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阵上的胜势遮盖不住其他的事儿,大隅国、萨摩国这两个地方算是打下来了,可坐不稳当,手里头没人啊!
旁人没觉得算是个啥麻缠,手里有刀有枪的,哪个不开眼的敢朝枪口上撞?
这事儿没法解释,这年头没人能琢磨透彻这个道理。你刀把子硬实又能咋样,上辈子大日本皇军是咋完蛋的,还不是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嘿嘿,人民战争的大海,那是官话。话说白了就一条,人少了不成,干啥都不成,靠都能把你给靠死!一旦若是到了这个地步,便算是大隅国、萨摩国这俩地儿驻扎上三五千精兵都没用,就是个疲于奔命的结局。这事儿得从根本上解决,就两条,一条是种族灭绝,一条是移民。
莫看我对大隅国土著将军的闺女心存内疚,自个也知道这事儿办得不咋地,可内疚归内疚,咱还得一边内疚一边接茬做不是?连孔老夫子都说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顾不上搭理大口砦的倭国土著将军,钱大亲引三千精锐早把大口砦围得严严实实的,也就是个早晚的事儿。可人,人是个**缠。
四叔手里头原本积攒了近万自个没田地的庄户,算是家里头给粮食养活的,满南登州开山、筑路、疏通河道、搭建码头、筑城造房。都城一战战败了大隅国,这万多人便叫四叔撒在了大隅国,又是掀起一阵的腥风血雨。家里头的大海船全使唤上了,到现下就拉了两趟,加起来不过刚运过来一万七八千人。
没法子,这节气上天气不好,海船本来便不敢轻易出海,打登州过来的时候好说些,可回去就难了,西北风刮着刚好是顶头风,咋跑得快?
人家隆美尔说过,北非是战术家的天堂、后勤官的地狱。北非咱没去过,可这倭国,委实是后勤官的地狱,我的地狱。好在打下了大隅国、萨摩国,手里头劫掠了不少的粮食,倒也朝莱州那边运送了两回粮食,一时半会儿倒也饿不死人。
大宋建炎三年,南登州靖康四年四月初,趁着天好风顺的当口,我下令遍征鹿儿岛之町停靠的各路千石以上大海船,加上家里头全部的鲲鹏海船、鲨鱼海船,足足凑成近百条海船的大船队,一趟拉过来六、七万人方才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大隅国这边好说些,精壮大都战没在都城一战,五六万人朝大隅国一塞,啥都是现成的。屋子、宅院是现成的,田地是现成的,牲口是现成的,缸里头的存粮也是现成的,便是婆娘都是现成的。
有些心肠硬的,直接抡刀子砍死倭国土著家里的男丁,便鸦占雀巢。可这样的没几个,大多数战阵上下得去死手,面对着待宰的羔羊反倒是没了杀心。虽说自个也得活,虽说抢去了人家的田地、宅院、存粮人家十有**也是活不下去,可自个动手夺人性命还是下不去手,索性给赶走了事。
人给赶走了,大隅国倒是安顿下来了,可麻缠全留给了萨摩国那边。萨摩国土著将军是个精明厉害的主儿,压根便没全民总动员,民间着实几万精壮呢。海船运送过来的流民又不似王村那边习武成风,动起手来居然有不少反倒是伤在了情急拼命的倭国土著手里。
这个没法子,现下过来的流民全是羸弱惯了的,登州讲究的忠勇诚信智他们不知道,这当口不给上点儿猛药咋成?暗自传下号令,任谁不许管,叫倭国土著打死活该,有能耐去打死倭国土著,抢人房子占人地抢人家婆娘去!抢着了全是你的,抢不着活该你饿死!
乱哄哄的,这个伤了那个、那个伤了这个的,厮杀厮杀着有些地场就乱作一团,有些地场却是越来越明晰。乱的地场好说,越乱才能浑水摸鱼么,大乱方能大治么!
有些地场却不乱,倭国土著邻里间结成了同盟,一家有事儿众人一齐出手相援。也懒得搭理这个,汉人不抱团,这个是老毛病,便是这年头也不少见,人家知道互为臂助,你咋就不知道联络众人合伙?真是的,没本事还没脑袋,这种人抢不着吃食饿死活该!
有钱人瞧着势头不对,各找各的门路走了不少。也不刻意阻拦,我要的第一是萨摩国的地盘,第二方才是人命。
也有不少叫人占了房屋、夺了田地却又没丢性命的,成群结队外出逃难,也没刻意阻止。没法子,虽说我话说得狠,可若是当真人人如此,南登州这边岂不是便成了一堆刽子手?暗自传下号令,东边不许去,要逃难便只能朝北边逃,朝北边大口砦那边逃!
也有脑袋灵光的,探听到只若是有汉家血统便不杀、不夺田地,拐弯抹角地攀上汉家血统。这个可是麻缠,原本相貌上便没根本的差别,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哪个能单单从相貌上分辨出来?
萨摩国这边,算是西去中土,南下琉球、占城、爪哇,北上日本国本州岛、高丽王朝的枢纽,海上的要冲。来来往往的客商极多,故而各种成色的杂交品种层出不穷、数量惊人。鹿儿岛之町周遭更为明显,不知道咋的,总觉得鹿儿岛之町就是现下这年头地球上头一号的大港。就在鹿儿岛之町,可说纯种的倭国土著连半数都不够,便是纯种的倭国土著也大多会说数国方言。鹿儿岛之町客商多,各国的客商都有,买卖上来往着没哪个不会说几句。
来这边的中原客商最多,会说几句中国话的倭国土著也最多,除开官话不算,闽南土语、吴越方言会说的委实不少。南登州这边全是北地迁过来的,连闽南土语、吴越方言都听不明白,又咋去分辨?
“王家少爷仁厚,小女子给讨个请,便饶过这些人性命如何?”林丝浅笑道:“若是当真斩尽杀绝,只怕这鹿儿岛之町便得变成死港,平白少了多少银子?”
银子,现下咱还就是不缺银子!啥叫做发战争财,大隅国、萨摩国这几战,莫说是以战养战没啥麻缠,还平白落下了几十万两白银。早就听说倭国出产银子,可也没想到,单单是大隅国土著将军府邸便搜出来快三十万两白银。萨摩国土著将军手里更富,守着的鹿儿岛之町便是天然的摇钱树。只不过萨摩国将军精明,值钱的细软早偷偷运往大口砦,就这般,还是在将军府邸搜刮出来快二十万两的银饼子,全是没来得及运送走的。
“银子,就认得银子,心放大些成不?”白林丝一眼,道:“斩草除根不懂啊,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咋,求你个事儿这般难?”林丝柳眉倒竖,道:“该叫你平少爷还是平将军?手里头登州、莱州、南登州三州之地在手的大将军,咋还能短缺银子?攻破大隅国、萨摩国,你家钱庄的银子又多出来百多万两吧,你自然是不缺银子,可我缺啊!还懒得跟你废话了,实话跟你说,鹿儿岛之町四五千个人,少的一百两、多的上千两银子我都收下了,我赚了银子还赚了恩情,这些人你得放过去!”
啥?我费了半天劲儿,又是厮杀又是那啥种族灭绝的,俩土著将军府拢共划拉了五六十万两银子,林丝倒好,不动声色卖了好不说,银子只怕划拉的比我只多不少!都一样是人,人林丝的脑袋咋长的,咋啥事儿都能拿来赚银子?
正发愣呢,门口俩小脑袋一探一探朝屋里看。林丝一把一个给拽进屋来,手指头一指我,挑唆道:“这个是欺负娘的坏人,上去踹他给娘出出气!”
兄弟俩八岁了,一个机灵,嘻嘻一笑道:“敢欺负娘,孩儿这便出去招呼几个护卫好生给娘出出气!”
一个憨笨,属狗的,二话不说上前抡脚就踹。看这架势居然颇有根基,想必是打小便开始打下的底子吧!
硬生生挨了两脚,一把把小子拽过来,屁股上拍两巴掌,道:“腿上气力不小,可若要给你娘出气,只怕还得练上几年!”
属狗的小子攀着我的肩膀,把嘴凑到我耳朵边上,低声道:“知道叔叔不是坏人,叔叔一来,看得出娘是打心眼里欢庆。我是装模作样踢叔叔两脚,好哄得娘亲欢喜!”
一番话反倒把我说得愣在那边,就这还憨笨呢,这俩小子随他娘亲,这心思都咋长的?
抱怨道:“咋教的孩子?”
林丝一把把小子从我怀里抢过去,怒道:“我儿子,你管?只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58xs8.com