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訾晨微笑着点点头。
文天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訾晨翻起了那叠厚厚的卷宗。
其实,人的一生并没有多长,也没有能给这个人间添加多少东西。正如訾晨现在翻看着的卷宗一样,千年历史的庄家,也只是留下一尺来厚的卷宗而已。
你也许会说:英雄就不同了。英雄的一次惩奸除恶,英雄所领导的一场胜利的战争,会给这个人间带来许多年的国泰民安。
但,你是否这样想过?英雄可能只是上天的一个棋子,在上天的眼中,人间是有秩序的,在每个不同的时刻,需要发生不同的事。战争与安宁一样,都是需要的。而英雄,只是上天派来完成战争和安宁之间的转换而已。
或许,英雄,不是哪个人,只是一个位子而已。上天不安排你坐这个位子,肯定会安排他坐这个位子,或者安排我坐这个位子。
重要的不是谁坐这个位子!这个位子的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訾晨停下了翻看,摇了摇头。太多了,这样一页一页的翻看,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有用的资料。文天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訾晨开始打量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洛阳总捕,也就是管辖洛阳所有捕快的一个领导。
虽然文天的头发还是很黑,看不到一丝白发,但是从脸上的风霜和皱纹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年纪。訾晨在江南的刑部中,看过全国所有地方总捕的资料,大部分的地方总捕年纪都在四十岁以上。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作为一个领导者,没有丰富的经验和稳如泰山的处事方法是不行的。
帝国的官员都是由上级任免下级产生的。
比如说,刑部的最高总捕夏云天,就有权利任免其下的各个地方总捕,而各个地方总捕又有权利任免其管辖地域的各个分区捕头。越级任免也是可以的。
而訾晨的这个‘捕王’,是比较特殊的。
虽然说,他是有权利调动全国各个地方的捕快协助破案,但实际上訾晨也不可能真的用这个权利,他顶多也就是在某个地方办案的时候找当地的总捕要几个人来简单协助一下罢了。
你想想,要是訾晨真的把全国的捕快都给调动起来了,那么这样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而且就算帝王不说,朝廷上的一些官员也会担心的。
官员的担心当然是正常的,所有造反的人,首要条件就是拥有一个庞大的力量。帝国的捕快大约一共有三万名,这三万名捕快要是真的造起反来,一夜之间,拿下京都洛阳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所以訾晨才会要求在刑部之内,再设置一个属于自己的机构,也就是‘虎啸厅’,这个机构人不多,所以就算真造反,对朝廷也没影响。既然人不多,那么每一个成员都要像是一只虎,一只可以独当一面的猛虎!
訾晨叹了口气,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洛阳刑部的档案室中,而刚刚自己又神游了一番。最近訾晨觉得自己总是喜欢出神,总是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比如说,刚刚自己竟然想到了造反这件事上去了。
真是荒唐!訾晨心里说道。
“訾大人,如何?”文天忽然开口问。
“哦,太多了,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訾晨说到这,朝文天笑了笑,又道:“文大人,你的一声‘訾大人’叫的我实在不敢受,你比家父的年纪还大,还是叫我阿晨吧。以后我还会有很多事要麻烦你。”
文天微微张了张嘴,看了訾晨好一会儿才道:“好啊……那……阿晨,哈哈。”文天抚掌大笑。
“文大人,那我就先告辞了。”訾晨起身,朝文天拱了拱手。
文天也起身,随着訾晨出了档案室的厚重铁门。
……
林壁醒了,用袖子擦了擦有些潮湿的嘴角,又坐直身子,开始仔细的聆听。他觉得周围有一种声音,是那种轻轻的,水流动的声音,声音很轻、很慢。
林壁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猜不到对方到底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在运输自己。忽然林壁听到了周围的人声。
“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有人来?”林壁听出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林壁断定,说话的人肯定就是庄家的二公子庄逍云了,而他口中的哥哥,肯定就是庄泉了。林壁忽然觉得有种力量把这个轿子抬了起来,然后又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事情过于仓促了,大公子应该是没来得及。”另一个声音对庄逍云说道。
“开门。”庄逍云道。
门‘哗’的一声开了,林壁和小白被拉了出去,站到了地上。
“二公子,我们告辞了。”还是那个老人的声音。
“嗯。”庄逍云心不在焉的答。
林壁判断,庄逍云现在肯定在打量自己和小白两个人,正在仔细的观察他们两个人,眼光不停的在他们的身上游走。林壁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自己被对方目不转睛的盯着,但是自己却看不见对方。林壁又一次在心里骂道:“等着吧,完事之后好好收拾收拾你们!”
林壁听见船行的声音,船桨在水中‘哗啦哗啦’的拨动着,渐渐远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林壁终于听不见船桨拨动水面的声音了。有人上来揭了他眼睛上的黑布,拿出了耳朵里的棉花。
天光突然刺入眼睛,林壁不由得伸手挡住了眼睛。
“二位,你们好,我是庄家二公子,庄逍云,也是这里的管理者。”庄逍云对着林壁和小白两人说道。
林壁和小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适应了周边的光明。其实,天本来是阴霾的,但因为两人在黑暗中待了很长时间,所以才会觉得这阴霾的天光非常的刺眼。
这又说明了一个道理,没有绝对的光明和黑暗!
如果将你从明媚的阳光中拿走,放到一个昏暗的,烛光明灭的地方中,你就会觉得这里非常的黑暗和阴冷。
但如果将你从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拿走,再放到一个点着烛光的地方,那么你就会觉得这里已经很亮堂了。
生命非常奇妙,我们无时无刻都在惶惶的思考着,但是我们永远也思考不透生命!
小白终于看清的面前的男子。脸上的风霜之色让小白觉得有些惊讶。
“二公子,你好。”小白朝庄逍云拱了拱手,又接着道:“我们兄弟二人是奉师父之命,来这里完成他老人家生前的遗愿,以后还望二公子多多指教。”
“是……华展林吗?”庄逍云的声音有些颤抖。
“正是。”小白面露忧伤的答道。
“果然,唉……。”庄逍云沉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小白看了一眼对方又说道:“二公子放心,我们不比师父差。”
庄逍云看向小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给他们二位安排两间房。”庄逍云对身边的一个随从说道。
“是。”随从答。
“等等。”小白抬手制止了正欲离去的随从,说道:“二公子,我和我弟弟从小便住在一起,习惯了,所以现在也希望二公子把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小白斜了一眼,却看到了林壁紧锁眉头的看着自己,小白想笑,不过他不能笑。
庄逍云听了小白的话,心道:难道娶了夫人大家也一起睡?庄逍云也想笑,不过他也没有笑,他对小白说:“当然可以。你去安排吧。”庄逍云的后一句却是对身边的随从说的。
跟着那个随从,林壁和小白走在了这条长廊中,两旁都是房间,每个房间内都有人。每个人都坐在桌子边极其专心的干着手中的事。
“这回可真是是开了眼了。”林壁边走边朝两边的屋子里看着,口中赞着。
“不是早在考核的时候就开过眼了吗?”小白问。
“那里的玉石和这里的不能比,考核那些玉石都是有名字的,都是有很多人见过的。但是这里的的就不一样的,有很多都是极难看到的,甚至还有无名的。”林壁微笑着答。
“无名?为什么没有名字呢?”小白更加不懂了。
“因为见的人少,大家还没有给它起名字,所以就没有名字了。”林壁有些不耐烦的答。
小白忽然想起了走在前面的随从,心里忽然抖了一下。心想,幸好没有说什么更加简单的问题。否则,对方要是发现了自己是个玉器方面的白痴,肯定会疑心自己,到时候就麻烦了。
“二位,你们的房间到了。”随从朝一间屋子中指了指。
这是这条过道中最后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的旁边就是墙了。而且这间屋子的对面也是墙,并不像其他的房间一样相对而开。
“二位以后就在这里了,里面有这里的‘规则书’,上面详细的说了这里的规矩、吃饭的时间、集会的时间。”随从对二人说道。
“多谢兄弟。我们会好好遵守这里的规矩。”小白说道。
“那就好,我先告辞了。”随从朝林壁和小白拱拱手,沿着长廊,朝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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