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少帅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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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春光明媚。。黄云龙意外的接到指令,去太原接受张少帅的召见。

    北平,顺城郡王府。张少帅心情大好。没法不好啊!刚才抽了两口,顿觉精神焕发,浑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都透着舒坦。“窦尔墩,盗御马……”嘴里不由轻轻哼了两句。这段时间,张少帅处理国家大事之余,时不时也去听听戏。到底是北平,这京剧就是地道,原汁原味。更何况,有赵四小姐、朱五小姐、蝴蝶小姐等美女相伴,那感觉,呵呵,“那是相当的好!”

    “副总司令,去太原的火车准备好了。”副官长谭海报告说。

    “哦,好啊。那咱们就出发。”

    张少帅到太原,是来处理收编部队的善后事宜。这可是新兄弟伙蒋大哥赏给的肉骨头,得好好消化、消化。

    西北军余部,约七、八万众,依东北军番号编为第三军,命原来冯大哥手下大将宋哲元为军长。已陆续分散调置河北、绥远、察哈尔各省,大面上,宋哲元也还统得住。故暂时不用担心出什么乱子。

    而晋绥军,二十来万人,竟乱糟糟的有十四个军的番号,万把人也算一个军。收编起来着实费了一番力气。如今终于理顺了,要去同他们打个招呼。另外,太原兵工厂也太大了一点,简直不亚于沈阳兵工厂。这个根基得给老西二哥扒喽,以免他以后再胡思乱想,又出啥妖娥子。

    车到太原,已是第二天中午,下车前又抽了两口。这云土的劲就是比东北的烟土劲足。几口下去,一夜的疲劳都一扫而光。

    车站上,赵戴文,商震、徐永昌等山西省一干军政大员均已站在站台上迎接。一番的寒暄热闹自不必细说。

    到了省政府,诸般公务处置也极顺遂。对商震、杨爱源、傅作义、孙楚几位军长和骑兵队赵承绶、炮兵队周玳两位司令也勉励有加。这些事早已在之前商谈妥当,少帅今天来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唯一的插曲出在晋军徐永昌代总司令向少帅汇报各部队驻地的时候。

    “……第十一师,由原第七军缩编,师长黄征祥,驻晋南盐湖城。”

    “嗯,等等!”张少帅打断徐永昌的汇报,插问道。“据说这个第七军有一支很能打仗的部队,叫什么来着?”

    “叫迅雷部队。已经遣散了。”徐代司令赶紧小心翼翼的回答。

    “哦?据说指挥官是这个黄征祥师长的儿子,只有十几岁,很有点军事才能,外号‘少将军’。是真的吗?”张少帅满有兴趣的样子。张少帅本人少年有为,十九岁就当了奉军警卫旅旅长。是当时中国最年青的将军。虽说有蒙父荫,但本身的才能却也是明摆着的。这从他在第一次直奉大战失败后,能卓有成效的整顿、训练出十几万的新式奉军,以及张作霖死后能迅速控制东北局面,并在此后的中国政局中纵横捭阖,可见一斑。

    “这个嘛,嗯,黄师长的儿子虽说打过一两个小仗,但不过运气较好而已。小小少年,哪有什么才能。坊间传言,不过好事者虚誇之词。”徐代司令不知道张少帅怎么突然对黄少爷有了兴趣,但如此局面之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故而尽量将之淡化。

    张学良淡淡一笑,也不点破,只说道:“这样吧,反正我在太原也还有两天停留。请徐代司令帮我安排一下,我见见这个少年英杰。”

    黄云龙是下午接到的电令。当晚,他连夜乘车出发。虽说此前他已让他老爹把他列入遣散人员名单,销去军籍,回复了百姓之身,但少帅召见却仍是必须立马执行的,何况,他也想见见这个近代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召见是在第二天下午进行的。

    看着身穿上将制服,身材中等,面黄肌瘦的张学良,黄云龙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觉,既有鄙视,也有钦佩,还有同情。不战而失东北,无论什么原因和理由,都难逃历史罪责;发动“西安事变”,迫使老蒋停止内战,得以集中国力,用于抗日,则又功在千秋;至于太过重情重义,因而被好兄弟囚禁终身,悲剧却实在令人扼腕;此外,以其毒瘾如此之深(据史书之言,此时应该已经在打吗啡了),“九一八”之后,却能痛定思痛,毅然绝然,将毒戒掉!此中坚忍与毅力,实非常人可及。

    “呵呵,云龙老弟果然是少年英杰啊!”张学良笑吟吟的先开了口。黄云龙此时身高一米七五,在现时的人中算中等偏高。相貌虽然平常,倒也端正。只是因见识和阅历的丰富(两世人呢,能不丰富吗?)再加上中原大战血火征程的燻陶,便使他神态沉稳之外又多了一丝英气。

    黄云龙赶紧收起思绪,端端正正向张学良鞠了一躬,大声说道:“黄云龙见过少帅,少帅好!”

    张学良轻轻一摆手,“不用多礼,请坐下说话。”

    见黄云龙穿了一身灰色学生制服,张学良不由有些诧异:“云龙老弟怎么改穿学生装了?”

    黄云龙“啪”的一个立正,“报告少帅,云龙已接受编遣,退出军中。”

    “哦?云龙老弟不想继续从军了吗?”张学良挥挥手,再次让黄云龙坐下,“不用紧张,咱们随便聊聊。”

    “暂时不想。”

    “哪是为何?”

    黄云龙略显犹豫。

    张学良也不追问,继续说道:“从你的战绩看,不管宁陵突袭战还是菏泽突袭战,你都打得很有章法,甚至可以说是才华横溢。继续从军,应该说是前程远大。放弃了不觉得可惜吗?”张学良心里似乎对黄云龙颇有好感,话中便有了一些挽惜的味道。

    黄云龙吸口长气,再次站起身,鼓足勇气对张学良说:“报告少帅,内战打得越好,就越有罪!我不想再打内战!”

    “啊?”与会众人俱是大吃一惊。

    张学良深深看向黄云龙,久久不语,厅中气氛,一时几乎凝住。

    “那么,云龙老弟此后怎么安排?”半响,张学良终于打破了沉寂。

    “云龙想出洋游历考察。”

    “唔,那也好。”扭头命副官谭海给黄云龙一张名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云龙尽管来找我。”

    黄云龙知道召见已经结束,原本想就“九一八”之事略作提醒,犹豫一下,终于作罢。向少帅道了谢,便告辞而出。

    当晚,黄云龙连夜赶回了盐湖城。

    一个月后,黄云龙一行人在天津登船,前往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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