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柒章 醉春月中知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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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儿拉着郑直朝外走,再次步入迷宫时,郑直问道:“为何要在门户之间修筑这么一个曲折的道路?”

    “花姐说这样外人就不能轻易闯进府来了。”可儿说,“我带你出去,回来的时候你会和花姐在一起,所以不用担心迷路。”

    说话间,可儿带着他走到了铁门边。守门人见了她立即上前开门,做出一番很恭敬的样子。“拿上你自己的武器出发吧!”可儿把他牵到府门旁的小屋里,“如果没有的话可以租用一件,费用视所租物而定,还有,要在此薄上登记出入时间及出府事件。这次就写‘陪同花姐’就好了。”

    郑直拿起放在一旁的天问剑,花府严格的规矩让他感到这个组织的强大实力的同时,也越发好奇花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好好干!”临上车时,可儿朝他眨眨眼,寓意颇深地说。

    郑直坐进一辆两匹骏马拉着的大车,花姐正斜靠着皮椅坐在一边,还是懒懒散散没睡醒地半眯着眼,一条二郎腿高高翘起,小巧的足尖随着车声抖动轻轻摇晃着。

    郑直见她坐姿不雅,不便直视,就在车前段盘腿坐下,闭上眼默诵《藏夺》。花姐倒也不管他,微微一笑合上眼睑。

    行了一刻钟,马车停了下来。郑直听到丝竹之声,还有许多杂乱的脚步由远及近。

    “快,快。”一个男子说道。紧接着有人在马车门外恭敬地说:“花姐,到了。”郑直侧脸看向花姐。她点点头:“下车吧。”郑直便撩开门帘跳下车,但见一座雄伟的五层高楼阁,檐飞鎏金,角挂红帐,十分气派。大门上方挂着草书醉春月三个字,写得颇有风流不羁之感。

    红毯从楼里直铺到马车前,毯的两侧站满了五大三粗的汉子,任美贞吧嗒抽着烟斜靠着门,一双色眼在郑直全身上下逡巡。花姐从车里缓缓出来,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一张吊金丝面纱。“小天。”她轻轻唤道,伸出右手。郑直会意,上前抬起左臂。花姐扶着他手腕踩着木阶款款下车,两旁的汉子全部低头致意。

    “走。”花姐松开他手说,握着双手徐徐朝楼中走去。两人径直上到五楼,进入一间雅室。里面坐着四人,两个是妖媚的妓女,一个是衣着华丽大腹便便的矮胖子,一个是脸如刻削颧骨突兀的高瘦中年人。任美贞在后面做个手势,两个妓女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小天,你在外面等我。”花姐转头对郑直道。郑直点点头,转身走出房轻轻带上门。他看到花姐在高瘦男子对面坐下,对旁边的矮胖子说:“未知今天车大哥把赵大人请到我的小店来,所谓何事?”

    猛一侧脸,任美贞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烟杆媚笑着说:“小天,今天在操场上看你身手不错,想不到竟然被花姐看中。怎么样?姐姐给你找两个小丫头暖床如何?保证是粉嫩的哦!”

    郑直头上掉下豆大的汗来:“谢谢姐姐好意,小天心领了。”说着还往后退了一步。“呵呵,”任美贞淫笑着逼上前,“说着话怎么还往后退呀?难道怕姐姐会吃了你不成?”她把口中的烟喷到郑直脸上,茉莉花的香味夹杂着浓烈的烟气,呛得他咳嗽了两下。

    “说真的,姐姐倒是很想尝尝你是什么滋味哦。不如,今晚就留在这醉春月陪姐姐说话怎样?”任美贞擒住郑直的下巴,深情地眨着媚眼,踮起脚尖,坏笑着将腥红的小嘴往郑直嘴边凑上来。

    郑直感觉心脏要从胸膛跳出来了。我是怎么让她擒到脖子的?他急忙举起剑挡住嘴:“不好意思,花姐让我守在外面。”

    “瞧你小脸红的。”任美贞捏捏他脸蛋儿笑道,“难道还是处子?”说着一只手往他身下移去,却只握住剑鞘末端。

    “任姐姐您管理着这么大的一座楼,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小天就不耽误姐姐正事啦。”他笑道。

    “哼哼,小滑头,姐姐现在的正事就是你呀!”任美贞“啪”地一下扫开鞘端,又要下手,被郑直伸手隔住。

    “任姐姐,被花姐知道你在门外这么做,恐怕不好吧?”郑直笑吟吟地说。任美贞歪头浅笑:“花姐既然带你来,是不会管这种事的。你没听说在这醉春月里,没有我不能上的男人么?”她说着抓住郑直左手拍在墙上,就要欺身上脸,被郑直急用天问架住下巴,“姐姐还是去找俊俏儿郎吧,小天不好此事。”

    “做过一次,你便会知道这事好玩啦!”任美贞也急了,出手刀压住他右腕,再欺身上前亲吻,被郑直起右膝顶住肚子,还是够不着。在旁人看来,这种亲昵颇有过招的味道。

    此时,在屋内,高瘦的男子沉声说道:“赵大人,花姐刚才说的话您都听到了吧。请您明断!”

    “唔……”矮胖子点点头,看着天花板仿若自言自语:“何大富私立银窑三间,确实侵犯了花姐的利益,可是花姐也不至于要他性命吧?这让本官很是为难啊……”

    “赵大人。此人生性贪婪,对我的劝诫置若罔闻,把银市搞得乌烟瘴气,我未将他碎尸万段,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花姐语气强硬地说,“车大哥,既然今天你不请自到,我也有句话要奉劝大哥,您的兄弟车正操的摘星阁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已经激起了不少民怨,最好适可而止,否则事情一旦闹大传入长安,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我可救不了你。”

    “哼,有人敢告上长安?”高瘦男子冷笑道,斜眼睨她:“放眼这梁州城里,有谁不服我车正恶?不过我倒是抓到一个硬脖子秀才,真想告到长安去。我正在严加拷问他,看看他背后,是不是有那个贼贱人想整我。”

    “你什么意思?”花姐沉下脸道。

    “哼,你自己清楚。”车正恶摸着下巴说。

    “你在我的地方说这种不明不白的话,不妥当吧。”花姐拿起茶杯说。赵知府眼见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连忙堆起笑脸劝道:“两位都是梁州城里有头脸的人物,没有必要为了一句话伤了和气呀。”

    “好,今天给赵大人一个面子。何大富的孤儿寡母我便不管了,”车正恶撑桌子起身,盯着花姐狠狠地说,“但是我要警告某人,不要妄想踩到我的头上来。”说罢朝赵丸一抱拳:“告辞了,赵大人。”挺胸走出雅室,见到任美贞将郑直压在墙边,嘲笑道:“小兄弟,这种骚娘们没有味道,以后要玩到我摘星阁来吧,哈哈哈哈!”言罢笑着下楼。

    任美贞松开郑直跑到栏杆边大骂:“操你的车正恶!……”

    郑直见花姐和矮胖子同时走出来,她说:“赵大人。车家说抓了个秀才,是怎么回事?”

    “哦,”矮胖子满不在乎地说:“上个月有个叫卿伦的秀才来我那儿状告车家兄弟强抢民女私采银矿,把车家三座矿址写得十分详细,我当时没有受理,这件事被他知道了,便把他抓起来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卿伦被抓了!郑直心头一动,又听花姐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请大人多管管吧。”两人说着往楼下走,郑直便也跟上去,听那矮胖子继续道:“这次车家是做得过火了。不过他们也是怕你把他们给吞并了呀。其实那个卿伦之所以告状也不是有人撑腰,是因为车正操前段时间灭了一家给他提供采掘工具的富户,霸占了他的作坊不说,还抢了他的女儿叫……小翠的。嗨!”他激动地拍一下手,“就是这个小翠,是卿伦指腹为婚的妻子,所以他不忿之下,才为民出头。”

    原来如此。郑直点点头,被矮胖子看见了,问道:“花姐,这位是?”

    “哦,郑小天,我的人。”花姐淡淡地说,又向郑直介绍:“赵丸。梁州城府尹大人。”

    “哦!”赵丸打量着郑直的身型,猛然醒悟,一脸坏笑地摸着花姐的手,“难怪花姐保养得如此细腻,原来是颇得雨露滋润啊!”

    两人说着小话朝门外走,花姐接过任美贞递上来的一个木盒:“听说赵大人喜欢甜糕,这里有妹妹们做的点心送给大人品尝,小小心意,还请笑纳,以后多多看觑则个。”

    赵丸接过盒子掂了掂,郑直听到轻微金属碰撞声。“好说,好说。”他笑着出门,走上一辆马车跑掉了。

    官恶勾结吗?郑直仰头看向门外。天空像是墨染过一样,冷风将阴云搅得越发地昏沉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