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他当先走了进去,走进宅院,只见小小庭院之中,草木荒凉,随处可见凌乱散放的杂物,隐约中似还有些白色的东西在草丛中闪闪发亮。。c徐霖的脸色有些发白,情不自禁拉的心头猛一阵心痛。
漠然呆立了许久,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这时他的目光落在院子左侧的祭祀用的小屋。只见小屋房门上布满灰尘,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到过这里,他默然无语,摇了摇头,又是叹息一声,推开了门。
‘吱呀……’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缓缓向里面退了进去,一股霉气涌了出来,昏暗的光线下,对门的正墙边摆放着一张古旧深黑的祭祀桌子,旁边凌乱的摆放几张椅子。
说不出的岁月凄凉,仿佛就在这个小小屋子之中,幽幽散发出来。徐霖嘴角抽搐了两下,面容惨淡,缓缓走了上去,也不去多看旁边那些散落的椅子,迳直走到原本上香供奉灵位的祭祀桌子之前,看着那桌上东倒西歪的十几个灵牌。
房间中一片寂静,徐霖慢慢伸出手去,将那些灵牌拿起,慢慢抹去上面厚厚的灰尘,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然后又去找下一个,就这样,当他清理第七个灵牌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牌位上写著“祖父徐云之灵位”的字迹。
徐霖停下了动作,默默地望着这个灵牌,凝视良久随后长出了一口气,面色有些凄凉。他将灵牌小心地放在供桌之上,然后退后一步,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向牌位行了一礼,低声道:‘夜夜,我回来看你了,这些年来托你的福,我和父亲在隆中,一切都好。今天回来给你好好清理一下,希望你莫要怪罪我们。”
说完,又是恭敬地弯腰拜了三拜。
许久,徐霖又回到院中。
庭院前面就是宅院的门房了,徐霖走上前去,他本以为自己的娘亲会在大厅内的木椅子上缝缝扑扑,母亲是个生活俭朴的人,过惯了省吃俭用的日子,当他进到厅内时,诺大的大厅却空无一人,他又向里屋走去,里屋依旧空无人影。“可能是去二叔家了吧,我们都不在,这些年娘亲够寂寞的”,想到这他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许久之后,徐霖慢慢走到自己房门门口,抬起右手,放在了门上。他的动作很援慢,似乎手上有千钧之重,就连他脸上神情,似乎也显得留恋什么的样子。可是,那一种奇异的莫名的感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推开了这扇门!
熟悉的床,熟悉的桌椅,还有墙上挂着的,多年之后看来已经略带枯黄颜色的“天地”横幅,甚至连桌上摆着的笔砚,看去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他就像是,推开了过往岁月的一扇窗口,看到了过往年华。
有谁知道,这个简陋朴实的房间,在梦中曾出现过多少次?就连这里的空气,也仿佛有着淡淡的过往情怀。他慢慢走进屋子,走到床边,慢慢坐下,用手轻轻抚摸床沿被褥,柔和的感觉,从掌心穿过。
你在时光中迈出的脚步,跨过的道路,多年之后,一切还是这般清晰。
许久之后,徐霖慢慢走了出来。熟悉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吹动了他的发丝。他走到院子里。
看着小庭院中绿草青青,松枝摇动,虽然一片春意盎然,却总有了几分寂寞之意。仿佛这个房子的主人不在,连带着这片春光也悄然失色。
原本凄凉寂静的宅院中,在那个房门口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此人一副憨厚老实的平民摸样,。
徐霖面色惊喜交加,嘴唇动了几下,才缓缓地涩声道:‘二叔……’
只见那个,男子嘴角颤动,哽咽道:“侄儿……”,随即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们热泪溢眶,他们兴奋得面颊和额头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仿佛他们心里正体验这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六年了,亲人相聚岂不这般。
相抱许久,徐霖放开二叔,对他道:“二叔这些日子,你还好么?”,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蹙眉急切道:“我娘亲呢,她老人家现在在哪里?”
此时,二叔默默的地下头,压低声音哽咽道:“大嫂,大搜她,她已经……”,二叔再也说不出话,只是低着头,仿佛自己没有尽到责任,亏欠什么,不敢在直视徐霖。
惊雷,闪电,狂风,暴雨,似乎一直都在耳边呼啸不停,徐霖脑海中已经混乱,浑浑噩噩,似乎已经分不清天南地北?只是在剧烈的痛楚中,感觉着一阵阵风雨从身旁掠过,向着某个未知的地方而去。
身旁的二叔似乎又在弟弟沙哑的说,那话语声音颇为悲伤,听来有几分痛楚,低低说道:“前两天,镇子里突然闯入一群吕布的士兵,到处去抢钱抢粮,见人就杀,结果……你娘的遗体还在我那,本想等到明天发丧,你,你现在去看上最后一眼吧”,说罢已经是泪流满面。
一段不大长远的距离,不知怎的却是像跨越千山万水,走了千百万年。
一路上,徐霖呆漠,恍恍忽忽中,他看到了许多往事,年幼时的母亲,慈祥的面容,刻骨铭心的关怀,无微不至的关爱,还有许多许多,都一一在身前闪烁而过,有一次,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几年前母亲送别时依依不舍的眷恋。
脚步匆匆,来往奔走,须臾之后即有人跑来,这是徐霖的堂弟,堂弟为人老实,不善言辞,此番相见,自己知道徐霖早已经得知家事变故,当下不再多说,只是默默抹着不断涌出的泪水,跟随他们二人身后。
不一会便来到母亲遗体所在。此处摆着一张木床,古朴结实,并未有更多装饰,想来是二叔家并不在意这等东西,房间也是一般简朴,除了上述东西,便只有摆在中间的一张圆桌,周遭四张椅子。桌子椅子都是黑色,桌上摆放着茶壶茶杯,乃朴素瓷器。
这间普通的房间里,简单而朴素。木床上,一个年老的女人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静静沉眠一般。这就是她的母亲,他慢慢的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握著她的手,就这般痴痴地望著母亲,双眼里的泪珠早已滚烫飞腾,逐渐溢出,沿着他清俊的脸庞汨汨滑下,轻盈的占落到那女人的额头上,那女人神情安详,端庄,想来生前定是一个尽心尽职的贤妻良母,安宁的容颜下是否知道此时有一个人正在默默的伤心流泪。
外面是石铺的通道,有不少人安静地忙碌穿梭,但是不管是谁,脸上皆是不仅伤痛之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