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就在这时一个站班士兵跑进来单膝跪倒,“禀将军,百夫长耿信求见”
“哦,呵呵让他进来”放下花名册,看着眼前的新侍卫孟卫揉了一下眼睛,心里默默感叹着岁月不饶人。
“将军”大步走进来的耿信就要施大礼参拜。
“这没外人,不用来那些客套的”孟卫站了起来,倒背着手,走到耿信身旁,“怎么你的花名册送个这么晚,嗯?”
“回禀将军,四十九队第一列的十个战士文武斗争夺十长,我给他们当评判了,故而……回来的晚了一些”耿信如实回道。
“哦,耿信啊,你是我带过的兵吧?”孟卫呵呵笑道。
“当然,将军忘了吗?驻军三营第七队,十夫长,您曾经是我们的将军,那时我刚入驻军,就见过您一面”
“既然是我带过的,还是老兵,怎么一点霸气都没有啊?还能让一群初出茅庐的小子给唬住了?”孟卫看着耿信,一脸笑意。
“那倒不是,将军,主要是第一列有两个比较刺的兵,非要按照行营规矩办事,要文武斗决胜负来选择谁做十长,都是年轻人,我不想他们刚来军队就折了锐气,斗就斗吧,也就是一会的时间”
“哦,是这个原因?”孟卫仿佛看出什么了,笑吟吟的盯着耿信。
“当然,不止这些,属下确实有些……”耿信一低头,“其中一个孩子是旧雨之后,属下本打算寻些私心让他做十长的,可是突然另外一个孩子不服,非要比试之后才信服,我想到时他如果赢了,不拔份,输的又不丢人,这两种只要其一我都能让做上十长,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出乎你的意料,文武斗都赢了?”耿信正要叙述王行歌和刘常战绩呢,孟卫忽然接了下去。
“将军,你怎么知道?啊,肯定是他们告诉您的”耿信一怔之后也就明白了,那么多人看呢,说不定就传到将军耳朵里了。
“呵呵,你还真说错了,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看到的”孟卫拍拍耿信肩膀,“刚才回营路过,碰巧看到而已”
“那将军认为他如何?”
“年纪轻轻就由如此高艺,又谦虚沉稳,不好大喜功,当是个人才,磨练之后该是将才”孟卫一捻须髯。
“将军明鉴”
“嗯……那个和他比试武斗的孩子,也适当照顾一下,当然不是减轻他的训练任务,相反还要严格要求,就是如有危险的事不要让他逞能,该怎么做你明白的”
“是”耿信有些疑惑,但仍是立正回礼,随即探过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将军,他是你的亲戚吗?”
“不是!”孟卫眉一皱,“好了没事你回去安排他们训练吧,给我好好练,争取在年关的军武汇演的时候,给我弄出几个能出彩的人来”
走出军帐耿信不禁暗笑:这老头,是亲戚就是亲戚呗,只不过照顾一下,还遮遮掩掩的。也不再管,径直走回自己的营帐。
是夜,东平侯府。
“孟老将军”东平侯刘向一身平装,笔直的身躯站在门口对着虎步而来的孟卫拱手,身后一位贵妇人同样施礼以待,夫唱妇随很是明显。
“呵呵侯爷夫人亲自迎接,真是折煞树属下了”孟卫并没有因为自己年龄而倚老卖老,反而对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刘向始终以上下级关系对待,这大概就是为官之道了。
“真不好意思啊,孟老将军,这么晚了还把你叫来,可是内子是实在放心不下那个痴儿啊,非要我问问,这不就只好把孟老将军请来了”刘向低着头道。
“侯爷不必掩饰”孟卫对刘向微微施礼,“侯爷爱子之心拳拳,知者无不动容,更何况同为父母,我也是如此”
“哈哈老将军也是心忧如焚么?”
“过犹不及啊”孟卫感叹道,说着和刘向夫妇一起走进庭院。
“怜子如何不丈夫,你们二位都是英雄一世之人,不用抹不开脸面的,更没必要说官话打哑谜的,况且这又不是军帐,孟老将军也不是外人,就随意一些吧”刘向夫人的声音很随和。
“对对,来老将军,快请进”
……
训练终于开始了。
耿信果然对得起在西教场上说过的话,训练那叫一个狠,日日不闲着。早晨起来叫手下的一百人背着石头跑山路,中午端酒坛,以训练手臂的力量,一端就是一个时辰,火一样的日头炙烤着皮肤,这群人稚嫩的皮肤很快黑了下去,下午马术训练,当然马术训练不仅仅是骑马而已,更重的是培养对马的熟悉程度,晚上则是一对一切磋,虽不是真刀真枪,但在没人不认真的情况下,砍上一下也够痛个半天了。
一个月下来,所有人都有点都忍受不了了,而且一致认为是耿信太过残酷了。
“快点,不然早饭没有了”耿信悠闲地走在队伍前面,身后一百个背着巨石的年轻人早已汗流浃背,缓慢的挪着步子,山路上留下了一行行汗水洒过的痕迹。
“百夫长,我们能不能歇会?”一个士兵高声问道,看得出他已到了体力的极限了,他这一问,所有人都停下来喘息,眼巴眼望的看着耿信。
“想休息吗?那你们告诉我,到了战场敌人会让你们歇会吗?”耿信严肃的望着眼前一个个东倒西晃的兵,“想要在战场活下来,就要有超过常人的手段”
王行歌摸着自己的右腿,那里已经有血渗了出来,自打清惠回来,右腿就一直没好利索,而这个一个月来,若不是自己意志力过人可能早就趴下了,咬咬牙,王行歌第一个站了起来,“兄弟们百夫长说的对,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大家别抱怨了,有体力还是用到训练上吧”
“喂,”一个长相贼眉鼠眼的家伙高声问道,王行歌认识他,第七列的十长,名叫金钟是个工于心计的家伙,“我说兄弟,都说战时少流血,可那战争在哪呢?我怎么看不到?”
“你们平时除了喝酒睡觉,在我的威逼下做一些小孩子都能做到的训练之外,还知道些什么?”耿信挡住王行歌,“战不一定来自外敌,难道你没听说过邶郡盗贼泛滥吗,指不定哪一天你就会成为剿匪战场上的一员,你还有什么理由跟我说不训练吗?”
众人诺诺,只得低着头继续训练。
时过晌午,路的尽头,王行歌拖着沉重疲惫的身躯终于卸掉了背上的石头,腿上的血已经把裤子染红,腿好像没了知觉,不得已王行歌坐了下来,看着后面的一个个和自己一样到了终点后都趴在了地上。
“喂你没事吧?”走到终点的刘常看着皱眉的王行歌,关心的问道。
“没事”王行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如果自己要求休息治疗的话肯定没问题,但不知为什么还是坚持了下来,也许是内心男人的好胜心作怪吧。
“大师兄”远处贺麟背着石头龟爬一样的走了过来,“帮帮我”
王行歌摇头,不顾腿的疼痛,站了起来走到贺麟身边,一把扶住贺麟要倒的身子,却没有接过石头,“不要想着别人能帮你,百夫长说的对,在战场没人能帮你,有的只是你自己,看见了,终点就在前面,再有几步就是胜利,快点”
唉呀,贺麟叹息一声,看来大师兄真不打算帮自己了,也是,大师兄说的一点没错,万事还要靠自己。咬咬干涩嘴唇,贺麟把石头挂在了右肩上,一步一步终于挨到了终点,他再也坚持不住了,一歪身就要倒下,石头随之落了下来,只要倒下他肯定会被石头砸伤的,情急之下,王行歌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下坠的石头,缓缓地放下,只是右腿咔的一声,王行歌倒下了……
前一阵在经过文武斗都输了得情况后,第一列所有人都对王行歌钦佩不已,好的不行,就凭他露的那一手,不是谁都能玩得,尤其是刘常,他是佩服加内疚,所以他比别人更甚。而在听说王行歌为了兄弟活命,自己舍身引走狼群,并亲手将狼王打下山谷(当然这是贺麟夸大的,王行歌咧嘴),更是心神俱震,认定这是一个值得生死相托的弟兄,而当听说两人比试弓马的时候,王行歌还是断着腿骨的,刘常竟有点坐立不安了,好在王行歌安抚到位,事情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今天因保护贺麟免遭受伤反而弄得自己旧伤复发,而且看上去很是严重。
“快,送去军医那”看到有人倒下,耿信快速跑了过来,扶着王行歌直奔军医营帐。
半个时辰后。
“先生,他没事吧”耿信看上去很淡定,心里却压抑着焦急。
“军医王行歌(我大师兄)怎么样?”刘常贺麟也同时问道。
“没事了,他只是以前断过腿骨,再没痊愈的情况下就做了如此剧烈的活动,使得生长合缝的骨头再次断开,亏他年轻,身体好,骨头也很坚固,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但要这段时间要绝对卧床,不能再参加训练,”军医一边开着药方一边说着,“不过这个小伙子还真能忍,要是放在旁人身上早痛的呼天抢地了,可你看他,一脸没事的样子,哪看得出是断骨的人啊,年纪轻轻就能如此,难得啊”
呼,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
“行歌啊,休息一段时间吧,好好养伤,反正你的功底好,也不用担心训练”耿信站起来,“行了,你们也苦练一个月了,放你们一天假,回去和所有人说一声,我走了”说着走出营帐。
哈哈哦,贺麟、刘常、楚南等全部跳了起来,张康徐铮两人更夸张,抱着王行歌亲,“十长请我们喝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