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一分散,凝聚千斤重力的膝盖顿时变形。在即将碾到狗子脑袋的刹那,肖勇顺势一脚踢出,正中狗子肩臂,直将他踢出数米之外。接着,他来了个水平劈挂,再仰身并拢双腿,鲤鱼打挺般一跃轻起。
没容片刻迟疑,他沉着受伤的右肩,朝着丁志扑跪而去:“丁志,你还活着?哈哈,你还活着。”
是的,他以为丁志的肉身根本经不起狗子的那脚狠踹,可能已顷刻窒息毙命。看着满嘴鲜血的丁志,肖勇伸出左臂,将他揽在怀中,也跟着哽咽起来:“没事就好,都是我害了你!”
“勇哥,是我害了你,要不是——”丁志张着嘴巴,又要提到那晚的疏忽。
肖勇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微笑着说:“不要说了,只要你没事就好,走,我背你去医院!”
说着,肖勇支起完好的左肩,把丁志顶上肩头,又抖了抖上身,将他顺至自己的后背。正要起身,丁志滑下来:“不,勇哥,你受伤了,我自己走。”
肖勇扭过头,看了看丁志,然后伸出衣袖,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污,乐观地笑:“好,我们一起走,你能行。”
就这样,兄弟俩相互搀扶着,走着高高低低又深深浅浅的脚步。他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殊不知世事复杂,人心叵测。费劲气力“请”来的人,狗子岂能轻易让他离开呢?
于是,一幕似曾相识的情景发生了。眼瞅着两兄弟搀扶着即将离开,一直躺在地面上的狗子挣扎着站起来。他垂着左臂,向前趔趄了两步,猛地从腰间拔出枪来,指着两兄弟的后背吼:“都给我站住,都他妈给我站住——”
如前一次一样,两兄弟瞬间站住了。前一次,狗子也这样咆哮,还带着歇斯底里。这一次,狗子没有歇斯底里,而多出了些阴冷。肖勇明白,气急败坏之下,这种亡命之徒很容易失控。激怒了他,也许枪声真的会响起——肖勇产生了这样的预感,与窥能无关。
“勇哥,你跑吧,我替你拦着——”丁志揪着肖勇的衣角,咬着牙说。
“他真要开枪,你挡不了。再说,我再能跑,也跑不过子弹。”肖勇抱着丁志的腰,边说边想着办法。
“那还得跑,兴许能跑出枪口。他们要的人是你,不是我。我知道,他们就是看中了你的窥能,想拉你入伙。”丁志无意中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一说,倒是给了肖勇提醒。企鹅把自己从警察手里**来,又挟持丁志,不正是这个目的吗?他们需要自己,所以才如此煞费苦心。想到这里,他有了主意,刚才的担心,也舒缓了不少。
丁志还想说什么,被肖勇制止了。他回过头去,不无试探地说:“你真要开枪,不会在这时候,或许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告诉你的老板,我肖勇不想参与他的事情,这样的要挟与恐吓,对我丝毫不起作用。”
肖勇的话语,一针见血,戳到了狗子的心眼。枪口轻微地抖了一下,狗子镇定神色,还是坚持恐吓:“我是奉命行事,你们走了,就是我的失职。与其失职受罚,不如尽职求忠。所以,你们应该考虑清楚。而且,枪在我手上,在哪里打个洞,由我决定。”
狗子说的不错。奉命办事的人,只求完成任务,至于完成任务的方式,没有约定的规范。“砰砰”两枪之后,不致死地而留下了人,不失为明智之举。
看着丁志煞白的脸色,以及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部表情,肖勇感到焦急。丁志伤得一定很重,有可能涉及多处肋骨断裂。未经训练的身体,骨骼相对脆弱,遭遇狗子的重击,断裂是必然的。
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让丁志离开,肖勇开始琢磨办法。真是痛苦万分:冥思苦想后,居然毫无头绪。习惯于冲动,很少去琢磨细节,真到了节骨眼上,自己显得如此无能。
“好,我留下来。但是,我的兄弟必须立即走。”万般无奈,肖勇微露妥协。
这时,一辆轿车开过来,在肖勇和狗子面前停下。率先下车的是一个黑衣保镖,他拉开后排车门,引出企鹅,然后跟上交替前行的脚步。
企鹅微笑着,指着肖勇,神采飞扬地说:“刚才的过招,确实精彩。哎呀,我企鹅真是幸运,能亲眼目睹。你这个年轻人,有气魄,我喜欢。”
没等肖勇回答,企鹅又说话了,语气较前严厉了不少:“狗子,对客人用枪,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而且显得低能。这是我第二次提醒你,希望你以后记牢了。”
话音刚落,狗子立即收起枪,然后一脸紧张地回答:“我记牢了,老板。”
企鹅不理狗子,却仰头看向天空,无限做作地说:“大家都说天空最为广阔,我说错了,最广阔的应该是我的胸膛。”
说到这里,企鹅低下头,端倪着眼神,指着肖勇:“你很有个性,身手也不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说自己可以搞定一切,我听了非常不舒服,觉得你说话的口气太大了,还问你说,也包括我企鹅吗?呵呵,想不到,一段时间以后,你当真跑到我家门口来了,而且还打伤了我的人。怎么样?是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搞定我了吗?”
肖勇仔细打量着企鹅,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此阴冷的话语,让他不明意思。所以,他怔怔地怒视着企鹅,等着后话。
陈经理走上来,推卸责任般地解释道:“老板,我只是把他带来,实在不知道会这样。而且,我——”
“你干得很不错,确实不错,算是将功补过吧,”企鹅打断了陈经理的话,随后补充说,“可是,有个任务,你完成得很糟糕。”
“老板,您指的是——”陈经理不解,短暂的欢喜稍纵即逝。
“他是你的人,我让你教会他规矩,可我发现他越来越不懂得规矩,这是为什么?”企鹅拍了拍陈经理的肩膀。
“我——我——”陈经理低着头,筛糠似地抖。
恰在这个时候,丁志“扑通”一声倒下了。他实在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