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吹过訾晨的发,他微微一笑。
“兄弟,实话告诉你吧!我还真就不是公门的人,我要是公门的人,早把你们给抓了,然后自己领功,多好啊。你还能在这跟我说话?”訾晨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说的也是。”摊主的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怀疑。
“你这块玉多少钱?”訾晨拿起那块段家大公子的玉,问。
摊主听訾晨这么一问,顿时来了精神,指着訾晨手中的玉说道:“五两,便宜吧?我可告诉你,这玉据说已经沾染上了段家的贵气,谁要是戴着它,肯定能发财。”
“有这么神?你尽骗人,我一向不喜欢和说大话的人做生意,算了,不买了。”訾晨露出不相信的神色,随即便放下了手中的玉。
“哎,别走啊,开个玩笑嘛。”摊主拉住了訾晨,笑着说道。
“咱先不说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咱们就说这块玉的质地,光泽,确实是上品,这你不能否认吧?”摊主一手拉着訾晨的胳膊,一手举着玉,说道。
“二两。”訾晨微笑道。
“四两,你知道我当时多么危险吗?要是给段家发现,我可就活不了啊。”摊主急了。
“那我还是走好了。”訾晨站起身就走。
“哎,兄弟。”摊主看着訾晨的后背喊道,“唉……好,就二两。”摊主抓了抓头上有些凌乱的发,咬着牙道。
訾晨转过身,掏了二两银子给了摊主,接过那块玉,抬头朝摊主笑了笑。
“这回亏了,唉……”摊主把银子仔细的放进怀中,坐在了地上,叹着气。
“兄弟何必如此认真呢?我开个玩笑嘛,给。”訾晨又从怀中掏出了三两银子,递给了摊主。
肩上的白鸽叫了几声。訾晨觉得有些心疼,毕竟是五两银子。他不知道肩上的白鸽是不是也觉得心疼了,所以才叫了几声。
訾晨永远不可能知道白鸽话语中的意思,这是铁定的了。
但是白鸽能不能听懂訾晨的话呢?这就不好说了,可能能听懂,但也可能无法听懂。这是个迷,现在是个迷,以后也会是个迷。
摊主露出诧异的神情,盯着訾晨看了好一会儿。
“兄弟?怎么了?”訾晨问。
“哦,没什么,我还是第一见你这种人,杀了价后,还是给原价。你肯定有什么事要求我,对吧?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摊主道。
訾晨正准备问,却只见有个人从巷子口奔了进来。
“条子来了,大家快散!”那人冲着周围就是一通喊。
“哟,怎么这么巧?兄弟,我得走了,我过几天还来这,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吧。”摊主一卷摆在地上的物件,起身拔腿就跑。
訾晨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在跑。原来摆摊的都以最快的速度收起了摊上的物件,然后背在肩上跑。不是摆摊的人也在跑,所有人都在跑,除了訾晨。
顷刻间,所有人都跑了,这里只剩下訾晨一人还有路边的枯草,然后就是阴霾的天空了。
“又给人去通风报信了,估计这回咱们又得空手而归了。”只听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说话。
“先看看再说。”另一个年轻的声音答。
訾晨望着巷口,只见两个穿着捕快服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咦?还有一个,不错。”一个下巴上留着胡子的捕快看到訾晨,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
“哈哈,真不错。你,跟我们走吧!”另一个没留胡子的捕快上前就来抓訾晨的肩膀。
訾晨朝旁边一闪,冷冷的望着面前的两个捕快。
“嗬?你还敢反抗?找死!”下巴上留着胡子的捕快拔出的腰间的刀,便朝訾晨劈来。
訾晨抬起右手,食指迎着刀锋而去,刀锋与食指尖相碰的时候,只见刀随即‘哐’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等等。”訾晨对着两个捕快淡然道。
“你……想说什么?”两个捕快互相对望一眼,各自眼里露出惊惧的神色。那个没有胡子的捕快问。
訾晨掏出了怀中的捕王令牌,递给了那个下巴上有胡子的捕快。
两人仔细的翻看着那块晶莹剔透,还泛着淡淡绿光的令牌。
“大人,我们二人一时鲁莽了,还请恕罪。”把令牌还给訾晨,两个捕快拱手说道。
手心在冒着冷汗,两人低着头互相白了对方一眼,好像在说:都怪你。
訾晨冲二人笑了笑,说道:“你们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
其实訾晨心里也明白,这是捕快们惯用的伎俩。因为每次这样的突袭,都能抓到几个人,而那些人都是宁愿花钱,而不愿意进牢房的,所以捕快们也就有了除月俸以外的收入了。很多捕快都经常这么做,为的也就是银子。
金钱的力量一直都是强大的,强大到可以迷失一个人的本性。
每个刚刚进刑部的捕快都是怀着一腔热血的,都想为了保卫国家的安宁,人民的安居乐业而努力。但是,时间一长,当初的雄心壮志也就给磨没了,于是很多人就开始琢磨怎么弄钱了,这样时间久了,就可能出现公门之人干一些非法的勾当,或者与做非法勾当人相结盟,给别人行方便。
这一切,其实都由金钱在操控。
没有金钱作为利益,我想,大部分人都是不愿意做坏事的吧?
“这里向来都是些坑蒙拐骗之徒聚集的地方,我们没想到大人您会在这里,所以……”下巴上留胡子的捕快依然低着头,轻声说道。
“既然知道这里是不法之徒聚集的地方,那为何早不来处理?反让其在这里滋生成长?”訾晨道。
几滴汗水落在了地上,是冷汗。两个捕快的头低的更低了。
“哼……”訾晨冷笑一声,道:“我劝你们还是少做点这种事。拿起你们腰间的牌子,好好看看,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你们当初的热血和信念吗?”
“大人说的是,我们以后一定改,决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下巴上没有胡子的捕快说道。
訾晨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捕快的月俸已经是很高了,你们根本没有必要再做这种事。为了钱,不值得!”
“你们走吧。”訾晨朝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二人离开。
“大人保重,我们二人就先走了。”两个捕快终于抬起头,感激的看了訾晨一眼,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两人并肩顺着小巷往回走着。
“这回开了眼,武功也太好了吧。”有胡子的捕快拔出刀,轻轻摸着刀上的一个深深的缺口,叹道。
“那当然了,不然怎么能一平魔窟?不过,我觉得他太年轻了。”没胡子的捕快说道。
“年轻好啊,年轻才说明发展潜力大。”说到这,有胡子的捕快抖了抖,又接着道:“你还别说,今天咱们要是遇到个老捕快,比如说遇到的是咱们洛阳的王老捕头,那咱俩今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人家不想尽办法整死咱们!”
“嗯,你说的有道理。幸好,遇到个年轻的,没事,哈哈。”没胡子的笑了起来。
……
肩上的白鸽又叫了几声,訾晨看了看它,也顺着那条小巷往回走着。
……
夜幕开始降临,雾又起了。
先是淡淡的雾,然后慢慢的浓,直到浓的不可开交,浓的人心生倦意。然后就下起小雨,小雨滴滴嗒嗒的下着。
伴着冷风,伴着谁人的寂寞,雨冷冷的下着。
江南。
小清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子前。窗子是开着在的,窗外有风吹进来,就吹在小清的脸上,有时还会夹杂着几点细雨,打在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雾还是很浓,浓雾中的雨有种朦胧的感觉。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浓雾。小清的思念又一次悄悄的袭来。
她的思念,当然是他,也只会是他。
“阿晨,这雨和雾,还有这夜,真美。”她轻启朱唇,自言自语。
她是多愁善感的,他也是。她是个聪明的人,他也是。
他们的青梅竹马,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的牢不可破。即使分离,即使相思,他们之间的那一丝情意仍然会隔着千山万水相连着!
斩不断,更剪不散!
屋内有香炉,炉上飘着缕缕青烟。屋内还有床,床上是粉色的罗帐,粉色的被褥。屋内还有红烛,烛光在轻轻的摇曳,烛泪在缓缓的流着。
她知道,他此刻一定也在窗边听着这雨,浓雾中的雨,微带寂寞和相思的雨……
她忽然想起了那句词: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她的脸微微泛红,曾经有一次,他对她说过这句词。
他说:“这阙词,就这一句能读。”她问:“为什么呢?”他轻轻拥她入怀,然后温柔的道:“因为别的句子都太过伤情了,不能读,读了便会落泪。”
她听他这么一说,再默念起这阙词的全部,心里竟然真的有种想落泪的感觉。
他总对她说:
用心去感觉,你会觉得一切都是一首诗,一阕词;每一首诗,每一阕词,都能道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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