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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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一怔,来的这样快?本想一早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如今看来也只能延后了。随手抓了一件最顺手的鹅黄袍子套上,一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镜中。鹅黄的长袍到将我小产后羸弱的腰身勾勒的更加纤细。袍上朵朵的玉兰繁而不,鹅黄这温暖的颜倒衬得我脸不似那般的苍白。匆匆睹了一眼,无甚大错,便移步往前厅去了。

  前厅已坐了满满的人,满厅的衣鬓影,笑语盈盈,我在不远处站定看着。戚兰正与佟低头轻语,荣嫔脸冲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端嫔正在给文繁瞅着手腕上戴的新镯子,惠嫔则很感兴趣的研究曾经惠卿送给我的烛荷,而惠卿呢,手里端着茶,看似认真的喝着,眼睛却落在地面上,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我思量着踏进了前厅。

  “容贵娘娘到。”喊话的小太监在门外喊到,我竟被唬了一跳,这才想起我如今已是贵,这只是贵该有的仪式罢了,不过,还真是一时难以习惯。在我发怔片刻,众已回过神来,纷纷向我行礼“容贵娘娘吉祥,娘娘万安!”

  我急忙迎上去亲热的扶起佟,又对大伙说道,“各位都快起来吧,一家哪用如此客气。”

  众人又客套两句,均纷纷落座,我也缓步坐上了正位上。

  “娘娘气看上去很不错啊,一点儿也不像刚刚小产了的。”刚坐定,文繁就不知死活的直接戳向我的痛处,我淡笑着看着她,这个人究竟是真痴还是假呆,如今无论怎么瞧我都是荣宠正盛,她竟也敢这么明里暗里的与我较劲。只见她身边的端嫔端起茶杯佯装喝茶却也掩饰不住脸上得意的笑容,看到我看她,冲我嫣然一笑又对文繁说道“哎呀,文,瞧你说的,贵娘娘喜事连连当然是面红润,风得意了。怎还会面露病容呢?”说完,便含笑望着我。原来文繁是替别人当了炮灰了。

  “是啊,娘娘昨天册封的阵势,至今还似在眼前呢。不仅有半副的皇后仪仗,更是开了午门迎接呢。”惠嫔突然说话道,满脸的羡慕。惠嫔一向没什么心计,平时也只是关心大皇子的起居衣食,所以她这么说话许是真的真诚。

  我正寻思着怎么答话,爱昵突然跑了过来,时而扯着我的袍摆,时而蹭蹭我的小腿,时而站立起来两眼溜圆的盯着我,时而摆头摇尾的撒娇,我莞尔一笑明白爱昵是闹着让我抱呢,于是俯下身子宠溺的将它抱起拥在怀中。

  “这就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吉祥犬?果然讨人喜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荣嫔突然张嘴说道。

  “是啊,这爱昵很有灵呢!无事时,总是一刻不得停的跟着,闹着要抱。有事时,就静悄悄的仿若不在般。”惠卿接了一句,满面纯真的笑容,恍惚间我竟看到了从前那天真的惠卿,不神恍惚。

  “扑哧”正在喝茶的端嫔突然闷笑一声,险些将口中的茶水吐出。

  “端,想起什么高兴事儿了?别自己个儿着乐啊,说出来让咱们都开心开心。”文繁一脸好奇的问道。

  端嫔咽下了茶水,定定神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贵娘娘的趣事。”

  “哦?”听到她提及我,我淡笑的问道,“什么趣事让端嫔如此开怀啊,倒不如说来听听。”

  端嫔一笑说道,“既然娘娘准了,臣就从命了。”我微笑点头,知道她绝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可又能坏到哪儿去?无外乎用孩子刺伤我罢了。“臣在想,听闻贵娘娘刚入宫时因为摔了一跤而未大选便得晋封为贵人,刚一侍寝便封了贵嫔,位比四。现下失了孩子却更被封了贵,且用了半副的封后仗势。”说到这儿,端嫔停了停,眉眼里都含着笑,喝了口茶又接着说,“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娘娘倒是将这话体现的淋漓尽致呢!等娘娘得了空,也教教大伙,让咱们也沾沾这福分。”说完掩口而笑,嘴角却充满着不屑,眼光挑衅的观察我的反应。

  此话一出,满屋的人都惊呆了,均面恐慌的看看我,又看看端嫔。大气都不敢出。想必,心中都为端嫔捏了一把冷汗,更担心端嫔的出言不逊会累及到自己,看向端嫔的眼神似乎也就不再那样友善了。

  这端嫔平时根本不是如此孟浪之人,今日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了法儿要惹怒我?此举究竟何意?一时理不出头绪,我只能偏偏不上这个当,只是微笑的看着她,不再言语。

  戚兰直了直身子,眉头微颦。正开口说话,我急忙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端嫔位分与她相当,可入宫却比她早,资历也比她老。她这一开口,定会被端嫔抓住痛角。注意到我的眼神,戚兰只得抿了抿嘴,心有不甘的将身子靠向椅背。

  一时间,整个大厅静得出奇,每个人都神不一,只是我越不说话,她们越慌张罢了。终于“啪!”的一声茶杯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划破了一屋的安静,惠嫔吓了一跳般,惊讶的看着怒摔茶杯的惠卿。因为茶水飞溅,惠卿的裙摆处已经染上了茶渍,衬在淡粉的衣料上格外显眼。“大胆端嫔,竟然敢如此出言不逊,你可知这以下犯上的冲撞之罪!”惠卿杏眼一瞪,冲端嫔喝道。

  端嫔显然没有料到替我出头的会是惠卿,吃惊的看着她,良久没有反应,只是一脸惊愕。“说!是谁教你说的这些个混账话,又是谁在背后嚼贵娘娘的舌根!”惠卿厉声道。

  “臣,臣……”端嫔看似吓得不轻,支支吾吾的说不全话。

  “哼!”惠卿不屑的瞥了端嫔一眼,又对上佟说道,“佟,惠卿年幼,不知这犯上的冲撞之罪该如何处罚?”

  “敬嫔娘娘!”端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惠卿,失口叫道。惠卿却瞧也不瞧她一眼,只是微笑的看着佟。

  佟略一思量,笑道“这,倒问住我了。既然端嫔冲撞了贵娘娘,我倒觉得,此事还是由娘娘定夺的好。”

  “佟说的是!”惠卿点头称是,又对向我说,“何意?”我平静的看完这场踢皮球的游戏后,静静的看着她们或微笑,或疑问,或期待,或惊恐的脸庞,心里暗暗摇头,这皮球我还没想着接呢。于是淡淡一笑,不在意般道,“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追究呢。说了这么多话,本宫也累了,各位也都自行回宫吧。”

  “娘娘仁慈。”话音刚落众人一起说道,倒像排演好了一般。我注意到端嫔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憋红的脸也缓和了不少。看来她是怕的,那既然怕,又为何冒此险呢?

  我挥了挥手道,“行了,都回去吧。”

  “臣告退。”在座的各位一一向我告退,我也一一微笑的扼首。只有戚兰眼神犹豫的看着我,似进又似退。我使了眼给她,她悄悄的点点头,也谈笑着随众人一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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