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乌赫鲁领着艾露恩在舞池里面翩翩起舞的时候,父亲一直看着吉尔,吉尔的牙齿深深地嵌进了下嘴唇里,死死的盯着乌赫鲁,父亲担心一旦乌赫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吉尔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教训他。
当群舞音乐结束的时候,舞池里所有的人都鼓起掌来,为自己的表演喝彩。
哈尔这个时候找到乐队,适时的响起来了独舞的音乐。就在刚刚,英气逼人的乌赫鲁和白玉一般的艾露恩已经成了舞会理所当然的中心,这个时候,周围的人都知趣的散去。
乌赫鲁的父亲自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把所有的礼仪动作做的纹丝不乱。即使以一个外交官的老道眼光来看,乌赫鲁的动作都是无可挑剔的。
舒缓的音乐响起,站在艾露恩前面的乌赫鲁右脚后退了半步,上半身前倾,伸出右臂,优雅而得体的邀请艾露恩。艾露恩漂亮的脖颈轻轻的歪向另一边,膝盖下曲还礼,同时捏住了乌赫鲁的手指。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仿佛今晚所有的灯光都是为了这对年轻人而闪耀;好像所有的鲜花都是为了这对年轻人而芬芳;就像是所有的音乐都是为了这对年轻人才被演奏的如此完美。
乌赫鲁和艾露恩飘在舞池之中,像是一对翩跹绕梁的燕子。艾露恩的礼服很别致,在腰际一个漂亮的收紧,完美的显出了艾露恩的身材,艾露恩的裙子是帕拉汶最好的裁缝的手艺,裙子的裙骨用的是北海鲸鱼的滤水须,一共36根,坚韧而弧度优雅,把艾露恩的裙子撑得如同一架精致的鸟笼。洁白的艾露恩在舞池中精致得像是吉尔做的那些镀金玩具,吉尔曾经熬夜做出过一件件做工优良的玩具,看着那些玩具,吉尔感到无比的安心。如今,看着这更加精致的人儿,吉尔却只感到一阵深深的心碎。
“吉尔,对不起。其实那个库吉特大使的儿子跳的一点都不好”,父亲在感到抱歉之余只能这样说,“我真的很抱歉。”
吉尔脸色苍白的喃喃的说,“不,少爷。他跳的很好的。我为了今天晚上舞悄悄的练了整整三个晚上,但是还是做得不好,他真的优秀··”
“莱特,我们揍这个乌赫鲁一顿吧,等会跳面具舞的时候”,父亲对着一边若有所思的莱特提议。
“不行,”莱特说,“那个哈尔很喜欢这小子,如果我们揍了他,哈尔一定不会再对我透露一个字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了。”
“少爷,不要难为莱特少爷了。”吉尔制止着父亲。
这个时候,乐声结束,众人向着两个表现完美的年轻人欢呼着。吉尔看着艾露恩,发现艾露恩一直在远远的往自己这边看,吉尔赶紧低头,把视线撇向了别处。
哥布林和萨贝尔在酒水台边上兀自的大吃大喝,刚刚有一群人跑去看人跳舞,萨贝尔很高兴,说这下没有人跟自己抢葡萄酒了。萨贝尔特别喜欢德赫瑞姆的“剪狼毛”牌葡萄酒。这种酒非常的奇怪,是牧羊人用野生葡萄酿制的。据说里面掺入了特殊配方,人在饮用后会随机的产生幻觉,修剪羊毛的毛料工人经常把满屋子的羊看成是狼,久而久之,那些剃羊毛的工人都以为看见的狼就是羊。直到有一个喝醉酒的剪羊毛工人在平原上英勇的制服了一只倒霉的狼,借着酒劲把此狼的毛剃了个干净,然后用皮带绑住了狼嘴,像扛着羊一样抗回了家。第二天,当他准备宰羊打牙祭的时候,赫然发现厨房里一只毛被剃得干净的秃毛狼在呜咽。这个故事广为流传,从那个时候开始,“剪狼毛”牌葡萄酒就变得很流行了。有人考据出,这个故事最早的发源地似乎就是“剪狼毛”牌葡萄酒的酿酒作坊里面。
萨贝尔喝完了“剪狼毛”酒之后常常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来,比如他预言哥布林会帮助毁灭一个家族,然后又在一片废墟上复兴这个家族。
哥布林有一茬没一茬的回应着萨贝尔的疯言疯语。萨贝尔说他自己“前知三万岁,后晓三百载。我死千年后,暗昧不可与君说。”
萨贝尔问哥布林能够结识自己是不是很幸福。哥布林吃着肉丸,嘟嘟囔囔的回答“三生有幸,三生有幸。”这种肉丸子是用猪肉打成肉泥,加入玫瑰香油、葱花、姜末后捏成肉丸,然裹在面粉糊里蒸熟后制成,味道极其鲜美。
萨贝尔又喝下了一口“剪狼毛”,“我今天可以为你算命三次,不收任何费用。”
哥布林头也不抬的问他:“哦,我在一百万年前是什么?”
“唔···是一只猴子”,萨贝尔肯定的说。
“猴子?!不会吧”
萨贝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是的,我在维基亚认识一个考古学家,他分析了地底下挖出来的三万多块骨头后,发现我们的祖先和猴子是亲戚。所以你的祖先也应该是一个猴子”,哥布林皱着眉头听着萨贝尔肆意的篡改着自己的家谱,颠覆着自己的世界观。
“你开玩笑吗?!”哥布林一边喝着维基亚产的格瓦斯饮料把嘴里油腻的食物冲下,一边质疑着萨贝尔。
萨贝尔突然露出极其严肃的表情,让人无法判别这是理智人的理性严肃还是酒鬼的撒泼较真:“我今天每一个字可都是无价的。你的第一个问题已经让你知道了你的直系祖先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呃··好吧”,哥布林被萨贝尔突然而来的认真唬住了,“那···我问个姻缘吧,我都三十多岁了。”
“姻缘么···姻缘?!你开玩笑吗?!这么珍贵的机会你浪费在女人身上?!”萨贝尔一口酒喷了出来,喷了哥布林一身。
哥布林扯过桌布擦着自己的衣服,盘算着又得给楼下的女人三个铜板去洗衣服了,心里一阵懊恼,“对,就是姻缘。我想知道我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人。”
“我想一想”,萨贝尔摸着自己的鼻尖,咕咕叨叨的自己说了半天,“‘春天来了,她什么都看不见。她的父辈坠入了暗夜,你是她的灯塔’。恩,就是这样。”
“哈?这是什么?”哥布林对这句话莫名其妙,“怎么个情况?难道我的老婆是个看灯塔的女工?!”
“你可以问第三个问题了。”
“···我的祖先是只猴子,我的妻子是个守夜人,我简直不敢想我的后代是什么。亲爱的萨贝尔,你没有耍我吧”,虽然是抱着开玩笑的态度,但是哥布林还是觉得萨贝尔这种极其认真的态度显得很可疑。
“第···三个问题···这个酒快要把我的精神浇灭了,快点问。”
“唔··我等下带你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就得回天文台工作了。哎呀,那七个阴天得让我少多少客户啊。呃··对不起,萨贝尔,你别这样瞪着我。我问,我问”,哥布林不敢问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样的,害怕萨贝尔说那是一只360毫米高的小企鹅,于是他问,“你说过我会毁灭一个家族,又会让它重生,这是什么意思?”
萨贝尔呵呵一笑,“我就在等你问这个呐”,他喝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那个家族的第一个人会在婚礼里死去;这个家族的第二个人现在正在安慰着自己的朋友,他的这个朋友未来会成为游侠之城的新主人;这个家族的第三个人会杀死自己父亲最好的朋友,然后因为你的关系,他死于乱箭之下。至此,这个家族彻底沦亡。然后你会找到这个家族的最后一棵种子,让这颗种子发出芽··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哥布林问道,“不是吧,我会杀人?喂喂”
“ZZZZ”
“·······”
当主持宣布假面舞会开始的时候,舞会的最**来临了。所有的人都戴上了面具。父亲这是第二次觉得吉尔显得很无法捉摸,上一次父亲有这种感觉还是他不小心害死了老管家的时候,面对吉尔的眼神的那一刻。
“吉尔,去找那个姑娘吧”,父亲劝说着吉尔,“现在谁都管不了你啦。”
吉尔看着那排帷幕,陷入了沉思。“她··不会去了吧”,吉尔想着。
“我不去了”,吉尔轻轻的说,把手里的面具放在了桌子上面。
“吉尔”
“去玩吧,少爷。我在这里等着你。”吉尔微笑着说。
“吉尔,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那个乌赫鲁,让他少动那个女人”,父亲晚上袖子,戴着面具就走了。父亲可也是野大的,喝着斯瓦迪亚水长大的男孩可不会害怕一个被草原的风吹大的男孩。
父亲看着乌赫鲁顶着一**太阳神的面具四下招摇,寻找着艾露恩,心下火起,觉得自己和吉尔之间的不愉快都是这小子造成的。
父亲走到了舞池边上,看见了一个小房间的门开着。这里是仆人休息的地方,现在仆人们都在忙活着,没有人胆敢跑到里面来偷懒。父亲躲在门后,看着太阳神走过来的时候,父亲大叫了一声:“库吉特小杂种!”然后躲在门后,不一会,一个太阳神怒气冲冲的顺着声音找了过,父亲在他背后一把把门关上。那一刻祖父和老彼安文教导的格斗术在愤怒的父亲身上复活了。第一是因为这小子抢了吉尔的心上人,第二是因为这小子太惹眼,年轻人总是有嫉妒心了。父亲一把把太阳神的面具撕开,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乌赫鲁四下的寻找着自己的幸福。刚跳完舞,乌赫鲁在拉着艾露恩的手向观众们致意的时候,悄悄的对艾露恩说:“女士,等会我去找你好吗?”
艾露恩想抽回手,但是失败了,她说:“谢谢你,先生。我还有别的安排。”
“为了··吉尔?”
“你··?你怎么知道。”
乌赫鲁轻轻的捏了艾露恩的手一下,“我知道的。”
这种轻浮的举止让艾露恩很不快,吉尔都没有摸过她的手呢。艾露恩保持着微笑,巧妙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对着周围的人群招手。然后借机离开了舞池中央,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乌赫鲁匆匆的回到了斯宾瑟身边,斯宾瑟说:“好家伙!跳得真漂亮!”
“快把面具给我,小鸟要飞走了”,乌赫鲁顾不上说多的话,“快点”。
在斯宾瑟的帮助下,乌赫鲁把太阳神的面具带到了脸上,然后一路沿着刚才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看见了两个斯瓦迪亚人,其中一个吃着肉丸,一个喝着一种叫做“剪狼毛”的酒,斯宾瑟跟他说起过这两个人,乌赫鲁没注意听过,只记得这两人好像是使团的翻译。乌赫鲁在心里微微的有些鄙视,“看来斯瓦迪亚人不缺酒囊饭袋呢”,乌赫鲁低声的说,突然他感觉后脑一寒,他一回头,那个喝着“剪狼毛”的斯瓦迪亚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乌赫鲁毫不在乎的吭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乌赫鲁微微的感到有些不愉快的时候,在隔壁小屋子传来一声“库吉特小杂种!”
乌赫鲁循声望去,是刚刚艾露恩身边的三个年轻人中的一个,“难道这就是什么吉尔?”,乌赫鲁一下子豪情万丈,草原人的野心被唤起来了,这不仅是为族人的名誉而战,还是为自己的爱情而战,乌赫鲁冲了进去。发现扑了个空,愕然之际,门砰然关上,原来里面的这人躲在门后面。那个人一拳打在乌赫鲁脸颊上,乌赫鲁低着头抱住了那个人的腰,两人厮打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