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处埋骨 节二 黄灵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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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鲁亚王国首府亚特维亚位于克鲁亚王国北方沧河和长水之间,土地肥沃,沃野千里,是克鲁亚开国皇帝“光明大帝”寒枫起家之地。。当年天下大乱,寒枫仅凭七百死士,自亚特维亚起事,逐鹿亚美,运筹帷幄,调兵遣将破灭各路劲敌,将亚美最富饶的北方统一在他的手中。鼎盛之际,各族各小国,甚至连亚美其他三大国尽向他俯首称臣,盖世功业震烁古今,成就了千年不灭的威名和霸业。

    亚特维亚城坐北朝南,长水自西南向东北绕城廓而流,沧河蜿蜒在城南外伸入浩瀚大海,形势险要,有虎踞龙蟠的优越地理形势,方圆数十里,虽非交通枢纽要地,但作为克鲁亚千载皇城首府,历经各代皇帝大力经营和修葺,雄伟壮观,尤其是近千年来从未经历过战火袭扰,百姓安居乐业、百业俱兴、店铺林立、商贾云集,非常兴旺热闹,被誉之为亚美大陆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亚特维亚并非一个单独的城市,而是一个以都城为核心的城市组群,城外围尚有云阳城、丹阳、清阳等一系列的城市群,成众星拱月的强大形势,将亚特维亚城守护在其中。特别是城西沧河上游的云阳城和城南长水上游的丹阳城,俱是驻有重兵,异常坚强的军事堡垒,有若亚特维亚的门户,守护着亚特维亚,若不能攻陷这两座城,休想迈过沧河和长水所构筑的天险防线,损亚特维亚城分毫。

    克鲁亚皇宫位于亚特维亚城北,宫城南门外侧即是太子府,从太子府到外城正南门的主道天矶大街长约二十里,宽阔的大道足以容纳十几骑并行,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派繁荣昌盛,成为贯穿亚特维亚城区的中轴线,将整个城市分为东西两大部份,东为克鲁亚王国各政府机构、军营驻地所在,西为重要商市、居民区。城西南靠城墙一带遍布牧场、农田和仓库,因此就算若是给敌人围城,城内仍能保证自给自足很长一段时间,足以等待周边各地的援军。

    和其他国家一样,克鲁亚皇宫仍是“前朝后寝”的布局,外廷是办理政务、举行朝会的地方,内廷则是国王和诸子妃嫔的寝室。皇室重地,自然是亚特维亚的禁区,厚墙高楼,禁卫森严,近乎一个气势磅礴、宏伟壮观的城堡,四周围以高墙厚壁,又引沧河之水为护河,唯一来往的通道便是那座宽二十余米,长约五十米的大吊桥。

    宫南北两门两旁均设有兵馆,各驻屯了两营(一营约五千人)禁卫,由皇帝的禁卫统领指挥,在宫外守护着宫门。穿过宫南宏伟的圆拱大门进入宫内,便来到是一个由白玉铺成的巨大空旷,足以容纳数万人的广场。广场驻守了三万禁军,人人体型彪悍,无不是久经战阵的精锐战士。这些禁军大多均是王族和克鲁亚各氏族子弟兵,忠心方面绝无疑问。而禁卫统领更是由皇帝心腹皇族担当,以确保皇室安危。

    跨过广场金水河上的九曲桥,广场尽头是高起数百级的长梯阶,阶梯之上那座巍峨壮丽的主殿是举世闻名的克鲁亚国王发号施令的中心——天怡殿。数百位顶盔戴甲,身型彪悍的禁宫武士手持斧钺,分成两列站在长阶两侧和天怡殿四周。

    天怡殿两边是军务处、政务处等各类官署,负责上报国情,并按照国王意见处理全国各类政务。天怡殿之后便是内廷,乃克鲁亚皇帝、皇后、各嫔妃和众王子的宫室。只有太子成年后按惯例迁居于宫外的太子府,不在其中。

    外廷威严、雄伟、壮观,而内廷注重格局和变化,建筑形式比外廷更多样化,布局紧凑,各组建筑自成庭院,四周有院墙围绕,不同区间又有高大宫墙相隔,殿堂、楼阁、园林里的亭、台、廊廓、九曲桥等等,无不法度严紧,气象肃穆,不熟悉的人若没有知情人引路,迷途是毫不稀奇的事。

    皇宫南宫门外也是一个异常偌大的广场,广场西侧有一条苍松翠柏掩映的青石板所铺的大道,在大道的尽头,便是太子府。府门并不大,但却气势非凡,府门口“太子府”三个金字门匾熠熠发光,令人老远就能够望见。府内庭院傲然耸立,红墙绿瓦,飞檐斗拱,在参天大树的浓郁枝叶间隐隐约约可见造型别致的翠楼一角。平日里太子府府门大开,进出之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但眼下太子傲云远赴魔狼峡谷,手下众家将俱被遣散,府内除了傲云的奶娘和总管之外,就是十来个奴婢仆役打点着府内杂务,府门也未曾开启,与平日里一比,显得冷冷清清。

    虽然广场并没有划为禁区,但由于邻近皇宫和太子府,乃皇家重地,是已,虽不禁平民出入,但除了皇室、特定的贵族和禁卫军之外,禁止一切车马出入。

    太阳逐渐往西山落下去,道上行人车马疏落,广场上除了守卫的禁军和全副武装的巡逻部队来回穿梭之外,很少见到其他人的踪迹。就在此时,从远端浩浩荡荡地驰来了一队人马,数十骑身着华服的大汉前后护卫着一部朴实无华的雕花寒木马车旋风般向急驰而来,马不停蹄地驰入广场,直奔太子府而去。

    领头的一人年过四旬,一身白色武士服,素蓝色长披风,策骑纯白骏马,插在马鞍边的枪套上挂着一枝通体赤红的刺枪,神采飞扬,英俊无匹的脸容冷如铁铸,纵是高踞马上,他挺拔的体型同样显示出非凡的气魄。马车周围数十人,人人体型彪悍精壮,双目炯炯有神,精光四射,在飞驰的骏马上身行稳健,一看便知无不是久经战阵的精锐战士,他们个个气度不凡,能够有这样的手下人,看起来这马车内之人绝非寻常之辈。

    马车被精致的帷幕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丝毫东西,但能和飞驰的骏马并驾齐驱,而且异常平稳,没有丝毫的颠簸,显然这辆看上去毫不起眼马车是名家精心巧手制作的,车厢里面力求舒适平稳,又具有非常强大的防御能力。车顶上悬挂着一面小巧精致的旗帜,被迎面吹来的劲风一展,赫然是一轮四周环绕着星星的皎洁明月。旗帜不知道已经悬挂了多久,满是古朴沧桑的味道!

    广场把守和巡弋的兵卫正欲上前盘查,但一见车顶上悬挂随风飘扬星月旗帜,不但不敢拦阻,还肃立致敬,目送队伍而去,脸上无不露出崇慕的神色。

    一个刚入伍不久的新丁眼看车队的气势和众人的神色,不禁向领队疑问道:“咳,王大哥,这是谁的马车呀,这么大的气势?看样子不象是京都皇室贵族,莫非是哪个领主返京了不成?”

    还不待领队答复,同行其余众人便露出鄙夷的眼神看着他,纷纷道:“什么哪个领主返京呀,你居然连‘黄灵世家’的独有的星月旗都不认识?”

    “黄灵世家?”那新丁一听,目瞪口呆道,过了好半晌才喃喃道:“乖乖,原来是富甲天下的‘黄灵世家’呀!难怪这么拉风了。不过太子已经离开京城前往边关赴任了,他们去太子府干什么呢?”

    众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谁也没有闲暇去思考这个问题,纷纷忙着给上司或所属势力发出只有他们内部才知晓的暗号信息,信息的内容大同小异,均是:“黄灵世家”所属车队至太子府,原因目的不明。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克鲁亚都城亚特维亚的各势力俱已知晓了“黄灵世家”的人前往太子府的消息,而这个消息还在第一时间不断向外传递。人人无不揣测“黄灵世家”前往太子府究竟有何目的,对己方是有利还是有弊。

    这一天,至少有上千谋士伤透了脑筋,上万人为了传递信息彻夜未眠。都城的庶卫部队更是连夜出动,加紧城防和城内的巡逻盘查,一切可疑人员全部被送进了大牢,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而引起这一切的,仅仅只是“黄灵世家”的一个车队而已。

    “黄灵世家”其实并非克鲁亚的什么皇室贵族,也不是威镇一方的诸侯领主,它只是一个具有数百年历史的商贾世家,但却是亚美大陆最著名、最具传奇、最富有的商号,拥有的资财用富可敌国、富甲天下来形容绝不为过,传说亚美大陆各地包括克鲁亚的都城亚特维亚一半以上的大商号都是属于“黄灵世家”的,大至黄金珠玉、兵器军械、各种珍稀矿石,小至油盐酱醋无不经营,对亚美大陆的经济有极强的影响力,大陆诸国的权贵们都和它有业务来往,在各国都有相当广的人脉关系,是大陆上少有的几个地位超然的世家之一。

    虽然“黄灵世家”只是商贾,但凭它的经济能力和手下掌控的佣兵力量,要想在亚美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强大的王国并非难事。所幸“黄灵世家”似乎天生是商人的料,除了经商之外,对此兴趣不大,亚美这才没有出现第五个大国。而四大国俱恐“黄灵世家”与其他国家相互合作,连成一气,因此俱不敢轻易招惹“黄灵世家”,只要是不过份的要求,向来应允,而“黄灵世家”星月旗帜所到之处,更是无不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进行保护,生恐出了什么意外,为敌国有机可趁,拉拢“黄灵世家”与自己为难,这造成的后果将是难以估量的,所以,“黄灵世家”在亚美各大国虽从不参与朝政,但其地位超然,影响力实在惊人。

    “黄灵世家”车队并不理会身后有多少仰慕和窥视的眼光,更不理会周围有多少人会为了他们这一行而伤神,一路飞驰,直到广场西侧尽头,即将转入前往太子府的那条青石古柏大道之际,这才缓下速度。

    车队刚到太子府门前,府门便缓缓开启,一名家仆模样的人迎上前来,刚要寒暄两句,突见到马车上的星月旗,似是大为惊讶,眼睛一亮,却面不改色,笑道:“不知‘黄灵世家’贵客来访,有失远迎,万望恕罪。只是不知贵客来此,有何贵干?”

    那为首的白杉之人将控缰的手一带,立住马,右手一挥,身后众人人与马一齐稳稳当当地立定在他的身后,动作是如此的漂亮和协调,令太子府中迎来的家仆暗暗点头,在心底叹道:“‘黄灵世家’的护卫军的确是名不虚传!”

    那为首的白杉之人卓然下马,其余众骑士也纷纷下马,如花簇般守护着那辆马车。为首之人上前几步,向那家仆抱拳施礼,客气道:“请问傲云太子是否在府上?我家主人有事欲求见太子殿下,敬请通传!”语气毫无傲慢,态度并无不恭,但任何人都可以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种内蕴的可怕气势,一种让人难以抵抗的感觉。

    “求见我家公子?”那名家仆的视线从众人身后守护森严的马车上移到那白衫人身上,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道:“我家公子领命前往魔狼峡谷执掌浣花郡军政事务,离京已有一月了,并不在府中!”。心底却纳闷:此事亚美大陆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黄灵世家”怎会不知?

    那白衫人听罢,眉头皱了皱,抱拳向那名家仆表示谢意后,转身而去,很快走到马车前面,隔着布帷向里面似乎请示着什么,很快,他又返回到那名家仆面前,道:“既然太子殿下不在府内,我等就不打扰了,就此离去!”说罢一挥手,众人齐齐上马。

    “请问贵上尊姓大名?日后小人好禀告我家公子!”那名家仆大声问道。

    那白衫人纵身上马,答道:“不敢劳烦尊驾,我等自行前往魔狼峡谷!”话尚未说完,已驾马前行,众人紧随其后,缓缓行至广场,便立即扬鞭加马,飞一般急驰而去,雷霆般的马蹄声顿时惊起宿鸟无数。

    看到“黄灵世家”的人马很快消失在视野中,那名家仆并没有马上回到府内,而是静静站立着,眼眸中急速闪过各种各样的神情,有如天边的云彩变化莫测,过了好半晌,他忽自言自语道:“怎么‘黄灵世家’也来呢?他们来干什么呢?情况看来越来越复杂了,不行,我得马上通知主上!”急忙返身回到府内,大门也随之缓缓关闭上,太子府门前,再一次恢复了刚才的冷清。

    夕阳终于落在了远山的那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但广场比白天更加戒备森严,无数的灯球将广场照得亮如白昼,数以百计的禁卫军则身着锦袍,腰挂短剑,手持长戟,精神抖擞,将广场守卫得滴水不漏。

    “想不到‘黄灵世家’的阀主居然到了亚特维亚!”一个人轻饮下一杯酒,缓缓道。

    这里是临近广场的一座高楼顶上的一个房间,透过墙上一大排窗户,可以将广场的任何动向一览无余。

    屋里坐了两个人在细饮。屋里没有点灯,很是昏暗,看不清两人的容貌。坐在左边那人刚刚放下手中的酒杯,刚才那句话,也是出自他口。

    “‘黄灵世家’悬挂独有星月旗帜的车队不下万支,何以见得出现在此地的就是阀主的车队?”右边那人疑道,似乎并不赞同左边那人的观点。当然,他的疑问并非没有道理,“黄灵世家”的阀主日理万机,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在某种意义上并不逊于克鲁亚的国王,若不是万分重大的事情,岂能轻易在此现身?

    左边那人不急不慢,轻泯一口酒方道:“你没见那车上悬挂的星月旗帜,非丝非绢,乃罕见的亚纤制品,做工精美,栩栩如生,久经风雨,却历久弥新,毫无残缺破损,在‘黄灵世家’内可以悬挂此等旗帜的,并不多见。”

    “亚纤制的旗帜虽然罕见,但在富甲天下的‘黄灵世家’内并不稀罕,至少有数十辆车够级别可以悬挂此类旗帜,怎见得车上之人就是‘黄灵世家’的阀主?”右边那人虽然对左边那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暗自钦佩不已,却仍然有些不服输道。

    “不错,仅凭旗帜尚且不能断定车内之人便是‘黄灵世家’的阀主。”左边那人又饮下一杯,徐徐道:“但你看见车队里刚才那为首的白杉人了吗?”

    “那个白杉之人四肢修长有力,线条柔和流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黑豹那样充满了无穷的潜劲和爆发力,但举止又温文尔雅、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弥散一种强大的浑然气势,与周边环境融合为一体,一发则牵动整个天地,不容小窥,定是一个一等一高手!”右边那人不甘示弱,有些卖弄般道,心里还暗自得意:瞧见没有?我的眼力并不比你差!

    “呵呵!”左边那人颔首大笑道:“说得对,说得对,如果‘血影枪’都不是高手的话,天底下就没有高手了。”

    “什么?他就是‘血影枪’萧阑?”右边那人闻言,大惊,执杯的手不禁一抖,半杯酒洒了出来,“你确信没有看错?”此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凭对方的身份,没有确定之事,如何敢说出口来。

    左边那人见状,摇了摇头,只道:“可惜,可惜,如此佳酿,实在可惜了!”说罢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亚美大陆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八的‘血影枪’萧阑什么时候投靠‘黄灵世家’了?”右边那人喃喃自言自语道,没有再质疑车中之人是否是“黄灵世家”的阀主了,因为除了“黄灵世家”的阀主之外,天下间还有谁配“血影枪”萧阑亲驾于马前护卫?

    “呵呵,自古财能通神,‘黄灵世家’富甲天下,能人倍出,尤其是当代阀主黄洪平,虽说向来行踪诡秘,无人识其真面目,但深谋远虑、行事果决,非常人能及,手下高手云集,实力不可估量,又岂是外人所能知?”左边那人道。

    沉寂了半晌,右边那人突道:“你能够对付得了‘血影枪’萧阑吗?”

    左边那人一愣,道:“亚美大陆排名第八的高手,岂是轻易能够对付的?更何况,我并没有帮你们出手的义务。”

    “你——”右边那人似乎想不到左边那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非常气恼地瞪着那人。

    那人似乎并未感到任何异样,继续自斟自饮,道:“看在你的美酒佳酿的份上,我送你一句忠言:‘血影枪’不好惹,‘黄灵世家’更不好惹,千万不要引火烧身,为你的主人树立如此强大的敌人。”

    “住口!”右边那人突然爆发性的大叫起来:“你给我住口!‘黄灵世家’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的!”他面部肌肉绷紧,眼神绽放出史无前例的浓烈杀气。

    左边那人似乎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有些疑惑地望着右边这人,见到他的眼中此刻透出的是一种复杂的眼神,愤怒、失望、痛苦、还有一丝的狂暴,左边那人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眼神可以传出这么多的感情来。

    似乎是发现对面那人望向自己的眼睛中透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悯,右边之人从混乱的心情中慢慢清醒过来。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道:“我也不希望与他们为敌,不过他们倘若真的趟进这浑水,与我们为敌,那也没有办法。与我们为敌的不论是谁,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眼中射出无比怨毒的神色。

    他双掌一拍,掌音未落,屋内突然多了一个身如标枪般挺立的人影,向他躬身施礼。

    “传令下去,调动一切力量,监视‘黄灵世家’这车队的所有动向,探清他们到太子府的目的!”声音冷冽,没有一丝停顿。

    “是!”那人影躬身退出,很快,一道别致的彩烟冲天而起,在黛青色的夜空中光彩夺目、历久不散。

    左边那人知道他的信号已经发了出去,立刻就会有数不清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去执行指令,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而多事的亚美大陆,又会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波。他暗自一声叹息,道:“酒也喝完了,谢谢你的盛情款待,我也该走了!”说罢伸了个懒腰,话音未落,人已然消失在空气中。

    右边那人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重重一甩,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恶狠狠道:“光吃不会做事的家伙,真不知道主人请他来做什么,还非要我对他恭敬客气,总有一天我要他好看!”

    “他可是非常有用的人,只是用的时机未到!”一个诡异声音突然在他身后的虚空中响起,不带丝毫的感情波动,但任何人似乎都能够从其中感觉到一丝令人心寒的锐气。

    “我知道,可——”那人头也不回,似乎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傲然负手问道:“主人有什么指示?”

    从墙角的阴暗处浮出一个人影,用一种非常机械的声音说道:“主人已经知道‘黄灵世家’阀主前往太子府一事了,主人指示,‘黄灵世家’动机未明,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待一切明确以后再行定夺。”

    那人闻言,身形微微一动,心底暗惊:自己也是刚才断定马车内的是“黄灵世家”的阀主,主人怎么这么快就知晓了?不知道主人究竟还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他心头震栗不已,不禁突然一个冷战。

    “我知道了,你回复主人,我已经调动了一切力量掌控这队人马的行踪,探寻他们前往太子府的原因和目的,一有发现,立即禀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转身,故作镇静,语气仍然漠然。

    站在阴影里面的那个人影没有动,只是用他那双不时闪动着奇异蓝色光芒的眼睛,紧紧的望着他,似乎想要把他整个人看穿一般。过了半晌,人影才仄仄道:“我这就去禀告主人,主人会明白你的忠心的!”

    “你什么意思?”那人闻言,猛然转身,运足功力怒视那人影,似乎想要看清这一张他从来没有看清楚过的脸。可惜不论他如何努力,眼前同样只有飘忽模糊的影子,怎样也看不清楚。

    “呵呵,你自己心里明白!”那影子啧啧笑道,冰冷沙哑的声音在昏暗的屋里回响跌宕,异常难听,听得人毛骨耸然,心惊胆颤。笑声未落,身影已渐渐消融在黑暗中。

    那人目视着影子消失的地方好半晌,血红的眼睛绽放出来异样凌厉的光芒,突一阵冷笑:“哼哼,让你们得意,总有一天,哈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