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事实,他很清楚,从厌恶血腥到制造血腥,只需要一个晚上。同时,他更确认自己是一个情绪化的人,无法做到自控。
跑着跑着,他来到了一处煎饼摊。卖煎饼的人,是一个苍发老头,正吸着卷烟,吧嗒吧嗒的,显得滋味十足。见到肖勇,老头取下嘴角卷烟,开始招徕生意。
“来些煎饼吧?刚做的,还热乎着呢!”老头站起来,微笑着招呼。
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肖勇,他确实想起来自己没有吃早饭。而且,丁志应该还在出租屋里酣睡,正好带些回去。
于是,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十元钞票,也不问价格,便递给煎饼老头:“给,就买这么多,快点儿,我还有急事儿。”
老头呵呵一笑,接过钱开始低头拾掇煎饼,嘴里念念有词:“这煎饼呢,就是有嚼头,咬在嘴里,越咬越香!”
“什么?”因为脑子里一直在考虑之前的血殴,肖勇没听清楚。
“我是说,这煎饼经过油煎火烤,才越吃越香,有嚼头啊!”老头递上拾掇好的煎饼,意味深长地说。
“哦——”肖勇不以为然,接过煎饼,转身离开。
走着走着,他的思绪突然一乱。油煎火烤?越吃越香?说的不正是生活么?因为他听说过一句话:什么样的历练,决定什么样的成就。
好奇感就这样产生了,他回过身,想再看一眼那煎饼老头。可是,他马上双手抱头,惊讶得目瞪口呆:平地之上,已空荡无人,哪里还有煎饼老头的身影啊!
正要跑回去寻思个究竟,猛然间听到一阵警笛声,尖利刺耳,划破天宇而来。顾不得多想,他立刻撒腿欢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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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砰”地关上门,丁志从床上猛地弹起来,大惊小怪地抱怨:“勇哥,你嘛要那么失魂落魄地关门啊,我半条小命都被你吓没了!”
肖勇也不跟他罗嗦,甩手将手中的煎饼袋扔过去,然后吩咐道:“快吃点东西,吃完了,咱赶紧离开这里!”
“干嘛要离开这里啊?咱不是说好了要在这座城市活下来的吗?再说了,咱给金沙滩娱乐城干好多天了,还没给咱钱呢!”丁志丈二摸不着头脑,却清醒得很。
“我伤了人,就在十分钟前,所以得马上走!”肖勇回答了丁志的疑惑,非常简洁。
丁志这才发现肖勇身上的斑斑血迹,于是肥肉一抖,跳下床来,用更加疑惑的表情问:“勇哥,好好的你怎么会伤人呢?是不是因为周蜜?”
丁志这样问,不无道理。作为亲密的兄弟,他了解肖勇,更了解肖勇和周蜜之间的纠结。何况,他们之所以来到A市,本就为追寻周蜜而来。
有些事情是明摆着的,习惯一觉睡到中午的肖勇,破例早起出门,归来后一身斑斑血迹,只会去见一个人,而这个人只能是周蜜。如此,因为失落,导致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的情景,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肖勇已脱下外衣,正在水龙头下胡乱地抹着脸,闻听丁志这么问,不禁愣了下神,随后关掉水龙头,满脸滴水地问:“丁志,你觉得我跟周蜜还有戏吗?”
“有啊,好戏在后头呢!”丁志白了肖勇一眼,极女人样儿,“你性格太冲动了,跟她压根不合适。我知道她这样的姑娘,霸道惯了,喜欢温顺型的白马王子。而你呢?整个一狠角儿,简直人如其名。所以,就性格来说,你俩儿不合适,没戏——”
“真的吗?”肖勇故作好奇地问。
“真的啊!你想,我们是兄弟,我能骗你吗?”丁志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依你看,谁跟她合适呢?”
“我想想——”丁志拆开煎饼袋,未及洗漱。
“别想了,我知道!”肖勇没好气地说,随即走到丁志跟前,拿起一块煎饼,一下塞进他的嘴里,“跟她最合适的人叫丁志,嘴里正塞着煎饼的家伙!”
顷刻间,丁志呆住了,腮帮鼓鼓,嘴里的煎饼像极了长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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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两人收拾好一切。
说是一切,不过是几件简单的衣物,以及一些生活日用品。稍大的物件,因为不便携带,所以直接弃置了。
丁志主动抓起一个大背包,扛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冲着肖勇憨厚地笑:“走吧,勇哥!”
扫了一眼屋内的角落,肖勇叹了口气,然后对丁志说:“丁志,其实你可以留下来的,不一定要跟我走。”
顿时,丁志肩膀上的背包落地。他慌了神,几乎要哭出来:“勇哥,你可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啊!我丁志刚才是开玩笑的,你要当真了,我可就太冤枉了啊。要不,我现在说实话,你跟周蜜合适,太合适了,合适到不能再合适了——”
看着丁志一副认真的样子,肖勇忍不住笑起来:“我是怕你跟着我受罪,跟那义气不沾边儿!而且,我刚伤了人,警察恐怕会盯上我。”
丁志并不理解,反而做出小媳妇的模样来。他上前,拽着肖勇的胳膊:“勇哥,咱一起发过誓的啊!一起来,一起回,再说我乐意,乐意跟着你受罪。”
这些憨厚而朴实的话语,看似平淡,其实洋溢着浓厚的兄弟之情。
肖勇的眼睛有些酸涩,像要扑闪出泪花来。但是,他忍住了,然后轻松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木匣来:“丁志,其实这里有个秘密,关于我的特殊能耐的秘密。我瞒着你,也瞒着周蜜,都是因为有不能说出的隐情。说因为伤了人而离开这里,倒不如说我想把这个东西交还别人,然后回来过简单的生活。我想过了,也想清楚了,所以决定这么做!”
“啊?”丁志完全迷糊了,紧接着问,“可是,我们要去哪儿呢?会不会很远?”
“去东北长白山,找到那个给我东西的人!”肖勇咬着牙,坚定地说。
“勇哥,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啊?我好想知道!”
“走吧,去的路上,我会慢慢告诉你!”
然而,就在肖勇搂过丁志的肩膀,准备离开出租屋时,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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