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了挥手道,“行了,都回去吧。”
“臣告退。”在座的各位一一向我告退,我也一一微笑的扼首。只有戚兰眼神犹豫的看着我,似进又似退。我使了眼给她,她悄悄的点点头,也谈笑着随众人一起离去.
“剪秋,你去门外迎着德嫔,她若来了,直接将她带到写绿轩去。”说完我便起身向写绿轩走去,珍哥端着茶壶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估摸这一杯茶的功夫,剪秋便带着戚兰走了进来,“可是有什么话?”待她坐定,我温和的问道。
“,只是不解,为何不让替说两句公道话,更不处置端嫔。”戚兰颦眉问道。
我不以为然的一笑,摇摇头说道“何需与她计较,像端嫔那种锋芒毕露之人,定会有栽跟头的一天。与她见识,不是降了自己的份儿?”
戚兰歪头想了想,又说道“话是如此,可那端嫔也真的可恨的紧!刚才听她那样暗讽,我真恨不得甩她个大耳光子!”说完,戚兰似乎还意难平的急促呼吸着。
我笑道,“何必与她置气?气坏了身子还不得自己受的?谁知人家会不会着乐呢。”
“对了!”戚兰想起什么般说道“今天惠卿真反常啊,她早与我们疏远,与端嫔,静贵人一帮亲近,近日怎会为出头,呵斥端嫔?”
我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假亦真时真亦假,有时候谁知道呵斥是不是一种挽救呢。”
戚兰暗自思量着,不再言语。
永安宫内
端嫔与文繁随惠卿踏入永安宫,芷儿急忙过来帮惠卿褪下披风,又把暖烘烘的鎏金暖手炉递到惠卿手里,英子端来了热腾腾的奶茶给三个主子,一切妥当后,惠卿挥了挥手,所有侍默默的一福,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娘娘,您刚才让佟定夺时,真是吓死臣了!”端嫔抚抚胸脯,惊魂未定的说道。
惠卿吹着奶茶上的泡沫,头也不抬的说道“怕什么?我既然让你去做,就自有法子救你。这做戏哪有不做全套的道理。”
“可是娘娘,您这样做究竟是为何?臣如何也想不明白。”端嫔身子略略前倾,问道。
惠卿将奶茶放至小几上,抬眼看看端嫔,冷笑道“哼,什么都让你明白了,你就是众嫔之主了!交待你的事情,你只管做好就是,知道那么多干什么。”端嫔立刻被呛得脸上一红一白,脸上却仍陪笑点头,暗暗压下了怒气。
文繁见状赶紧打圆场道,“不过,这贵娘娘倒真是好气度,端那样挤兑她,她却仍能气定神闲的面带笑容,且又不责罚端。”
惠卿抠着鎏金暖手炉上的纹路,瞥了一眼文繁道,“贵娘娘气度大,子好,你不如跟着她去好了!”
闻言,文繁立刻讪讪的闭上嘴,不敢再多言语。沉默了半晌,惠卿看着手上的暖炉说道,“这不中用的货,果真上不了席面。还没把手暖了,它可就透凉了。要它还占地方,不如扔掉省的碍眼。”说完,将暖炉向地上一扔,起身就向身后暖阁走去。刚走两步,又回头冲端嫔与文繁温柔一笑道,“没什么事儿了,端,文,你们也会去歇着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送敬嫔娘娘。”端嫔与文繁冲着惠卿的背影福道。
走出永安宫端嫔恨恨的盯了一眼永安宫紧闭的大门,一甩手向前走去,文繁小跑两步在端嫔身后喊道“端,请留步。”
端嫔停下脚步看着文繁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事儿?”
文繁回头瞅了一眼永安宫大门说道“有件事儿在心里憋着,不知当问不当问。”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天寒地冻的!”端嫔有些许的不耐烦。
文繁点点头,压低声音问道“原来不是最看不惯敬嫔么?如今怎对她如此惟命是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还是被敬嫔抓住了痛角?”
“谁说我惟命是从!我那是懒得与她计较!”听罢,端嫔立刻恼羞成怒的尖叫道,而后又刻薄的对文繁说“哼,我劝还是管好自己吧,莫要操心旁人之事,不记得刚才敬嫔摔了那没用的暖炉么?不知道敬嫔下一个摔得没用的东西是什么?”说完冲文繁轻蔑的一笑,带着随从离开了。
文繁被说得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端嫔的背影发狠啐了一口的说道,“真是个不识好人心,狗咬吕洞宾!那没用的东西暗指的是谁还没准呢!哼!”说完一甩手,带着碧翠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永安宫暖阁内惠卿斜靠在软椅上盯着昨日内务府才送来的晋代越窑青釉瓶,说是皇上赏的。皇上,有多少日子没有来永安宫了,这只珍贵的古董大瓶就是补偿么?就算是金山银山又有何意?惠卿露出一丝冷笑,现在,皇上的心,皇上的人,恐怕都在延禧宫了。惠卿一直盯着瓶发呆,却又突然向想起什么般,顺手打开软椅旁带锁的抽屉,抽屉里只静静地躺着一封信,惠卿将它拿出,慢慢的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芷儿推门而入,敬嫔不露声的将信收回衣袖内。芷儿轻轻一福道“娘娘,刚小贵子来回,端嫔娘娘与文贵人果真出了门就吵了起来。”
“哦?”惠卿抬眼看了一眼芷儿复说道,“可听清说了什么?”
芷儿摇摇头道,“离得远,小贵子又不便上前,只模模糊糊的听到端嫔娘娘说了一句‘谁说我惟命是从!我那是懒得与她计较!’最后又看到文贵人向端嫔的背后啐了一口,也就径直回宫了。”
“哼。”惠卿不屑的一冷哼道“做得好,让小贵子继续跟着,下去吧。”芷儿一福,退了出去。
惠卿冷笑着,淑贵倒了,现今不过是一个提不上台面的带罪贵人。这端嫔与文贵人不知合心,反而在这儿狗咬狗一嘴毛,也许,淑贵一党要彻底垮台了,那这大清后宫该在谁手掌之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