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调兵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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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围大名府的第十六天,眼瞅着就到半夜了,穿戴整齐升帐点将。说是升帐点将,可大帐里没几个人,也就蔡湍、武龙、衣有花、猴子跟穆大胆,再就是俩旁听的杨大好跟卢丁。还说啥,登州兵学院一干参谋推演出来的大名府之战,图谋了多时的战机总算是来了!

    大帐之上面沉似水,桌几上虽说摆放着地图,可没哪个人仔细观看,现下,大名府四周遭的地图早牢牢印在了众人的脑袋里。

    沉声道:“大名府虽说是座坚城,可就凭现下山东军攻城的手段,如若必欲取之,敢说不下三天必能攻破此城!可这遭,攻打大名府并非此行的要义,灭掉金国兀术手中的精兵悍将方才是头等大事。故而,此战取得是围城打援的法子。”

    “围城打援?”众人一起惊呼道。

    “不错,围城打援!”低声道:“这围城打援,先前诸位俱都是不知,也就蔡湍蔡将军略知一二。起兵之时本将军已有安排,令蔡将军攻城要急,只是未奉将令不得攻下大名府城,也不能叫城中守军看破端倪,免得坏了我的大计。先前勒令武龙的雇佣军舍命攻城,其后蔡湍的精锐步军倾力攻城俱都是折损不少,为的就是一个,为的就是叫大名府守将以为大名府旦夕可下、危如累卵,为的就是叫大名府的李成千里求援!”

    武龙诧异道:“如此说来,雇佣军损兵折将倒也值得?可有一样,若是存心盯着金国援军,却为何先前平将军勒令赤骑、彪骑全力绞杀大名府守军送信的斥候?”

    李平金冷笑道:“做戏么便该做得跟真的一般无二,大名府守将李成是何等的人物,若不是赤骑、彪骑全力绞杀,又如何骗得过李成?自然,全力绞杀兴许当真便放不过一个送信的斥候,只不过,李成若是当真如此无能,连封告急的书信都送不出去,又如何当得起兀术如此看重?”

    摆摆手止住李平金,这一战若是大获全胜,过后自然会变成兵学院教案上的经典战例,自然会有一干教授、参谋反反复复仔细参详,现下,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轻声笑道:“现下距离咱大军合围大名府已然十六天,距离咱兵出济南府更是二十余日。大名府距离真定府不过三四百里,距离河间府不过四五百里,便是距离中都也不过八百里,快马加鞭不过是两日的路途。咱山东军才刚得了金国援军的消息,想必大名府城中的这个李成并非等闲之辈,中都的兀术更是战阵上了不得的奇才,哪里便如此容易被我等欺瞒过?就算如此,真定府援军、河间府援军也是齐头并进,戒备之意甚重。胡参军,劳烦你把这两路金国援军说道说道!”

    “尊令!”胡丁辰罕见地施个军礼,正襟危坐,有条不紊道:“大金国兀术麾下援军一共三路。头一路乃是真定府援军,约略两万五千精锐金军骑军,引军将领是大金国盖天大王完颜赛里,再一个便是咱山东军的老冤家、老对头阿里刮!这路金军援军全是骑军,离开真定府一路南下过邢州、邯郸驰援大名府。虽说这路全是骑军,可一日行程不过六十里,想必是算计着行程预备着与另外一路金军一同到达大名府。”

    “第二路援军来自河间府,约略两万余精锐金军骑军、四万余步军,引军将领乃是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邪也孛堇跟仆散忠义。这路援军骑军、步军都有,却是日夜兼程一日行军七八十里,过冀州、巨鹿、曲周直奔大名府而来。”

    “第三路大军却是兀术亲引四万余精骑、十余万步军,号称三十万大军,兵锋直指济南府、滨州。看起来,兀术此行用意也不在大名府,说穿了便是大名府丢了也没啥。真定府援军自西往东敌住山东军骑军,河间府援军拦腰把咱山东军截断,至少是与大名府守军一起跟咱缠斗一处,拖住咱脱不开身。真正的杀招还在于兀术的这十余万大军,现下兀术使唤的已然不是围魏救赵的计谋,是想拿大名府作为诱饵引得平将军回不得山东,一战挖掉山东军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看着众人脸上俱都是一凛,高声笑道:“咋,怕咱的老窝被兀术这老小子给端了?也不想想,你家平将军是个啥性情,啥时候不先归置好后路背水一战来着?放心,兀术这一手早落在咱兵学院的算计之中!现下是个啥节气,大河之中正是河水猛涨之际,金军哪里这般容易便过得了河?况且说了,咱山东军大河水军那是阮三哥留下的血性,战力如何你等哪个不知?还有,莫看老蔡给调出了济南府,知道现下的济南府守将是哪个不,知道现下的滨州守将是哪个不?嘿嘿,武龙,你爹爹现下亲自镇守济南府,滨州,滨州那是六叔亲自镇守!”

    众人俱都是松了口气,本来么,六叔现下搁登州啥地位?现下,六叔就是登州硕果仅存的能动弹的老辈子人手,不说六叔上阵杀敌,就往滨州一坐众人心气儿便全起来了!至于说兀术的十几万大军,那算个啥,你知道现下山东一个州县能动员起来多少预备役乡兵?

    看众人总算把心中的石头放下来,慢吞吞打桌几上抽出一根令牌,沉声道:“蔡湍听令!”

    “末将在!”

    “打现下起,大名府城外各路山东军、武龙的雇佣军尽皆由你引领调度,明日、后日接茬猛攻大名府城。再后日歇兵不战,五日之内只若是守住大营莫要吃了大亏就成!除开你的步军、武龙的雇佣军之外,我再把侯将军麾下的三千龙骑留给你,一旦战事危急,也由你一并调度。”

    再抽出一根令牌,高声道:“侯将军,你引着三千龙骑,明儿、后日、三日之间照旧跟现下一般无二,扮成赤骑、彪骑、龙骑三拨人马。只不过,现下只剩下三千人却要作出五万大军的模样,千万莫要露出马脚。三日过后,你的本部三千骑军交由蔡将军统领,万勿大意!”

    “末将谨遵号令!”

    再抽出一根令牌,道:“衣有花、杨大好听令!”

    俩人高声应了一声,看着这俩挺胸收腹昂首而立,高声喝令道:“衣有花统引本部一万火铳兵,卢丁引两千刀盾兵随行。今儿下黑连夜开拔北上,北上七八十里便是馆陶县,乃是河间府援军南下的必经之路。我命你二人依托山势结成大营,若是所料不差,后日后晌该当跟南下的金军接上火。无论如何,便算是全军尽墨,你俩也得给我顶住三天,断不能把金军援军一兵一卒放过来!”

    衣有花高声应道:“放过来一个,末将提头来见!”

    衣有花上前伸手预备着接过令牌,我手一伸没给,又低声嘱咐道:“衣将军万勿大意,中原之地一马平川无险可守,馆陶县虽说有些小山可没一处算得上险要之处,若要守得牢靠了委实不易。把先前兵学院里操练的招数全给使唤上,该挖壕沟挖壕沟,该搭障碍搭障碍,只若顶得住三天,就算你等头功!记好,莫要心疼自个麾下弟兄的伤亡,伤亡多少回头我给你俩补充多少,你俩这处注定是伤亡惨重,可只若咱山东军获胜,旁的弟兄伤亡少些不也是一样?”

    言罢复又勉励道:“响鼓不用重锤敲,衣有花你的火铳兵咱山东军一向捂得严实,现下也该拿出来露露脸了!原本归置的是,这路金军我亲自带队顶住,可现下不成了,真定府的援军先锋便是那个该死的阿里刮!老天可怜见,我的四槐兄弟,这都多少年了,老天保佑这个阿里刮没死,老天保佑这个阿里刮居然自个送上门来。这遭,我定要亲手砍了阿里刮的狗头,摆在四槐兄弟坟前祭奠四槐兄弟的在天之灵!你俩说,守得住守不住,能叫我放心去杀阿里刮不?”

    衣有花豪气道:“平将军只管放心,火铳兵这些年藏着掖着的,自个弟兄都觉得憋闷。现下好容易有了一展身手的好时机,只若是火铳兵剩下一个喘气儿的,便断不放过去一个金军援军!”

    杨大好却是嬉笑道:“末将谢过平将军!昔年郝定郝将军滨州一战杀成了山东军名将,海州城一战杀成了山东军嫡系重将。俺命好,今儿摊上平将军所托重任,就是战死,杨大好也必定是面朝北边!”

    “好!”断喝一声,道:“穆将军,尽点剩下的龙骑,今夜悄无声息潜出大营,咱星夜追赶赤骑、彪骑去。十多年了,今儿总算遇着一桌好菜,若吃不好反倒坏了肚皮,岂不是辜负了多少人的苦心盘算?”

    再抽出一根令牌,道:“卢丁,传令狼骑孙将军、枭骑苏将军、海州军魏将军,打今儿起,十日之内断不能放一个开封府守军北上!放过一个我砍一颗脑袋,放过三个仨人我尽皆砍了!还有,告诉孙大头,好戏开场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