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点，别走丢了。”可儿见他脸上因惊讶而露出憨痴，忍俊不禁地笑了。
“为什么没见到一个男人呢，可儿姐？”郑直见来来往往全都是女子，不由得问道。
“男人都住在一楼呢。没有花姐的许可，他们是不允许上楼的。”可儿回头冲他眨眨眼：“都是女子不好吗？”
“这么大的建筑群，能住多少人啊！”他感叹道。
“现在有男子三百七十人，女子二百人，男子分赤白黑三队：赤队吴良新手下九十人，白队铁豹手下一百五十人，黑队任美贞手下一百三十人，分别管理着五处银窑，十间商铺，一个钱庄和梁州最大的青楼醉春月。女子分为歌妓婢女，歌妓用做外交活动，婢女用做内务，直接受花姐调配。”可儿边走边指着房群右上角的一处花楼，“那里就是住歌妓的地方，你以后可以到那儿来找我。”
“你也是歌妓？”郑直愣了一下，可儿笑道，“对啊，你如果金条没处花，可以来找我哦。”
“岂敢啊，”郑直想起客栈里惨死的胖子，问道，“在客栈里的人……是你杀的吗？”
“是花姐的命令。”可儿说，“那个死胖子贪得无厌，花姐允许他只开一处银窑，他却开三处，所以花姐就让我先陪他喝酒睡觉，然后再把他做掉。”
“……像他那样的人，会对你们没有防备吗？”郑直问道。
“他的手下全部被花姐收买了。”可儿笑道，“就编在铁豹的队里。”
郑直听完默不作声。可儿带他来到该楼的最里边的一间房，推开房门。“你就住这里。”
“哎？”郑直连忙说：“你不是说男子住楼下吗？”
可儿笑道：“这是花姐的安排，你的房间外面就是通向花楼的飞廊，什么时候想过来玩都可以，只要带上银子。”
“多谢可儿姐美意，小天记住了。”郑直笑道，“可是我要在这里住多久？平时可以自由出入吗？我一个月可以领到多少银子呢？”
“二十两。如果被花姐点中出去办事，事成后花姐还有额外赏赐。”可儿说，“你要什么东西都可以下楼去府库里取用，如果想出府需在酉时之后，并且还要向上级请示。”
“规矩还真多。”郑直笑着说。但是只要能出府，就能去找那个姓卿的秀才了。
“这还不算多，很多详细的我还没说。”可儿说，“比如，府内男子不得沾染婢女，要玩只能去找歌妓，否则一律处死；同时，婢女亦不得勾搭男子，不然也是死。”
“那我要出府的话，还是去向吴少请示吗？”郑直问道。
“不用了，你不再隶属于赤队了。”可儿笑着说，“你以后向我请示。”
“你是说，我每次出门都要去花楼先找你吗？”郑直诧异地笑道。
“没错，除非是花姐给了你任务。”可儿笑道，“你先歇着，要什么便可拉一下这根绳，自会有人拿来给你，我还有事情，就先走啦。”
郑直目送她走过飞廊，朝那座挂满红纱的花楼款款行去。“……我还是吃饭吧。”郑直拉着门边的绳子呆呆地望着她的身影湮没在飘拂的帏帐后。
一个婢女跑上来问他需要什么，郑直说弄点饭来吃吧，然后那个婢女就报了一大通菜名，笑容可掬地问他想要哪些。他便点了两个小菜，那婢女退下，过了一刻钟便又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出现在门前。
“一共十枚大钱！”她笑着说。
“要给钱？”郑直怔在那里。
“是啊！你新来的？”她的脸一下子归为平静，继而转变为仰慕：“哇！你刚来便可住到弄花阁，真了不起！”
“弄花阁？”郑直接过饭菜，递给他一粒碎银，“什么意思？很厉害吗？”
“那当然啦！”婢女接过银子掂了掂分量，放回腰间的布包里，然后又数给他二十多文钱，“你没看到这间房旁边直接连到花楼吗？”
“看到啦！那又怎样啊？”郑直捧起碗，迫不及待地扒进一大口饭。
“花楼里面的女子可都是很漂亮的！”那婢女想是平时送饭忙坏了，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说话，于是便滔滔不绝地给他讲解：“这弄花阁是花姐专门给为她立了大功的男子住的，而住在这儿的特权就是：你每晚都可以从花楼里点一个姑娘来侍寝，且不用任何花销哦。”
郑直忙不迭地往嘴里送着饭菜，听到她说“侍寝”二字，喉头一颤猛地咳嗽起来。那婢女以为他心动了，笑道：“所以呢，你要抓住每天的机会哦！要不然等到不知什么时候花姐让你搬到楼下去，那时候可就没这样的好事啦！想当初赤队吴少住在这儿的时候，可是每天晚上都额外破费点了两个人的哟！”
郑直陪着笑道，“多谢姐姐提醒。”心里却十分明白，花姐这是在测试自己的情欲吧？他三口五口吃完饭，将盘子递给那婢女，忽然问道：“那如果我想点可儿姑娘也行吗？”
“哟！你不说我倒忘了，别人都可以，就是别点李可儿。”那婢女伸着舌头说：“她是花楼最漂亮的，平时看上去像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吧，其实心肠和黑寡妇一样狠毒，但凡是惹恼了她的话，可是要杀人的呀！”
“是这样啊。”郑直笑道，“谢谢姐姐的提醒了。”他送走婢女，回屋里洗把脸，抬手跳上窗沿，靠着窗棂侧过脸去，看着外面烟雨朦胧的世界。
就这么闲坐了约两刻钟，屋门忽然被人推开，李可儿抱着一套黑衣皂靴走进屋来：“花姐让你换好衣服，然后出去做事。”
郑直便跳下窗走到她身边，接过衣服说：“谢谢可儿姐。”然后转身走到床边，正准备宽衣，回头却发现李可儿抱着双臂定定地盯着他。
“不好意思，可否请可儿姐暂且回避一下？”郑直被她看得颇为尴尬，红着脸说。
“你怕羞么？快换。”可儿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反而催促他，“要不要我帮你换？花姐还等着呢。”
没奈何，郑直只得背过身去，三两下脱掉上衣，然后迅速地套上新衣服。
“裤子和鞋都要换！”可儿近乎命令地说，“快点！”
搞调查搞复杂了……郑直拉着裤带犹豫了片刻，把心一横，除下裤来，露出两条发达的长腿和结实的***。
“****蛮翘的嘛！”可儿呵呵笑道，慌得他急忙往上套新装，面皮羞得像猪肝一样红。
“我穿好了，可儿姐。”郑直不敢看她，低着头跺了跺脚上的新鞋说。可儿走上前给他拉了拉衣角：“很好，很俊俏。”
“为什么要换衣服？”郑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夜行衣，相反，倒有点像是公子哥儿穿的仕人装。
“因为花姐喜欢啊！”可儿笑道，“今晚花姐要到醉春月去谈事情，点名要你陪着她去。”
“你不去？”郑直急忙问。可儿摇摇头。
“为什么？”他又问道。可儿上前拉起他手便往楼下牵，惊得他心头骤然猛跳，手也像麻酥了一般。
“我哪知道为什么？”可儿笑道，“没准花姐看上你了也说不定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