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生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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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么一刹,我无绪地遐想,假若在另一个空间,假若那里的一切从未遵循这个世界的程序来发展,我和她的邂逅,是否会为一次美丽的碰撞呢?

    转瞬,我立刻理智地拽回思绪,阻止了它的肆意蔓延。随即,在大脑里寻找对策,我必须离开这里,摆脱她。

    “手术刀”又将体往前倾挪了一点,似乎担心我耳背。

    “那我就继续把这个故事讲下去。”

    ……

    其实,在乙和他妻子到达汪家前一刻,恰好有一个流至此的异乡女路经汪家门。她很惊诧地发现地躺着一个已经僵硬的、赤果体的婴儿。尽管素昧平生,但她一见这个生死未卜的婴儿便觉心刀割般的疼痛。

    她抱起婴儿,推门而入,看见汪妻怪异的尸体,似乎立刻明白了一切。

    本能的恐惧令她仓皇逃去,天生的却促使她将冰冷的婴儿紧紧塞入怀中,以自己的体来融化婴儿凝滞的液。

    终于,奇迹发生了,那个孩子苏醒了过来。那位善良的女,因为自己的丈夫和子女都在饥荒中不幸了饿殍,便将这没有缘关系的孩子视为己出,悉心加以抚养。

    后来,那孩子很健康地长大了,参加了工作。

    四、

    “手术刀”抿紧双唇,眼神直钩钩地盯着前方,似乎在望我,又似乎在望我后黑黢黢的大厅。

    精明的店主几乎将整个餐厅的灯都关闭了,只留了我们顶一盏。

    我瞥了她一眼,“手术刀”的面部正逐渐发生细微的变化,从轮廓、肤直至神,都在让难以觉察地改变着,影在她脸缓缓地蔓延。

    我蓦地打了个寒噤,为了打破令窒息的沉默,我嗫嚅说:“这个故事,听起来倒更象是属于伤痕文学的范畴,显不出什么灵异诡怪的分,平淡的很,现如今放到网,恐怕没几个会在意。”

    “手术刀”意味深长地摇了摇,望着我。

    我扭望着窗外的。

    我裂干笑了一声,说:“对了,那孩子是的还是女的?”

    “你猜。”

    我说:“是女孩吧。”

    她不置可否。我轻轻挪了挪脚,桌下,似乎有一道冰冷的无形暗流在涌动,寒意爬进我的,沿着我的皮,缓慢地朝蠕游。

    一瓶750毫升红酒已经被我喝至瓶底了,我掩额冷笑,说:“怎么越说越象真的一样了。”

    她一本正经:“这本来就是真的。”

    我一怔,说:“是嘛,那孩子......后来做了什么工作?”

    “手术刀”干巴巴地说:“是医生,产科医生。”

    我的脊梁陡然一阵发毛。

    她忽然说:“这些其实都不重要,这个故事最大的诡怪在于——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出生到这世界来的?难道真的是复活了吗?”

    “手术刀”说话时,我不敢与她对视,我睨见她的脸已显现不出任何,恍如贴了一张巨大的白纸钱,死森森。

    我佯装醉了,仰倒在椅子靠背,阖着眼帘假寐了片刻,捋了捋纷杂的思绪。忽然灵光一闪,发掘出了她整篇措辞中的一个硬伤,于是,我抬起,笑嘻嘻地说:“小丫,差点入了你的套。到刚才前一刻为止,你已经使我相信了你就是那个故事中的婴儿,并不疑地认为这个事件确实是发生在我们所的现实中的一个诡异的特例,但是......你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年龄。以那个时代距今年月推算下来,你的年龄至少得四十多岁了,所以那个决不可能呈现你这样灵可的模样。”

    “手术刀”咯咯地笑了起来,不知是因为我无意识地夸赞了她的美貌,还是因为我揭露了一个很粗浅的谜底,不得而知。

    她说:“你真是老巨滑。”

    随即,她收敛所有笑容,神一下子变得狞肃起来,说:“你很聪明,但正因为聪明,你陷入这个套愈来愈深了。这个故事本来就是非理的,非常规的,当然不能以正常的思维去揣度。正如你料想的,我就是那个婴儿,但我并不是,所以我的长并不是正常的长,我不食用间的餐食,故而,我也不会遵循间的孩子那种生长规律。”

    我惊愕地朝她的方向望去,见她面前的菜肴果然未动分毫。

    我的手烈地一颤,酒液从杯仓皇地泼溅而出。我使劲地挠了挠发鬓,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些。

    我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深沉的诡怪息笼罩四周,令我几乎麻木了。沉默着,我的目光游移四顾,力图寻觅逃却之路。

    毫无征兆地,“手术刀”忽然朗声笑起。逐渐地,她的笑声愈来愈脆,愈来愈欢娱,仿佛赚了天大的便宜。最后,她竟捂着肚子喘了一团。

    我手足无措地望着她。

    待稍加收敛笑声后,她伸手扯去的发饰,满的细丝顿时如瀑布一般倾垂而下,将她的脸庞遮掩得若隐若现。娇滴滴的眉目风透过发丝的缝隙,向我传递,尽现摄心神的惑。她随即又脱去罩的毛衣,胳膊和一大片白腻的肌肤露而出。她莞尔说:“真!真好玩!”

    我懵懵懂懂,如坠雾,不得不再次凝望窗外清新的黑暗。

    呵,一个玩笑?一个玩笑。

    “喂!”

    我知道她在喊我,这里除了她只有我,但我没有侧理她。

    “喂!”

    她又喊了一声,并轻轻敲击了一下桌板。

    我转过脑袋,面无表地望着她,说:“随便你觉得多好玩,我得走了。”

    我立起,走向大门。餐厅里早就没了其他,寂静,黑暗。我推了推大门,随即发现我是在徒劳,因为门早已从外面锁了。

    “喂,刽子手,门已经关了,我们今晚走不了了。”“手术刀”在我后大声嚷嚷。

    我回眸,见她的脸在灯光下泛起了红晕。她缓缓朝我走来,将凹凸有致的段向贴近。我脚步轻盈地绕过她,坐回到原来的位子,她讪讪地跟了过来,在我面前坐定。

    我再次清晰地瞥见她脸的红晕。可是,在我看来,那倒并不象是因兴奋而生,更似一种被拒绝后而恼羞的流露。

    我说:“门为什么关了?”

    她说:“是我让他们关的。”

    “为什么?”

    “因为我给了他们钱,在楼有包间,我把它包了一个晚。”

    我说:“你今晚想住在这里吗,那倒正好不用麻烦我送你回家了。”

    她瞟了我一眼,说:“那你呢?”

    我说:“我必须一个睡我自己的,否则我睡不着。”

    “那你怎么出去?”

    我终于点了一根烟,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这是一家高级餐厅,烟会惹笑话,但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吞吐了几,我并不在乎她在我对面惺惺作态地咳嗽,说:“我有三种选择:一是把门砸了,二是报,三是从餐厅的窗户跳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