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雅丹绿洲中群雄奋起,各个小国层出不穷,诸国之间纷争亦是不断,直到最后出现了一个楼兰国。终于在楼兰国主的带领下楼兰人短时间内就统一了整个雅丹绿洲,楼兰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西方的一霸。
然而由于楼兰的强大,周边的三个国家平月、胡虏、北州皆是恐惧不已,深怕楼兰影响自己的利益,于是三个国家暗中勾结起来,策划发动了一场针对楼兰的战争。那时楼兰刚刚完成对雅丹绿洲的统一,经过了几次大的战争而没时间休整的楼兰,国力正是虚弱的时候,但是为驱除外寇,楼兰人仍高昂头颅,不惜性命,奋全力保卫自己的家乡。宇延佑的祖上就参加了这场战争,
宇延佑的祖上是月氏族的嫡支。那月氏族本是生活在草原与荒漠戈壁之间的原始民族,逐水草而居,擅长骑马射箭,族风彪悍战力极强。游牧的生活令月氏族人没有固定居住的地方,而他们的文化水平同样比较低,医疗条件更是恶劣,故而族中人数不是很多,但是只要是身体健康的月氏氏人体格皆是异常强悍,人人有生撕虎豹的力量。月氏族原在楼兰国边上,并不属于楼兰国,但后来在楼兰国主的亲自游说下并许以土地和利益,教会他们生产与医学使之最终成为了楼兰的一个组成部分。在保卫楼兰的战争中,月氏一族的强悍令敌人闻风丧胆,甚至有个北州将军说宁愿与楼兰军队对面厮杀,也不愿碰见月氏人。
月氏一族的加入使的楼兰军队战力大增。三国在长时间征战楼兰未果情况下,决定与楼兰展开决战,而楼兰,面对强敌也只能背水一战。
那次决战的战况之惨烈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人流出的血积到一起变成了河流,染红整个雅丹绿洲,由于战争持续时间长,尸体无法埋葬,导致尸积如山,最后产生了瘟疫,蔓延了整个雅丹绿洲……楼兰人的不屈、月氏人的英勇终是令敌人损兵折将,损失惨重,最后三国的联军仍是被赶到雅丹之外的乌尔禾荒漠上。然而楼兰倾一国之力所带来的虽然是短暂的胜利,但是同样问题重重,由于战争,减员非常严重,到后来瘟疫流行时,更是死伤严重,楼兰几乎无可御敌之兵,在最后三国反扑一战时,几乎所有楼兰人都做好拼死一战的打算了,连妇孺都上了战场,因为没有人会侥幸的认为三国胜利之后不会屠城。可谁都想到的是,一场夹杂着无数沙石的风暴突然劈天盖地降临,除了楼兰人被一只鹰领出了风暴之外,所有三国的军队都被风暴淹没,再也找不到踪迹。而三国,经历这场战争之后,损失异常严重,至少在短时间内没有兵力再与楼兰开战。
为保楼兰月氏一族族人几乎全部丧命,所以凡是活下来的月氏人都受到国主的优待,由于是嫡支,宇延佑的祖上更是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其他人亦皆是封官赐赏,并延续给后代。由此月氏成了楼兰最大的宗族,世代族人都受国主器重,在楼兰朝廷为官。
听完宇延佑的叙述之后,李栎看了一眼王行歌,又拱手问道:“既然仁兄家世显赫,为何却不远千里来到越国,还受了如此重伤呢?”
宇延佑苦笑,挪了挪身体,继续说道:“许是树大招风吧,我们宇延家竟被小人盯上了。那时我的父亲是楼兰总领三军的大将军,执掌楼兰所有兵权。由于三国仍然觊觎我国,所以我父亲常年在外戍边,家中事务具有我二叔一人管理,我二叔只是一个小吏,也是本性耿直,认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对朝廷所有派发之事,无论难易,皆是争取完成,却不想有一次办事时无意间揭露了一个小人的罪行,而那小人也一直贪慕我家的财产,后来那个小人亲自上门贿赂我二叔,让我二叔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我二叔却刚正不阿,认为那小人损害了朝廷的利益,最终坚持己见不为所动,使得那小人受到朝廷的严惩。之后,我二叔自是以为事情过去了,却没想到那个小人一直怀恨在心,并始终在找寻机会报复我们宇延家。
那一年我十五岁。
我父亲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就连我有个妹妹都不知道,因为太过想我和母亲,在前线安排妥当之后偷偷跑回来看我和母亲,回到家后看到添了一个女儿更是高兴地有些忘乎所以了,竟带着母亲和我及妹妹出城郊游。本来我们一家出行很是隐秘,没人知道的,可谁承想路上碰到劫掠路人的强盗,我父亲看不过去就出了手,打跑了那伙强盗,事后也没多想。好不容易有一次全家出游,我们回来得很晚,而当我们一家回到家看到宇延府的惨状时时才明白为什么路上会突然出现一伙强盗。
此时的宇延府火光冲天,到处是哭喊声和杀伐声,我父亲立刻便急了,不顾一切地冲进府去,可看到却是满地尸体,我二叔一家及全部宇延家家仆全部倒在血泊中,正当我父亲愤怒滔天时,门口却传来一阵奸笑,我看了一眼那人,正是我二叔得罪的那个小人。我小声说与父亲,父亲立刻明白了,正待上前与其理论,那个小人却拿出一封圣旨,我父亲虽是怒不可遏,却也知道抗旨不尊的后果,不得已的的情况下跪下接了圣旨,却不想那圣旨竟是宣布我父亲谋反的,而且不顾宇延家多年为国之心要将宇延家全部处斩。
原来我父亲回来的消息竟被那个小人安插在军队里的人知道了,当消息传回的时候,那个小人却是不敢相信,最后想了个盗贼劫路的法子把我父亲的行踪探明了,于是向国主进献谗言说我父亲意欲谋反,国主自是不信,那个小人就把盗贼捆到殿上,并让他们说出打劫行人而被父亲出手教训的事,那个小人添油加醋,言父亲已降三国,暗中回来是接妻儿老小一家的,否则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回来,又拿出什么联名告反信,言之凿凿,国主竟相信了他的谗言,一纸令下,满门抄斩我们宇延家。
我父亲自是有口难辩,在小人带兵追捕下,和我母亲一起,拼命让我和妹妹逃了出去,而他们……”说到此处,宇延佑冷峻的脸上隐隐颤动,眼睛里也有泪花闪动。
哦,李栎轻叹了一声,又问道:“那令妹呢?她在哪?”
宇延佑看了一眼王行歌,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那时我抱着妹妹拼命逃,不知白天黑夜,终于甩开了追兵。然而为了给父母报仇,我只好把妹妹寄养在一户农家里,自己去拜师学艺。两年后我学师归来,并手刃了仇人全家。可当我再去找寻妹妹时,却发现那户农家已经不在了,问了周围邻居,说是一年以前这里曾被盗贼洗掠,死了很多人,据说当时有路过的人救了一个孩子,并且由于找不到父母,就给带走了,不知是不是。我自知杀人有罪很快就要亡命天涯,如果带着妹妹反是对她不利,于是在周边找了几天无果后,便离开了楼兰,开始四处飘荡,同时也是以希望能无意中找到她,可是从我离开楼兰已经十年了,我走遍了星月大陆却仍是杳无音讯,也不知道今生能否再见了”。宇延佑脸上说不尽的落寞。
就在这时,李栎的妻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鸡汤,“好了,你们等一下在说吧,让他先把鸡汤喝了,失了那么多血需要补补”说着便把鸡汤端了过去。
宇延佑微一点头,谢道:“麻烦嫂嫂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先喝着,我去做饭,这么多天没进食,肯定饿的不行了”说着又退了出去。
李栎看着自己的妻子忙进忙出地满脸笑意道:“茅庐简陋,请恕招待不周啊”。
宇延佑回应的笑笑:“已经很不错了,多少年的风餐雨露已经不习惯在这房屋中生活了”。
李栎赶忙安慰宇延佑道:“看你的伤回复的很快,但要彻底恢复尚要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就在我家养病吧,虽然我家不是很富有,但养个病号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叨扰了”
……
两日后,王行歌像平常一样的回到李栎家,羽然和李嬛在院子里玩得正欢,看哥哥回来非要陪自己玩,王行歌拗不过妹妹只得陪着玩了一会。
“你叫王行歌?”有人突然问道。
王行歌回头看时,宇延佑正坐在门槛上看着自己。
“嗯,宇延叔叔你好些了?”王行歌走过去拱手问道。
宇延佑一怔,不过一想到李栎讲得眼前这个孩子曾经发生的故事随即又释然了。“你很好”
额,这次轮到王行歌了。
“你想学武吗?”宇延佑很直接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教我练武?”王行歌好奇的问道。
“我走累了,走了十年了,也想歇歇了,还有我这一身的功夫,我希望找个人传承下去,还有”宇延佑停顿了一下,“你很有练武的资质”
王行歌低头想了一会,再抬起头来时眼里多出一种光芒。”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罢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
宇延佑伸手扶起了王行歌,他能感觉到这个孩子身上的那股力量。“等我好一点,就去陆府的花园教你,还有你不是一直想修缮陆府吗,这个师傅可以帮你”
“嗯谢师傅”王行歌甜甜一笑。“哦,对了师傅”王行歌忽然想起自己第一天在书库时见到的那块璞玉了,上面有一个佑字的,“这是你的吗?我看上面有你名字中的佑字”王行歌把玉从怀里拿了出来。
嗯,宇延佑接过一看,嘴角微弯道:“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府衙署库的藏书楼二层的一个书架上”王行歌恭敬地回道,“师傅你怎么会去哪里?”
“知道我们月氏人的圣物吗”宇延佑擦了擦玉又接着道,“就是这神鹰,也就是你们越国人口中的天鹰,小时候我父亲对我讲我的祖先之所以能逃出那场风暴全赖那只神秘的鹰,如果没有神鹰,就没有月氏,故而从那之后全族人都把天鹰当做神一样看。我从来没见过神鹰,所以这么多年逃亡生涯一边找妹妹一边顺着找神鹰,当然我只是想看一眼而已。直到一年前,那时我还在望陆郡,听闻东轩有人见过神鹰,我很是兴奋的跑来,查了一个多月才有所眉目,原来见过神鹰的就是你的父亲,可当我准备找他时却得知他带着你母亲回乡祭祖了,我又听说他在库管工作,又认为文人都有记东西的爱好,就跑到书库去找,谁知什么都没找不说,反而把这块玉丢了”宇延佑把玉翻了过来:“这块玉本有两块,是我母亲当年在妹妹出生后亲自到庙里求的,一块在我这,一块在我妹妹那,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我的是个佑字,我妹妹的是个月字,我们也是靠这个才能相认”。
“原来师傅的妹妹叫宇延月”王行歌暗暗下了。
“行歌回来了?赶紧和宇延叔叔进来吧,开饭了”李栎在屋里喊道。
当宇延月和王行歌吃罢饭后,宇延佑对着李栎拱手道:“李兄,我看行歌这孩子资质颇好,是个练武的苗子,我也走累了,就打算停下来休息几年,顺便教教他,你看怎么样?”
李栎明白,别说王行歌是个独立心极强的孩子又聪明无比,就算是资质再普通,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如果有人提出教他练武自己是无法反对的,与其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到不如说些实际的。
“哦,那好啊,有你这样的师傅教他我很放心”李栎放下筷子,一把拉过李志对着宇延佑道:“嘿嘿,那个宇延师傅,您看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您就连同我这个痴儿一起教吧”
宇延佑微微一笑,“好啊,但练武是件很累的事情,他一定要吃得了苦啊”
“能吃能吃”李栎一按儿子的头“傻小子赶紧叫师傅啊”
李志痴痴一笑,做了个揖道:“拜见师傅”
宇延佑嗯了一声,笑道:“好吧,以后你们两个就是师兄弟了,行歌大一些就是师兄,阿志小一些就是师弟吧,打个招呼吧”
“师弟”王行歌拱手道。
“师兄好”也学着师兄的样子拱了拱手,却是搞怪至极。
哈哈哈屋里所有人全都爽朗的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