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手中战报无数,不由得唏嘘短叹,一份份整理好,一一做成戏文交由张显德,归置好唱曲儿、说书的排演。
南登州靖康四年、大宋建炎三年,齐鲁义士张荣与贾虎等聚义民数千余人,渔船二、三百条,自梁山泊与金兵转战南下。金军左元帅挞懒率精锐之师,攻克承楚,又陷泰州。张荣、贾虎伺隙击之,屡屡大捷。张荣曰:“泰州,承楚内地,泰州复则承楚无不复。”
张荣、贾虎相议先复泰州。与撻懒金军大战于溱潼村前之溱潼湖,贾虎统引小船出击,大战一日义军诈败,退至茅山、顾庄之间缩头湖。挞懒以为义军船小、人少、又是刚刚战败,遂紧追不放意欲聚歼义军。
缩头湖在山旁,山土风化,湖床增高,会值天旱水涸,金军战船驶入湖内为泥淖所阻,不能前进。张荣兵分两路,一半乘船,一半登陆。张荣义军寻当地百姓作为向导,四下围住金军战船,水上、陆上强弓劲孥一齐朝金军战船招呼,金军战船不能行驶,禁不住四支义军三面夹击。万般无奈之下金军弃船登岸,急不暇择,手忙脚乱,溺毙水中者不计其数,陷入泥淖、不能自拨者甚众。
挞懒爬出战船,差遣会水的健卒背上河岸,挥军与张荣、贾虎义军肉搏,冲开一条血路方始走脱。挞懒收拾残兵败将,次日逃奔楚州。张荣义军收兵还营,清点战场共杀敌约五千余人。
此战过后,张荣、贾虎亲去茅山,择缩头湖口岸边高地设坛,并请茅山僧人登坛诵经,超度义军阵亡将士,自此,此地改名为奠祭口。
兀术大举南下之时,金将蒲芦浑引一彪轻骑南追赵官家,一路追杀至越州。越州宣抚使郭仲荀给吓破了胆子逃奔温州,知府李邺降了金兵。
蒲芦浑留偏将琶八镇守岳州城,自家率兵接茬朝南冲杀。金将琶八出城给蒲芦浑送行,刚刚转身回城,冷不防一块巨石飞来,紧挨着金将琶八脑袋飞过去。
金将琶八大怒,当下喝令军士拿住刺客。
那刺客大声呼号道:“我乃大宋卫士唐琦也。如闻其声,恨不能击碎尔首,我今死,仍得为赵氏鬼。”
金将琶八叹道:“若是大宋人人如此,赵氏何致如此?”
感慨完,金将琶八又问道:“李邺身为越州之首,尚且举城迎降,你是何人,却如何敢下此毒手?”
唐琦厉声喝道:“李邺身为大宋重臣却以身事敌,可谓为臣不忠,便是碎尸万段也难恕其罪。”
言罢又转身怒视李邺,怒骂道:“我一月俸禄不过白米一石,尚且不肯悖主,你身受大宋厚禄却甘心事敌,却与天地之间禽兽何异?”
金将琶八恼怒之下喝令斩首唐琦,唐琦至死依然骂不绝口。便是金将琶八也感念唐琦忠义之士,下令李邺厚葬唐琦于越州南麓山。
靖康五年、大宋建炎四年二月,金将兀术大掠江南之后,眼见着斩首赵构没了指望,遂引兵北上常州、镇江府,意欲班师回还。
这当口杀出来个赫赫有名的名将,这人先前我便知晓,叫做韩世忠。浙西制置使韩世忠,自打兀术攻下建康便在镇江候着,专等截杀兀术于归路。
金兀术眼见江上布满战船、又是严阵以待,便料知断断不能轻易过江。兀术遣使至韩世忠处大营,约定明日大战,韩世忠大笑着应允下来。
梁红玉,传说当中集美貌、智慧、胆魄、豪气于一身的梁红玉,这当口闪亮登场。细细掂量掂量战报,明显的是李平金那小子的手笔,明明是战报,都快给写成了戏文了,便好似登州义军早在韩世忠中军大营安下了坐探一般:是时梁夫人红玉也在军中,听闻次日决战,乃向世忠献计道:“将军现今兵不过八千人,金兵却不下十万,若与兀术认真交战,就是以一当十,也恐抵挡不住。妾身现下却有一法,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韩世忠笑道:“夫人如有妙计,世忠如何不从?”
梁夫人道:“明日交战时,且由妾身管领中军,专门守御金兵攻击,妾身只用炮弩射住金兵,却不与金兵交锋。将军可领前后二队兵马四面截杀,金兵往东可向东截住,金兵往西可向西截住,单看中军旗鼓为号。妾身愿在战船上面竖旗击鼓,将军便依照大旗所向,听闻击鼓便进兵厮杀,若能就此大败金兵,也免得金兵日后窥伺江南了。”
韩世忠笑道:“夫人此计甚妙,但我也有一计在此。兵法有云,天时地利人和。此间地势之利以金山为最高,金山上有座龙王庙,想来金兀术必定登山居高临下,探听我大军虚实。我今日便遣精兵良将埋伏,若是金兀术果然中了我的计谋,便可将他一举擒来,群龙无首之下不怕金兵不败。”
梁夫人大喜道:“将军由此奇谋,却为何不早早调兵遣将!”
韩世忠号令偏将苏德亲率精锐步军二百名,趁夜登上龙王庙,百人埋伏于庙中,百人埋伏于庙下岸边。一旦若是听闻江中击鼓进兵,埋伏于庙下岸边的兵丁先杀出来,埋伏于庙中的兵丁紧跟着杀出来,遇着的金将尽数擒下。
安置妥当,韩世忠便亲自登上战船船楼,紧紧守着战鼓,眼睁睁地望着山上。果不其然,金军大营里奔出五骑登上金山,奔着龙王庙疾驰而去。
韩世忠大喜过望奋力击鼓,鼓声响彻云霄。谁成想原本严令埋伏于庙下岸边的兵丁先杀出来,埋伏于庙中的兵丁紧跟着杀出来,鼓声响起却是庙中伏兵先杀出来。
金兵五骑慌忙掉头逃窜,岸边伏兵迟了一步,压根没机会兜头拦截,只好与庙中伏兵一同追赶。五骑金将中俘获二骑,剩余三骑飞马狼狈而逃。其间有一金将战马受惊直接被给扔到了地上,只是此人当真是身手了得、骑术了得,居然坠而复起,飞也似逃脱。
韩世忠远远看过去,看这个落马的金将穿着红袍、系着玉带,料知必定是金兀术,眼睁睁看着金兀术脱身而去,不禁长叹道:“可惜可惜!”
偏将苏德将擒获的两骑金将送过来,细细审问之下,先前逃脱的红衣、玉带金将果真是金兀术,韩世忠连连感慨时运不济。有心斩了误事的偏将苏德,却寻思到次日便是大战,临阵斩将多有不妥,只得婉责几句作罢。
当日夜间,依照梁夫人计议,诸般事宜安排停当,专待来日厮杀。
次日,梁夫人统领中军,自坐战船船楼,战鼓、大旗预备妥当,准备击鼓、号旗。
李平金不知道啥时候改成了说书先生,战报如是写道:但见她头戴雉尾,足踏蛮靴,满身裹着金甲,好似出塞的昭君,投梭的龙女,煞是好看。金兀术领兵杀至,遥望中军楼船,却见里面端坐着一位女钗裙,也不知她是何等人物,已先惊诧得很。辗转一想,管不得什么好歹,且先杀将过去,再作计较。
当下传令攻击,专从中军杀入。哪知梆声一响,万道强弩,注射出来,又有轰天大炮,接连发声,数十百斤的巨石,似飞而至,触着处不是毙人,就是碎船,任你如何强兵锐卒,一些儿都用不着。
李平金痛恨金兵,打骨头里都透着恨意,这辈子是改不了这个。能拿着梁红玉这般说辞,想必是心下对这梁夫人敬仰的很。可不是么,人巾帼尚且不让须眉,当真是羞煞了天下无数大宋男儿。
看起来李平金这小子有受虐狂,难不成将来得给李平金找个骁勇善战的媳妇?就李平金那身子骨,消受得了消受不了?
话又说回来,若是当真李平金情愿,我打哪里再去找个梁红玉?这般人物,只怕也得是几千年出一个的主儿!
金兀术连忙下令转船,斜刺里朝东边攻打。却又听得梁夫人大船上鼓声大震、号旗招展,鼓声中一彪水师突出中流,直奔金兀术坐船杀来。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威风凛凛的大宋浙西制置使韩世忠大将军。
金兀术慌忙喝令偏将引战舰上前迎战,自家却又转舵向西杀去,预备从西路过江。却又听得梁夫人大船上鼓声大震、号旗招展,金兀术到了西边,又杀上来一员大将领兵拦住,仔细一瞧,照旧是韩世忠韩元帅。
金兀术大惊失色,道:“今日遇见鬼了,明明东边已然派兵敌住了韩世忠,为何西边他又杀过来了?”
金兀术正在盘算的时候,冷不防自个身边闪出一人,大呼杀敌,仗着胆跃上船头,去与韩世忠对砍。金兀术刚刚看出来这人乃是自个的女婿,号称叫做虎头大王的,霎时间对面大宋水军,钩镰枪带戳带钩,早把这位虎头大王钩下水去了。金兀术救护不及又惊又愤,连连督兵上前死战。
终究北边人不习水战,兀术哪禁得敌矛齐集,部众纷纷落水,眼见得无隙可钻,只好麾众退去。韩世忠率军追杀数里,听船楼上鼓声已然停歇,才行收军还营。
韩世忠清点兵马、检查军士,金兵大江之中淹死无数,自家兵马倒没折损几个。偏偏金兀术女婿虎头大王口出不逊,惹恼了韩世忠,索性便把它一刀两段,人头高悬寨门示众。
金兀术屡战不胜,水战又是落进了下风,可怜纵横数千里所向披靡的金国四太子,现如今却叫一条大江、韩世忠的八千精兵死死挡在长江南岸进退不能。若是这般耗下去,早晚得耗到亲王大军纷至,早晚得落到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金兀术遣使致书韩世忠,情愿尽归所掠,单求放他一条归路。韩世忠叱退来使,只做决一死战的准备。
金兀术无奈,只得从镇江溯流而上,预备着另寻归路。大江北岸,韩世忠探听得金兵逆流而上,便也赶紧下令开船,一时倒成了天下奇观:金兵沿大江南岸,宋军沿大江北岸,夹江相对一齐朝上游开去,两下便跟龙舟比赛一般,眼都能瞅得着却并无交兵,只是手头上却一些儿不肯放松。就是夜间亦这般相对而行,击柝声互相应和,灯火两下相望,却是再无交兵。
第二日黎明时分,金军一头闯进了黄天荡。这黄天荡是个断港,只有进路并无出路。金兀术不知路径,喝令属下掠得两三个渔父,问明原委,才觉叫苦不迭、踌躇万分,自以为误入死地,此次再难逃出生天。
千钧一发之际,金兀术手下谋士,大宋国贼、汉奸赵二先生遍查先前劫掳的州府文书、地图,给金兀术献策道:“此间望北十余里,有老鹳河故道,不过日久淤塞,因此不通江河。若四太子发兵开掘,不日即可打通水路。”
这个赵二先生,自打莱阳城一战便成了金兀术手下得力的谋士。此番金兵南下,从上到下无不四下劫掠、中饱私囊,唯独这个赵二先生分文不取,每过州县却是尽取州县文书,未曾想到了黄天荡派上了大用场。
金兀术大喜过望,即令数万兵士前往开凿。金兵都想逃命,一齐动手,一天一夜便疏通水渠,长约三十余里,金兀术遂移船前往建康,此难遂解。
韩世忠军中壮士韩端气愤不过,乔装夜闯敌营行刺,一剑刺透了赵二先生,却被金兀术亲卫舍身抢回去。老天瞎眼,金兵营中郎中全力施救方才救回了赵二先生性命。
战报读罢,不由得暗自叹口气。赵二公子投靠金兀术的缘由,现下世上除开我再没第二个人知晓。赵二公子尽取江南州府文书,到底是为了金兀术还是为了我,还两下里说着。就说这次金兀术逃出生天,先前赵二公子为虎作伥没少给金兀术出主意,可若不是如此,又如何能深得金兀术器重,又如何能说动金兀术放下登州、莱州不管?
这回,便是赵二先生不给金兀术出主意,金兀术是个啥角色?难不成便找不出旁的法子?若是金兀术这般容易拾掇,还算是牛人啊!再说了,便是金兀术逃不出去,赵二公子不也得那啥?这当口,赵二公子跟金兀术倒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帮兀术也就是帮自个活命!
夜幕时分金兀术大军到了牛头山,忽然鼓角齐鸣,一彪黑衣军马拦住去路,分辨不出是金军还是宋军。兀术正迟疑间,突有铁甲银鍪的大将,挺枪跃马,带着百骑,如旋风一般杀过去。
金军部众亟持械迎斗,那大将却已驰突入阵,凭着一杆丈八金枪,盘旋飞舞,几似神出鬼没,无人可当。金兵被刺死无数,更兼之日色愈发昏暗,弄得金兵自相攻击,伏尸满途。金兀术策马奔逃,一口气跑至新城,才敢转身回顾,见逃来的俱都是是本部败兵,后面却没有宋军追赶。兀术心下稍稍宽慰,便问部众道:“来将是什么人?有这等厉害!”
有一骑军脱口应道:“就是岳爷爷。”
兀术诧异道:“莫非就是岳飞吗?果然名不虚传。”
啥,岳爷爷?放下手头战报,未曾想,千年的偶像岳爷爷,却刚好赶在我在南登州的当口闪亮登场!也不知道真实的战况是否如此,李平金现下写的不叫做战报,叫做志异或者叫做演义。不过,其中的崇敬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李平金战报写道:是晚兀术在新城扎营,命逻卒留心防守。兀术也不敢安寝,待到夜静更阑,方觉欲睡,梦中闻小校急报道:“岳家军来了!”
当即霍然跃起,披甲上马,弃营急走。金兵也跟着奔溃。怎奈岳家军力追不舍,慢一步的,都做了刀下鬼,惟脚生得长,腿跑得快的,还算侥幸脱网,随兀术逃至龙湾。
兀术见岳军已返,检点兵士,十成中已伤亡三五成,忍不住长叹道:“我军在建康时,只防这岳飞截我后路,所以令偏将王权等,留驻广德境内,倚作后援,难道王权等已然尽皆没于岳飞之手么?现在此路不得过去,如何是好?”
不信这个,压根便不信。
战报上说岳爷爷不过百骑,金兀术拥兵十万,就算叫韩世忠战败一回,剩下的兵马绝不是岳爷爷这百骑能抵挡得住的。况且韩世忠虽说也就八千兵马,可那八千乃是训练有素的水军,又有天堑之险的大江作为依靠。可现下,陆战,当金兀术麾下的精骑是吃干饭的?还十成中已伤亡三五成,一家伙折损三五万,当岳爷爷这一百骑军是天兵天将不成?
暗自摇摇头,兀术麾下屡逢大战,原本的正宗血统的金兵折损甚多,军中四下收容的汉军甚多,想必是大败之余四下星散了的缘故!
兀术无奈只得回走黄天荡,只望韩世忠已经解严,好教他渡江北归。好容易驶了数里,将出荡口,不意口外仍泊着一字儿战船,旗纛上面,俱都是是斗大的韩字。
兀术麾下一干大将咬牙切齿道:“殿下不要过忧,我等拚命杀去,总可获殿下过江,难道他们都不怕死吗?”
兀术道:“但愿如此,尚可生还,今且休息一宵,养足锐气,明日并力杀出便了。”
是夕两军相持不动,到了翌晨,金兵饱食一餐,便磨拳擦掌,鼓噪而出。那口外的战船,果被冲开,分作两道。金兵乘势驶去,不料驶了一程,各战船忽然间自绕漩涡,一艘一艘的沉向江底去了。却原来是韩世忠料知兀术必来,必拚命争道,韩世忠却早早预备好铁绠,贯着大钩,分授舟中壮士,单逢金兵战船冲出,便用铁钩搭住敌舟,每一牵动,金兵战船便沉下。一时之间淹死金兵无数。
兀术见前船被沉,急命后船退回,虽说照旧退回了黄天荡,但心中已乱了方寸。无奈金兀术只得向韩世忠哀求假道,愿立誓永不再犯大宋朝,却被韩世忠喝退。
其时,金军左元帅监军撻懒遣金将孛堇太率兵驻扎江北,援应兀术。兀术胆气稍壮,再请韩世忠假道,韩世忠拈弓注矢一箭射向金兀术,却被金兀术躲过。
金兀术无奈,只得回返大营。适逢赵二先生伤情略有好转,抱病献策道:“北军不习水战,四太子可令众军舟中载土,舟船行船便平稳。舟船上铺平板,并就船板凿袕,当作划桨,风起休战、风息乃出。江北宋军韩世忠所乘乃是海船,海船无风不能动,可用火箭射他风帆,宋军当不攻自破。”
看至此处,都有些后悔了。若是早知赵二公子有此大才,还叫他去金国干啥,直接留在登州帮衬着我岂不是好?
韩世忠恰好未曾防备,反与梁夫人坐船赏月、酌酒谈心。两下里饮了数巡,梁夫人忽颦眉叹道:“将军不可因一时小胜,却忘了大敌。我想那金兀术是金国出名能征惯战的大将,倘若被他逃去,他日必来复仇。将军若是一时大意未得成功,反致纵敌,岂不是转功为罪么?”
韩世忠摇头道:“夫人也太多心了。想那兀术已入死地,还有甚么生机?待他粮尽道穷,管教他授首与我。”
梁夫人却道:“江南、江北统是金营,将军总应小心。”
韩世忠道:“江北的金兵乃是陆师,不能入江,有何可虑?”
梁夫人见韩世忠大将军已饶酒兴,即请返寝,自语诸将道:“今夜月明如昼,想金兵不敢来犯,但宁可谨慎为是。汝等应多备小舟,彻夜巡逻,以防不测。”
谁成想金兵已用了赵二先生计谋,万事安排妥当。金兀术竟乘着参横月落、浪息风平的时候,率大军杀来。
韩世忠夫妇戎装披挂,整军迎敌。韩世忠令各舟将士,照常截击。不成想看那敌船往来却比前轻捷,才觉得有些惊异。蓦闻一声胡哨,敌船里面跳出无数弓弩手,火箭更迭射出。宋军正想用盾遮蔽,怎奈射来的都是火箭,所有篷帆上面,一被射中,便哔哔剥剥地燃烧起来。
当真是防不胜防、救不胜救,更兼江上无风,宋军都不能行动,坐见得烟焰蔽天、欲逃无路。
幸亏宋军巡江小舟使唤的却是桨撸,梁夫人忙道:“事急,快下小船退走罢!”
韩世忠无计可施,只得依照梁夫人所言,跳下小舟仓皇而逃。清点兵马,烧死的、淹死的,八千兵马折损过半。金兀术至此方才安然无恙渡江北去。
金兀术率军渡江北行趋向建康,行至静安镇,被岳飞引军杀得大败而逃。兀术即败,方得撻懒军报,建康已然被岳家军所破。兀术无奈,只得杀奔楚州,预备打楚州杀出条通路夺路北逃。
兀术遣使前去楚州商议假道,却叫楚州知州赵立斩讫,枭示城头。兀术大怒,自引大军专截楚州饷道,却叫撻懒引军围攻楚州。楚州日围日急,赵立昼夜防守未尝灰心,怎奈援军令人望穿秋水遥遥无期。
撻懒趁楚州城援绝粮穷之际,再四猛攻。赵立撤回城内,沿墙墙掘出一深坎,沟内燃起火来,城上广募壮士,尽皆持长矛对阵。每遇金人爬着云梯登城,即用矛钩入,投掷火中,金兵却死伤无数。
挞懒又选死士袕城而入,亦被一一捉拿捆住,一一枭首。
挞懒命兵士运到飞炮,向城墙轰击。赵立号令守城军民随缺随补,仍然无隙可乘。
又相持了数日,赵立闻东城炮声隆隆,便亲引精兵督兵防守。不意城下一石飞来,不偏不倚正中赵立面门。赵立血流满面,却是站着不肯倒下。左右亲卫连忙去救他,赵立慨然道:“我已伤重,终不能为国杀贼了。”
言罢阖然而逝,身躯却挺立着不肯倒下。赵立已然下葬,金兵疑心赵立诈死,仍旧不敢登城。楚州守军也被赵立忠勇所感召,仍然照旧守御。
越十日,粮食已尽,楚州城方始沦陷。兀术总算是逃出生天。
扔下战报唏嘘不已,看起来我终归不是那只蝴蝶。先前赵构没叫金兀术给斩首,金兀术北归之路如此跌宕起伏,却也终归安然北归。这些,战报上说得这些,倒不像真事儿,倒像是演义。
可这,就是真实的历史,至少是我亲历的真实的历史!
哦,兴许现下还不是,将来便成了真实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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