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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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徐徐升起,迎着初升的太阳,看着跃跃欲试的武田重雄,叹口气,道:“不说假话,在下敬重你的本事,南登州军靠的是兵甲犀利取胜,为将之道上未见得胜过武田将军。南登州这边能遇上武田将军这般的敌手,王平幸甚!”

    武田更不答话,纵马舞刀直奔我杀来。嘿嘿,马战,难不成怕你不成?长枪夺的一声脱手而出,直奔武田而去,操起圆盾马刀迎头杀上去,存下了心思要把这武田给留下来。

    眼前眩起一片雪白的刀光,武田长刀一挥劈落了我的长枪,刚刚回过刀来,马背上的我长身而立,手中雪枫宝刀已然是一刀劈下去。武田当真好身手,电闪之间长刀迎面挡上来,就听当的一声,武田手中长刀已然是断为两截。嘿嘿,等我回身,看你没了兵刃咋办?

    唉,不对,咋胯下战马都口吐血沫了?

    回头看看,马肚子上赫然斜插着一根倭刀的刀柄,想必是方才两马错蹬之际,武田把半截断刃插在了我的战马肚皮里。

    勒住缰绳飞身下马,执盾的左臂早把诸葛手弩握在了手中,右手马刀斜指着武田。嘿嘿,这武田战阵上不孬,这身手也当真了得!

    武田也掉转过来马头,手中却换了一把短短的倭刀,记得这种短的倭刀该当是刨腹自杀使唤的吧!

    武田勒住战马,道:“武田伤了阁下的马,阁下断了武田的刀,不输不赢?”

    点头道:“不错,头一个照面不分胜负,接着来!”

    武田摇头道:“不输不赢,阁下走,武田走,如何?”

    心下暗自盘算,现下只怕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钱大虽说一路追杀下去,可武田想必也早做了万一的打算,究竟哪个胜哪个败还两下里说着呢。就我跟前这些个,剩下四十号疲惫不堪的龙骑,一百号南登州步军,若说自保自然没啥,可若是尽数拿下武田这近百号骑军,却是想都别想。本来也就是为了多给钱大钱二带些步军,能多砍杀些倭兵便多砍杀些!

    客客气气收了马刀,笑道:“武田将军请!”

    武田客客气气马上鞠个躬,道:“阁下请!”

    一百号骑军没走正路,压根就没奔着大口砦过去,一头扎进左边群山,转眼便不见了踪影。轻轻叹口,搁大隅国、萨摩国这片地界,毕竟我们是外来户,若论起来地利、天时,只怕还是站在倭国那边多些。没法子,咱占个人和吧,人和若是占不了,咱也就能把倭国土著连根拔起,全换成汉人再去占着人和。

    若说中国人就是有这份能耐,甭管你是如何的强势,甭管你是如何的一统天下,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厉害吧,努尔哈赤的八旗子弟厉害吧,全是打下的铁血江山,铁打的江山一般。

    啥叫做和平演变,若论及起来和平演变,天底下便没人玩得过咱。蒙古铁骑咋样,八旗子弟咋样,没过一百年,铁桶也似的江山不就成了四处漏水的漏勺?咱就是有这能耐,靠的是啥,光明正大地摆到桌面上的就两条,一条是咱人多,要不咋能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再一条便是咱的文化,孔孟之道一脉相传、数千年源源不绝。

    其实,当真管用的不是这些,当真管用的是糖衣炮弹、贪污腐化、穷奢极欲啥的,就是这些最能败家、却又最能拿住人心的,这些个咱一向都是玩到了极致,些个荒蛮野人哪里抵挡得住咱温水煮蛤蟆?

    上辈子日本鬼子不也是把东三省占得铁桶也似模样?都说若不是日本鬼子跟老米开战,咱便得彻底亡国。压根便不信这茬,你个小日本鬼子,占咱东三省咋样,占咱全中国咋样,你若是占上个百八十年你瞅瞅?嘿嘿,要不然一朝把你连根拔了,要不,也得叫咱给同化喽,全成了中华民族!

    等不了一百年,我活不到那时候,现下日本国这边倭国土著是多数,咱是少数民族,断断不能留下叫你给同化的机会。种族灭绝,就是种族灭绝,说不到明面上,没法子,全得给登州乡亲打算不是?

    “平将军,这咋,咋这武田不回大口砦?”四槐边上瓮声瓮气问道。

    叹口气,道:“这个武田当真是个扎手的点子,战阵上见识过人。悄无声息连夜退兵不说,居然还有胆量只引一百骑军断后厮杀。说是断后厮杀也成,说是守信,单等今日一刀挑也成。这等有胆有识之人却又咋能看不明白?自个手中上皇差遣过来的精锐折损殆尽,便是返还了大口砦又如何做得了联军主将?倒不如自回京都向上皇请罪的好!再说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好好的谋划下趁夜撤兵的计谋却被我等识破,这一战胜负难料。若是我军大胜,大口砦只怕指日可下,便是回去了无非再多一次败名。若是联军大胜,咱南登州军只怕一时无力北向,返还了大口砦也没他啥事儿。若是两下胶着,大部联军安然撤回了大口砦,只怕一时半会这阵仗难见个端倪,回去了反倒夹在当间难受。如此看来,一刀挑挑出威名却全身而退,只怕便是现下武田所要的结局。”

    苏云边上嘀咕道:“既然这武田如此了得,方才却又为何不斩草除根?”

    苦笑道:“当我不想啊!虽说武田还有一百骑,可咱龙骑弟兄还剩四十骑呢。且不说这一百号步军弟兄,四十骑对阵武田一百骑,咱有胜无败!心思不在这儿,人武田若是存心不跟你拼命你咋办?四下全是山,人家算是地头蛇,这仗咋打?心思在钱大、钱二那边,若不出我所料,现下必呈胶着之势,没听昨儿一宿那喊杀声,咱守在这边好歹还能给钱大、钱二守住退路不是?”

    战场都没打扫呢,满目苍夷,倒卧的尸首、短刃、残枪、羽箭满地都是。里头有倭兵,可也有不少是南登州步军的弟兄。

    顾不上搭理这些,换了一匹战马引军徐徐朝大口砦隘口赶。没走多远,迎头撞上两骑跑得东倒西歪的骑军斥候,喘着粗气高声嚷道:“少爷,钱大哥叫俺报个信儿,大获全胜,大获全胜!”

    啥,大获全胜?拢共俩、仨时辰,还不算跑在路上的工夫,咋叫做大获全胜?人家是五千精锐呢,咋这边才多少,了不起两千五百人,得一个打俩呢!再说了,人家没腿脚啊,干站着等你砍杀?

    “说清楚,咋回事?”

    “钱大哥差俺带个信儿,随后钱大哥便过来。现下那边钱二哥掌管着呢!这阵仗,杀得痛快!”斥候道。

    个该死的钱大,大获全胜不说早些差人送信,若是早过来半个时辰,说啥也不能这般轻松便把武田给放跑喽!

    钱大是亲自过来了,可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一个呢,老相识,铁牛!

    钱大一番禀报,直说得我长吁短叹。天底下就是这般,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没人知道啥时候坏事儿就变成了好事儿。

    钱大统领南登州步军一路追杀,平心而论,虽说是趁夜收兵,可武田也当真花费了一番心思,防备着南登州军掩杀。一千步军一队,拢共两队,交替呼应着朝大口砦撤兵,身后头三千步军有条不紊带着伤兵,连辎重都没舍弃。

    虽说南登州步军兵甲犀利,联军甭管是兵刃、战甲、气势上都跟南登州军没法相提并论,可六国联军倒也当真称得上精锐之师,虽说是死伤惨重,可拼死护住后路舍命相搏。若是一直如此,了不起就能留下这两千联军的大半,剩下的全得逃回到大口砦。

    就这当口,正朝大口砦后退的联军突然一阵大乱,紧接着便驻足不前挤成一堆。正挥军掩杀的钱大、钱二虽不知出了啥变故,眼见着便能聚歼这五千联军,当下再不留后手余力。骑军排成战阵东突西杀冲乱联军战阵,整排、整排的步军挥舞着利刃挨排砍杀。没多大会儿工夫便把殿后的联军跟前队的联军挤成一团。

    步弩手都不用瞄准,闭着眼便把弩箭朝着挤成一堆的联军招呼,骑军更是把诸葛连弩不要钱一般射向当间。前队的联军拥挤着接茬逃命,却传过来阵阵惨叫声,地上滚倒一片。

    向后退不得,前头又是杀红了眼、凶神恶煞一般的南登州军,联军主将又不在阵中,六国联军顷刻间乱成一锅粥。钱大挥军足足砍杀了一个时辰,阵斩两千余、降敌两千余,四下逃散跑进深山的不足千人。

    钱大、钱二几个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闹不清楚到底为啥好好的大路联军突然站住不走,奔到跟前细细一打量,恰逢其时天色也亮了,赫然发现好好的大路上居然密密麻麻插满了尖利的竹签,一家伙排出去多老远。边上个山头上,铁牛引着百十个弟兄,正笑得前仰后合的。

    却原来,铁牛搁边上山头砍伐了竹子削成竹签,粘上早早预备好的蛇毒排成了一里地长的竹签阵,硬生生阻挡住了五千六国联军的归路。说起来也是运气好,六国联军一里长的竹签阵凭着人肉硬生生闯过大半,就剩下来最后十丈。也是运气好,如若联军再抵挡上两顿饭的工夫不降,天色只若略微放亮,这竹签阵便再没了威胁。

    没有若是,就是这般巧合,五千联军精锐,还不算先前的伤兵,已然是一战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没呢,两千多的降兵,运到北边当做奴隶贩卖多好?”钱大道。

    低声吩咐道:“战阵打到这个份上,还害怕往后劫掳不到壮丁?真是的,没灰飞烟灭,你不会叫他灰飞烟灭?去,就给你一个时辰,一个喘气儿的不许留!”

    挥手叫回来扭头就走的钱大,把嘴凑到耳朵跟上叮嘱道:“记好,莫说是我说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