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之下。
萨格隆的两个手下熟练的解开了两个刚死去的士兵的铠甲,这些人的手法看起来极其熟练,解起盔甲上面打好的绳索也得心应手。这两个士兵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农兵,因为他们的装备要比那些最多只有皮衣的农家子弟好得太多了。
头盔、罩衣、披风、锁子甲,一件又一件装备都被卸了下来。终于,绿林者在拨开了士兵贴身穿着的棉衣之后,两具尸体成了两条白huāhuā的ròu袋。两个戴着斗篷的男人把长弓jiāo给了自己的伙伴,然后把尸体抗在了肩膀上面向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萨格隆蹲在地上翻检着士兵的财物,当他发现了一个装着金币的袋子的时候,他笑着把这些东西抛给了一旁的一个男人,就是那个人刚刚shè出了对士兵致命的一箭。
“你宰的羊,羊máo归你。”
哥布林已经丢下了长矛,走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一种绿林弓手。这些人似乎根本不介意哥布林的注视,最多只是在发现了哥布林过于关切的目光之后,稍稍耸耸肩,然后换一个地方远离哥布林的实现。
“我的天,”哥布林摇了摇头,“阿卡迪奥,你的朋友还真是到处都是,和你的敌人一样多。”
萨格隆站了起来,挥了挥手。两个已经脱掉了上半身衣服的手下走了过来,然后开始埋头把从士兵身上退下来的铠甲穿到身上,虽然一套铠甲上面已经扎出了箭孔,而且都溅上了血污,但是用这个去突然míhuò一下别人还是很可以试一试的。
看着两个部下渐渐的变成了帝国士兵的样子,萨格隆满意的站了起来。他想了一会,然后从腰上解下了一个皮囊,把它抛给了我的父亲,“喝点酒吧,昨天夜里怪冷的,早上还遇上这两个家伙,喝点酒暖暖身子。”
父亲从空中接过了那个酒囊,拔出了软木塞子,猛地灌了一口。
“谢谢,”父亲活动了一下手腕。在身后,哥布林领着我的母亲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哦,是这样,”萨格隆帮一个伪装成士兵的手下扎紧了他背后的绑带,对父亲说,“我们一直在往南走,昨天早些时候看见了黑烟,于是我们就走过来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在晚上的时候,森林里面出现了奇观,好像失火了一样,我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于是我们连夜继续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在今天早上的时候,我们就遇到了你们。”
“这也太巧了。”父亲有些难以置信的说,“没有人告诉你们的话,要在森林里面选到和我们一样的路几乎不可能。”
“呵呵,”萨格隆扎好了手下的绑带,拍了拍他的背让他走开,然后说,“巧合的事情太多了,要细细捋一遍的话我们得一直说到诺德海边去呢。不过现在没有时间了。阿卡迪奥,就像上帝当年能派你来拯救我们的村庄一样,上帝也能派我们来拯救你的家族。当然,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了。你们收拾一下准备和我们走吧,东西不要的都扔了,在北方我们有的是好东西```”
萨格隆的话刚刚说完,树林外面就出现了喧闹的声音。
“琼斯,你这个傻蛋,怎么和阿奇去这么久”
一名骑兵冒冒失失的从林子外面探路走了进来,他远远的看着我们,一下子就勒住了马头。很显然的,这个骑兵大吃一惊,虽然他已经被告知要xiǎo心行事,但是却没有料到会在一片树林里面找到一大群武装的绿林强盗。那些一直禁戒着周围的绿林者纷纷搭箭拉弓,对着那个骑兵shè击。
在我的周围,飞蝗一样的箭矢冲着那骑兵和他的坐骑飞去,箭风之声清晰入耳。那名骑兵弯下身躯贴着马匹,然后拉动缰绳,催促着坐骑向外面奔去。
萨格隆的十多名站在最外围的弓手继续shè击,他们每次shè击都踏进几步,边shè击边快速的移动。密集的弓箭冲着朝着那名轻骑兵扑面打去。
骑兵掉头就跑,我看见几枝箭扎中了他的马鞍和背部,但是这些都没有让他停下来。他离得比较远,而茂密的树木也为他做了掩护,不久,他就消失在了树林的后面。
弓手们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萨格隆。
在树林外面,凄厉的号角声开始传来。几只晨鸟被惊起,扑棱着翅膀穿过了森林向天空掠去。在夜里润足了lù水的草叶微微的晃动,叶尖凝成圆珠的lù水悄声的落地。
树林陷入了一片静谧。
萨格隆冷冷的看着骑兵离去的方向,然后慢慢的回头对父亲说,“看来我们不能一起去诺德了。你和家人先走吧。”
父亲咬着下chún,听着远去的号角声,摇了摇头,“我留下来和你们一起。”
“别逞英雄了,”萨格隆苦笑一声,“而且,我们抵挡不了那些人多久的。如果你想打的话,一定可以找到机会的,但是我不想在我的面前看见你流血。卡扎克说过,要听长生天的声音。现在长生天告诉我,一定要把你挡在我的背后。”
萨格隆吹了一下口哨,三匹健硕的骏马应声而出,这些马被绳索拴在一起,一个身材短xiǎo的男人驾驭着他们。
“这都是上好的维基亚草原马,”萨格隆爱怜的看着它们,“我nòng到这些宝贝可费了不少神,他们能带着你们去诺德,也算是我没有白huā心血。走吧,阿卡迪奥”
萨格隆张开了双手,父亲见状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和他拥抱了一下。
“我在一路之上都留了人,他们能帮你跑到北方去,还能不断的传达我的消息。不出一个星期,你就能在北海看到我们回来了,要是运气不好,你也能听到我的噩耗。不说啦,上路吧”
父亲看了看周围默默不语的绿林者,把自己的长剑chā入了剑鞘里,“我们会在北海等你们。”
萨格隆笑了笑,把斗篷拉了起来。
在几个长弓手的帮助下,父亲和母亲骑上了一匹马,我和哥布林骑着另一匹,剩下的一匹被我们栓在身后备用。
带着斗篷的弓手们已经开始向周围的林子散去了,那两个伪装成为士兵的弓手把匕首藏进了怀中,然后让兄弟们为自己伪装着在手上打了一个结,随后安静的跪在地上等待着。
以那两个伪装的士兵为中心,长弓手们散开躲到了周围几十码开外的树林里里面,他们的衣着完美的隐藏在了林木之间,即使站在对面也未必能看出他们的踪迹来,他们悄悄的搭着弓,等待着敌人的来临。
树林外面已经渐渐地有了人声,那名骑兵已经招来了大部队。
就在此地,清晨里充满生机的树木即将饱饮鲜血。
一只黑鸟落了下来,落在了枝桠上,它把脚下的树枝踩得上下晃动。它不会知道,就在这片宁静的树林里面,一场人之间的恶战即将爆发。一个戴着斗篷的弓手在斗篷下面仰面看了看这只黑鸟,目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父亲夹紧了胯下的黑马,用手摩挲了一下它俊俏的脖颈,一纵身子,打马而去。
我们骑着的马见状纷纷跟上,一路奔着森林中去了。
就在我们的背后,在森林的边缘,一只手拨开了遮挡住视线的树叶,这只手的主人努力的看了看前方。他随后看见了自己的两个战友被人绑住,正跪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是一名帝国的斥候,他回头招了招手。
在斥候的背后,从低矮的树丛里面,突然站起了大批的士兵。
士兵们如同jīng神饱满的蚂蚁,从巢xùe里面鱼贯而出。斥候悄悄的把前面的消息报告给了军官,一个手臂上包扎着绷带的军官简单的观察一下之后下了撒开包围的命令。士兵们得到了指示之后便慢慢的散开。
长矛兵走在前面,用力的捅着每一处可疑的树丛,这些人鲜红的军服如同炽热的岩浆一样涌入了绿sè的丛林之中。冰冷的盔甲沾湿了清晨的lù水,士兵们已经劳顿了一夜,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毫无兴趣,但是出于厌恶和愤怒,他们下定了决心要让任何敢于抵抗的人都付出代价。
yīn影之中,绿林弓手们咯吱咯吱拉紧了弓弦。
走近了那两名跪在地面上的人之后,这些士兵看见了他们铠甲上面的血迹。由于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生死,并且担心周围的埋伏,士兵们都不敢轻易的靠近。走在中间的士兵走走停停,直到两边的士兵已经占据了保护他们侧翼的位置,他们才放心的微微的站直了身子。
一名士兵xiǎo队长谨慎的走了出来,他远远的呼喊着两个部下的名字,向他们询问着是什么人在埋伏攻击,但是没有回应。
他低声的咒骂了一句,把手里的短剑握得更紧了。队长再一次看了看那两个人,在确定了他们被反绑住之后,便开始朝他们走去。在队长的身后,士兵们如影随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随着他的脚步前进。
队长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你们这两只猪被人绑住了居然发不出一点声音,还得我们亲自来找你们”
他弯下身去,准备去割开一个士兵手上的绳子,他mō到了那个士兵的手,温热。
一瞬之间,危险的感觉直冲队长的脑mén。
他感觉身下锐利的目光猛然闪动了一下,在下一秒的时间里面,两把匕首从他xiōng膛铠甲下面的缝隙里面扎入。他忍住了剧痛,用两手扼住了身下两个人的手,回头绝望的大叫了一声,提醒其他的部下有危险。
那些尾随而至的士兵还没有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自己的队长被人驾着站了起来,然后软软地倒在了地面上。队长的xiōng口汩汩的冒着血,前面刚刚还被绑住的士兵猫着腰向树林深处逃去,手里还拿着滴血的匕首。
sāo动在士兵们之间出现,他们纷纷惊恐的看着周围,本来被队形和盾牌掩护的很好的队伍出现了无数的破绽和缝隙。
此时,在森林yīn影下,第一枝箭离弦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