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金坐在屋檐下小椅子上呆呆出神，听有脚步声响进门来扭头见是世亮无精打采，慢慢的走过来便说：“又让老婆赶出来了？”世亮轻轻的“唉！”哼了一声，声音象蚊子叫似的。接着默默坐到招金身旁的小凳上，两人各有心思不言语，小院子一时静了下来，片刻，招金说：“我们这样在家呆着，也不是办法。我想在家里建个炉子，做点东西到市场上卖卖。卖几个钱算几个钱，我们领近集市，地处僻静，古山方面地处国道边，来往客商多，我想到那里摆摊。““古山、芝英，五金产品都放公路边市场上卖，生意很兴隆。我……”大门外传来朗朗的话声，茂享兴冲冲说着跨进来。招金、世亮眼睛一亮同时打断他的话说：“真的！”“当然，我老婆舅到那市场上批发来小五金，出去卖好几趟了，赚了很多钱。我老婆今早回娘家，向他哥哥借钱，叫我也去卖小五金。”招金说：“这下好了，我铜勺，锅铲。你锄头、勾刀好到那里卖了？”世亮说：“锄头、勾刀打的人太多了。”茂享说；“我到大城市商店上看到过园林剪，一把要四十几元。打园林剪定很赚钱。”世亮没见过园林剪随口说：“园林剪？”这时，吕济成跨进大门说：“我妻那村五金厂替外面园林工具厂加工的，我小舅在那里做的。你要打我替你去，买把来。”“我要做，就打园林剪，但这钱不是一个小数目，钱无处错”世亮眼前摆着这么赚钱的生意，却提不起精神来。招金说：“出门，绕门口做。一天到晚没几件生意，大多他们自己有铜。也不要很多本钱。在家，小规模生产，一天也要用了百把斤铜或铝，一天也要垫进去几百元钱，做少了，又不合算，钱，钱，真压死人。”小院子里静悄悄的，四个伙伴中一向口嘴多的吕茂享也垂着头，沉默不语。
这时墙上的广播突然响起来，“各位村民，乡信用社，支持个人办厂，想办厂的村民，可马上到乡信用社贷款。”招金、世亮眼睛一亮，蓦地站起来。异口同声的说：“去到信用社看看吗？”招金牵起自行车与世亮准备离去，济成说：“你们都有生意做，我回家问问内家吗，也寻点做做。”四人走出院门，招金锁好门带着世亮直往信用社驰去。济成、茂享自行离去。
前坑离乡坐在地前村四五里路程，信用社在乡政府里面，两人不一会就骑进了乡政府大院，下了车，直走进信用社营业室，信用社主任正坐在柜台外看报，一男一女青年营业员端坐在柜台里，主任听有人进来，放下报纸。招金一进门就说：“我们想办厂，钱无处着落，听广播，你们这里可贷款，我俩一听广播马上就来了。”主任和气的问：“你们想办什么厂？”招金说：“我是铸铜勺，锅铲的，想铸铜勺、锅铲。他是打铁的，想打园林剪。”主任说：“勺子锅铲普遍用着的……”“园林剪很贵的，我爸管公园的，四十五元一把买来。”女营业员打断主任的话说。主任说：“你们都是赚钱生意，要多少钱？”招金微皱着眉，心里盘算着。世亮说：“我从来没办厂过，不知道该多少钱。”主任说：“办厂要厂房，要机器，要周转资金，甚少要十至二十万吧？”世亮从来没想过借这么多钱，一路上想：在屋旁竖间小屋，建个炉子，买台砂轮机，二、三千元应该有了，至于材料费没有个数。见主任一开口就这么大方，就想买一个气锤，叫几个师傅。就说：“那，借十万吧？”主任说：“好！先借你十万，不够再来借。”接着朝招金说：“你呢？”招金说：“我，先借二万。”“好！先借你二万。不够再来借。”主任说罢从柜台上拿来合同书，叫他俩写申请，订合同，复印身份证，世亮跟着招金填写，填到借款数字时，手微微发抖，笔画写得象蚯蚓似的，因为做梦也没有想借这么多钱，办十万资金的小厂。他们办了手术，招金世亮先后领了钱，，这么多钱衣袋塞不进，他俩只好要来了几张旧报纸包起来。拿在手上走出信用社，招金把钱放进自行车头篮子里，脱下外衣塞进篮子把钱严严实实的遮住。世亮把钱塞进怀中，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带里，紧了紧裤带坐上自行车后架上一手托着肚子上的钱，一手抓住自行车，两人高高兴兴的往回骑。世亮说：“信用社主任真好，一下了借给我们这么多钱，好象做梦似的。”招金说：“那是，现在政策好，改革开放田地包产到户，种田人一下子过上了温饱的生活，现在我们做艺的人生活困难，又支持我们办厂，我们想发财就能够发财了。信用社主任是好，但他是按党的政策办事，如改革开放前，赵书记也是好人，若是没有吕社长的周旋，让他闹下去，我们做艺的人不饿死才怪。”“真是改革开放好！”他俩一路说着，从心底里感谢党。吕招金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人，感激之余隐隐涌出报答之情。德明也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招金说：“德明，到那里去”“到信用社，借的钱，办衡器厂。”说罢下了车。招金也下了车，说：“我们也要在家里做，钱借来了。”吕德明说：“借的人多不多？”吕招金说：“我去时就我两个人，信用社主任很大方。可能是借的人不多”。吕德明说：“好，我去了。说了骑上自行车而去，吕招金也骑上自行车而回。片刻，两人骑进了村，世亮下车分别往家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