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的月亮冷冷的看着如它一样美丽的艾露恩。
艾露恩想起了多年以前,她自己跟着家里的大人去看苏诺城的街市,那些决然不同于安静舒适的家的环境。那些鳞次栉比的街区、独木成林的高大树木、各种小贩云集的闹市,还有在城南区,有一个萨兰德人聚居的场所,那里的羊肉泡馍铺子里飘出的香气让艾露恩倍感惊奇;还有那些穿着本族服饰的萨兰德人顶着煎饼来回的叫卖;萨兰德人悠扬的哼唱都让艾露恩觉得这一切都是童话里的东方王子们生活的地方。
艾露恩喜欢吃樱桃,这让她每每都会在回家前吵闹一番,让人绕过大半个苏诺城去给她买满满一碗樱桃。
有一次,艾露恩家的仆人有些遗憾的回来,对艾露恩说:“小姐,不巧了,今天买樱桃的人说最后一捧樱桃被人买走了”,艾露恩咧了咧嘴,马上就要哭出来了。这个时候她看见旁边的一个小男孩跟着一个笑眯眯的老头蹲在一边聊天,她看见那个小男孩拿着一碗樱桃,艾露恩指着小男孩委屈的跟自家的仆人说:“为什么他有呀?”
这个本分的中年男人有些尴尬,艾露恩发着小姐脾气:“你去,让他给我半碗来!你去呀!”
无奈之下,中年男人走了过去,跟着那个老头商量能不能买半碗,老管家乐呵呵的抚着胡子,“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吉尔,现在有个小妹妹想吃你的樱桃,你决定要不要分享”,老管家对着叫吉尔的男孩说。
吉尔满满的抬头看了看远处的一个小女孩,“好呀,给妹妹一半吧”,然后他用两只手捧着小碗,小心翼翼的倒出来了一半在中年人的碗里面。
中年人拍了拍他的头,和老头一样,中年人对这个小孩满是赞赏。
那个时候,艾露恩远远地看着红红的樱桃坠落进自己的那个小碗,感到了一股幸福。那个表情宁静的小男孩的脸映在暖暖的阳光里,祥和得像是艾露恩做过的一个关于青葱的夏天的梦。
“伯伯,那个男孩叫什么呀?”艾露恩品尝着陌生男孩的礼物,问着自家的仆人。
仆人把艾露恩漂亮的头发捋到她的耳朵后面,“吉尔。小姐。他叫吉尔。”
几年之中,艾露恩再没有见过这个小男孩。直到有一天,管事带回来了一只漂亮极了的镀金玩具,这个玩具像是从仙境里跑出来的小动物,艾露恩爱不释手。已经升职成管事的仆人告诉艾露恩,这个镀金玩具的制作者就是当年给她半碗樱桃的小男孩。
艾露恩的嘴惊讶成了O型,她一直记得那个腼腆的小男孩,但是没有想过还能再与他接触过。
“那个男孩怎么样呢?”
“很朴实,小姐。他给了你这个小玩具,就如同当年给了你半碗樱桃,这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管事惊讶的发现,从这天起,天真烂漫的艾露恩的眼神里开始有了忧郁,那双如蓝宝石一样闪烁的眸子变得愈发沉静了,深的像是秋天里的海。
艾露恩的父亲的事业在这些年里达到了顶峰,他有了三支常备的商队,在苏诺城和帕拉汶有十多家铺子,还低价收购了一个快要垮掉的车行。当哈尔的商队全部出行的时候,哈尔自豪的对着艾露恩说,“孩子,他们一回来,我们就会成为苏诺城最富有的人之一”,为此,他给了艾露恩和他母亲数千个第纳尔,如果哈尔知道几个月后就会降临在自己头上的厄运,他一定不会这么挥金如土。哈尔一直都在算计,一个第纳尔的付出就得有两个第纳尔的返还,这种算计让哈尔心力交瘁。所以当他不求回报的把金钱作为礼物送给妻女的时候,哈尔感到的深深的泰然自若,这让他感到舒适。
在管事的帮助下,艾露恩把全套的家具换成了白鸽山谷的产品,艾露恩抚摸着这些被打磨得极其光滑的家具的时候,就好像又看见了多年前的那个小男孩。
有一天,管事看着心事重重的小姐,忍不住说:“小姐,那个年轻人现在还在做着镀金玩具呐,你想再买一些回来吗?”
艾露恩拿着当年那个已经有些掉皮的玩具,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管事被叫进了小姐的闺房,管事看见了一幅图片,那是一幅童话插图,上面有漂亮的城堡、鲜艳得小旗、石制的小桥、美丽的公主、勇敢的士兵,有着一个童年的孩子的梦里存在的一切,那是一个多年以前的从半碗樱桃开始的红艳艳的梦。
管事微微一笑,带着半箱第纳尔去了白鸽山谷。
山谷里,那个年轻人看着这么大的订单,吹了一声口哨:“是谁家这么大的手气。”
管事狡黠的抿了一下嘴:“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家小姐希望你亲自送过去。”
约定好的日子到了,艾露恩从一早就开始紧张,从各个窗口观察着院落,分析着从什么地方能看着院子而不被里面的人发现。管事笑眯眯的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笑着说:“放松,小姐。如果不中意,我就带他走,好吗。”
艾露恩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从小到大的梦被破坏。
终于大门响了起来,艾露恩的紧张到了顶点。当木门打开,一个穿着礼服,文质彬彬的男青年走了进来,那人依稀是当年的模样,还是那般的举止得体,还是那样的温文尔雅。艾露恩躲在窗户后面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捕捉着他的每一个微笑。
是他,就是那个分享给她半碗樱桃,帮他做玩具的男孩。
管事按着和小姐的约定,询问了男孩的情况,男孩说:“我是山那边的领主的侄子。”
说话将要结束的时候,管事抬头看了看二楼,“窗户没关”,按着事先和小姐说好的暗号,这表示“吉尔面试过关了”。
管事拍了拍吉尔:“年轻真好”。然后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心怦怦直跳的艾露恩把手帕丢了下去,看着在阳光里抬头的男人说:“先生,你不觉得帮我把手绢捡上来是一种礼貌吗?”
艾露恩在思绪里已经度过了很久,月亮冷冷的看着她,艾露恩有些沮丧,如果吉尔在痛苦里想起了僵坠的蝴蝶,艾露恩此时想起了那诗人的呓语:“星。月光。暗里的花。”
一晚上了。吉尔都没来。
当哈尔闻讯赶到的时候,我父亲和乌赫鲁已经模糊轮廓,不分你我。两只年轻的斗鸡大战了一场,现在都赶到疲乏难耐。哈尔问是谁先挑起来的时候,传来了两声铿锵有力的“他!”“他!”
年轻男人的打斗和年轻女人的妒忌一样,从来不用希望去找出源头。
在哈尔的调剂下,税务官冷冰冰的和库吉特使团团长握了手表示言和。这对哈尔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哈尔现在无比的痛恨起这个罗多可小杂种来,如果不是他,从库吉特人的生意那里,他至少可以赚5万个第纳尔,如果以后能成为库吉特人的长期合作伙伴,那么哈尔的财政危机就不存在了。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希望了。
乌赫鲁肿了眼睛,团长支开了旁人,问乌赫鲁为什么打架。
“爸爸,为了那个女人。”乌赫鲁老实的说。
团长询问道,“可是你今天才认识她的啊”
“那有什么关系!我是要爱她一辈子的。”
团长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突然看见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团长哈哈大笑,“真是我亲生的儿子!哈哈!”
莱特坐在车上,有些埋怨我父亲的打斗让他无法与哈尔好好的谈一次。但是毕竟父亲受了伤,被打的一脸的血。莱特不好意思说出来。税务官心想不好,按着自己小姨夫的脾气,估计自己的《税务白皮书》又得换几册封皮。
吉尔一直没说话,到最后,他小声的对我父亲说:“谢谢你,少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