐亭看来是要拼命了,大声吼道:“凭什么我们说悟不是掉进水缸的,就关进地窖?”
娘和雪儿一听,相互递了下眼神。
浔儿说:“雪儿,放开她。”
娘拉起小乐亭的手,问:“你们两个放心说,有我们做主,看谁敢为难你们!”
悟惠执事见不好,来抢小乐亭:“这是个疯孩子,整天胡说八道!”
小乐亭甩开悟惠的手:“你才是疯子,我清楚得很!”
小乐亭把那天自己在受戒房所见,以及自己不相信悟会自己落水,向娘们说了个痛快。
后面赶来的总执事也听到了一些,她却依然嘴硬:“天下事,都有可能,都无可能;不可能可能,可能不可能!佛家之道也!”
浔儿说:“不必多说,我们到处看看!”
在受戒房后院墙边,发现后院土墙有一块被蹬掉土的痕迹。
娘和浔儿、雪儿、凤儿在痕迹前仔细观察,没有什么发现。
浔儿说:“既然这里有人曾经跳墙,该到外面看个究竟。”
娘和浔儿来到墙外,外墙上有根突出的土墙草筋,上面挂着一褛紫色丝线线头。
浔儿想,好熟悉的颜色的丝线啊,在那里见过?想不起来了。又转念一想,用紫色丝线的人多了,也许是想得太多了……
别人转过身去的时候,浔儿还是把线头小心收起来。
总执事建见娘等人又转回来,说:“阿弥陀佛,有劳施主。这周围百姓爬墙是常有的事,与悟之事何关?”
浔儿说:“那小尼的话,该怎样解释?”
悟惠执事说:“那孩子疯癫!”
总执事说:“悟惠之言有理!”
小乐亭不甘示弱,说:“我就是不相信,悟自己会掉进去淹死!怎就成了疯癫?”
总执事说:“罪过,罪过!死死生生,可言生而勿谈死!不疯不癫能是什么?你这丫头,不是修行之料,趁早还俗!”
悟惠执事又来问:“那边催问,沉棺否?”
这时候,有尼姑来报:“辅国公府八夫人到了!”
原来八夫人昨晚听说,今天悟入殓。先是与往常一样,和国公亲亲热热。
国公高兴了,她就在枕边和辅国公说:“不管怎么说,我和前六夫人也是姐妹一场,况且对脾气。还是让我送上一程!”
辅国公说:“难得你这样重情义!”
八夫人说:“大人可有嘱咐带去?”
辅国公说:“快去快回,凡事都不要节外生枝。”
八夫人来了,见还没沉棺落土,满心不快。
见到总执事就是一顿大骂:“你这老尼,安得什么心肠?我姐姐由于你们照管不当而去,耽搁什么?还让她走得不宁?”
回过头来,八夫人抹着眼睛,对娘说:“往后把我当作儿!”
八夫人又揽过雪儿和凤儿:“可怜见的孩子,可怜见的孩子啊!”
说着,八夫人眼圈红红的。
总执事听八夫人这样说,马上大声说:“众施主听好,八夫人的话,是最该听从的!不管怎样,悟入土为安,及早托生。万万不可再迟延!”
浔儿想,也只有如此。有些事,永远辨不清楚。
悟安葬后,总执事对八夫人说:“有两个小尼还未剃度,看上去就不是修成正果的材料,若不是他俩疯言疯语,悟早已安宁。请夫人帮助处置!”
八夫人看看小河南和小乐亭:“你们不是善类,连大慈大悲的碧云庵,都不肯收留。该是何等刁钻、可恶!”
小乐亭说:“我又不须你养,那来这些废话!”
总执事说:“夫人,你听,那有一丝出家人的品行,出家人的悟性!”
娘说:“我儿子生意缺人手,如果他们两个肯出力,交给我了!”
就这样,小乐亭和小河南还俗,被娘带走,帮助她儿子做工。
突然,八夫人的腰间吸引了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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