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洗个热水澡,但回到房间,方临风就躺在床上不想动。脑中被酒精刺激得乱七八糟,一会儿杨萍,一会儿风木木,哦是风琳吧!他也不知为何会想起这两个人,只是晕沉着头,眼前似乎会不时出现她们的身影。
“临风,临风!”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旁低声的呼喊着。
方临风此时已经快彻底睡着了,唯一的一丝理智,也快被酒精催毁。这个声音很轻,也很近,来得又突然。使得他还没明白,就如一盆冰水,浇了他个透心凉。
“嗯……啊!”他惊慌的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简单的家庭式旅馆房间,十来平米,有独立的卫生间。此时临街的窗开着,不时有清风吹入,撩起窗边的帘子。房间里只开着盏地灯,映出隐约的情景。
没有人,除了他再没有一个人。方临风的酒醒了,是吓醒的。刚刚的声音太清晰,太真实,一点也不象是幻觉。他却又想起最不愿想起的一幕,那一抹白色身影,那一个穿梭在小楼和医院间的女子。她又来了吗?
方临风抱着头,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凄苦得不行。他还是无法忘却,一个女孩的突然出现再次勾起他藏于心底的秘密。
他彷徨无助的坐在床上,孤独的心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再一次沦陷深渊。
“临风,临风!”又是两声轻柔的呼唤,方临风毛骨悚然起来,这次他没睡着,酒已醒。他清楚听到呼唤声是从卫生间里传来,那个两平米不到的卫生间,门关着。门下面的缝隙透着一线光明,不知从何时起,方临风就习惯把卫生间里的灯长开着。
他死死盯着门缝,心里却又害怕真的在卫生间里有什么出现。
“临风,临风。”又是两声,近乎就在耳旁低呤一般。
激起方临风全身一阵紧张,他不尽吓得弹动了一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刺在他的心灵上,让他前所未有恐惧起来。
“谁……谁在里面?”方临风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软弱,此时他没有了在小楼时的勇气,也没有在杨萍坟前想见她最后一面的情愫。他有的只是胆怯,害怕的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害怕本身,在一瞬间击败了他大脑中勇敢的所有组成部分。
“临风,临风。”
空气弥漫着冰冷,窗外吹着阵阵寒风。春天的尾巴在这座古城,一遍遍扫着,流连不去。
方临风抱紧双肩,呆滞的看着卫生间。他下不了决心去开这扇门,也不敢去想门后有什么,他只是这样坐着。
时间在僵持中过得异常缓慢,一分钟如同一小时漫长。呼唤声却在这时,停止了。
方临风又等待了不知多长时间,原本惊恐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他不断用小楼的经历给自己打气,一定是自己晚上喝多了,刚刚只是幻觉,卫生间肯定没有人。
他开始为自己的表现脸红,经历过小楼之后,应该没什么可害怕的了,但在刚才,他却惊恐万状。
方临风慢慢站起来,因为长时间坐着,双腿都麻木了。血液冲向双腿时的热度,让人一阵舒心。
他鼓起勇气,走到卫生间前,一把拉开门。
里面什么都没有,一股酒气直冲而出,是他回房间时的杰作。方临风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心里低声骂着,又无可奈何。
这一夜,他在无奈和惶惶中度过。当天光大亮时,他才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睡,到下午爬起来,一看手机竟有十来个未接,都是景秧打来的。他赶忙回过去,原来他们明天要出任务,想叫他晚上再聚聚。
答应完景秧的强行邀请,方临风才发觉肚子饿得不行。出房间时,他还是细看了看卫生间,除了味道依然难闻外,再无其它异常。
但心里的忌惮,还是让他决定换个房间。
吃完饭,方临风又不知不觉逛到昨天遇到风琳的地方。当他再次坐在石凳上时,心里不觉有些异样。
“先生,买点纪念品吧!”一个大婶级的中年妇女,拿着一大堆的物件,站在他身旁,脸上满是微笑。
方临风正好无聊,也就翻看起她推介的东西。一些苗族的手工艺品,但不是他喜欢的,看了半天确实提不出购买的兴趣。
妇女一看,生意要泡汤,又拿出一叠宣传单,转行成旅行社的业务员。奇梁洞、南长城、古苗寨,一个个景点在她嘴里成了人间仙境。
方临风心想正好凤凰县城也逛得差不多,就让她领着在附近加了个散团。
时间刚刚好,景秧的饭局就在县城里,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吃完饭,景秧又领着方临风和当地几个朋友,一起去看篝火晚会。这也是凤凰很有特色的一种演出,开场时,一大堆干柴码在场中央,不时有人浇上油。
在篝火晚会上有个重要的演出,是模仿当地有名的赶尸,很多人穿着白衣,戴着鬼怪的面具,满场蹦跳着,一人身穿黄袍的作道士状,洒着纸符。
一时间坐在周围看演出的众人,惨叫连连,很多女孩吓得钻到人多的地方,说什么也不敢看。
方临风他们这就只有左月一个女孩,让他们想使英雄救美的情节都没处去,左月当这是闹剧在看。
而身旁又没几个女孩,就算是有还都有伴。他们有些无奈,景秧拿出手机一个劲的拍,不停指着谁谁又吓哭泣了,谁谁吓得跑了。
就在方临风觉得有些无聊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方临风觉得有些异常,他身后刚刚还看了,最近的人群也隔着两排凳子,谁这么快就跑到他身后来了。
他急忙回过头看,一个穿着白衣的人,披散着头发,正站在他身后,手臂僵硬的伸直着,一摆一摆的碰着他的肩膀。
‘哦,是个演员,也太**专业了,什么时候站到身后都不知道。’方临风挤出个笑脸来,指了指前面,意思让他到别处去吓人,自己不怕他。但在心里,却无端揣揣的,总觉得不对劲。
这个白衣人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他只是站着,没有挪动的意思。手还是不停的摆动着,明显和其他演员有些不同。
方临风心头发毛,这人不会精神异常吧,还是太敬业,非把他吓趴才离开。他不敢动了,只是手拉了拉身旁的景秧,想让他一起劝劝这位演员,还是去别处吓人好些。
景秧正在兴头上,手里的手机拍得不是很清晰,但却更增加了几分阴森感。被方临风一拉,回头就给了他一个特写。拍完才发现方临风脸色不对劲,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望着身后。景秧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他身后什么也没有。隔着两排凳子的观众,三三两两的抱在一起,男的显然都成了宝贝,身旁聚满女孩子。
“怎么了,临风。”景秧强笑着,他不知方临风是怎么了。
“你没看到!”方临风回过头,焦急的看了一眼景秧,当发现他眼神中的迷茫时,再回头看,身后却是空无一物。
“啊……!”方临风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知刚才是幻觉,还是做梦。总之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在他身后曾出现过一个白衣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