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晨忍不住笑了笑,他想不到原来这个女孩,用了如此精致的机关骗过了自己,让自己误以为对方是个绝顶的高手。“真想不到……”
“想不到被我这个小女孩给骗了?”炼情笑着说。
“是啊。”訾晨点点头,眉宇间又多了几分愁色,接着道:“可我现在想回去,可以吗?”
炼情低了低头。唉,他终究和那些人一样,厌恶这里,厌恶这寒冷刺骨的北极,留恋温软的中原罢了。男人,都是一样的!非得待在一个他振臂一呼、八方来应的地方才高兴;非得待在一个可以天天看到美丽女人的地方才高兴。男人,终究是权力和美色的奴隶啊……“哼……”炼情不禁低声冷笑一声,似乎忘了身边的訾晨。
訾晨看着女人不停变换的表情,不知所以。他只当女人的心思太过繁杂,所以也没有多想,又问:“怎么了?”
“臭男人!”炼情‘嚯’的一下站起身,瞪了訾晨一眼,便转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咚”的一声,木门重重的关上了,只留一头雾水的訾晨依然坐在床上。
“臭男人?”訾晨不禁低声重复一遍,闻了闻自己的衣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味,他哪里知道,这只是炼情一个女孩子在独自思虑罢了。
女儿心,当真海底针!
想不通,訾晨也不再硬想下去。他靠坐在床上,把被子盖好,然后开始运起体内的气息。还好,体内的气息还很稳定,他也就放心了。
风寒导致全身酸痛,即使他的身体很好,但历来都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估计最快也还得有一天身体才能复原。
他觉得很累,眼睛有些涩,头也有些晕。刚刚因为身边有个人,两人说话让他减轻了一些病痛,但现在只剩他一人,许多不舒服又一齐朝他涌来了。
人一生病脑子里的想法就会和平时不一样。比如说平时你会考虑怎么样得到金钱和权力,但你一旦病了,满脑子就都是希望病快点好、像个平常人一样就可以了。
生病的时候就会想到死,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病人都会这样想。当人一想到死的时候,便会忍不住叹息,人死也就那么简单的事,死后什么都不会留下,顶多一把黄土而已。这时候的人很单纯,不再有那么多的算计和心机。
人,若能一直都这样,那这个人间该有多么美好?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人总是不会满足的。有病的时候希望没病,没病的时候又希望有钱……有了天下,又希望能够长生不老……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无论什么都填满不了这个洞。
正当訾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木门‘吱呀’一声又开了,进来的人还是炼情,她的手上又拎着那个白色的瓷食盒,毫无疑问,她是给訾晨送吃的来了。訾晨正好也饿了,所以脸上很自然的又堆起了笑。
“吃吧。”炼情的态度恢复了正常,仿佛之前那句‘臭男人’并不是出自她之口。
“谢谢。”訾晨道一声谢,便也不再说什么,拿过食盒就吃了起来。这一顿,依然是好酒好菜,訾晨依然吃的很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的日子会让人垮掉的。”訾晨盖上食盒,喝杯茶,缓缓说道。
炼情的眸子一亮,转头看訾晨,訾晨分明看到她的眼里带着很浓的笑意,就好像是女子看到了久别的情人。“你说的很好啊,继续说。”炼情就在訾晨身边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说什么?”訾晨觉得有些无奈,到目前为止,他除了小清,好像对其他的女子一点都不了解。其实这样说也不对,訾晨也算是比较懂女人的,他知道对哪些女人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但具体到每个女人的内心,他又不太懂了。
这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他就是这样。人生岂非也就是如此?我们在矛盾中度过了一世又一世。
“说说你的想法啊。”炼情望着訾晨说道。
訾晨低头避过对方含情脉脉的眼神,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最想说的就是,我想回去。但很显然,来到这里,想回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首先,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把我弄到这里是想做什么,不过你应该没有什么恶意。然后,我猜要想离开这里,应该是有条件的,比如说什么武功秘籍、名刀名剑什么的。我身上倒有一把名剑,不过我不会哪它来交换自由的。最后,我觉得我武功还可以,如果需要过五关斩六将的话,应该可以试一试的。”
炼情听着訾晨说了这么一大堆,惊讶的长大了嘴。訾晨看着对方的脸,忽然觉得她有种说不出的可爱,于是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炼情的发。青丝若流瀑,翩然滑过訾晨的指尖,让他一时间恍惚了起来。
“你可是有喜欢的人了,不能变心哦。”炼情的声音仿若一把重锤,猛然间敲在了訾晨的心头,他一下子回过神,心里涌出了一池愧疚。
“我不会变心的!”訾晨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炼情撇撇嘴,说道:“男人的誓言与承诺,基本上都不能实现。男人一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发誓,不过很快就会忘了。”
訾晨摇摇头道:“我看你年纪不大,似乎对男人很了解,你有过许多男人吗?”
炼情脸一红,捶了訾晨一拳头,说道:“乱说什么啊?”
訾晨本以为她的一拳会很重,所以有心注意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发现,那只是小女孩生气的时候象征性的动作罢了。那一拳打在他身上和挠痒差不多。“那你怎么言语间就好像是很了解男人似得?”
“我都是听我师父说的,还有听那些中原来的人说的。”炼情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窘迫中缓过神来,声音很小。
訾晨一皱眉,道:“这里有许多中原人?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炼情一抬头,撅起嘴道:“原来你一直想套我的话,哼!”
“你别多心,我很高兴你总是来陪我说话解闷,既然你刚刚说到了我在意的事,何不大方一点呢?”訾晨对她非常无奈。他一直觉得林壁是他这一生最无奈的人,今天他才知道,这个女子更让他无奈。当林壁把自己给惹急了的时候,两人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而这个女子已经把自己惹的很急了,但自己依然无能为力。
炼情想了想,一点头说道:“好吧,你跟我来。”说罢,她便拉起了他的手。温软的手让訾晨下意识的想让开,不过随即他便改变了主意,任由她拉住了自己的手。
利用,訾晨暗自苦笑一下。他确实是想利用身边这个女子,他对自己的这一做法非常不屑,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卑鄙的手段一向是訾晨不屑一顾的,他没有想到今天自己也会这么卑鄙的去利用别人,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
訾晨非常想给自己一掌,但他决定还是等回去了之后,到青木寺好好烧柱香,给自己的良心洗一洗比较好。
温暖的小手让訾晨的心充满了很深的负罪感,他觉得自己太卑鄙了,竟然去利用一个女人!“风挺大的,这里一直都是这么的冷吗?”訾晨想通过说话来摆脱自己的不受控制的思绪。
“是啊,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里一直都是这么冷。”炼情答道。
“真的很冷,若不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像我这样从江南来的人真的……真的有点受不了。”訾晨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对这刺骨的寒冷非常不适应。
风雪似乎是下不完的,片片鹅毛般的雪落在两人的发上,很快就染白了两人发。炼情却忽然间拉着訾晨,停下了脚步。
訾晨正想问‘怎么了’,却见炼情从怀中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她从里面倒出了一颗绿色的药丸,放到訾晨嘴边说道:“张开嘴。”
訾晨没有犹豫便张开了嘴,炼情飞快的把药丸放进了訾晨的口中,似乎她还故意用指尖触碰了一下訾晨冰冷的嘴唇。
“这是什么?”訾晨问道。他觉得那颗药丸甜甜的,吃下去之后身体似乎就温暖了一些,不再像先前那么冷了。
“毒药哦。”炼情笑了起来,她看了看漫天的飞雪又道:“是让你爱上我的毒药,你跑不掉啦。”
訾晨不禁笑了笑,他觉得炼情很喜欢开玩笑,是个开朗的女孩,和小清完全不同。小清是那种聪明且温柔的,她的睿智和洞悉甚至超过了许多男人;而这个炼情是单纯的,虽然不是太聪明,但却又有另一番可爱。
“咳……”訾晨命令自己停下了不着边际的思考。他知道,刚刚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男人是不能总拿自己女人和别的女人比的,因为人是不满足的,拥有的东西总觉得是理所当然,没有的东西总觉得是最好。
“开玩笑而已嘛,生气啦?”炼情露出无辜的表情看着訾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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