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玖伍章 闯入私窑风雨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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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怎么招惹他们了?”陈冲看着呐喊冲来的二十来个乡民问石俊。

    “没有,我们刚驰到窑外,还没来得及发问,他们就追出来了。大人,想必这处是一座私窑,见不得光的。”石俊解释道,握紧手中的画戟。

    “私窑?”姬魅从车中探出头来,“什么是私窑,石大哥?”

    “回公主,就是未经朝廷允许私自进行开采矿藏进行冶炼作业的窑厂,在晋阳那边便有很多私煤窑。”石俊拱手回答道。

    “开私窑是违法的吧?”姬魅问道。

    “是的,公主。”石俊见陈冲似乎也不明白的样子,对二人道:“按我朝律例,开私窑者流徙边疆,家产充公,子女没入官役。”

    “那为何还要开私窑?”姬魅问道。

    “回公主,私窑一般开在隐蔽处,不被发觉,所以一不纳税,二无限制,最易暴富。开私窑者多是胆大气粗,没学问的亡命之徒。”石俊答道,“特别是银窑,生产最累,却是获利最多。”

    说话间,那群乡民已经奔至十步开外。“再有上前者,格杀勿论!”陈冲暴喝一声,虎目圆睁,瞪得他们不敢再前。所有侍卫环住马车,佑冲从马上站起身,自背后抽出翎箭,搭在弦上盯着他们。

    “你们是哪家府上的恶奴,胆敢窥视我家产业!”一个满脸胡子茬的粗恶汉子拿钉头棒指着陈冲喝道。

    “笑话!你莫不是卖人肉包子,还怕见光!”陈佑冲说道。

    “哼哼!既然看到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那粗恶汉子一声令下,周围的人都架弩对准他们。

    “我看你们真是活腻了!”陈冲一甩剪尾,枪尖划破空气发出虎吼般的尖啸,顿时震慑住他们,“放下兵器跪在地上,我饶他不死!”他的眼神变得凶恶起来,“但有站着的,杀无赦!准备!”

    “喏!”其余侍卫齐声吼道,纷纷握紧手中兵器伏在马背上,紧紧地盯着自己冲杀的目标,胯下战马发出兴奋的嘶鸣,躁动地踢着蹄下尘土。

    佑冲崇拜地看了大哥一眼。才二十岁就成为虎贲中郎将,安西将军,虎侯。不管是统领千军还是作为皇家护卫,大哥永远是那么威风凛凛,气势逼人。我也不能输!他拉紧弦对准一人喝道:“立即跪下!”

    “娘的,放箭!射死他们!”那粗恶汉子喊道。“杀!”陈冲拉起照夜,旋风一般冲了上来。众侍卫纷纷如离弦之箭射向敌手。乡民毕竟不是日夜操练的精英侍卫,射了一轮未伤一人。佑冲瞄着那粗恶汉子面门放箭,“嗖”地一声正中其咽喉,吐着血望后倒的同时陈冲已赶到,“喝呀”一枪划落,削掉半身,血溅当场。

    “我的娘唉~”其余乡民有想逃走的,被侍卫拍马截住赶了回来,跪在照夜面前不停地叩头求饶。众侍卫跳下马挂了长兵器,从腰间抽出钢刀,围住他们,吓得这群人手脚直哆嗦,有的浑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只是不住地求饶。

    “方才叫你们跪下免死,为何不跪?现在求饶,晚了!”陈冲说罢,正要喝令将他们斩首,姬魅从马车中走出来喊道:“住手!放了他们!”

    众侍卫看向陈冲。陈冲转头对姬魅说:“主子,这些人愚昧不堪,欺软怕硬,留着是祸害!”

    “我说住手!你听不见吗?”姬魅盯着他说。陈冲只得挥挥手,众侍收刀回鞘。那群人见她饶命,忙不迭地磕头谢恩。“前面带路,我想去看看你们的营生。”姬魅说。

    “是,是!”那群人佝偻着身子缩成一团,左右各有两个侍卫骑马监督,后面八骑护着马车一起朝那冒黑烟的地方行去。

    “这趟出来真有意思,还是跟魅儿姐姐在一起好玩!”佑冲在马车旁笑道。

    一行众人来到那银窑,场里的人见到自己人像猪一样地赶回来,登时慌作一团,四散逃跑。车边奔出四骑又将大部分人赶了回来,总共四十来号人全部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地看着周围侍卫手中明晃晃的钢刀。

    “是花家的人吧?”跪在最前面的三人中一人小声道。

    “她家的人有这么齐整吗?我看像是当兵的。”另一人说。

    “放心,小六已经跑去找人去了。是不是花家,问问便知。”最边上一人说。

    姬魅从车里走出来,扫视着他们。两名侍卫又从矿洞里赶出二十来人,跪在最后。

    “陈爷,主子,除了跑掉的几个,其余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两人握住刀柄拱手报告。

    姬魅见这群人:最前的十几人和刚才的乡民穿着差不多;中间十几人光着膀子,头脸都附着一尘灰土;后面刚赶出的二十来人皆蓬头垢面,形容枯槁,衣衫破烂不堪。又见场中有十来个土坑,烧着熊熊烈火,那黑烟便是从土坑上冒出来的。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陈冲问道。

    “是我,嘿嘿,小人邱福,是此处管事。敢问各位军爷来此贵干?”方才说话的最后一人站起来赔笑道。

    “我们只不过是路过此处,我家主子见这边浓烟盘旋,好奇叫人来看看,你们为何如此无礼,派人追赶?”石俊喝道。

    邱福赔笑道,“小的以为是花家派人来寻衅滋事,冲撞到各位军爷,恕罪恕罪。邱祺,邱祺?”他回头看看众人,又拱手笑道,“我那兄弟莽撞,我这就叫他给各位爷赔礼。”说完问一个跑回来的人:“邱祺呢?”

    那人战战兢兢地看着陈冲,不敢说话。陈冲明白过来,说:“你那兄弟是否刚才带人来追赶我们?”邱福赔笑:“邱祺腿贱,小的遮拦不住。军爷见到他了?”

    “他叫众人放箭射我们,被斩做两段,也不知现在死没。”陈冲笑着说。

    “……”邱福听罢冷汗直流,又看那些人,只是龟缩一团不敢吭气。

    “邱福,你这窑的窑主是谁?”姬魅听了许久,忽开口问道。

    “我家主子问你话,速速作答!”一侍卫见他犹豫,厉声喝道。“是……车正恶车爷。”邱福吓了一跳,急忙回答,又抬眼去看那女子,被陈冲喝住:“不许看!”

    “你这可是私窑?”姬魅又问。

    “这……”邱福拱手道,“未知尊驾身份,恕小的不敢妄言。”说罢,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臭脸。

    “如此说来,是私窑无疑了。”姬魅笑道,“劝你从速关闭,将各人发遣回家。”

    “您不是小的主子,小的主子不在,做不了这个主。”邱福说。

    “救命!”众人之中忽有一人哭喊出声,姬魅便叫带到车前细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叫救命?”

    那人哭着说:“小的是本县乡民,叫张四,今年三月被他诓骗到此做工,本来说好的工钱没了不说,还被囚禁在此,每日昼夜挖矿,若有怠慢,便是打骂,半年来打死累死数十人,真如吃人魔王一般!请各位军爷救小人一命!”

    “竟有此事?”姬魅看着这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转头喝道:“邱福!他说的可是真话!”

    邱福骂道:“张四,我每月给你一两银工钱,如何骗说没有!”

    张四哭道:“每月纵有银一两,也被他们几个拉着赌钱输了去,不然就被强行借走,直似没有!”

    姬魅皱了皱眉,说:“陈冲,报官。”

    “不能报官哪!”人群里又有人喊:“本县老爷是车正恶的妹夫,他们是一伙的嘞!”

    “岂有此理!”姬魅看邱福似乎对报官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气冲心头:“陈冲,把他们押到县衙去,我倒要看这县官是管还是不管!”

    “是!”陈冲说,指挥众侍:“把邱福等人押赴县衙!”

    “慢着!你们是哪营的兵?凭什么来抓我们!”邱福喊道,“你们一无批捕公文,二非本州县差役,凭什么!”

    “我们虽然不是本县差役,”陈冲嘻嘻一笑,“却也不是一般的兵。带走!”于是叫张四带路,押着一干人朝县上走去。

    ……

    “消息属实?”吴良新听罢问道。那手下点点头:“小的亲眼所见。那座窑完完全全空下来了。”

    “好!”吴良新起身道,“带上几十个兄弟,立即出发,把那处窑占下来!”一个手下问:“吴少,是什么人把车家的人带走了?”

    “管他呢!”吴良新说,“反正空了,不抢白不抢,要赶紧!铁豹和任美贞说不定也知道了!”

    “是!”堂下的汉子们叫道。于中一人趁大家不注意,偷偷跑到另一处银窑中报知此事。

    铁豹扔给他一锭银子,转头对任美贞说,“吴少这家伙果然按耐不住,开始行动了。”

    “哼,”任美贞邪恶地笑道,“花姐被抓了,这小子却忙着扩张地盘。让他去。和姓车的拼得你死我活最好了,到时候咱们……”

    她说着冲铁豹挤挤眼,铁豹放浪地狂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黑寡妇,你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哈哈哈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